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厂子里发生的那些有意思的事儿——浴 池 风 波（1）
在真空设备制造厂时，也经常发生一些有趣的故事。下面，我就讲几个给大家听一听。
大多数人都曾经有过在工厂工作的经历，在工作中或许也都曾经耳闻目睹过许多有趣、好笑的故事。这些故事里或许是你成长过程中的一副调味剂，抑或是你生命历程中难以释怀的一段岁月回想。从下面的文字里，没准能看到你过去单位里一些人的影子。它不仅带给我们欢声笑语，也让我们品味生活中的五味杂陈，它会永久的存留在我们这代人的整体记忆中。就讲一讲发生在我们厂子关于职工浴池的故事吧！
王匣子是厂浴池的管理员，不知道他爹妈怎么寻思的，起这么一个破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骨灰盒。老百姓不都管匣子叫盒子吗？哎，咱也别瞎操心了，那是他爹妈起的，爱叫啥叫啥，跟咱一毛钱关系没有。
那年，他已经50多岁，因为眼神不好，就由原来的木工班调到浴池当了管理员，也算是照顾他吧。
每当回想起当木工的日子，他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不止一次的在人们面前吹嘘：“咱那手艺，不是吹，在木工班咱的手艺也是首屈一指。更别说平常为邻居、朋友、同事、领导，打过多少家具了。”王匣子没有吹牛，那个年代，谁家孩子结婚，时兴打立柜、地桌、茶几、沙发等家具。他干活认真，从不藏奸。所以，每次干完活，都会得到人们的啧啧赞赏。这时候，他心里总是美滋滋的。后来，年龄大了，眼神渐渐不剂。厂领导考虑到他的实际情况，才把他调到浴池当了管理员。别瞧管理员的职位不起眼，这在当时可是个俏活，多少人想干都捞不到机会。为啥？你想啊，不仅活轻巧，每天就是收拾收拾卫生，把浴池的水调好温度就行了。其次，家里大人孩子的衣服、床单被罩、破鞋烂袜子的，拿到浴池去洗多方便哪。上班洗完，下班收拾起来回家。一年到头，得为家里省多少水钱？这笔帐，王匣子还是算得过来的。再者，每天都能洗个澡，省得家里老娘们总说自己埋汰。
再说，这活儿也交人儿。哪个职工领家属、孩子来洗澡，让不让进，还不是王匣子说了算。还有社会上的一些人，为了省洗澡钱，也托门子找到他，哪个不对他点头哈腰的。为此，他还真的就结交了不少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俨然成了厂子里的能人。
浴池一、三、五是男池，二、四、六是女池。你可能会问，星期六也不休息？是的，那时候还不兴大礼拜，每周只是星期日才休息一天。
质量科的徐玲，也算是厂子里的大美人了。既然知道她是大美人，咱就没必要再仔细的描述她的姣好面容了，给你留下一个想象的空间。美中不足的是，可能是她上学时太用功的缘故吧，是个近视眼，而且度数很高。人们背后议论，如果她摘掉眼镜，没准就是个睁眼瞎。但在人们的眼里，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为她的美貌凭添了些许斯文，使她显得更加可爱了几分。
这天，徐玲因为家里有点事儿，想早一点儿洗澡，然后早走一会儿。这时候也就四点多钟，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那时候，工作时间是不许洗澡的。徐玲心里也明白这一点。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进了浴池。
事情总是有阴差阳错的时候，王匣子把浴池放好水，一看时间还早，也没锁门就找人唠闲嗑去了。徐玲也正是在这个空档进的浴池。
浴池里热气腾腾，氤氲着整个房间。她心里窃喜，这水真好，这回可以尽兴的洗个澡了。因为心里还有事儿，于是她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舒服的浸泡着她丰腴的玉体。她美滋滋的看着水中倒映着的自己俊美的面庞，好像是杨贵妃进了华清池。
王匣子觉得聊得差不多了，不紧不慢的回到浴池。他想试一试水温是否合适，于是走进屋里。他忽然听到池子里有“哗啦哗啦”撩水的声音，吓他一跳。他想，不对啊，没到洗澡时间，怎么进来人了。透过浓重的水雾，他影影绰绰的看到池子里有个人在洗澡。于是，他吼了一嗓子：“谁啊？”徐玲虽然高度近视，耳朵却好使。听到有人问，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连忙将身子隐在水里，双手抱肩喊道：“你是谁？”“我是王匣子。”徐玲一听是看浴池的王匣子，不由得怒发冲冠：“你个老不死的，耍什么流氓，赶紧滚出去。”王匣子毫不示弱：“你才流氓呢，今天是男池，你一个老娘们怎么进来了？”徐玲心里一怔：“今天是男池？难道是我记错日子了？”想到此，她顿时没了脾气。原来，真的是徐玲记错了日子。但她仍不甘示弱地喊道：“你滚出去。”王匣子抓住了理，更是得理不让人地对她喊道：“你滚出来。”两个人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的展开了拉锯战。
