宜凌县城,麻生二郎中佐的指挥中心正准备开会。冷啸拄个单拐进来靠右侧首位坐下。郑三彪跟进,看冷啸坐在首位了,不情愿的坐在了第二的位置。石望宝进来看了看,走到第四的位置坐下。随后,日本关东军新驻宜凌部队的三个少佐进来,三位分别扭头看了看右侧的三个人,走向左侧,留下第一位,他们三人端坐在了二三四位。三个少佐坐定后,这时门动了一下,紧接着门被人推开,麻生二郎中佐健步而入,翻译官白雪寒随后。六个人一见呼的一下起立,麻生二郎中佐走到坐位前,抬手示意大家坐下。麻生二郎中佐坐下后,六个人依次落坐,白雪寒走过来坐在了麻生二郎中佐左侧后一步位置的椅子上。麻生二郎中佐扫视一眼全场后他笑了:“嘿嘿。”他只笑了这么两声,就将头转向翻译官白雪寒并示意了一下。白雪寒会意的站起身说:“在正式开会之前,我先介绍一下新到任的几位,坐在左侧第一位置的是吉川秀石少佐,坐在第二位置的是黑田雄一少佐,坐在第三位置的是野春横二少佐。右侧的第一位是民情调查处的冷啸处长,第二位是警务局局长郑三彪,第四位是新任保安大队大队长石望宝。”白雪寒说到这,门外一声“报告”打断了翻译官白雪寒的介绍。是谁,什么大事,在这个时候,能进这样的重要场合呢?

  日本关东军驻宜凌最高指挥官的指挥中心正在开会,被一声报告打断,麻生二郎中佐听到后,知道是谁的声音,他准了一声:“进来。”紧随着,门被两个鬼子兵推开,一个人侧身而进,冷啸看了点点头,郑三彪见了一愣怔,石望宝很是吃惊的自言自语的说:“这不是古二东吗?”又是一声“报告”,麻生二郎中佐点了一下头,古二东径直来到麻生二郎中佐身边报告说:“秋山一树他们都被找到了。”麻生二郎中佐点点头,好像是放下了惦记的心,然后又问:“他的为什么没到这里?”“报告中佐,他来不了了。”麻生二郎中佐两眼瞪直了疑惑的问:“他的,来不了了的,什么的意思?”“报告中佐,我见到他们十三个时,他们都已经没气了,死了。”这句话一出古二东的口,全体震惊。麻生二郎中佐急慌慌的问:“在哪里的?”“报告中佐,石门屯。”“石门屯?”麻生二郎阴森森的从嘴里挤出了几声干巴音:“嘿嘿,嘿嘿……”“报告。”又是一声报告,这声报告把麻生二郎中佐的惨笑声给打断,没等麻生二郎中佐准许,一个鬼子兵急忙忙推门而入,来到麻生二郎中佐的身旁。“报告中佐,……”这个鬼子兵佐字刚出口,麻生二郎中佐起身就是挥手三响:“啪啪啪”。这个鬼子兵冷然间就挨了三个大嘴巴,这三声脆响,打的他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咋回事。他在正楞怔着,听到一声不容分说的命令:“出去,我的,准许了吗?”这个鬼子兵这才突然明白,电报紧急,自己急忘了规矩。他重新退回去后,按照正确的程序从头又来了一遍,麻生二郎中佐这才接过电文,从头看了一遍抬起头说:“关东军司令部要召开紧急会议,对不起,我们的会议,回头的再开。”

  半夜时分,一弯月牙挂在中天,众星闪闪现现。这个时候,宜凌县城北城门吱吱嘎嘎的打开,石望宝骑着高头大马,率领一百五十多人的队伍,分两列纵队急速冲出北城门,急急的上了渡船,下船后向东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天将黎明,野春横二少佐率领六十骑鬼子骑兵,步石望宝的后尘,分三次下了白狼河渡船,扬尘向东而去。近一段时间以来,鬼子骑兵轻易的不出城门,今天是怎的了?两支队伍,一个方向,分批行动,二百多人过白狼河向东急进。他们奔的是什么地方,他们要干什么去?他们去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场灾祸在所难免。

