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这首脍炙人口的诗是唐朝诗人王昌龄写的送别诗。那玉壶,那冰心,永远在人们心头铭记。

  当年的“玉壶”已无法考证,当年的“冰心”却还在“玉壶”。不久前,笔者欣赏了一次“冰壶”比赛,看着看着,我突然产生幻觉,这“冰壶”不就是当年的“玉壶”吗?它什么时候被外国人窃取了?又什么时候演绎成风靡一时的竞技性体育项目了?更奇怪的是,冰壶体育项目的发明专利竟然贴的是洋标签。

  冰壶进入中国人视野的时间并不长。1995年,这个冰上项目传入我国,5年后的2000年在哈尔滨成立首支队伍,2003年成立国家队。对于冰壶,大部分国人是从世锦赛开始认识的。4名中国姑娘首次登场,成绩斐然,一举夺得世界冠军。从那个时候开始,人们认识了队员王冰玉、岳清爽,也认识了丹尼尔,一个戴眼镜、头发花白的加拿大人,他来自白求恩的故乡,是中国冰壶队的主教练。

  中国冰壶队成立虽晚,聘请外教却很早,丹尼尔已经是中国女子冰壶队的第4任洋教练了。来中国之前,丹尼尔在家乡一所学校的印刷厂工作,在和中国队签订教练合同时,他向学校请了两年假,并得到校方批准。出人意料的是,合同期内,学校向他发出通牒,如不终止合同回国,将被学校开除。是走还是留,对丹尼尔来说是一个两难选择。中国冰壶队刚刚起步,百废待兴,自己怎么能中途离开呢?教练合同签的是两年,才刚刚过去一年多,怎能不信守约定呢?这是第一难。不回去的严重后果显而易见,为此丢了工作将来怎么办?这是第二难。丹尼尔是个义气之人,思来虑去,他选择的不是走而是留。

  丹尼尔留下了,他面临的一个基础薄弱的项目和两支水平低下的队伍。

  当时有一种说法:中国冰壶运动员比中国的大熊猫还要稀少。据了解,在中国从事冰壶运动的不超过150人,全国仅有3家冰壶俱乐部,只在哈尔滨和北京两个城市开展。有人做过一个统计,第一次全国冰壶运动比赛,报名参赛的队伍共有11支,其中男队7支,女队4支,每支队伍按照5人计算,能保持训练的不到百人,都属于“国宝”级的。这就是中国冰壶队的现状。还有一个现状是,这个“洋玩意”一直不为国人所认识,更谈不上热爱和欣赏了。

  改革开放了,国门打开了,东西方文化开始相互融入相互交流了,国人也开始用审视的目光接受那些“洋玩意”了。继芭蕾舞、交响乐之后,人们渐渐地认识了好莱坞、日剧和韩剧,一场汹涌澎湃的文化浪潮涤荡着人们传统的思想观念,国人在接受外来文化的同时,也为自己打开了认识世界的视野。文化界如此,体育界亦如此。改革开放以来,一个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东方文明之邦,正一步步由体育大国向体育强国大阔步迈进,在国际体育比赛中,如果没有中国队的参与就失去了权威性。

  因为在国际体坛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中国人慢慢开始接受保龄球、冰球、曲棍球等引进来的体育项目,冰壶便是其中之一。

  加拿大是个不折不扣的冰壶强国,全国有120万人参加冰壶运动,大大小小的冰壶俱乐部有1200多个。丹尼尔练习冰壶40年,有20多年的执教经验,他曾是加拿大魁北省冠军队的教练,在国际比赛中取得过辉煌的成绩。来中国执教后,他担负男、女两队的主教练。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成立不久的国家队还是一块有待开发的处女地,他们与世界水平还有很大的距离。

  女队队长王冰玉回忆说,2004年,我们去加拿大训练,发现那里的老人和孩子都可以给我们当教练。

  冰壶是一项智力和体力兼备的冰上运动,也是一种老少咸宜的体育运动。它有竞技性,但并不激烈,它有技术性,比拼的是智力。它的趣味性决定它的广泛性,是一项易于普及的大众性体育运动。

  在中国普及冰壶运动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丹尼尔发现,中国运动员缺乏基础性训练,只注重投掷和刷冰等技术本身,缺乏战术意识。丹尼尔还发现,中国队员很聪明,训练也很刻苦,进步比较快。找到了问题症结,丹尼尔把教学重点放在提高战术意识上。

  队长王冰玉表示说:“丹尼尔执教中国冰壶队,使我们这支队伍的整体水平上升了一个台阶。他为我们带来了丰富的比赛经验,也让我们更加了解和热爱这个项目。而且,他是个非常自信又非常幽默的人,他能很快地融入我们这个队伍,大家开玩笑称他白求恩”。

  在“白求恩”的率领下,中国女队在短时间内取得了长足的进步。2008年世锦赛中国女队获亚军,2009年大冬会中国女队获冠军,2009年世锦赛中国女队获冠军,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中国女队捧回铜牌。

  从2002年中国冰壶队成立到2010年冬奥会,历经8年,中国队从零起步,一次又一次地走上国际领奖台,创造了“当惊世界殊”的奇迹。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