这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浴池门前已经聚集了一些来洗澡的男职工。听到里面一男一女的大声吵吵，都有些莫名其妙。觉得今天是男池，里面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一些不怕事儿大的人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么，知道这里面有好戏看。有些好事儿的，打算进去看看。
这时，只见王匣子从里面出来，因生气脸红脖子粗的，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当人们问明了原委，都逗趣儿的对王匣子说：“你这老家伙真有艳福。”
他委屈地说：“屁艳福，屋里都是水汽，根本看不到人，不信你们进去看看。”那几个好事儿的家伙直晃脑袋：“我们可不敢，没长那个胆儿。”
此时，徐玲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双手捂着脸，慌乱的挤过人群，狼狈的跑走了。身后，传来人们幸灾乐祸的一阵哄堂大笑。
第二天，厂部贴出一张告示，内容的大意是，王匣子因工作失职，脱离工作岗位，致使女职工误入浴池，决定将其调离浴池，工作另行安排。鉴于徐玲同志工作时间洗澡，且在群众中造成不良影响，决定扣发其本月奖金。
人们一边看告示，一边议论。说王匣子能看到女人洗澡，调走也值了。对徐玲误入浴池，人们说她虽然长得漂亮，但肯定脑子有问题，要不怎么连星期几都记不住呢？
王匣子则长吁短叹，无可奈何地说：“根本就没看清谁在洗澡，要是看清了也值得。就因为这点儿破事儿，还让厂子调离了岗位，丢了这份美差，真他妈的冤枉，我跟谁说去……”
102 浴 池 风 波（2）
机械系统的企业，大部分都有铸造车间。铸造工人很辛苦，就像电焊工人一样，每天都是蹲着工作。而且每天都得和黑墨似的泥土打交道，是一项又脏又累的活儿。一天下来，一个个像是从煤矿的掌子面刚升上地面的矿工无甚两样，许多年轻人是不屑于干这种活儿的。
张师傅是铸造车间的老人儿了，他觉得在这工作挺好。一是每个月都有保健，二是供应的粮食也比别的工种多不少，三是劳动保护也挺全。每个月用不了还可以拿到市场去买，弄几个零花钱打点儿酒喝，不挺好吗？就是本着这种想法，在这样的岗位上，一干就是30多年。从意气风发的青年，一直干到现在，可谓是铸造车间的三朝元老了。
铸造车间的西门，正对着厂里的浴池。车间工人因为活脏，所以每天都得洗澡。尤其是夏天，天气热得狠。男职工大部分都是赤裸着上身，只穿个大裤衩子，肩上搭条毛巾就去洗澡。车间离浴池近在咫尺，也省去了脱和穿的麻烦。
这天下班后，张师傅加快了冲洗的速度。他想赶快洗完，然后去办老伴交办的事情。别看在单位他十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但在家里他实在没什么地位。如果今天这事儿办不利索，家里那头母夜叉肯定饶不了他。想到此，他不仅打了个寒战。于是，他匆匆擦干身子，把毛巾像来时那样，搭在肩上。嘴里叼根烟卷，一边走，一边哼着他平时最喜欢的《贵妃醉酒》，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浴池。走了不一会儿，迎面碰到一群下班的女工，叽叽喳喳的走了过来。当她们走到离张师不远时，一个个花容失色。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老娘们，指着张师傅大声喊道：“你这个老鬼，怎么洗完澡光腚出来了？”老张到此时，也没意识到自己浑身赤裸，还以为是说别人呢。他望身后瞅了一眼，没有人啊，这老娘们说谁呢？
“往哪瞅，就说你那，你个老不死的。”那个老娘们指着老张气哼哼地说。说完，赶紧转过身去。那些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早跑到爪哇国去了。
张师傅低头朝自己身下一看，本来白皙的脸，顿时羞得成了猪肝色。他连忙摘下肩上的毛巾，捂住裤裆里的“三大件”，转身飞也似的朝浴池跑去。拖鞋跑掉也顾不得拣了，由于心慌意乱，脑袋还被门槛撞了一个大包。浴池里面穿衣服的那些人，看到他的这副狼狈像，不由得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那声音差点儿把房盖儿鼓开。
第二天，张师傅光腚的事情，成了厂子里的头号新闻，他一下子也成了厂子里的新闻人物。
其实，张师傅光腚走出浴池并非故意，只是由于天气太热，加上家里有事儿，慌乱中忘记穿裤衩子罢了，人们善意的原谅了他。但关于他光腚的故事，还是在厂子里传播了好长时间。人们每每聊起这件事儿，还是会添油加醋，津津乐道的议论好一阵子。