  太阳刚刚露出东山一线,红红的色彩染透天边。猎头姜二吉带领十一个猎人,肩背大枪,出了家门上了东山。

  石门屯经过日本关东军驻宜凌部队秋山一树部的突袭后,刚刚恢复平静,饮烟再起,如薄云漫漫,飘动在房舍的半空。

  石门屯屯东,耿世平率领的人到位后,六十多人形成半个包围圈从东边向石门屯挤压下去。

  在石门屯屯西,石望宝命令:“颜广民,你带四十人,形成半包围圈向东兜上去。”“是。”颜广民,人称颜半瞎,石望宝的一个铁哥们,今天第一次以中队长的身份带队上山,听石望宝喊他,爽快的答应一声,带着人走了。白清霖走前三步请示:“大队长,我干什么?”“白清霖,你带四十人进屯,把人都轰到一块,等野春横二少佐。”白清霖带着人直奔石门屯就上去了。剩下的十个人,是石望宝特意安排的护卫,随时伴随在自己的左右。

  石门屯的老少爷们儿们,经历了野猪肉下毒,侯保长跳井,秋山一树收枪等大大小小近十次的大灾小难,总算都过去了。特别是秋山一树带人偷袭收枪,这是真正的清一色的日本兵第一次进石门屯,收去一批猎枪不算,一下子还害了五个姑娘六个年轻的媳妇,那个场面,惨不忍睹。多亏猎头姜二吉带领众猎人及时回屯,正在得意忘形的十三个畜生做梦也没想到,本意收猎枪,恰恰是十三声猎枪响,送他们上了不归路。事件发生后,为躲避报复,全屯人上山蹲了七天七夜,没见有什么动静,昨天晚上才敢回屯,准备下一段的吃喝零用。为防不测,还派了哨探。万没想到,哨探大意睡着了。被保安大队在包围中刺杀。等人们发现保安大队的人已经进屯,什么都晚了。

  石望宝在十名护卫的保护下,刚来到屯子中央,就见野春横二的日本骑兵鱼贯而来。石望宝迎上前去打招呼:“报告少佐,人都圈住了,怎办?”野春横二少佐一脸阴森的命令:“站队,青壮年男的一队,青壮年女的一队,其他的老幼一队。”石望宝答应一声:“是。”然后对人群喊了一嗓子:“听清了吧,站队。”石望宝一嗓子喊出之后,见老百姓谁也没有动,就紧接着又喊了一嗓子:“白清霖,执行命令。”白清霖应了一声:“是。”答应是答应了,可他没敢立即上前。为什么?因为前七天全屯人吃了秋山一树的大亏,这一次,人人都知道,鬼门关难过了。所以,每个人的身上都藏着家伙。白清霖带着人在外围喊叫了一阵,人群还是那样的人群,人们仍然谁也没动。 

  野春横二少佐观察了一阵,见石望宝的人喊话无效,就对他的骑兵们一摆手。随着他的手落下,这群日本骑兵狼嚎般进入人群,一下子把人群就冲开了,鬼子骑兵见男人就劈。媳妇们见自己的男人在自己的眼前被活生生的劈死,立马呼天喊地,一时间,惨叫声,呼唤声,此起彼伏,响彻山谷。等日本骑兵冲出人群,人群中的青壮男人,已经全部被劈杀。日本骑兵在人群外调转马头,稍一停顿,见野春横二少佐挥刀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第二次冲进人群。这一次,他们已经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砍就劈。石门屯的百姓,虽然已经做了拼死的准备,可拿的家伙也就是便于隐藏的菜刀剪子一类,哪想到会有这样的杀戮,进不到身边,没等伸上手,不是被撞倒踩踏而死,就是被刀劈身首异处。石望宝也当过兵,在东北军时也上过战场,亲眼见日本人杀老百姓有如踩踏蝼蚁般随便,过去见过的一幕,今天又一次在他的眼前上演。他对在身旁的白清霖小声说:“这帮人,他妈的,太狠了,连妇孺孩伢也不放过,简直惨无人道。”

