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小玉从离开W市起，就关了手机。小玉是经过思考后才决定的，她要彻底地避开启明的干扰，也省得他心里承受不了。小玉已经下定决心了，她必须避开启明包括帅帅尽快找出路去挣钱，她不能再犹豫了。
回到家后，经历了小强养猫这一事情的推波助澜，小玉更加坚定了她破釜沉舟的决心。她计划等她尽快挣些钱以后再跟启明联系，她相信启明会原谅她，她更坚信启明会照顾好帅帅。于是，小玉重新办了手机卡，通知了圈内的姐妹后就扔掉了原先的两张电话卡，把新买的卡装上。
通过看手机新闻，小玉了解到政府部门的工作重心已经由声势浩大的扫黄逐渐向反腐转移。不过，她从姐妹们那儿了解到，现在风声才过去，大家还都不敢造次，她们大多改变了“战略”方针，纷纷从城市转移到了乡镇去发展，而且在“战术”上也有所改变，她们通过手机微信联系招揽生意，那样不需要固定的场所，相对安全些……
妈的！小玉心里暗暗地发着牢骚！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H市是回不去了，小玉又不想回婆家去住，她只是去看了看婆婆就返回了娘家。她受不了婆婆那尖刻刁钻的语言和待理不理态度的打击，她更怕睹物伤怀，想起以往跟赵明相处的点点滴滴。小玉打算再在娘家呆两天，便去凤城镇找李琼，看看能不能跟她们一起上班。
无聊的小玉，正随意地翻着手机想着心思。
“你好！在哪里呢？”微信上突然有人跟自己聊天，小玉一看是当初在H市认识的翠萍。翠萍是李琼的同乡，也是与槐树镇相邻的新沟镇人。离过婚的翠萍挣够了钱在她们镇上买了房子，还因为能干被选任村里的妇联主任。
翠萍热情地邀请小玉去她那儿玩，正无所事事生着闷气的小玉便欣然应允。
第二天一早，小玉就搭车来到了新沟镇翠萍的新家。看着一直单身的翠萍那宽敞明亮又装修考究的新房子，小玉羡慕不已：“还是你厉害，房子有了，干部也当上了。”
翠萍不无自豪地客套道：“哪里呀！——你不也挺好吗？听她们说你不是找了个好老公嘛！是个有钱的主儿！”
“哪呀？有狗屁钱！我正发愁呢……唉！”小玉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安定下来！”
小玉诉说了自己心中的顾虑和眼前让自己深感迷茫的处境。
最后，又感慨万分地发起了牢骚：“这他妈扫黄扫的，都快糊不上口了……”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凯子？”翠萍沉吟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说。
“好啊！好啊！”小玉嬉笑着半真半假地答道。
翠萍打电话到饭店订了些菜让午饭时送到家里，并约了他们村里的支书和村主任中午过来一起吃饭。
还没到中午饭的时辰，支书和主任就来了。只见两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人夹了一只公文包，各自手里还拿着一只茶杯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他们一进屋，翠萍就热情地给小玉做介绍：“这是我们村的支书郝云峰、郝支书，这是我们村的村主任李俊、李主任……”
接着，她亲密地拉着小玉故作隆重地对二位村干部介绍道：“这位大美女，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叫小玉。人家可是单身哦，你们可不能欺负她呀……”翠萍边说边张罗着给二位让座：“你们先坐，我给你们沏茶……”
“不要，我们自己有茶杯。”郝支书答道。
“那我给你们把茶叶换了，”翠萍说着，接过郝支书的茶杯看了一眼杯子里的茶叶：“不过，我可没有你们这么好的茶叶。”
翠萍帮郝支书换好茶叶倒上水，来拿李主任的茶杯，李主任拒绝道：“我不要换，我刚泡的，才喝了一开……”
“那我帮你加点水吧！”翠萍又说。
“不、不……，我自己来吧！”李主任说着，自己拿起水瓶倒水。
翠萍又忙着给二位递烟。
小玉凭直觉已经看出了那位郝支书是个闷骚型的男人，而且跟翠萍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在故作深沉。而那位李主任，东施效颦般地夹着个好像从地摊上买的仿真皮皮包，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标标准准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土包子，还不停地用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往自己身上瞟着。
