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帮小孩儿


  可能有人会说,这是谁呀,写文章怎么起了这么一个恶心题目,看着让人感到不那么舒服。是的,我也有这个感觉。不但让人感到不舒服,还有点儿令人作呕。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替代的题目。不过,只要你是上了些年龄的人,或许,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不信,请你耐心的读下去,没准能从中找到你童年时的身影。

  ——题记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甚至更早许多年走过来的人,对上厕所都有过深刻的记忆。

  也许有人会提出异议,上厕所有什么好说的?是的 ,对于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对00后们来说,上厕所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但,我这里所说的厕所,不是现在楼房里的厕所。而是过去老老年的那种旱厕。之所以又提起它,是因为现在它几乎要绝迹了,已经远离了我们的视线。我知道没人会留恋它,因为那种地方有些隐私、有些龌龊、有些肮脏、有些令人作呕。但它毕竟在过去的困苦生活中,伴随我们走过了那些艰难的岁月。

  那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居住在平房里。大便一般都要去公共厕所。讲究点儿的人,小便也会去厕所。但很多人家小便都排在家里准备的泔水桶里,第二天早起再倒掉。不能因为起一次夜,就跑一趟厕所,这样做不值得。泔水桶有塑料的,有铁皮的,有木制的。那时的厕所大多是旱厕,很少能见到水冲的厕所。条件好一点的,每个蹲位之间有木板隔着。大部分蹲位之间什么也没有。因为上厕所的人大都是邻居,互相之间也没什么忌讳。所以,拉屎的时候一边拉一边唠闲磕。还有的一边蹲着拉屎一边抽烟,把厕所的臭味儿和香烟的烟草味儿一股脑儿的吞进肚子里。这种混合气体进入嗅觉器官,不知此君有何感受。

  最令人尴尬的是在厕所门口相见,因为在这个地方见面没什么可说的,都是老街坊又不能不说。为了打开尴尬局面,便会顺口说道:“吃了吗?”那位听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敷衍着说:“吃了。”

  或者说:“还没呢!”这是最常见的一种问候语,又是最难回答的问候语。你若回答吃了,是在厕所里吃的吗?若回答没吃,那从厕所出来前怎么不吃呢?怎么回答都令人难堪。这样的情景,绝大多数的人都曾经受过。还有的上厕所忘了带手纸了,如果边上蹲位上有人,就会向人家要一点儿。若是对方也没带,或者带的刚够用,之后的事情就会很狼狈。

  那时候,哪有像今天使用的那么洁白、柔软、干净的卫生纸啊。别说用卫生纸,就是看都没看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用的所谓手纸,无非是报纸,还有就是孩子们用过的作业本之类的东西,这还是不错的。有的人家父母爱抽烟,又买不起烟卷,他们舍不得用孩子的作业本揩屁股,往往把作业本撕成一条一条的,用来卷旱烟抽。有的人临上厕所时,就在厕所附近掰一节苞米或者高粱秸,或者树枝草叶之类的当手纸。虽然不一定揩的那么干净,倒是挺经济实惠的。

  一般情况下,厕所都建在居民区附近。这样,有的人家就会离厕所很近。虽然上厕所方便了,但在夏天时,就会饱受臭味儿熏陶之苦。如果在吃饭的时候,闻着厕所的味道,有的会难以下咽。不过,在那个年代,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奈的生活。尽管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谁家也不愿意住的离厕所这么近。

  厕所里脏的很,尤其是在夏天,粪池在太阳的爆嗮下发酵。绿头苍蝇,我们都管它叫绿豆蝇,成群结队的像一架架微型直升机,在你的周围盘旋,并在扇动翅膀时,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任凭你怎么轰都轰不走。便池里,还有你的脚下,会有一条条白色的,拖着小尾巴的蛆虫爬来爬去,恶心的恨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

  农村经常有到城里掏厕所的,人的粪便是最好的肥料。那时流行一句话:“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但是,经常会有掏的不及时的时候。夏天掏的不及时,粪便会发酵恶臭扑鼻。还会引来苍蝇,满地爬的蛆虫。冬天,则是另一番景象。厕所的蹲位因为拉一点就会马上冻上,这样越堆越高。那堆起来的屎像塔似的高出蹲位许多,致使人们无法再蹲上去。于是,就在边上拉,也是越拉越多。最后,厕所里竟然无立锥之地。

