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我的外婆

  你还记得自己的外婆吗?或者叫姥姥!

  虽然是隔辈人,她却也给了我们无限的疼爱。斯人已去,留下的却是我们无尽的哀思,还有关于他们许许多多的故事。记住他们吧,包括我们的爷爷奶奶

  可能因为我是外长孙的缘故,姥姥特别的疼爱我。有的人管姥姥叫外婆,记得南方人喜欢这么称呼。但在我们北方,外婆的称谓多用于书面语言。管外婆叫姥姥,则是我们东北人常用的口语。我喜欢管外婆叫姥姥,觉得还是叫姥姥显得亲切。

  依稀记得,小时候姥姥经常牵着我的小手,挎着一个柳条编的筐到外面去卖烧饼。烧饼很松软,也很甜,我特别喜欢吃,以至于爱吃甜食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今天。因为平时总吸烟,老伴很是有意见。后来,当烟瘾犯了的时候,就顺手拿起一块糖含在嘴里,想以此减少抽烟的数量。正是因为从小爱吃糖,所以总是牙疼,后来好几个牙还得了龋齿。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牙病一直伴随着我很是痛苦。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就要命。”对此,我是深有感触。尤其是小时候,牙疼的时候,我就捂着腮帮子“嗷嗷”的大哭。每当这时,姥姥总是心疼的护佑在我的身旁,脸上却显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不知道什么原因,姥姥还特喜欢我的大妹。就是看不上两个弟弟和小妹。如果姥姥吃什么好东西,总是给我和大妹留一些。父母就说姥姥偏心眼,姥姥只是笑一笑,并不说什么。姥姥的年龄渐大,身体也大不如前,父母就尽量为她增加营养。我曾经看到母亲每天早起,都给姥姥冲一碗鸡蛋水。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一盒火柴2分钱,一根冰棍3分钱,一张洗澡票3分钱,一张电车票8分钱。一个鸡蛋三年自然灾害时,最贵的时候买一枚竟然是8角钱,价格确实不菲。姥姥还有点儿小酒瘾,如果有可心的菜肴,她就会倒盅酒。然后,用火柴将酒盅里的酒点燃,然后再把火吹灭。我对这件事情印象很深刻,尤其是酒盅里的酒点燃后,蓝色的火苗很好看,好像屋子里也立刻暖和起来。她夹口菜,再喝口酒。嘴里不时地发出“吱吱”地响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姥姥,什么味儿啊?”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把饭勺子,不停地在锅里翻动着。见我回来了,抬起汗岑岑的头说:“熬柞树叶子呢?家里粮食不多了。”

  原来,那时候家里几乎要断粮了。没有别的办法,父亲就到郊区采摘嫩一些的柞树叶子回来。姥姥把这些柞树叶子熬的烂一些,跺碎之后再掺到苞米面里,做出柞树叶子窝窝头。吃这样的窝窝头,容易大便干燥。就是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姥姥陪伴着我们,度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

  1968年秋季,在我下乡两年多之后,又入伍当了5年兵,在外面的世界呆了7年多的光景。人在外,心里却时时刻刻牵挂着家,牵挂着我敬爱的姥姥。

  这期间,弟弟妹妹们也一天天地长大了,只有小妹还在上学。从家信中得知,这个时候,姥姥得了帕金森综合征。父母弟弟都要上班,大妹下乡,照顾姥姥的责任,就落在了姥姥平时最不喜欢的小妹身上。或许,姥姥也没想到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的,她最不喜欢的孩子,却成了照顾她时间最长的人。而她最喜欢的我和大妹,竟然很少照顾她。复员回到家后,总想着能给她多一些的关爱,但每天都要上班,很少有时间尽孝道,这种愧疚一直折磨着我,让我感到愧疚。

  在我1976年初复员之后的那年年底,姥姥没能躲过疾病的折磨,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好日子刚刚开始,经她一手照看大的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的为她做些什么,她老人家就这么匆匆而去了。

  姥姥的骨灰盒,是我和舅舅一起埋在东山上的。这样,离家近祭奠起来也方便。没想到,华丰化工厂在山上施工时,也没有通知我们,就把坟给推平了。当然,不止我们一家。但那个时候找谁评理去啊?所以,东山也珍藏着我对姥姥永恒的怀念和不老的记忆。

