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桂玉等到快天亮时，才盼来了欧阳玉成的一次超乎异常的情爱，当他们终于达到淋漓尽致之时，欧阳玉成无意中喊了一句黄晓依，为了让那种久违的渴念得到真正的缓解，她没有揭穿他，认真地配合着，但是那种感觉却没有了，就像从浴池里突然跳进冰窘窿里一样。她讨厌地推了他一下，并慌说自己太累了。尽管她是那么渴望，那么不情愿，却为此她愤愤不平。她的心情完全被那一声呼唤破坏掉了，一时泪水涌流出来。
又怎么啦？欧阳玉成一脸遗憾地说。但声音显得格外空洞。
问问你自己？你心里以为我是谁呀？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替身吧？齐桂玉说。她神色忧郁，但脸色也灰暗。
对不起，我想起了黄晓依，我真的想通过她战胜刘元新。这也是权宜之计。齐桂玉，你要理解我？我跟她没什么，她怎么会跟你比呢？欧阳玉成说。
真的，你没骗我？撒谎有劲吗？齐桂玉幽怨地说。
没有，你没觉得我在发狠吗？我想征服她也就拯救了自己。
好吧，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记住，这可是最后一次，你不能再欺骗下去了，最后欺骗的是你自己。齐桂玉一脸的泪水，汹涌地流淌着，她也不擦，任凭挂在两腮，她的热泪盈眶很快烫红了眼睛。
欧阳玉成认真地吻了一下她，他是敷衍的，没有做爱那种饥渴的欲念了。他只是轻轻给她拭去泪水。她穿衣服时，欧阳玉成站在镜子前面系领带，已经试了几次总是系不好。欧阳玉成自言自语地诅咒起自己起来。
怎么了，让我来吧。齐桂玉走过去为他打着领带。
欧阳玉成转过身子，面对着齐桂玉。她真的很有女人气质，十分熟练地系好领带，然后瞪了他一眼。“好了。你是世界上惟一不会打领带的男人。就知道……她没说下去。”她想，他们夫妻情份可能走到尽头了。
欧阳玉成惊奇地看着她：“结束的总会结束的，我们那阳光灿烂的日子就要来到了。”长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欧阳玉成说这么好听的话。
你是一个拥有责任的男人，做个好男人挺累的，我理解你，但不能无限期地理解下去。
小燕怎么样？她没有问起我？我想去看看她？欧阳玉成说。
她还是不想见你？不过你不能太着急。齐桂玉说。她看见他的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现在谁要想彻底改变我，看来是不可能的。也许我真的变了。欧阳玉成微笑着说。
齐桂玉带着一丝忧伤望着欧阳玉成的脸，柔声细气地说：“我才不相信呢。应该说，就你的某个方面来讲，你已经变了。但你的本质还是好的。你想走进陌生的地方，不是容易得到席梦思一样的坦然的。”
欧阳玉成知道她是话中有话。但他不想再争执：“我今天要飞往土城市，同刘元新这个坏蛋当面谈判。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去那儿？他不是在水城吗？他那儿有个金屋？
是的，包括省城里的一处，他有三处豪华住宅。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黑心的贪官污吏，一个十足的丧心病狂者。一个……
不管他，你诅咒他有什么用？你必须付出代价。你不是跟他做生意吗？事情有希望了吗？齐桂玉满怀希望地问道。
最后一次机会。今天，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欧阳玉成赌气地说。
有这么严重吗？千万别成心去赌呀？吃亏的是你自己。你斗不过他的？齐桂玉说。
是的，工程全面铺展开来。我怎么办，我只有孤注一掷了。他再玩我我就杀了他。
说什么呢？简直太莽撞了！齐桂玉一时脸色突变，她担心极了。
噢，放心，我不会那么蠢的！再说我还得干点事业呢？
你呀，有话就说，别那么阴阳怪气的。你要对他说什么呢？你要想清楚？好好把握自己！
见机行事吧。欧阳玉成从床上拿起上衣，匆忙穿上：“不然，就来一次小小的敲诈，我们不能耳活心软立场不坚定。就这些。”
这么干不危险吗？她关切地问。
有点儿危险。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我不能老是让步，让步的结果是他以为我软弱可欺。这个人呀，真不是什么好鸟。他不但缺德。他还乱伦。
别瞎说。你怎么这样说呢？齐桂玉愕然地瞅着他。
