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花甲之年的我,烟瘾极大,几乎每天一包烟。自感收入不丰,所以抽的烟也大多数是抵挡廉价,接客待友是万万拿不出手的。和那些“款”啊,“腕”的们抽的烟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惭哉!愧哉!

  回想起自己学抽烟的历史,使我感慨万千,不由得使我想起了当知青时的朝朝暮暮……

  那时,我们虽说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小青年,却也情感清纯,没什么不良嗜好。随着上山下乡的洪流,我们被一股脑地裹挟到辽西的一个小村庄。那时,生产队每天晚上都要开社员大会。每到这时,你瞧吧,岁数大的掏出旱烟袋,年轻的卷起“喇叭筒子”,就连那些年轻的姑娘媳妇也不示弱,(当地就这个风俗)和男同胞们一起喷云吐雾。小队部里烟气腾腾,就像谁家的炕不好烧,一个劲儿地倒烟似的,把我们知青呛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刚开始和社员不熟悉,多少有点心存芥蒂。日子长了,和那些大叔大婶、哥们儿、姐们儿混熟了,他们开始主动搭话劝你,年龄大点的说:“侄小子,卷一根儿过过瘾。”年轻的则说:“老弟来两口,解困又解乏。”开始我们态度还很坚决,日子长了架不住他们的一再蛊惑,先是试着卷一根儿,抽两口不行赶忙扔掉。那些社员不在乎你浪费那点烟,都是自家种的,谁家上冬都准备几十斤,足够抽到来年新烟下来。那是些什么烟哟,当地社员都叫它“蛤蟆赖”。那烟劲儿,冲!

  架不住天长日久,抽烟终于学会了,抽“蛤蟆赖”也不觉得辣了。而且,卷起烟来双手的灵巧程度可以和社员比个高低。可总不能老抽人家的烟吧,什么事情总得讲礼尚往来。我们又不种烟,怎么办?只有自己买。开始还行,当时有卖“白杆”烟的,8分钱一盒,一张邮票钱,少往家里邮封信有了。可晚上一开会,大伙儿你一根我一根就分没了。渐渐地胃口被吊起来了,档次也逐渐升级。什么“万里”、 “大丰收”、“红大刀”、“代代红”的也开始抽起来了。再高档的就整不起了。“大生产”、“前门”、“恒大”那都是当时够级别的人才抽的。从那时起,我抽烟的劲头就一发不可收。从每天的3-5根,到每天的10根、8根,而后直向每天一包大关挺进。

  掐指算来,恍惚间已有50多年烟龄了,几次想戒掉都归于失败。所以,人们常说抽烟的人没脸,我就在此例之中。说我有何体会?得,除了咳嗽就是痰多。在家抽,老婆孩子一致提出强烈抗议;在单位抽,不吸烟的同志跟着被动受害,言语中隐晦之词闪烁其中,我等简直成了众矢之的。想到此我真的好后悔,您说下乡学什么不行,偏偏学会了人见人烦的抽烟。唉,能怨谁呢?连我自己都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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