  人杀完了,野春横二少佐带着他的骑兵,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石望宝望着日本骑兵远去扬起的烟尘,转回头喊道:“耿大队副,你带人挨户找猎枪。白中队长,你带人找地方挖个坑,把人埋了。”白清霖反问一句:“咱埋呀?”“放你妈个狗臭屁,咱不埋咋办,你看这屯子还有活人吗?咱没杀人,可咱也是参与者,谁架住了这些冤魂野鬼的闹腾,啊?入土为安。懂吗?”石望宝吩咐完后,看到自己的队伍好像缺了不少的人,他转身走了。他沿着屯中的道,把全屯走了一遍,在屯中间的一户人家的门前,他听到了耿世平的声音:“老爷子,你怎么漏下了?就这么几块吗?都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石望宝听到这句话,转身往回走,回到刚才的位置,站定后四周巡视一遍,没发现外围有什么异常,他高声大嗓的说:“通知下去,所有人在这集合。”一会的功夫,私自散出去的兵,三个一伙两个一群的,都回来了。石望宝看着耿世平最后一个迈着慢条斯理的方步回来,他声音平缓的问:“耿大队副,人都齐了吗?”耿世平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回答:“大队长,人挺齐的。”石望宝威严的站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命令从他的口中慢慢发出:“把收来的猎枪,放在我的右手边。私吞的大洋,金银手饰等等值钱物,稀罕物,放在我左手边的筐里。一个跟着一个,一个队一个队的来。开始。”

  石望宝的命令发出后,他右手边的猎枪已经堆了二十六条,左手边的筐里,却什么也没有。石望宝把堆着的猎枪和筐低头看了一遍,他笑着说:“哈哈哈哈,缴获不错吗,谁收的东西,可记好喽,啊?回去有赏。”说到这,石望宝看了一眼耿世平,转回头对身旁的护卫淡淡的说:“去两个人,去看看耿大队副借机都私吞了什么宝贝了。”耿世平听到这一声,很吃惊的问:“大队长,你这是干什么?”耿世平的话音一落,两个护卫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一边一脚一踹,耿世平扑通一声不由自主的跪下了,短枪被人卸去了,兜里的大洋和手饰也被掏出来了。”石望宝用眼光扫了他的一百五十来个手下人,声音很冷的说:“刚才的命令,大家都听到了。在战场上,不执行命令,那是不可原谅的。”停下讲话,他来到耿世平的身后,使劲踢了一脚耿世平说:“伙计呀,你做的不对呀。”耿世平以为大队长把私藏的东西收去了,又当着大家的面,踢了重重的一脚就完事了呗,没想到石望宝掏出短枪,在耿世平的后脑开了一枪,耿世平哼都没哼一声,倒地命绝。石望宝回到刚才的位置,站稳后威慑的说:“不执行我的命令,耿大队副就是样。还有比耿大队副脑壳更硬的吗?我说过不让白干,但不是私吞。”看着没,古往今来,排除异己,还差什么理由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宜凌县城内,五辆大车在十个保安大队的人护送下,从中古楼向西直奔西城门,来到西城门口,遇上了警务局的人,“站住,拉的是什么呀?”二中队长颜广民颜半瞎紧走两步向前,两只眼睛迷缝着说:“没看见吗?”警务局的人说:“苫布盖着呢,怎么看,打开。”说着就上前要伸手。颜广民颜半瞎是谁呀?此人练过多年的武功,是宜凌县城有名的武学教头,有功夫在身。他见警务局的人要伸手,一个轻身跳跃,刚搭上这个人的手,嗖的一下子就把他扔出去两丈多远,摔了个老母猪拱地,满嘴是土。这个人吃了亏,起身就扑向颜广民,两个人正拉扯的功夫,另一个警务局的警员摇通了郑三彪的电话:“局长,我是西门的,五辆大车装满猎枪要出西门。”“什么,猎枪?”“是猎枪,局长,他们像是保安大队的。”“保安大队的,谁也不行,截住。”颜广民颜半瞎见有人打电话,一挥手上来四个人,一阵拳脚就把警务局的警员给打了个鼻青脸肿,倒地不起。颜广民颜半瞎说:“告诉你们局长,我们石大队长正在西山的火神庙开缴枪销毁现场会,若误了大事,看回头找你算帐。”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