那天，老伴让他办的事情也没办成。事后，和他住邻居的同事说，张师傅被他家的母夜叉好一顿训斥。不仅没让他喝酒，听说还跪了半宿的搓衣板。
103浴 池 风 波（3）
浴池风波？很多人冷不丁的听到这个题目，会感到很突兀。肯定以为是作者为了博得读者的眼球，在故弄玄虚。浴池，一个洗澡的地方，怎么还出了什么风波，你老哥是不是在忽悠人呢？
各位看官，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厂子里的老孙，是仓库保管员，也就40多岁的年纪。
保管员的工作挺清闲，没有人领料的时候，他可以到处溜达溜达。他最大的毛病是专门往女人堆儿钻，尤其是看到有几分姿色的女职工时，他会极尽献媚之能事。今天给人家带点儿好吃的，明天送人家一点儿小礼物。还别说，他的这些小伎俩还真的俘获了一些爱占小便宜的女人的芳心。
其实，他的这个毛病，厂子里许多人都知道。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当面点破而已。大伙儿都说他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儿。看女人时的眼神也总是色眯眯的，专门看女人的脸蛋儿、胸脯和屁股。时间一长，和他好的女人都知道了他的毛病，都离他远远的。
厂浴池的后面有一堆烧锅炉用的煤泥，时间长了已经板结。煤泥堆的高度几乎和浴池的后房檐一般高。房顶上是浴池的天窗，起到排风扇的作用。这样能把浴池里的水雾及时排出去，让人感到舒服一些。
最近一个阶段，老孙也觉察到了人们，特别是有些女人对他怀有警惕的目光。按理说，这个年龄的人，有家有业的，本该好好的过日子。可他每天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女人。而厂子里的女人，又都像躲瘟疫似的躲着他。你说，他能不闹心吗？
老孙家就住在厂子附近，这天他下班路过浴池后面的那堆煤泥，忽然心里萌发了一个念头：“这些老娘们不是烦我吗，这回给你们点儿厉害瞧瞧。”
夏天的夜晚闷热的很，他晚上睡不着，便准备实施蓄谋已久的行动计划。
他凭着瘦小灵巧的身材，爬上煤泥堆，再蹑手蹑脚的爬上屋顶，来到天窗前。天窗类似于百叶窗，顺着天窗的缝隙，可以把浴池里洗澡的女人看的一清二楚。他在夜色的掩护下偷窥女人洗澡，这实在是有点儿缺德带冒烟了。这就是他准备给那些老娘们点儿厉害瞧瞧的行动计划，也是对瞧不起她的那些女人的一种报复。
他趴在天窗前屏住呼吸，很怕弄出什么动静让人发现。在那个极左的年代，他的这种做法，若是被抓住那可了不得，这一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俗话说：“色胆包天”，这话一点不假。他眼珠子盯着女池里那些令他垂涎欲滴，白花花来回移动的酮体，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直到浴池熄了灯，他才小心翼翼的爬下房顶。回到家，他躺在床上，还在心里品味刚才看到的一幕幕令他目眩的情景，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老孙对此类事情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隔三差五就把类似的事情复制一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所作所为终于露出了蛛丝马迹，引起了厂保卫科的注意。当他又一次偷窥时，被保卫科抓了个现行。
厂子里顿时舆论哗然，不少女职工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恨得牙根痒痒，不知道怎么处理她才能解心头之恨。后来，根据他在工作中的一贯表现还不错，被法院判处劳动教养一年。
人，有时候也有点儿正的时候。老孙进了教养院，被安排在食堂给犯人做伙食饭。这可是个美差。省得跟其他犯人去干那些体力活，风吹日晒的。老孙很庆幸自己的命好，让这份美差轮到了自己头上。
当火头军的日子，老孙干活蛮卖力气。加上做伙头军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吃的当然要比一般的犯人强许多。日子过得飞快，一年的劳动教养生活很快就结束了。临从教养院出来，他竟然有点儿恋恋不舍，有一种没呆够的感觉。但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还是战胜了留恋的感觉。他心里想：“这里再好，也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赶紧走吧。”