小玉暗暗向翠萍撇了撇嘴，使了个眼色：就这样的货色，分分钟搞定！
其实李俊真的没有什么文化，小学都没有毕业，他看过的最深奥的书是《故事会》。李主任他爹以前是村里的老支书，酒量不错，人缘也不错。
说起老李支书，还有一段酒场佳话足以证明他的直率。
——李支书在任期间，一次有村民家里请客，他自然是座上贵宾。一桌人坐定，主人拿出家里珍藏已久唯一的一瓶陈了多年的杜康酒，兴高采烈地招呼道：“家里还有唯一的一瓶好酒，今天让大家尝尝鲜！”
那年月，包括李支书在内，人们平时只能喝几毛钱一斤的散酒、最多是几块钱一瓶的粮食白酒。众人哪里见过这种高档酒，大家的眼光齐刷刷地射向那酒瓶。
李支书一把接过主人手里的酒瓶，当之无愧地放到自己面前，仔细地去了封口打开瓶盖，稳住气息低头把鼻子放在瓶口嗅了嗅，又闭着眼睛屏住气息品味良久，眉飞色舞地连连夸道：“好酒，好酒！”
接着，李支书给大家面前的酒杯一一满上，自己也满上。他端起酒杯号召道：“那咱们就开始吧！我先代表主家敬大家一杯！——这样，为了表示诚意我干了，你们随意！你们象征一下就行……”
就这样，酒席开始了。
李支书先挨个儿敬大家，打了个通关。为了表示诚意他全部主动干了，让大家随意。
一关下来，那瓶好酒已经所剩无几，大多进了支书的肚子。主人忙又递上几块钱一瓶的粮食白酒。
粮食白酒上来了，也轮到别人敬酒、打通关了。李支书这时候又开始发话：“刚才我已经给大家放样了，……现在轮到你们干了，我随意了……”
后来，在圈内酒场上“我干”或“我随意”成了酒的档次隐喻：开席前，往往有人调侃着问：“今天喝的什么酒？是我干，你随意！还是我随意，你们干？”来确定酒品的档次，“我干，你们随意”就是好酒、“我随意，你们干”就是差一点的就。
——这，也足以证明老李支书的精明。
李主任继承了他爹的基因，不仅为人圆滑，酒量也不错。
看看时间还早，翠萍拿了一摞扑克牌扔在桌子上，招呼大家打一会儿升级，李主任连忙应允：“好、好！”并着手把椅子往桌子边上挪，边挪边嘻皮笑脸地说：“郝支书跟翠萍主任一对，我跟小玉妹子一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小玉装疯卖傻地使坏：“我跟郝支书打对脸，你们两个主任对主任好了。”
说着，小玉故意瞟了一眼翠萍，翠萍坏笑着偷偷地瞪了她一眼。
李主任以为小玉不解人意，连忙向小玉努嘴使眼色：“唉！小玉妹子，你怕是还不知道，人家翠萍主任跟郝支书是天生的一对好搭档……”
看到郝支书叼着烟正拿眼睛瞪他，李主任又忙打着哈哈补充道：“哦！……我是说他们是天生一对打牌的好搭档！”
“你少嚼舌头，”翠萍娇嗔道：“当心哪天我撕烂你的逼嘴。”说着，就势坐在郝支书的对面。
“好了，好了，随便坐吧。”郝支书边洗牌边以号召性的口吻打着圆场道。
李主任笑嘻嘻地努努嘴，招呼站在一旁的小玉坐在自己对面，猥琐地说道：
“唉，妹子啊！我说我们俩是一对嘛……”
四个人嘻嘻哈哈地还没打过一局，饭店里的伙计把菜送来了。
翠萍忙把桌子上的牌收了，那伙计打开送菜的盒箱，把菜一盘一盘往桌子上端。
郝支书双手叉腰，检阅似地看着一个个菜盘子，问伙计：“你们老板最近有没有新增些个特色菜？不能老是些个固定品种，都吃腻味了……”
那伙计真是具备难得的敬业精神，仿佛朝廷上的大臣见了皇上一般格外谦卑小心。他微微哈着腰身，献媚讨好般地答道：“噢、噢！今天的蒜蓉龙虾和老鸭汤就是新增加的特色，领导尝尝，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保证让他们改进！”
“是吗？”郝支书面无表情地说：“好的，你去吧！你知道的，老一套，把菜钱记在我的帐上。”
“好、好！那你们慢用。”那伙计转身要走。
“咦！”郝支书突然皱起眉头：“怎么没有带酒？”
那伙计转了一半的身体又折回来，支支吾吾的说：“你们……你们电话里没有说。”
“哦！我刚才忘了说了……”翠萍接过来说。
“去吧！帮我们拿一箱好一点的白云边酒，再带一条软中华过来。……还有，带一斤好的龙井茶。”郝支书轻描淡写地说：“快点！都记在我账上。”
“好的！”那伙计爽快地答道，转身就走。
因为是公款赊账，超市卖五十元的酒，到这儿最少要算一百二，香烟则是加价百分之五十算账，茶叶的价格更是没有什么参照标准。反正，到时候老板跟他们相互分红。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惯例，多跑一次算什么。
很快，那伙计就把烟、酒、茶全部送来了。郝支书把茶叶扔给翠萍，随手拆开那条香烟的条包装，他和李主任一人分了五包香烟塞进了公文包里。
