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缺包鬼——小场


  二瘪子把车子打好气了,几个人上了车,跟华英道声谢谢,骑起车子就往大队医疗室赶去。华英把气筒拿回家,拾掇拾掇屋里屋外,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也骑上单人电瓶车,去了大队医疗室。

  华英到大队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因为是东西村的都认识,大家相互热情地打着招呼,这个说:“你们来啦?”那个问:“可尅饭来?”正在大家寒暄的时候,东村的小场走过来,见到华英他就叫鸡起来。他俩是叔嫂,平时干贺惯了,见面不斗几句嘴,是过不去的。尤其是小场,是个典型的缺包鬼,每一句话都要占华英的便宜,不信,你听。“哎呦,这不是华英嫂子吗,你来啦?怎么来的,是骑车来的,还是……”“我骑电动车来的,你吃饭了吗?你怎么来的?”华英看小场过来搭讪,赶忙回答他。“我是11号开过来的,想骑车没有车,想骑你,你又不给骑。”华英一听他喘梁调子,就说:“你这个叫鸡头,就会占便宜。我看好了,多咱你都长不够一煨罐子。”小场一听,不仅不生气,叫鸡腔更多了。“嫂子,你看见它啦?你怎么知道它不够一尉罐子?还叫鸡头,不叫屌法呢,你又不喂喂它。”华英气得脱了鞋,就砸过去:“你个晒了屌的,什么不缺你不说,看我不把你嘴砸烂。”小场快活的更厉害了,躲过华英扔过来的鞋子,黄段子一嘟噜,一嘟噜地往外喷:“嫂子啊,晒什么也不能晒屌啊,那要是一晒,黜菇皮了,没有水了,那真是完蛋了。嫂子你看你家我哥叫小圆,我叫小长,一圆一长,配在一起正好。你不能天天伺候我哥,不买我账吧,这样时间久了,它也长不了了啊。”华英气的直跺脚,说又说不过他,打也捞不到他,只能干瞪眼。刚好这时小场堂嫂兰萍走过来,解了她的围。

  小场看到兰萍,又过去焯青皮了:“兰萍嫂子你来啦?你看,华英嫂子不让我骑,你可能给我骑一家伙?我一早上慌慌忙忙的,一家伙身份证忘了带了,你给我骑一家伙,我回家拿身份证。”“骑,骑,骑,一天到晚就是嘴贱,回家骑你老婆去。你也不怕,骑累了鼓捣不动。”“兰萍嫂子,你说哪里话,我说要骑你的车,又没有说骑你人,你想多了吧。我这样一个有身份——证的人,哪能干那样的事,是你想入非非了吧!”兰萍和华英一对眼色,趁小场不注意,左右一拢,走上前去一把把小场按倒在地,两人你扯一把,她撕一下。把小场琢攻的够呛。他头发乱了,脸被拧的红霞霞的;上衣扣子也掉了,颈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挂钩松了,掉在了地上;裤子被拽到脚脖子,只下一个花裤衩子,兜住蛋了。就那小场的嘴还不孬熊:“哎!我说两个嫂子,你们不能这样摆活我。我小胳膊小腿的 ,哪禁得起你们这样日派?你们看,一会儿就要搞淌掉了。你们要想要,双飞我不行,你们一个一个地来,我管饱。一人给你们打一针人体蛋白,保证今天的检查,你们都不用做了。”两个女人也不含糊,上去把他的上衣撕了,裤衩子也脱了拿起鞋底,搂他屁股上霹雳哗啦地一顿狠揍,多亏小场叔叔过来圆场,小场才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逃离了两个女人的魔爪。

  小场赶紧把裤子提起来系好,又从地上拿起褂子,还没有穿好,从抄襟子里掉出来三张红票子,一张身份证。兰萍看见了:“你个愣蒲种,还说身份证忘了带,那不是身份证是幌子该?”“我就是愣蒲种,不然怎么不敢,去你的一亩三分地上下种啊!怕你养个愣儿子出来,我哥把我的蛋骟了。”你说碰到这样一个缺包鬼,谁能缠得清啊!

  小场今年刚满三十岁,初中没毕业就下学了。因为他在学校实在念不下去书,语文字写得像鳖爬的一样;上数学课,一个头两个大,一百以内的加减法都算不清,更不要说负数正数,还有加减乘除平方开方了,那简直是要他的命;英语吗?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齐,他在学校真是活受罪,一天到晚还这个老师屌烟过来,那个老师屌烟过去的。他想退学,父母不同意,非逼着他上学,还指望他考大学二学呢。于是他就想办法逃学旷课,欺骗父母。每天别人上学,他也背着书包去学校,走到街上,就跑到游戏厅里,打游戏去了,别人放学的时候,他两手空空地回家了。父母问他书包呢?他说作业写齐了,书包没有带回来。

  班主任老师,看他几天没有到学校上课,找到他家询问家长原因,家长才知道他逃课的事。他回家被父母听通六五地打一顿,这下好了,他打总不去上学了,父母打他,他紧打不反抗,就是不上学,又不能把他打死。没办法,就让他跟别人一起去工厂打工,老板说他身份证不够年龄,不收他。他只好在家跟着做泥水匠的二大爷,提溜小桶子,晴天的时候,一天能挣百把几十块钱,糊的像泥孩子一样,从来就没有穿过干净的衣服。阴天老雨的,没有活,就没有一分钱的进项。这样过了两年,小场满十八岁了,他问父母要了三千多块钱,去学了驾照,拿证后又贷款买了一辆桑塔纳,跑起了出租车。当时这个生意不错,上街下县的,出门打工的人多,图方便,大家出门都打的。几年下来,小场挣了不少钱,不仅还掉了贷款,还把桑塔纳换成了奥迪。可是没过几年,生意就突然不照了。一是村民都买了三轮车,上街赶店不坐出租车了;二是个人私家车也多了,我们村十来户人家,有五六户买私家车的了。

  这样生意不行,再换另一样,反正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小场还没有想好干什么生意呢,她老婆荣华,倒看出花头了。荣华说:“现在村里剩下来的,都是老弱病残的,逢着熟季,村民们收割太困难了。出门在外打工的,来回一趟也不容易,不回来吧,一季庄稼就毁掉了,回来吧,有时候收的粮食,还不够路费钱呢。我看我们可以买一个联合收割机,再买一个播种机,这样午秋两季,帮乡亲们收割播种,既解决了他们的困难,我们又能挣到钱,还可以照顾老人孩子,不用外出打工,受别人的气,一制两各荡,多好。况且你会开车,收割机到你手里,不像弄着玩的一样啊!”别看小场在外面,嘴像破锅煮屎的一样,乞丐溜溜头一个,可是在家里,最听老婆话了。老婆让他朝东,他不敢朝西,老婆让他打狗,他不敢撵鸡。现在老婆出了这样一个好主意,他哪有不听的道理。当机立断,贷款买了收割机和播种机 。

  虽然当时冒一点钱,两个季节下来,就把贷款还上了,现在还有不少余款。他给乡亲们收割播种庄稼,还帮哪些体力不行的老人,把收到手的粮食送回家,收钱的时候,差个三十五十的,零头就不要了,赢得了乡亲们的一致好评。

  小场手里宽裕了,又租了几十亩地,栽了果树,在河里也租了百十亩水面,搞起了养殖,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现在儿子刚上小学,他就把他送到北师大附中,那是我们当地的贵族学校。虽然,小场爱说离析腔,有时什么都往外逄,你搞不清他是大头虎,还是真心话,但是他确实不是坏人,只是缺包一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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