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凤的到来让老四的家彻底换了模样,归置的整整齐齐,洗的干干净净。老四白天有热菜热饭,晚上舒适柔然的被窝,这让老四觉得自己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原来,家的温暖是这样的怡人,老婆给他的感觉是这样的贴心?即使自己在当初用邪门歪道给老七买媳妇,也没有想到有媳妇是这样的幸福。
老四的回家惊动了黑沟村,特别是三孬把这件事瞬间传遍了整个山村。一下子,整天来老四家串门的人络绎不绝,特别是那些男人们,与其说是来看老四,不如说他们是来看老四带回来的这个女人。
刘大凤应对得法,不卑不亢。这让一些本来还想恶作剧的光棍们不得不收敛。老四在村里也算是一号人物,身边也有一些酒肉朋友。于是,老四家经常是高朋满座,推杯换盏,刘大凤自然是他们的厨师。
“四哥,这你可是造化了。这饭菜做的,比饭馆的一点也不差。”二坑说。
“家有仙妻胜似江山社稷。”三火说。
“嫂子模样也中呢,四哥,给介绍介绍,你是咋弄来的?”二坑说。
“你那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吗?大活人还有弄来的?”老四说。
“俺也没说错啊,你不是弄过一回?”二坑说。
看来,人生的痕迹是抹不掉的,它不知道就在什么时候显露出来。二坑说的无意,老四听的有心。二坑的旧事重提,无疑是扎了老四的心窝子。
正巧这个时候刘大凤往桌子上端菜,二坑的话听了个满耳朵。老四看到刘大凤心里打起鼓来,刘大凤却一脸的没事人似的。
“趁热吃,这羊肉凉了就不好吃了。”刘大凤说。
到底三火是个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听出了二坑说的话的好歹。等到刘大凤出了屋,三火用筷子打了一下二坑的筷子。
“你那破嘴咋跟棉裤腰似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三火说。
二坑听了也自知说错了急忙说:“四哥,你别多想,俺是顺嘴一说。俺是个有嘴无心的人,这个你知道。”
正说着,刘大凤端上一盆汤放在桌子上,二坑舀了一勺喝了一口。
“嫂子,这汤咋这鲜,啥做的?”二坑说。
“吐沫星子。”刘大凤说。
二坑听了一头雾水“嫂子,俺听说过有鱼汤,肉汤,菜汤,还没听说有用吐沫星子做汤的,再说了,这得多少唾沫星子?”
旁边的三火早就听出端倪说:“你就吃吧,吃还堵不住你那张破嘴?”
刘大凤说:“兄弟,诸葛亮有失街亭,关云长也有走麦城的时候。人哪有不走歪过的,你不能拿着你四哥这点事当书说。”
二坑听了一阵脸红说:“嫂子,就算是俺放了个屁,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吃了饭大家散去,老四心里有点打鼓,生怕二坑的话刘大凤放到心里。
“大凤,你别听那二坑胡沁。”老四说。
“你有没有这事呢?”刘大凤说。
“俺不都跟你坦白了吗?”老四说。
“叫我看,要是老有人提这件事也不是坏事,叫你知道懊悔。”刘大凤说。
“俺一辈子就做错了这一件事。”老四说。
“你还想做错几件?去把碗刷了,今天罚你干点活。”刘大凤说。
老四回到家里第三天的时候,老七回到黑沟村。老七下午下的车,舍不得雇车走着回到村里已经天黑。
老七路过老四的家门口,习惯的往里面看了看。自从老四走了以后,老七每次走到老四家门前的时候都要看上一眼,尽管每次都让他失望。
当老七看到老四屋里亮着灯的时候心里一震,难道四哥回来了?想到这,老七连家也没顾得回,直接推开了老四家的门。
进了屋看到炕头上坐着一个女人,手里拿着老四的衬衫在缝补。老七吓了一跳,明明是四哥的家,这女人是哪来的?老七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刘大凤发愣。
“你找谁?”刘大凤转过头来说。
“俺来找俺四哥。”老七说。
“你是老七吧?”刘大凤问。
“是呀,你是……”老七说。
“你哥上三孬那打麻将去了。”刘大凤说。
“哦,那俺先回去。”老七说着转身要走。
“你吃了饭没?”刘大凤说。
“还没,俺刚下车。”老七说。
“正好锅里有饭,我给你热热去。”刘大凤说着把针线别在衬衫上下了炕。
老七站在那不知所措,刘大凤看着老七说:“把东西放下坐那喝点水。”
老七坐下来,脑子里乱哄哄的。哥哥回来让老七说不出的踏实,总算是盼着他回来了。可是这个女人是谁?说话也不客气,看来跟哥哥的关系不一般。
