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东山上的“战斗”

  总是聊着东山,因为在他的脚下生活了那么久,许许多多的故事,牵引着我的思绪,在东山的上空久久地荡漾着,那是我挥之不去的时空记忆。

  上小学的时候,比我打几岁的那些邻居大哥哥们,经常带领着我们,手拿石头到东山那边,砸华丰化工厂甲型房的房子和玻璃。

  我是稀里糊涂跟着去的,不知道他们和甲型房的那边有什么冤仇非要这么做。只是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由,不然的话,干嘛这么做呢?这些大哥哥里面,我还记得他们的名字:有吴民昌,叫名字有些人可能不太熟悉,但一听吴瘸子,在栗子沟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家的老邻居徐玉良大哥,是三年七班的。1968年当兵临走之前,吴大哥去看他。他一个劲儿地夸人家有出息,还不时地贬低其他的人。我记住了他贬低别人时说的一句非常经典的话:”还得是我徐兄弟,别人纯牌儿扯王八蛋,都是家雀儿下鹅蛋,显大屁眼子,一到动真格的任屁不是。”

  他很晚才结婚,找了一个二婚带女孩的女人,后来有了一个儿子。他特别能说,但招人爱听。在邻居们中间,也算是一个挺热心的人。他在顺城区葛布新村住,从化工塑料厂退休。后来,我也搬到了那里,曾经做了好多年的邻居,但来往不是很多。

  还有二年二班宋广华的大哥宋广珠,二年三班孟凡昌的大哥孟凡凯,二年六班张教武的大哥张教文。这几个人,后来都挺厉害。宋广珠当兵时是文艺兵,笛子吹的好。复员后,当过301厂的宣传部长;孟凡凯后来在6409厂,文革其间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孟凡昌随家去贵州三线后,靠自己的努力考上武汉科工大,毕业后留校任教,并且很早就当上了副教授,也算是二年三班出了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张教文也当过兵,复员之后,听说在抚顺钢厂一个车间当过党支部书记。

  当年,他们一个个像将军似的,带领我们这些小兵,手里攥着石头,从山上向人家的房顶和玻璃一顿猛砸。砸完之后,也不看一看战果如何,很怕人家追过来揍我们。听得一声唿哨,这帮人立马做鸟兽状,一下子跑的无影无踪。反过来,那帮人岂肯善罢甘休。他们瞅准机会,立即进行报复,把我们离山根底下近的房屋,也砸的稀里哗啦。两边的人也有认识的,有时候走路相遇时都怒目而视,好像有多大仇恨似的,巴不得把对方狠狠地揍一顿才解心头之恨。但这种单打独斗的事情,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但互相瞅着不顺眼,这倒是确有其事。

  唉,这都是我们小时候的故事,大家听着玩就是了。


  56堕落,从贪婪开始

  上篇说过,华丰化工厂子弟中学出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名人李宏林。(老同学边佐卿说,李宏林原是抚顺市66中学的,也许是我记错了。)不过,也出了一个在抚顺当过父母官,名噪一时的人物。他,就是从华丰化工厂走出来的原抚顺市市委书记周银校。

  我没有见过他,听别人说他是南方人。他妻子叫吴柏清,曾在平山小学当过老师,还给我的女儿当过班主任。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到这个单位的,也许是毕业分配来的,也许是调过来的。这些,对我们来讲已经不重要了。从和别人闲聊中得知,他在厂子期间还是干出来一些成绩的。后来,凭借自己的能力及媒体的造势,一步步的走上了市委书记的高位。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挺厉害的。不然,抚顺那么些机关、企事业单位,比他大的头头比比皆是,为何他能脱颖而出呢?这个职位也是炙手可热,毕竟是省内14个地级市的一把手啊!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步登天光宗耀祖了。随之,他爱人调出平时小学,有了新的岗位和职务。后来,他的子女也在他的关照下,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这些事情,对他来讲可谓小菜一碟。但在一个普通老百姓的眼里,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据说,在华丰化工厂和到市里的初期,他还是比较廉政的。也是,什么事情都得有一个渐进的过程。时间一久,各种诱惑接踵而至,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一般人很难抵得住社会上的这种诱惑。如果,你在那个位置上,你就敢保证不出问题吗?我看未必。

  谁也不是一脚就迈进了深渊的,而是慢慢地试探着。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这是多少贪官走向犯罪的必由之路。面对几十万,上百万的钱,成捆成捆的拎到你家。或许,你可以不动心,但老婆孩子都会骂你“土鳖”。除了个人因素,有许多贪官都是栽倒在了老婆孩子身上,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周银校也逃不过这个周期律。我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对他我既没有见过也不熟悉,在这里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人之初,性本善。”

  人并不是生性贪婪,之所以走上这条道路,一是有这样的条件和土壤;二是有这样的机会和环境。试想,就你一个平头百姓如何去贪?如何去行贿受贿?说不好听的,门都没有,难道不是吗?

  周银校走向人民的反面成为阶下囚,固然是他咎由自取。但社会在某些方面的畸形发展,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外部因素。别人都在贪,你不贪就会让别人认为你是自视清高,反倒显得不正常了。此外,侥幸心理,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后来,周银校因病保外就医。据可靠消息,他出监后在抚顺矿务局十一厂办了一家制蜡厂。表面看起来,这件事情好像是无可厚非。在监狱有病保外就医,就说明他在里面什么也干不了了。那么,为什么能在出监后,有这么大的体力、精力,投入这么大的财力、物力、去办蜡厂呢?这就不能不令人生疑了。

  这说明周银校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没有达到保外就医的条件。那么,他是如何做到保外就医的呢?又是谁为他开的绿灯,让他逃避法律的惩罚呢?如果真的如我所言,那些帮助他逃避法律惩罚的人,被问责、追责了吗?这里面的司法黑幕到底隐藏了些什么呢?

  我作为一个局外人,只是提出一些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明人眼里是清是浊自有公断。

  听说,去年周银校死了。不管他的结局如何,我想到的却是,人这一辈子谁活得都挺难。

  在栗子沟,周银校也算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名人。但名人和名人不一样。有的可以流芳千古,有的可以遗臭万年。话是这么说,可世间又有谁能流芳千古,又有谁能遗臭万年呢?有一首《临江仙》的词,我非常的喜欢。词中写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写着这篇文章,心里倒有些为周银校惋惜起来。如果他一直秉承廉洁自律的精神,做一个好官多好。最起码,我作为栗子沟曾经的一分子,也会为他感到高兴与自豪,但结果呢?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