  我们小时候淘气的很,淘的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就说上厕所吧,早上是上厕所人最多的时候。这时,我们这几个小破孩儿就商量好了。在最关键的时候,把几个蹲位全占满,不管谁来也不许起来。谁起来就收拾谁,这也是我们定的规矩,反正我们有都是时间,这叫“占着茅房不拉屎”,憋死那些来拉屎的人。吃过早饭,上厕所的人陆陆续续向厕所集中。看到蹲位全部被占用,只得在外面等着。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儿耐性,有的实在憋不住了,急的搓手跺脚。心里可能在暗暗的骂我们:“这些小兔崽子,怎么还不起来,憋死我了。”我们怕别人看出来是在装拉屎,就蹲在那里装着使劲儿拉,又一时半会儿拉不出来的样子。偶尔的也会挤出点儿尿来,就是蹲着不起来。看着大人们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我们都在偷偷地笑。时间一长,有的大人就急眼了,冲我们恶狠狠地吼道:“他妈的,你们还有完没完。”我们瞅他一眼,然后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心里想:“妈的,你还骂人。等着吧您那,早呢。我就不起来,憋死你个王八蛋,让你骂人。”

  那人没有办法,憋得脸红脖子粗的,骂骂唧唧到外面拉去了。在外面拉也是挺丢人的,经常有女人上厕所来回走都能看到他的“光辉”形象。再说了,都是邻居街坊住着熟头八脑的,让人看见在厕所外面撅着个屁股拉屎,这要是让那些快嘴的女人传出去,还不磕碜死了。而且,除了屁股露在外面,还有其他的零碎也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多丢人那。可是,不在外面拉,里面又没地方,谁还有什么锦囊妙计吗?要是把你憋得要拉裤兜子里了,没准你还不抵人家呢,不信,你试一试。

  这也是大实话,还别说,真就看见过憋的受不了了拉裤兜子里的,那是我家一趟房的王叔。有一天,我刚回家还没站稳,稀里糊涂的就挨我爸一顿胖揍。后来才知道是王叔憋得拉裤兜子之后,到俺家向我爸告状。说我带头占着茅房不拉屎。我挺恨王叔的,心想,你憋不住赖我啊,怪你屁眼子松没夹住。

  这样的恶作剧隔三差五的就上演一次,终于被人发现了端倪。首先是王叔到我家告发,让我挨了一顿胖揍。其次,铁蛋、黑子、二柱子等人也未能幸免,都不同程度的挨了揍,只是揍的部位有所不同,仅此而已。

  那时候,各家的孩子都多,少的两三个,多的四五个,还有七八个的。不一定哪个孩子不省心,在外面惹出什么祸端来。不是和人家孩子打架,就是砸了人家的玻璃,再不就是偷人家菜园子里的黄瓜、茄子之类的,让家里的大人操碎了心。所以,小时候挨父母打一顿,几乎是家常便饭。这么一解释,我们几个在上厕所的问题上闹出点儿动静,还算是小打小闹。不过,挨顿胖揍也觉得挺冤枉的。

  其他的一些孩子,听说了我们的故事,对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仿佛成了他们眼中的大英雄。那些大人再他妈的能耐,也让我们给憋的呼哧呼哧的喘大气。其实,类似于这样的故事还有许多。只是讲起来好像挺埋汰,挺恶心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讲。上厕所的事情儿,虽然过去了许多年,却仍然不能释怀。那毕竟是我们孩童时一段俏皮的往事,现在回想起来仍令人忍俊不止。但,当年挨我爸的那顿胖揍,现在仍然感到屁股蛋子还隐隐作痛。

  习惯了在平房上厕所,乃至于我刚搬到楼房有坐便时,竟然很长时间拉不出屎来。回忆童年,趣味无穷。如今已近七旬,而儿时那一幕幕的陈年往事仍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闲言碎语

  我这个人不怎么爱运动,心里想,也不能总这么地啊,还是活动活动的好。于是,昨晚破天荒地和老伴说,我要去南站溜达溜达,走着去,走着回来。到家时已经快9点了,又冲了个澡后就睡下了。

  早起翻看手机,在老作家群里看到白翠兰文友的留言,说我写的《我家住在栗子沟》第51集及那首小结的诗之后,以为我不写了要封笔。

  在此,先对翠兰文友的关注与赏读表示感谢。但续集还是要写的,只是每天就这么往群里发,有没有人愿意看,招不招人烦,心里没有底,好像在这里显示自己怎么能耐似的。岂不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夜郎自大对不对?

  其实,在写《我家住在栗子沟》时,准备按时间顺序写的。但有时写着写着就断捻了,却想起了后来的事情。于是,就信马由缰的写了下来。这样,就把时间顺序打乱了。也好,这样写给人的印象,好像是我的文笔挺厉害,在采取倒叙的写作方式,没准儿别有一番情趣在里头。或许,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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