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中午放学后,同学们又仨一群俩一伙的到河泡子去游泳。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到了那里一个个扑通扑通的往河里跳,溅起一片浪花。正游得起劲儿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有人淹着了!”同学们一听赶紧爬上了岸,往淹人的地方跑去。一看河里,只见到那个人正慢慢地往下沉去。如果这个时候,附近有大人伸手相救的话,是完全有把握救出来的。但由于耽搁的时间有些长,那个人终于被淹死了。后来才听说,死得咱们学校的同学,是住在东山东边甲型房二年一班的佟常庆,可能叫这个名字。

  在“复课堂闹革命”期间,我和刘龙,还有在矸子道住的叫大力士的,还有一个可能是叫阶子儿(音,刘龙记得的)的,经常坐电车到市里去玩。也是闲的没事儿,一天到晚像幽灵似的到处乱逛。

  还有一个阶段,成天和王少华、许连文、刘龙、齐凤文等人去南花园、鸭泡、浑河、劳动公园等处去游泳。这么说吧,浑河以东的河泡子,没有没去过的,几乎都玩疯了。也听说二年六班一个同学,在劳动公园游泳时淹死了。也在栗子沟住,可能叫高什么昌,当中的字记不准了。

  据我所知,栗子沟大河泡子每年都有淹死人的情况发生。而且,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尽管如此,对游泳的痴迷,和对河水的眷恋,使我们忘记了随时都会发生的不测,和河泡子暗藏着的杀机。每天,只要有空闲的时间,河泡子里总是会看到我们这群顽皮、快乐的身影。

  不知道那时候是小啊,还是不懂事儿,一天到晚不学无术的样子。也许是那个时候哪家的孩子都多,父母也管不过来。所以,我们都像散放着的羊群,到处游逛。也是,晚上就是一宿不回来,有那粗心的父母也不见得发现。睡觉时,一看炕上一排小脑袋瓜差不多就拉倒了。这样的事情,我还真的就听别人讲过,不骗你的!

  栗子沟属于丘陵地貌,每年夏季下雨,或者冬天积雪融化后,这些水有三个流向。一是流向栗子沟的两个大河泡子,一个是顺着上坎儿流向下坎,到达栗子沟的双孔桥洞子。那年月,市政设施也不完善,桥洞子的下水经常堵。机动车道水多的时候,甚至有半人深。每到这个时候,上下班的人们只得退回去绕道走。这样,就会耽误很长时间,上班也容易迟到。水多的时候,河泡子的水也会上涨,甚至淹到离河泡子不远处的民房。因此,这些民房的老百姓,年年为此事上访告状。

  正当我们沉浸在无穷的乐趣之中,还没有玩够的时候,上山下乡的浪潮席卷全国。我们无奈地离开了家乡,离开了栗子沟,离开了那个曾经给我们带来无限欢乐的大河泡子。

  过了若干年之后,当我们再次来到这里,想寻觅她的踪影时,她已经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因为,2005年这里进行大规模的棚户区改造,把大河泡子填平了,包括东山那边的河泡子也不见了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崭新的楼房。而我说的那条河泡子,填平之后建成了起亮食品厂,是一家比较知名的民营企业。看到此情此景,遥想当年,不禁感慨万千。

  栗子沟的大河泡子,承载着我们童年的欢乐,带给我无穷的乐趣。每每想来,我还是非常怀念童年那条充满梦幻般的河,那条始终萦绕在我心头的,难以忘怀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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