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因为家里粮食不够吃,我们也经常到山上去挖野菜,摘榆树钱、榆树叶子。后来,这些都没有了,还扒过榆树皮。有一些人家,为了填饱肚皮,砍掉了一些生长茂密的蒿草和灌木丛搞起了小开荒。年底的收成,也能解决很大的问题。甚至有些人家 在半山腰盖起了猪圈。不仅养猪,还连带着养一些鸡、鸭、狗、兔之类的家禽。此情此景,倒是别有一番情趣:“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倒不是我在发什么思古之幽情,只是有些感慨罢了。那个时候,哪有这份闲情逸致呢?     

  细思之,这在当时也实在是无奈之举。民以食为天吗,总不能看着有办法解决问题,却眼巴巴的等着挨饿吧!这些对我们来说非常珍贵的东西,在那个困难年代,也多少缓解了一些胃肠的饥饿感,帮助我们度过了那段艰苦的岁月。但凡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对此可能都会记忆犹新。

  其实,如果说去平山街,或许有些人不太熟悉。但一说去栗子沟,人们就知道了。一直以来,我始终有一个疑问萦绕在脑海。那就是一个地方咋整俩名呢?我猜想,可能是平山街道坐落在栗子沟的缘故。平山街是正规的叫法,而栗子沟则是约定成俗的称呼吧!

  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期,大批知青返城,且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各家的住房陡然紧张起来。当年,还算很有经济实力的华丰化工厂,为了解决职工的住房难问题,又不想拆迁那些住户,省得盖好楼房后,让动迁户占去不少的房源。不知道是哪一位有才的领导,竟然打起了东山和西山的主意。于是,他们利用各种手段把山头削平,盖起了一幢幢楼房。在当年大部分人家还蜗居在简陋的平房里面的时候,看到这个厂分到楼房的职工,兴高采烈地搬到楼房去的时候,简直让人羡慕死了。

  东山,我儿时的天堂,从此在我的眼前轰然坍塌。那里曾经孕育过我儿时的欢乐,滋养过我童年的憧憬。许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会时不时的回想起儿时的那些陈年往事。啊,东山曾经承载着一代人的历史记忆。尽管它今天的模样,已经不能和当年同日而语。但它还是会深刻地镌刻在我的脑海,让那些难忘的往事,沉淀在我不泯的童心里。

  现在,当年那些低矮破旧的平房,早已经被一幢幢拔地而起的楼房所取代。抬眼向东山望去,许是已经长大了的缘故,在我的眼里已经不那么巍峨了。山上,华丰化工厂的那些职工住宅楼,仍然醒目的矗立着。

  我儿时那些令人痴迷的景色呢?

  我儿时那些在一起嬉戏玩耍的小伙伴儿们呢?

  我儿时那些捉迷藏的野花野草和绿意茵茵的灌木丛呢?

  我在自己的脑海里仔细地搜寻着已经久远了的记忆,却早已了无踪迹。此刻,我不禁想起了辛弃疾《水龙吟登健康赏心亭》里面的几句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啊,儿时的东山,仿佛又清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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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栗子沟平房居住时,我们一家在抚顺劳动公园拍摄的影像。遗憾的是,大妹一家因事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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