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过去了,看惯了这世间的形形色色,每天疲于职场上的是是非非。不忙的时候,躲在一个还算清静的角落里,喝上一杯清水,回味那逝去的童年时光,感伤在心田里的是满满的怀念,一如既往地浓烈。
课间的暂时休息时间真得很好。尽管只有短暂的二十分钟,但不能阻挡我们随着下课的钟声响起,跑向教室外的疯狂。
“立国,快!赶紧占地方,慢老就么法玩兰!”我操着浓重的内丘音,边跑出教室门口边,扭头对还在课桌前摆弄课本的同桌说。多少年了,还是像童年时的性格那样,干什么事都是火急火燎的,生怕让别人抢了先,吃亏的是自己,心里落下个浑身不舒服。
“听见兰!甭催我兰!”我迈出教室门口的一刹那,耳边听见的是立国胡乱整理新课本那种哗啦的响动。都是贪玩的孩子,如果在宽敞的院子里,在交织着绿叶被风吹动的空气里,没有你快乐的叫喊声,那可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
已经有好多伙伴们开始他们的疯狂了。院子里的喧闹,一点也不比腊月廿八县城集市上的差。有玩投掷沙包游戏的;有玩踢毽子游戏;还有玩弹玻璃球游戏的;还有玩拍四角游戏的。当然了,还有开学时来得匆忙,没有带任何玩具,只能站在旁边看热闹的看客了。
童年的时光真的好向往,我真的有必要写下来,感慨的是满腹心事的现在,追忆曾经失去的过去。写着它的时候,是重温它的时候,即使有那么一点遗恨芳华逝去的落寞,可是,想一想自己曾经渡过的那如金的岁月,足矣。
丢沙包的游戏挺好玩的。游戏规则就是:在地上隔着10米多的距离,画上两道线,什么线都行,从班里,在尹老师的讲台上,捡起她写字时,因用力过大折断的粉笔块,在地上画上两道白线,作为投掷沙包起点,然后一方的小朋友向中间的伙伴们丢沙包,砸在谁身上,谁就光荣的“牺牲”了,也就是要退出舞台了,在两头轮番攻击的情况下,中间的孩子很快全部“阵亡”了,然后,丢沙包的孩子们站在中间,成了被攻击的对象。沙包嘛,其实是家里的妈妈或姐姐,用谷皮或麦麸做里料,然后用布条缝住的玩意。砸在身上不疼的。如果里面装满了玉米粒什么的,可能挨砸的滋味不好受,不过呢,孩子们玩得起兴,那种挨砸后,留着印痕的痛感已经不太重要了。
有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踢毽子的。男生的柔韧性是稍微差一点的,所以,这个游戏就是女孩子专属玩法了。毽子制作起来很简便。只需用一小块布,包上一枚钱和一小截下端剪成十字形开口的鹅毛管子,用针线缝牢,成为底座,再在未剪开的鹅毛管子上端里,插上七八根鸡毛就做成了。鸡毛最好是公鸡的,又长又好看,也好踢些。不知道毽子是家里的大人们做的,还是从小卖部里面买的,反正拿来了,就是大伙共同的东西了。踢毽子玩法对场地要求不高,只需一小块比较平坦的空地,五六平方米或三四平方米均可,看谁连踢的时间长。有时候在讨厌的钟声再次响起时,有的女孩子还在兴致勃勃的踢着,围观的还等着自己开始玩呢,也只能抱着遗憾和不舍的心情走回班里去。
有玩没有空间局限性,各拿着各自的玻璃球,看谁击中对方的玻璃球游戏。玻璃球,大约有鹌鹑蛋一半那么大,都是从小卖部买的,什么颜色的都有。虽然不贵的,有的孩子兜里装了十几个,跑起来的时候,玻璃球互相撞击的声音,羡慕了我的眼。但是那个家长舍得给孩子买那么多的呢?呵呵,可能都是想着买多了,她的孩子可能或者分给别的孩子们一些,或者上课不好好听课,净干些偷玩玻璃球的勾当吧。玻璃球互相的撞击着,谁的劲儿大了,可能就会把对方的碰个窟窿,再往下玩,被破坏成两半的进程就更快了,凹陷的地方咯着手了,弹起来不舒服,有的孩子干脆把它毫不留情的扔掉在长满草的角落里。从兜里又掏出一个新的来。或者撒开腿,向学校的门外小卖部跑去,再买一个去。跑回来能玩会就玩会,没有时间了,就在下一节课的时间继续疯狂。
还有用纸片叠成的四角游戏。四角用什么纸折叠都行。有用报纸叠成的像家里的烙饼那么大的,有用鸡汁方便面的盒子叠成的硬硬的,还有的可能是玩这个游戏老是输,干脆用作业本子纸叠成的,当然了,薄纸叠成的四角肯定打不过用报纸叠成的四角,一会的功夫,拿着薄纸叠成的四角很快又输完了,看着他的脸上的眼角里噙着泪花,真得好可怜,有的伙伴们幸灾乐祸地开怀大笑着,笑他输得体无完肤,有个小伙伴说还是算了吧,你的还归你。童年的孩子,那时候真的童心如外婆家南边的河水,清澈的,一眼望到河底。
身上一无所有,那就充当看客,充当观众吧。一样有他们自己的快乐。在歇斯底里地给自己喜欢的队友们喊完加油后,清清嗓子,或喝口水,继续他们的疯狂呐喊。或鼓着掌,尽管拍红了掌心,一如既往地喊着加油,尽管有的伙伴因为激动的跳起来,踩着了旁边伙伴的脚,一样的说声没关系,共同投入那激情的声浪中。看客也是一种风景。没有他们(她们)的帮衬,游戏也失去了生动的意义。比如现在的足球,篮球等大型比赛,在偌大的场地上进行,没有成千上万的观众万众瞩目,一切的一切,留给回味的都只剩下苍白的意义。看客,也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那时候的旁观者们,是极其想跳进伙伴们的中间,成为跳跃中的舞者的孩子们。年少时的心,是玩乐的心,肉体上放松了干净的灵魂。现在的我们,作为旁观者,真得对剧中的是是非非无能为力,我们真得太渺小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大大小小不敢得罪的领导上司,是不敢逾越的条条框框,是唾沫星子可以把你淹死的仁义道德。一切对比起来,让我在黄昏的时候,在几只飞蛾围绕的白炽灯下,思索现在的苦闷,更加怀念童年时的美好时光。
铛铛的钟声再次响起,伙伴们收拾了各自的道具,或心有余恋的,或呜呼哀哉的,走向各自的班里去,空旷的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引来了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的小鸟儿。院子上空的世界,又成了它们的主宰。从教室传来琅琅的读书声,不知道是否足以惊飞枝条上的它们。鸟声,读书声,汇集在一起,是校园里那一片净土最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