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养了些鸡、鸭和兔子。在我没有事儿的时候,经常到河泡子放鸭子,养这些家禽也是为了年节时用来改善生活。

  记得是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家里要杀一只鸡过年吃。只见父亲把两只鸡爪子攥在一起,又把鸡脖子拧过来,把鸡脖子上的毛拔干净,用刀割鸡脖子,地上放一只饭碗准备接鸡血。鸡血是做血豆腐的好东西,在鸡血里放点盐、花椒粉、味精搅拌均匀,然后放在锅里蒸。血豆腐做好后,用羮勺蒯到嘴里,滑滑的、嫩嫩的味道美极了。

  放完血,父亲以为鸡死了,就扔在了地上。没想到,那只鸡回光返照般的扑棱着翅膀,一下子飞到了仓房房顶。又在房顶扑棱了好一阵子才不动弹了,把我爸都吓一跳。当时我心里就感叹,这鸡的生命力竟然如此之顽强,它或许也是不心甘情愿的去死吧,所以,才会如此的做垂死挣扎状,真的好可伶。

  炖好的鸡肉香喷喷的,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可我不怎么喜欢吃,主要是一看到鸡皮上的那层疙瘩就犯膈应,对鸭子肉也是如此。这一点我可能随我母亲,她老人家至今也不怎么吃鸡肉。那时候尽管生活很困难,家里杀完鸡时,仍然把鸡头、鸡爪子扔掉。别人家是不是这样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家不吃。不像现在,烧烤摊上鸡头、鸡爪子都能用来烤着吃。更奇葩的是还有愿意吃鸡屁股的,还雅称鸡尖。一些饮食业和作坊,把鸡头、鸡爪子酱了,再真空包装,美其名曰凤头、凤爪。

  我曾经看到家里养的兔子下了一窝小崽儿,刚出生时红扑扑肉嘟嘟的。过了不到一个月,等绒毛长出来的时候最好看,光滑的如同锻面似的,有的还带花点看着就喜欢。家里也杀过兔子,不过不是用刀,而是用大木棍子打其头,看着也挺残忍的。家里炖的兔子肉我也很少吃,一吃就想起了那窝兔子崽儿。

  从小一直到当兵的20多年里,我从来没有吃过羊肉,也不知道羊肉是啥味道,只是听别人说羊肉有一股膻味儿。到底是怎么一个膻法,我却不明就里。大概是在我当兵第三年的春节,连队里要包羊肉馅饺子。这可把我难住了,不吃吧,没有别的吃,又不能为我一个人单独做别的。那样,我岂不是搞特殊化了吗?没办法,捏着鼻子吃吧。还别说,吃了几个也咽下去了,觉着味道还行。心想,原来羊肉是这个味儿啊,不也挺好吃吗?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羊肉。从此,才彻底告别了不吃羊肉的历史。

  不过,从那次吃一次羊肉馅饺子之后,一直到我复员后的许多年,我却很少能吃到羊肉。一是那时候很少能看到卖羊肉的;二是偶尔看到一份卖羊肉的,价钱也很贵。往往在羊肉摊前徘徊许久,心想还是算了吧,买一斤羊肉的钱,够买好几斤猪肉呢,不吃也罢。

  可能有人会说,你是不是嘴刁啊?不吃这不吃那的。其实,真的不是。这些肉类怎么也比下乡时吃的强多了吧。苞米面大饼子都能咽下去,肉怎么就不能呢?主要还是不对胃口,吃了难受。再者,不管吃什么,不管爱不爱吃,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比如,我原来不吃羊肉,后来不也吃了吗?从这件事上,我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在任何时候都要适应环境,而不是要环境适应你。这是一条人生定律,而且还适用于你在人生旅途中的各个阶段。这也是我写这篇短文的些许感悟,也是写这篇文章的目的之所在,希望能与大家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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