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步和这些陪舞女一折腾,舞池里的人都停下来看他拙劣的舞姿,不时发出笑声。马小步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像耍猴一样被人们观望,他不跳了。刘美凤和他回到修鞋摊问他,小马,咋样?爽不爽?马小步扶着这些女人纤细的腰肢时,的确有种触电的感觉,软软的很舒服。嘴上却说,没意思……我腿脚不好,还让人家看笑话……

  沈易伟从刚刚到终点站的35路公交车上下来,脖子上挎着票兜子。刘美凤就把刚才马小步去舞厅里的事告诉了沈易伟,不时向他挤眉弄眼。看到沈易伟反应平淡,刘美凤转身离开,回到舞厅。沈易伟问马小步,你说秋兰去祥华镇干啥去了?马小步说,里面太吵,没听清。沈易伟知道秋兰和丁满的关系,他已经意识到丁满藏在祥华镇,但是他没有证据,只是自己的一个大胆的猜测。此刻他的内心非常煎熬,沈易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可丁满毕竟是他的同班同学……

  下午,几台呼啸的警车飞奔祥华镇,丁满落网了。沈易伟很诧异,因为并不是他报的警。

  大庄子知道丁满被抓,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她既痛恨丁满又心疼他。甚至感到自责,她辜负了姐姐的期望,致使亲外甥走上了不归路。同时她又深知这些黑道人物身上的匪气和痞气,又有些无可奈何。丁满十七岁就开始注射杜冷丁,后来他嫌不过瘾,又吸食海洛因,因为一次毒驾出现了幻觉,路过市场差点将一个老头撞死,交警扣押了丁满刚刚买来不久的丰田凯美瑞轿车,也是大庄子把他捞出来。这一次大庄子再次面临严峻考验。

  大庄子一个人坐在35路公交车调度室,不知不觉抽了半盒红塔山烟,她脑子里飞快的旋转,捋顺丁满犯下的罪行,还要想办法救出他。

  丁满被抓的时候,刚好秋兰也在,秋兰虽然不知情,还是被警察带走了,接受询问。

  大美人儿刘美凤哭着跑过马小步的鞋摊。看得出她一定是和谁吵架或者受了什么委屈。她抱着两岁的孩子,漫无目的的走着。马小步刚要站起身拦住她,她已经走过去了。沈易伟从52号车吃完了车主带的饺子刚要回到自己车上,看见刘美凤正抱起孩子哭着走过来。沈易伟从没见过大美人哭,他动了恻隐之心,拦住她说,刘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刘美凤只是抹眼泪,并且哭的更厉害了。沈易伟拉起她来到车上,开导刘美凤。怀里小孩乖巧的看着妈妈。大美人止住了悲声,沈易伟看到她哭花了妆,泪水流过脸蛋,像白面堆上两条被雨水冲刷过的痕迹,唇红的轮廓更加模糊,头发散乱。

  大美人说,弟弟,今天不怕你笑话了,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孩子他爸昨天上夜班的时候,班组的老于和他开玩笑说我给他戴绿帽子!还说这孩子不是他的,是我和贺连举生的,这家伙喝完酒回来就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同意离婚,他居然还打我,要做什么亲子鉴定? 这不是磕碜人吗?    

  沈易伟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好言安慰大美人儿,他很喜欢大美人儿的小孩,大眼睛看着他,小手一直向他够。

  沈易伟接过孩子问,姐,别的我不懂啊,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和他爸生的?你和贺秃子到底有事没?

  大美人儿睁大了眼睛说,啥?连你个小兔崽子也怀疑我?告诉你,别以为陪舞的都是下作的!再说了,贺秃子身边美女如云,能看上我?谁愿意干这种卖笑的生意?还不是生活所迫吗?

  沈易伟也感觉自己的问话有些欠妥,连忙赔礼。他甚至有点同情大美人儿,说道,刘姐一会儿跟我车下去吧,到市里的世贸大厦散散心,回来他爸醒酒了,你们也好好说说,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贺连举躺在医院里咬牙切齿。这次他丢了面子,让手下的弟兄们看不起。当初他曾经是片儿刀砖头开路,一路打拼过来,成了一方霸主,可后来却被一个刚出道的晚辈后生丁满用枪打伤了,简直就是威严扫地!

  他发誓要报仇,打电话给小舅子,县公安局副局长潘本威,叫他通缉丁满,并隐瞒黑社会火拼的事实,把他打扮成一个弱者,以此获得更多经济补偿。现在贺秃子想起凶神恶煞般的丁满还是心有余悸……这小子下手这么狠?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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