翠萍拿起酒瓶一一帮大家把酒杯满上之后，为尽地主之谊，首先发话：“各位！感谢大家到寒舍小聚，这样，我先敬大家一杯！”翠萍说着，拿眼睛瞟了一下郝支书。
“好！来，干了……”郝支书端起杯，第一个响应。李主任见状，马上积极地跟进，边端杯子边说：“响应领导号召！”
对于小玉的酒量，翠萍心里有底，所以她根本无需做小玉的工作。
“我先干为敬！”翠萍端起酒杯就喝。翠萍心里突然想起传说中的那句“你们随意”，心里暗暗一乐，但终究忍住了没有流露出来。
李主任见状连忙加速、争先恐后似地抢在翠萍前面先把杯里的酒干了，便拿眼睛偷偷地瞟着郝支书。
见大家先后干了，翠萍便招呼大家随意夹了些菜。
翠萍帮大家把酒又一一满上。稍微顿了顿，翠萍端起酒杯又开始说话：“其实，刚才那杯酒应该由郝支书发话并端起来的，因为在座的，郝支书最大；再说，翠萍我在外经商多年，回乡以后之所以有今天，离不开父母官郝支书的提携，也离不开李主任的帮助，所以这杯酒有两层意义：一是我为刚才的冒失和夺权道歉，二是感谢二位的关照。来！我敬二位，并请我的好姐妹赞助！”
听翠萍说完，小玉心领神会地端起酒杯，附和道：“来！来！……感谢二位对翠萍的帮助！”
说着，小玉紧跟着翠萍扬起脖子就喝。
翠萍的一番话说得郝支书心里甜蜜蜜的，于是他也伸手举杯。李主任见状，更是积极表现，端起酒杯豪爽地紧跟着郝支书的进度一饮而尽，并边以空杯示众边说：“大家看，我也干了。我们当干部的，不会拖后腿”说着，拿起筷子夹菜。
翠萍又一一帮大家把酒满上，并给小玉使了个眼色。
小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对大家说：“其实，我根本就不能喝酒，更谈不上什么酒量，现在已经头晕了。不过！为了感谢二位领导对翠萍的照顾，我想敬二位一杯！”
小玉说着故意拿眼睛盯着李主任：“不知道二位给不给面子？”
李主任受宠若惊，连忙答道：“怎么能……”突然想起来郝支书还在一旁，又把话打住拐了个弯儿：“怎么能？怎么能喝这么快呢？……”
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给郝支书，自己叼了一支在嘴上，并掏出火机双手给郝支书点上火。
“小玉！先歇一下，郝支书怎么会不给你面子呢？”翠萍的话明里似打着圆场，其实是在推波助澜：“谁让我们俩是好姐妹呢！”
郝书记吸了口烟，喝着茶水开着玩笑说：“怎么会不给面子，我们当干部的一向都是走群众路线的，脱离了群众的干部就不是好干部。”
“是的、是的！歇把劲再喝。”李主任连连附和。
趁着郝支书他们抽烟喝茶的功夫，小玉帮大家把酒一一满上。郝支书放下茶杯端起酒杯，带头一饮而尽，李主任连忙跟上，翠萍、小玉也先后干了。
“谢谢！谢谢领导们给面子！”小玉最后一个干了，不住地欠着身子亮着空杯，客套地打着招呼：“我酒量不行，又怕礼节不到，才硬撑着……酒太辣了。”
一边说着，一边还皱起了眉头。
那酒杯不算太大，一杯也就一两八钱酒的样子。小玉这一轮酒敬下来，大家都已经半斤多酒下肚了。
看到小玉脸上微微泛红，更添了几分妩媚。心怀鬼胎的李主任自以为有些酒量，便开始表现起来，而且这个早已垂涎欲滴的家伙，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小玉。
只见李主任“咳、咳”清了清嗓子端起酒杯对小玉说：“妹子！来，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小玉故意装着微醉的样子，摇着头说：“头发昏，实在是难喝……唉！干脆这样吧……，你看，你敬我一杯，我还得回敬你一杯……然后还要加深感情，大家又要再喝一杯……，干脆！我们直接一人干三杯！那不是什么都包括了吗？”
翠萍知道小玉的伎俩心里暗暗发笑，却佯装担心，一本正经地制止着：“不行，你不能这样喝，喝醉了我可不伺候你……千万别逞强，我了解李主任的酒量，李主任肯定是没问题的……”
被捧上了云端的李主任见状，随口答道：“没事，没事！喝多了，哥送她回去，哥开了车子的……”
一旁的郝支书见事不关己，还落得看热闹，便跟着推波助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当干部的呢！”说着拿起酒瓶就开始张罗着帮他们倒酒。
小玉连干了三杯。不甘示弱的李主任紧紧跟上，也连干了三杯。
就这样，四个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把酒席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不多大会儿功夫，作为最高领导，相对权威些的郝支书虽说喝得少些，但已经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李主任舌头打着卷儿，一口一个妹子地喊着、招呼大家继续喝酒，并不住地把椅子往小玉坐这边挪着，满嘴酒气地嘟囔道：“来！妹子，再陪哥哥喝一个！”