唉，不说了，你不懂的。欧阳玉成说着站了起来。
欧阳玉成，这个公司对你那么重要吗？齐桂玉问他，心不在焉地整了整床单说。
我们总得吃饭呀，你用温暖的空气是不能把孩子们拉扯大的。儿子、女儿都快到了结婚的年龄，我们得努力为他们准备点什么吧？
假如你陷入了更加严重困境，也许更好些。
更加严重的困境？根本不可能。哎呀，你会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呢？欧阳玉成疑惑地问道，并睁大眼睛盯着她。
但愿你知道你做的事儿！她赌气地说。
我会把一切了结的。你放心，我们不会偏离大方向的。
欧阳玉成边说边默默地下了楼梯，然后坐在桌旁等早点。这时齐桂玉也来了。她走到他的面前，“你看起来挺精神的，就是疲劳点儿。”
那还不是因为你要我汹猛地劳动造成的？
才不是呢？又没有要求你天天劳动。她冷静地看着欧阳玉成，然后很有礼貌地说：“不过，我还是要真心地谢谢你的。我已经同其他女人不一样了。”说完她便转过脸去。
欧阳玉成望着齐桂玉，一时间感到自已在家里像个陌生人似的。她话里话外总是阴阳怪气的，他问道：“说一说，你怎么不一样了？”
别像个小孩子，齐桂玉马上解释道，“有些事情我一说你一听。慢慢去体会，说的太明白了就没有什么味道了。”
欧阳玉成没有回答。看见保姆走了进来，替他们冲了杯牛奶。热乎乎的饮料在喉咙里流淌着。但他给她的温暖却少得那么可怜。或许在和别人的女人挑着情喝着咖啡时才别开生面，别有一番情思在心头。
黄晓依女士也去那儿吗？齐桂玉突然问道。
哦，不。欧阳玉成摇摇头，没敢看她。
她对你的想法抱什么态度？她同意吗？齐桂玉继续问。
这个她一点也不知道。她昨晚就走了。欧阳玉成说。
齐桂玉探询地撩起眉毛：“噢，怪不你回来晚了，那她到哪儿去了？”
欧阳玉成满腔惆怅地嘟嚷着：“我怎么知道？我自己已经够烦的了，哪有心思去关心她？”
齐桂玉笑了笑：“请原谅，欧阳玉成，我并不想干预你们之间的事儿。她没男人，她有病，她需要滋润，我知道你们是在玩游戏，不过你挺危险的。”
欧阳玉成喝完牛奶，站起身说：“我该走了。”
齐桂玉坐着没动，看了看欧阳玉成，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晚上如果有变化，我打电话给你。说罢，欧阳玉成走到门口。
欧阳玉成，我祝你一路顺风。她向欧阳玉成走来，仰起面孔望着他。
欧阳玉成看着她说：“谢谢，我尽力做好。”
齐桂玉用手捅了一下欧阳玉成，悄悄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无所谓的。欧阳玉成，你要记住，我们始终是患难与共的夫妻呀。你不能让我一二再，再二三地原谅你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欧阳玉成注视着她的双眼，想看看她那漂亮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理他。欧阳玉成几乎设法听清她的话：“真好，欧阳玉成，”她低声说，“我什么都不埋怨，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无所谓，我不要求我们的婚姻锁在保险柜里，应该锁在我们的心上。实在不行，我也不能拖累你了。”
齐桂玉，齐桂玉？欧阳玉成沙哑地叫着。
齐桂玉急忙轻声说：“不要说了，欧阳玉成。不管你干什么，只要诚实。一旦你作出最后决定，请告诉我一下。我尽量帮助你。可我帮不了你什么呀。”说完跑进了厨房。欧阳玉成凝视着来回摆动的门。它终于停住了，犹豫了半天，欧阳玉成还是朝轿车走去。
欧阳玉成要急着赶往机场。在机场欧阳玉成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范程有消息吗？欧阳玉成问李秘书。
有，他在机场等你。
他把一切全带上了吗？
这个他没说。我怎么好意思问。秘书说。
还有人来过电话吗？欧阳玉成说。
没什么重要的事了。哦，那您等一下好吗？黄晓依女士从土城市打来过电话，她在等你的回话。
欧阳玉成看了下表。正好能赶上飞机：“知道了，好吧，我得赶紧走了。”
欧阳玉成关掉手机，向飞机场走去。此刻欧阳玉成的心绪舒服了一些。她来过电话，说明她还惦记着我。欧阳玉成穿过飞机跑道，不由得兴奋地望了望蓝天白云。心想，天气不错，是的，他的心情也应该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