此时，他原来瘦小干枯的身体，由于当伙头军的缘故，竟然有些发福了，这或许就是他有些留恋这个地方的原因吧。
如今，老孙已经垂垂老矣。但每当聊起这段陈年往事，他还是喋喋不休的对别人吹嘘：“那时候，不是吹，俺一年长了20多斤肉，这叫因祸得福。”
而对于当年他是如何被劳动教养的事情，他却绝口不提……
104浴 池 风 波（4）
老吕是基建班的班长，长得人高马大，脾气也倔。因此，班里的女工们，根据他吕姓的谐音，给他起了一个不大雅观的绰号，叫“老驴”。
老驴手下有5名女工，厂子里的人们称她们为“五朵金花”。老驴经常埋汰她们说：“屁，还五朵金花呢，一个个的都徐娘半老了，不知道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五朵狗尾巴花还差不多。”
老驴不仅脾气倔，还爱开玩笑，爱讲荤段子。这不，上秋了，为全厂门窗刷蓝色油漆的任务理所当然的交给了基建班。这天，他们在刷男浴池的门窗。他一边领着这几名女工干活，一边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为这帮女工讲荤段子。这几名女工都是过来人，也不知道啥叫害臊了。表面上装着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都在支棱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
讲到关键处，他卖关子似的说：“你们先干着啊，我歇会儿，抽支烟，等会儿再给你们讲。”他从窗户台上下来掏支烟点上，狠狠的吸了烟口，接着从嘴里喷出一串烟圈。然后，又从牙缝里挤出一根烟棍，从那串烟圈中穿过去。
“哎，大兰子，这是啥意思知道不？”老驴冲着一个女工问道。
大兰子冲他飞了一个媚眼说：“谁知道你弄得什么狗屁玩意，不懂。
“你们这帮老娘们真笨，那几个烟圈就是你们几个老娘们，那个烟棍就是我。意思是我把你们都收拾了。”他本想说，意思是我把你们都干了。转念一想，说这话有点儿太露骨，才改了一下口。他说完这话，为自己高智商的诠释感到洋洋得意。把自己都逗得“哈哈哈”的笑个不停。嘴张得大大的，露出一嘴被烟熏的发黄的牙齿。
大兰子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着他那付德行，忍不住地说：“你别成天管我们叫老娘们，一点儿文化都没有，多难听啊。以后，你把‘们’去掉就行了，还省不少力气呢。”
冷不丁的，老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眨巴眨巴眼睛，又吸了一口烟。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冲着大兰子吼道：“你这个老娘们占我便宜是不是？”说着说着他就溜达到正在刷油的大兰子后面，伸手在大兰子屁股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嘴里还叨咕着：“这屁股真肥，像老母猪的后鞧。”
大兰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见他掐自己屁股，在同伴面前有点儿尴尬。为了证明自己和他没什么关系，用刷子蘸上油漆，冲老驴一甩，甩了他一身。
旁边的大凤见到这一幕，心里挺解恨。因为老驴也常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碍于他当班长的面子，一直不好意思和他翻脸。这回，见大兰子甩他一身油漆，在旁边对大兰子说：“甩得好，看他还闹不。
“哟嗬，一脚没踩住，从哪儿冒出个跟屁虫。你是不是刺挠啊，我给你挠挠？”老驴调侃地对大凤说。
“你是不是欠收拾？再闹就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信不信？大兰子急赤白脸地说。
“小样，你们几个老娘们想翻天怎么地？有胆儿地，咱们比试比试。”老驴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根本没把这几个女人放在眼里。
大凤见老驴直叫号，想着以前他总占这些女人的便宜，这回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他是不长记性。于是，她极富煽动性地朝几个女伴使了个眼色，。这些女工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了，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见了大凤的眼色，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们几乎一起跳下窗台，虎视眈眈的向老驴走了过去。