小玉索性帮他倒满一杯酒，端起自己的酒杯：“来，来，来……妹子再敬你一杯！”
李主任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地往嘴边送，竟然几次都送到了鼻孔上。
终于，李主任好不容易把酒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可还没有等他咽下去，他忍不住脖子一伸打了个酒嗝儿，紧接着“啵”的一声，那些个酒肉饭菜涌泉般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好在就在吐出来的瞬间，他本能地低了下头，那些个令人作呕的秽物“哗啦啦！”地吐了一地，也趴在了桌子上。
翠萍和小玉会心地一笑，俩人捂着鼻子拿起簸箕拖把开始打扫。
第四十四章（2）
第二天一早，小玉还没有起床，电话就响了。迷迷糊糊中小玉的第一反应，电话应该是启明打来的，可是瞬间她又想到启明根本不知道她这个号码。
这个号码也没什么人知道呀，他妈的这是谁呢，这么烦人。——小玉心里犯着嘀咕。
“喂！你是谁呀？”小玉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接着电话。
“妹子，你好！”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呀？”小玉不耐烦地问。
“啊呀！这么快就把哥哥给忘了呀？”听着这暧昧的语气，小玉忽然想起来了，故作恍然大悟道：“哦！……喔！李主任啊？怎么这么早？有事吗？”
“哥想请你出来玩呀！”小玉从电话里仿佛都能感觉到那头李主任那猥琐样子，但是她暗地里倒是异常兴奋。
“唉！我这几天不能再喝酒了，昨天喝多了，到现在还头疼着呢！”小玉故意卖着关子。
“噢、噢！我们不再喝酒呀，哥哥我请你去县城逛逛，或者我们去洗脚城洗洗脚，现在我们当干部的基本上都喜欢去这种高档的地方休闲休闲……”
郝支书和李主任都有个好习惯，时刻不忘自己人民公仆的身份，“（我们）当干部的”成了他俩的口头禅，只是支书在场时主任说得少些。
操！你还不如直接说带老娘去开房得了，何必拐弯抹角的！小玉心里暗暗骂道。她早就明白了这家伙的企图，不过，小玉想吊吊他的胃口：“哎呀！李主任啊，今天我有些事情没有时间，下次吧！”
小玉断然拒绝。
“噢、噢、……”
李主任悻悻然，心有不甘地挂断了电话。
第四十四章（3）
连续几天，启明打不通小玉的电话，心里十分着急。
启明不知道小玉是不是安全地回到了家里，更不知道小玉的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放心的启明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给帅帅打电话，让帅帅给他舅舅小强打电话之后，才知道了小玉家里的情况。
得知小玉安心地呆在家里，启明便不那么担心她会有什么意外，相对来说倒也放下心来。
于是，按照计划启明闲下来就去讨要去年的工程欠款。
经过多次反复交涉，包括请当初介绍工程的战友出面攻关协调，甲方负责人终于答应了最近给安排还款，而且给启明批了条子，让启明下周一直接去财务科找王科长办款。
拿着批的字条，启明像拿到圣旨般的激动。这真是他和小玉幸福的源泉，是他和小玉美好的未来。
手里捧着这小小的字条欣慰地端详着，启明仿佛看见自己跟小玉组织了一个大家庭，一起温馨和睦地过着日子，而自己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不断发展壮大着自己的事业。
启明小心翼翼地把条子放在包里，只盼着下周一早点到来。
启明心里恨不得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小玉，让她安心，让她不再恐惧，并告诉她贫穷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了，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充满阳光。
在回去的路上，他又试着拨打小玉的电话，可是依然不通。可能她的电话坏了，启明想。万般无奈，他给小玉发了短信，告诉她这个特好的消息。也许，一会儿小玉修好了手机，马上就能看到呢！启明自我安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