正在胡思乱想,刘大凤端着饭菜放在桌子上。几个馒头,一盘肉片炒角瓜。
“吃吧。”刘大凤说。
老七当然是不敢问,低着头吃了起来。
“你不认识我,我叫刘大凤。”刘大凤说。
“啊……”老七说。
老七闷着头吃饭,刘大凤坐在炕沿上接着缝补老四的汗衫,没一会老四进了门,看到老七一阵高兴。
“老七,你啥时候回来的,婶子咋样?”老四坐在桌子对过说。
“婶子可好,胖了,脸色也好。”老七说。
“你咋没把她带回来?”老四说。
“不让回来。”老七说。
“谁不让回来?”老四问。
“张翠芳。”老七说。
张翠芳这个名字和二坑的旧事重提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老四听了不由得看了刘大凤一眼。
“那她就不回来了?”老四问。
“说是要等着她同意了。”老七说。
“也好,既然婶子在那待着挺好,让她多住两天。”老四说。
吃了饭,刘大凤撤去盘碗去刷碗。
趁着刘大凤刷碗的时候,老七低声的问:“哥。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不是外人,你得管她叫嫂子。”老四说。
“嫂子?”老七听了问。
“等我往后慢慢跟你说,你先回去歇着。”老四说。
老七站起身来说:“那俺先回去,这些东西都是张翠芳给带的,俺也不会收拾,留着你们吃吧。”
“你先放在这,明天开始你在这入伙。”老四说。
老七回到家里,洗了脸脚上了炕,躺在那睡不着。四哥叫自己管那个女人叫嫂子,难道说四哥走了这么长时间,在外边成家了?联想到了张翠芳,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自此,老七每天都要到老四那吃饭,和刘大凤也渐渐混熟,又听了老四讲了和刘大凤在一起的来历,心里感慨万千。
眼看着天就冷了,山里的清晨已经结了霜,这天刘大凤和老四商量起来。
“你打算啥时候回去?”刘大凤问。
“咋,待不住了?”老四说。
“咱是咋说的?”刘大凤说。
“好,咱们这几天就走,不过要把老七安排好。”老四说。
这天,老四让刘大凤做了点好菜,又弄了一瓶好酒和老七三人坐在一起。
“老七,俺和你嫂子还得回去,你嫂子在那有买卖不能耽误着,俺也有工作。”老四说。
“知道,你们走吧。”老七说。
“嘱咐你一句,看看张翠芳啥时候把婶子送回来,省得你一个人清锅冷灶的。婶子要是回来,你就和她住在俺这,你看你嫂子把这屋子收拾的多利索?你那破瓦烂屋的咋住人?”老四说。
“老七,我和你四哥也商量好了,明年开春回来盖房。”刘大凤说。
“俺听你们的。”老七说。
过了几天,老四和刘大凤要返回烟台,临走刘大凤蒸了一大锅的馒头,还炖了一锅肉。
老七把他们送到车站,刘大凤掏出一千块钱递给老七。
“嫂子,俺有钱。”老七推开说。
“拿着。”刘大凤说。
“你嫂子给你的,你就拿着。”四哥说。
老七看着两个人进了站,转身朝家里走去。
到了家刚进门,三孬从院外走了进来:“七叔,你上哪去了,俺找了你好几趟。”
“我送我四哥去车站了。”老七说。
“咋,他俩走了?”三孬说。
“嗯。”老七答应到。
“俺就知道咱们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你嫂子就待不住。”三孬说。
“他们俩说,来年开春回来把房子翻盖了。”老七说。
“先说说你的事吧。”三孬说。
“啥事?”老七问。
“还有啥事,俺找你有过差样的事吗?你给那个娘们回个电话,来了好几个电话了。”三孬说。
老七听了跟着三孬来到村委会,给张翠芳拨通了电话。
“你上哪了?”张翠芳问。
“俺四哥今天要走,俺送他去车站了。”老七说。
“你四哥回来了?那你为啥不打个电话让娘高兴高兴?”张翠芳说。
“这几天都忙晕了,整天的来人,倒不出空来。”老七说。
“我跟你说,后天我就跟着娘回去,你准备接驾。”张翠芳笑着说。
“太好了,俺也正想问你呢。”老七说。
“你把屋子收拾收拾,把炕烧热了。”张翠芳说。
“你们回来就住俺四哥家,俺嫂子把屋子收拾的可利索了。”老七说。
“你嫂子?”张翠芳问。
老七忽然想到,四哥的这段书并没告诉张翠芳,电话里又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你们回来俺再详细跟你说。”老七说。
老七挂了电话,一边等着锁门的三孬说:“咋,俺二奶奶要回来?”
“是,后天就回来,你把车借给俺,俺去接她。”老七说。
“二奶奶也是的,放着石家庄那样的大城市不住,跑这深山老林里来干啥?”三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