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5.4”杀人碎尸案的告破,触动了遥远的记忆,想起了20年前本地发生的另一起相似的故意杀人案。因为,也是这个季节,也是情杀,也是分尸,也是男人杀女人。

20年前我刚到检察院,在刑检科当内勤。这天下午,公安预审科内勤老韩打来电话说一会将在当地轰动一时的杀人碎尸案移送检察院,物证较多,让我有个准备。不一会,老韩拖来两大蛇皮袋物证。打开袋口,一股剧烈的腐臭直冲脑门,顿觉胃里翻江倒海,冲到卫生间把午饭全倒了出来。革命工作高于一切,于是强忍着一阵阵恶心展开清点登记:分尸的刀具,粘糊糊的裹尸的衣服、绳子、塑料袋,一缕头发、一只女鞋……。

杀人犯是个40多岁的单身汉子,被他五体分尸的是跟了他5年的漂亮能干的寡妇。汉子生来不屑踏踏实实过日子,粘花惹草是常事,他似乎习惯了在女人中间进进出出。女人不愿这么下去,要名正言顺地另嫁他人。汉子坚决不答应,因为他习惯了占有这个女人,他认为这个女人就该属于他。他把女人约到麦地里。麦子熟了,金灿灿一片,随风摇曳,沙沙作响,他们淹没在高高的麦地里,象电影《红高粱》里姜文和巩俐扮演的“我的爷爷奶奶”那样最后干了一场,撩倒了一大片麦子。女人坐起身扭好衣扣说我还是不能跟你,于是男人用割麦子的镰刀割下了女人的头颅。汉子坐在断头女人身边守了一夜灵,女人身边撒满了烟头。天亮了,汉子死劲掐灭了最后一颗烟头,割挖下女人的双乳和下身,因为这些曾经是他的最爱,现在是他的最恨。

托尔斯泰在小说《安娜·卡列尼娜》中说:“一般说来,女人都是愚笨的。”托翁的谬论让我对他老人家的崇拜多少打了折扣。不过话得说回来,谬论归谬论,还是有点道理的,那就是女人在阴谋、险恶、杀戮临头时,总是有点愚笨,要不怎么情杀案件的被害人90%以上是女性呢?女人的过于善良,让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冷不丁地预感到曾经相爱的人会向她们举起屠刀,面对闪亮的屠刀她们或许还在天真地思考:他为什么要杀我?

20年过去了,人们对情感婚姻的观念有了很大改变;现实生活中,因分手,三角关系,外遇,离婚等引起的矛盾冲突比比皆是,见多不怪。只是女人在情感冲突面前依然善良无辜而“愚笨”着。

钢琴女教师陆箐与表哥青梅竹马俩小无猜,由此产生爱恋。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本应一开始就理智地审视这份感情——因为,我国新婚姻法规定: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禁止婚配。善良的陆箐对表哥的感情日久弥笃,坚守着初恋的誓言。移情别恋的事是道德和法律都奈何不了的,山盟海誓顶个啥用!表哥早就另有安排。痴情的“林妹妹”却丝毫没有察觉曾经信誓旦旦的“宝哥哥”暗藏杀机,以至于在约会的酒店公寓被残忍地“庖丁解牛”。可怜,可悲,可叹!

一般说来,导致恶性事件的爱情婚姻都曾经有过最浪漫最激悦的岁月,他们甜蜜而痛苦,真挚而偏执,由爱而生的恨是最残忍的。我们不得不承认在爱情美丽的面具背后有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因此,我们不得不思考,在感情发生冲突,特别是处于极端对立矛盾尖锐的状况下,双方该怎样面对他们的过去和将来?

麦地里的女人因坚持分手而残遭杀戮,20年后的陆箐因坚持不分手步了她的后尘。20年前后相似的两起杀人碎尸案,以其血淋淋的事实告诫正处在情感冲突矛盾尖锐激化的男男女女,不要轻易单独会面,即使万不得已非得见面,必须在亲属朋友的陪同下赴约,以避免伤害,让麦地里、酒店公寓的悲剧不再重演。

“5.4”杀人碎尸案梗概:

1980年出生的陆箐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聪慧美丽,自幼在父亲的教导下学习钢琴。大学毕业,父母倾其所有送她到国外深造。2003年,陆箐留学回国在苏南高校担任钢琴教师,月收入近万元。每两天陆箐就与外省的父母通一次电话。2006年5月2日陆箐告诉父母准备去上海玩两天,之后的一个星期没有任何音讯。5月11日其父母到陆箐所在城市公安局报案。陆箐失踪的数月内,其父母挂牌寻女,走遍城市的大街小巷,我亲眼目睹了那令人同情无奈的场面。市各媒体以《父母挂牌寻女》为题相继作专题报道,呼吁市民提供线索。

经警方侦查,发现陆箐失踪前最后一次手机通话是与表哥黎海长达一个小时的交谈。警方对黎海连番询问,几经较量,狡诈的黎海终于如实交代了杀死表妹陆箐的犯罪事实。

陆箐上小学时放寒暑假总去舅舅家小住,与表哥黎海青梅竹马俩小无猜。留学回国后与黎海在同一城市工作,交往频繁,相互倾吐爱慕之意,2005年下半年逾越了最后底线。期间陆箐给予做生意的黎海经济上的鼎力资助。与此同时黎海与女朋友继续交往,并定于2006年5月21 日举行婚礼。此前黎海多次表示跟表妹断绝关系,但纯情的陆箐坚守挚爱,并表示如果断绝关系,将在婚礼那天,当众揭示他们的恋爱关系。为此,黎海遂起杀心。他上网查阅了医学解剖知识,购买了刀具,侍机下手。

婚期临近,5月4日,黎海以最后谈判为由将陆箐带到特意租赁的酒店公寓,当场掐死了倔强的陆箐,分尸后装入十几个黑色塑料袋,抛至市区的河流及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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