  如今,敬爱的姥姥已经离开我们近40多年了。她当年曾经倾心照看过的我们,都已经退休赋闲,并且有了隔辈人。

  姥姥,我满含着热泪写下这篇文字,并以此来感激您的抚养之恩。我知道仅仅这样做,是远远不能表达我的感激思念之情的,但愿姥姥能原谅我。也希望姥姥在另一个世界,好生的将息,并接受始终挚爱着您的亲人们,对您真挚的祝福。

  虽然姥姥去世多年,但当我写到这里时,已是泪流满面,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只好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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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于2019年11月10日去母亲家时,在母亲保存的相册中,找到的我姥姥唯一的一张照片,这大概是她老人家70岁左右的影像。)


  58外婆和我的小妹

  说了许多东山的故事,不仅仅是我曾经生活在它的脚下的原因。还有一段在我心里隐觅了许久的亲情之旅,因为我姥姥的骨灰当年就埋在了这里。

  搬到栗子沟之前,我又有了两个孪生的弟弟。家里人口陡然增多,生活顿时紧张起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姥姥决定到南台的一户人家去当保姆。听母亲说,姥姥走的时候,我拽着她的衣襟说啥也不让她走。并且,使出浑身的力气哭的惊天动地。姥姥疼爱的抚摸着我稚嫩的脸颊,也是泪眼婆娑。但迫于生计,她还是恋恋不舍的离我而去。搬到栗子沟以后,因为母亲没有工作,就在家照顾我们。到了1958年,街道办起了扫盲班,母亲一边照顾我们,一边刻苦的学习文化。她进步的很快,竟然能笨笨磕磕的读报纸杂志了。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我的大妹又来到了这个世界。与此同时,家附件的华丰化工厂要招收女工。母亲看着我们比肩的兄妹犯了难。报名吧,几个孩子谁来带?不报名吧,家里人口多,单靠父亲微薄的工资收入,生活难以为继,也是担心失去了这个难得的工作机遇。

  是父亲把姥姥接回来的,母亲说父亲接姥姥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可能是父亲看着这么一大帮孩子,心里也犯了难吧。如果把接姥姥的消息告诉母亲,万一母亲生气怎么办?这或许就是他把姥姥偷偷地接回来的原因吧。长大一些后,我曾经猜想,在那个年代能雇得起保姆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家庭。何况当年在南北台居住的,大部分是市里或者是矿务局的大干部。如此说来,姥姥在那里的生活肯定是非常安逸的,吃香的喝辣的当不在话下。我不知道父亲去接姥姥的时候,她是不是甘心情愿的跟父亲回来。但无论怎样,她还是回到了我们家。

  姥姥回来了,我们兄妹几个有人照顾了,母亲义无反顾的报名参加了工作。刚参加工作时,母亲的工资很低。和母亲同时参加工作的姨啊婶的就怨气冲天,纷纷辞职不干了。说挣这点儿钱,还不如在家看孩子呢?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由于人们还没有什么计划生育的观念。所以,每个家庭都有好几个孩子。参加工作固然能挣几个钱,但家里没有人照顾孩子,雇人看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母亲就不同了,挣的虽然少,但挣一个是一个。我们则有姥姥照看着,她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能坚持到最后的人寥寥无几。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多长时间,厂子竟然把母亲这批新入厂的工人,全部转为了全民所有制的工人。不仅可以享受厂子里的一些福利待遇,还能增加一些工资。这下,那些当时嫌工资低辞职的人后悔了,倒是羡慕起母亲那些人来。后来,那些辞职的人虽然也先后参加了工作,但大部分都是集体所有制。母亲常常对我们谈起这段往事,对我们说:“要不是你姥姥来咱们家照顾你们,我也不可能参加工作,这还得感谢你姥姥呢?”

  在三年自然灾害初期,我的小妹出生了。听母亲说,由于营养跟不上,小妹好几个月大了,脑袋总是耷拉着抬不起来。为了给小妹加强营养,在华丰化工厂的奶牛场为小妹订了一份牛奶。那个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所以,为小妹取奶成了我义不容辞的义务。

  奶牛场大概在现在老马头饭店那个位置,取奶的时候得排队,望着长长的队伍,心里不免着急起来。一是小妹在家等着喝奶,二是我还要上学,很怕迟到了挨老师的批评,为此事我经常迟到。小时候我就很腼腆,所以不好意思,也不敢和老师如实的说是什么原因总迟到。心里想,不管怎样我能为父母承担一些家务,挨批评也值了。更何况,为小妹取奶,也是我这个当大哥义不容辞的义务和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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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小妹雷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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