老驴一见这架势，心里真有些发毛。这几个女工，平时推车运鹅卵石、抗水泥袋子、搬砖头，啥活没干过，手脚蛮有力气的。他想，此时若是服软，岂不被她们笑话？但是，现在是骑驴难下，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这几个女人将他团团围住，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喂喂喂，你们想打群架怎么地？”老驴有点儿胆儿虚了。他告饶道：“嘿嘿，别闹了，我服了行不行。”此时，他心里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俗话不是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吗？这叫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的这些小把戏，岂能唬得了这些女工。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说啥也不能放过他。
大凤喊了一嗓子：“姐妹们，上。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几个女人三下五除二把老驴放倒在地上。按胳膊的，按腿的，踩肚子的，使他动弹不得。她们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互相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
“姐妹们，给我按住了。”大兰子吩咐道。
大凤指着老驴的鼻子说：“叫老娘！”
老驴怎么能听他的指挥，真要叫了，传出去还不叫别人笑掉大牙啊！可不叫，这帮老娘们能饶了我吗？他心里胆突突的，很矛盾。
“你到底叫还是不叫？再不叫，我们可采取下一步行动了。”大兰子警告道。
老驴想，我他妈的就是不叫。真要叫了，还不让几个老娘们磕碜死我。怎么地，刚才说什么要采取行动？什么行动？她们是不是得疯牛病了。
“你到底叫不叫？”大兰子冲他喊道。
“不叫，爱咋咋地。”老驴有点儿拉硬地说。
“姐妹们，动手！”随着大兰子的一声令下，几个女工开始解老驴的裤腰带，准备扒他的裤子。
老驴说死没想到这几个老娘们会来这一手。平时和他们闹，也是开开玩笑，无非是过过嘴瘾而已。现在，她们几个要动真格的，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的腿紧紧的夹着，嘴里大声地喊着：“来人啊，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你今天不叫老娘，门儿都没有。现在，你就是喊破大天，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大兰子杏眼圆睁，大声地对他说。
“喂，咋地了，赶紧脱啊！”大兰子对那几个女人催促道。
这帮女工手脚就是麻利，片刻功夫就把他的裤子脱道了脚脖子。
“大兰子，把刷子拿来，多蘸点儿油漆。”大凤喊道。
“是。”大兰子得令，动作迅速。
“咱是油工刷油是咱本行。来，往他裤裆里刷。别心疼油，有的是。刷匀乎点儿，别丢了咱的手艺。”大兰子嬉皮笑脸的吩咐着。
大凤的手艺真不含糊，几下子就把老驴的裤裆刷的一片蓝。大凤不解恨的说：“把他翻过来，屁股还没刷呢。”众姐妹齐声答道：“好嘞。”
老驴真的没想到，这几个女人会来这一手，呼爹喊娘的乱喊乱叫。可不管怎么喊叫都无济于事。
大兰子说：“你再叫唤，等刷完屁股再刷你的嘴。”听了这话，老驴顿时哑巴了。他知道，这帮老娘们急眼了什么损事儿都能干出来。
等两面都刷完了，大兰子喊道：“下班了，咱们洗澡去喽。”说完这话，几个女工一哄而散。
老驴狼狈的坐起身来，心想，妈了巴子的，这咋整啊？前后都油乎乎的，裤子也不能穿了。不然，裤子也会蘸上油漆，洗都不好洗。
他突然灵机一动，头两天给浴池抹砖缝时，有几条水泥袋子扔更衣箱后面了。于是，他又倒了两瓶汽油，，那是涮刷子用的，开始洗刷起来。他心里这个气啊，怎么也没想到让几个老娘们给收拾了。他寻思着，以后怎么找机会复仇。
他这么想着，可眼下的关键问题是把身上的油漆刷掉，而且得洗干净。不然的话，回家让老伴儿看到蛛丝马迹没法交带。
听一起洗澡的师傅们说，老驴这顿搓，差点儿没搓秃噜皮。从那以后，老驴在“五朵金花”面前的言谈举止，还是收敛了不少。他心里明白，这帮老娘们真不是好惹的，要不怎么说好男不和女斗呢。
后来，他听说“五朵金花”还有一项行动没有付诸实施呢。原来，她们准备给他刷完油以后，再把他扔到浴池里。只是考虑到还有许多人没洗，这才作罢。老驴听到此，惊出一身冷汗：“我的妈，这帮老娘们也太狠了，以后可别招惹她们了。惹不起，咱躲得起，还不行吗？”
老驴卡巴卡巴眼睛，心里终于想明白了以前没想明白的一些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