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恍忽地上了一条船,一条在风浪之中颠簸的小船,一会被推上峰头,一会又被推入谷底。

  曾剑飞说,他是组织培养大的,可在个人问题上没有听组织的。他一定要用努力工作来回报组织。
  她知道,“组织”在剑飞的心里至高无上,于是,她也把“组织”当作神圣的殿堂。



  马妮莎也没有多想,好像两个人有了约定,她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迅速随着曾剑飞出来,坐到了车子后座。
  “到前面来!”
  曾剑飞好像是在命令她,这让她感觉有些委屈。可以说,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对她这样说话,即使在日本人开的学校,因为她是文体骨干,也受到老师同学的推崇,她一直被人宠着,别人对她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商量式的。
  没有办法,搭上了人家的车,就得听他的,而且他并不算粗暴。
  一路上,曾剑飞没有多说话,只是按照马妮莎的指点,左拐右拐地到了道里十二道街。
  “前面再拐一下就到了。”马妮莎说,前面已经看到了她家的房子。
  突然,曾剑飞靠到路边,停住了车。
  马妮莎惊诧地看着曾剑飞,车坏了?
  此时的曾剑飞,转过脸来盯着马妮莎,那眼神直逼着马妮莎的心脏,他的手伸过来,紧紧地攥住了马妮莎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马妮莎害怕地问。
  曾剑飞也不吱声,还是紧紧地盯着她,然后突然把她拥在怀里,使劲地亲着她的脸、脖子、耳朵。
  马妮莎吓懵了,她开始有些反抗,但无济于事,后来,她竟感到很舒服,于是就顺从地倒在他的怀里,那是无比温暖,无比安全的感觉。
  曾剑飞退去了手套,有些凉丝丝的手慢慢地伸向她的内衣,她听从了,感觉到那只手在她的身上游动,从上到下,脖子、肩膀、胸脯、肚皮、大腿,直到那个隐密的深处……
  马妮莎已经不能自持,她无力拒绝,无心反抗,只能全心享受。
  后来她恍忽地上了一条船,一条在风浪之中颠簸的小船,一会被推上峰头,一会又被推入谷底,她任由风浪狂滚,双手紧紧地抱着一个坚实的皮艇,随着下体一阵钻心的疼痛,她进入了一个如幻如痴的梦境。
  醒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车窗上还有淅沥的雨珠在滚落。她看到自己躲在后座椅上,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曾剑飞已经回到驾驶的位置上,在那里发呆。
  她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里一阵凄苦,不由得哭泣起来。
  曾剑飞转过身,用手抚摸着她的头,然后又坐到后座上,抱起她的头,亲吻着她的脸。
  这次的吻,已经不是先前那种狂躁,而是一种绅士般地温柔,他的手,也不再那样野蛮,而是轻轻地,如把玩一件珍宝。
  “嫁给我吧!我会终生对你好的!”
  马妮莎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她几乎没有犹豫,在曾剑飞地怀里娇嗔地躺着,冲着他点点头。
  那时她刚刚19岁。

  7. 
  他们的婚事经历了太多的曲折。先是马妮莎的母亲坚决反对。因为她们经历了太多的兵荒马乱,现在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竟然又要嫁给一个当兵的,她实在不放心。另外,她知道自己的家世背景,与共产党、解放军是有天然屏障的,她担心自己女儿会被歧视,被欺侮。
  后来是曾剑飞的人品、才学和诚心打动了母亲,只好认可。
  可是曾剑飞的单位却坚决阻止。他们在例行的政审中,发现马妮莎的家庭背景十分复杂,“政治关系”不清,而对于曾剑飞这样一个从事高度机密工作的人,他的配偶必然是历史清白、根红苗正的。
  组织上反复找曾剑飞谈,以事业、前程,以至革命、祖国来规劝曾剑飞,可曾剑飞却铁了心。
  有个同事,听说了曾剑飞的事,在一旁打诨说:“不就是提前点了火吗?有啥了不起,给她一点补偿,哪怕背个处分也行,犯得上那么怜香惜玉丢了前程吗?”
  曾剑飞听了,一个啤酒瓶子砸过去,让那个同事的脑袋开了花。
  后来,曾剑飞离开了那个单位,被调到讷河一个部队农场工作,他们在那里办了婚礼。曾剑飞会机械修理,会无线电技术,后来当了副场长,可能算是一个营级干部,他穿起军装还是那样威风,只是平时干的净是农活,白皙的脸变黑了,一双手也粗糙起来。马妮莎在那里教书,教音乐,那北大荒的宽广无垠成了她天然的课堂。马妮莎很满意那时的生活,只是她觉得十分对不起曾剑飞,经常愧疚地说:“是我拖累了你……”曾剑飞总是笑着说:“和你在一起就好,做什么都行。”他们实现了自己的小家梦,安稳梦。
  曾剑飞说,他是组织培养大的,可在个人问题上没有听组织的。他一定要用努力工作来回报组织。
  马妮莎起初不懂什么组织不组织,就知道上班教书,下班做饭带孩子。而曾剑飞每天都要看书到很晚,看那些外文书,好像一直留恋着自己心爱的工作——尽管马妮莎从来不知道曾剑飞是做什么的。
  但她知道,“组织”在剑飞的心里至高无上,于是,她也把“组织”当作神圣的殿堂。
  那些年里,他们过得和和美美,北大荒的水土把马妮莎滋养得更加娇艳,当地人都知道,曾场长家里有一个大美人。
  再后来,随着东面的老蒋叫着反攻大陆,西边的印度一再在边境滋事,国内形势一度紧张。此时曾剑飞突然接到一纸调令,让他连夜赶往军区报到。
  “组织终于想到我了!”曾剑飞显出多年未有过的兴奋。
  那时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老大是女儿,刚刚8岁,叫抗抗,是为了纪念抗美援朝起的。老二是儿子,叫跃跃,是为了纪念大跃进运动。那时时兴这样,有了孩子,先看看当时的政治气候,然后取一个时髦的名字。
  后来有人研究过一个现象,凡是漂亮的母亲,往往会插着花生出男孩和女孩,而不会连着生女孩或连着生男孩。
  他们儿女双全,因为母亲漂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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