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朵读完哲学老师推荐的所有书籍后,她的思想在升华中迫切需要和老师交流,此时,白朵和哲学老师的爱情已经开始燃烧,他们迫切需要碰撞和交融。

但他们的爱情刚触摸到性,便走到了尽头,便戛然而止了。

      白朵最后读完的一本书叫《莎乐美传》,莎乐美说,女人最快乐的时候是当她接受男子的精子的那个瞬间。她虽然可以通过手淫达到性高潮,但手淫所达到的高潮明显不是“接受男子的精子”的那个瞬间,她无法想象那个时刻的快乐,于是那种快乐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好奇和诱惑。

      白朵在自己二十岁生日这天,送给了自己一个珍贵的礼物。

      她用一根本地黄瓜把贞操完完全全地送给了自己,她觉得这样比较公允。

如果贞洁确实存在,黄瓜便很荣幸地得到了她的贞洁,如果黄瓜会得意的话,它的得意也是非常短暂,因为,白朵很快就把它咯吱咯吱地吃了。这件事完成后,她突然感觉生命无比轻盈,仿佛随时可以飞翔。人干什么要叫自己承载得那么沉重呢?原来很多东西都是我们不需要的,都是可以丢弃的,轻盈欲飞的感觉多好啊!这时,她觉得可以和哲学老师轻松平等地谈谈性了,甚至可以尝试。她来到哲学老师的办公室,她立在那里是那样娇小,细细白白的,像是有些贫血,头发依然遮着半张脸,两只手轮换着在鼻子上刮来刮去,手上青幽幽的小血管清晰可见,那手给人的感觉是没有缚鸡之力的。就这样一个由于厌食而营养不良的女孩子,可怜地站在那里说,她要和她的老师谈谈性。在这之前,也是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她曾和老师谈过爱情。

      老师说:“你是不是爱情了?”

      她坦率地说:“是的。”

      老师说:“这很好,爱情叫人向上。”

      她问:“老师,什么是爱情?”

      老师说:“首先,我们要相信爱情是存在的,现在,很多人不相信它的存在,这是很糟糕的。”

      白朵说:“老师相信爱情吗?”

      哲学老师说:“相信!但它不是以物质的形态存在,是以虚无的特质存在着,爱情是纯精神层面的,正因为如此,它可以走得很漫长走得很深远。爱情是一种创造力,也是一种能量,它引领我们向上,让我们看到神世界的光芒。我们的很多奇思妙想,很多的创造是在爱情的状态下产生和进行的,比如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他的爱情生活就惊人地丰富,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是爱情催化了他著名的相对论。所以,我们尽可能地让爱情丰富起来,让它走得深远一些,因为它不但可以开发我们的心智,还可以把我们的心灵修葺得更健全更完美。”

      老师最后说:“去爱情吧,它是神奇的,它会叫你小小的身体迸发出惊人的能量。”她现在,怯生生地站在老师面前。

      她说:“老师,用哲学的观点什么都可以谈吗?”

      哲学老师说:“那是。”

      她说:“你能和我谈谈性吗?”

      哲学老师想了想问:“你还是个处女吧?”

      她说:“不是了。”

      哲学老师说:“真是难以想象,最像处女的也不是处女了。”

      她说:“老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哲学老师说:“没有任何意思?”

      她于是又问:“老师,性是什么?”

      哲学老师说,:“你为难老师了,时下,这个问题弄得比较严重。不过,我还是想尽可能地和你探讨一下。怎么说呢?性的本质是孕育,是再造生命,是播撒生命的种子,从这个角度讲,性是神圣和崇高的。可是,就目前来说,以孕育为目的的性几乎只有一次,因为我们只可以生一个孩子,也就是说只需一次它就完成了使命,便束之高阁了,丁克族们甚至一次也不要,他们拒绝性的崇高,直接把性的排泄物扔到下水道里。孕育功能之外的性,是供人类享乐的,或者说,性一旦不承担孕育的崇高重任,它便只能是享乐了,而享乐是一种堕落和罪恶。比如我的师兄尼采,一个才华横溢的人,他已经完全堕落了。他的家境很好,父亲在政府担任要职,母亲是一个大型国企的老总。他想不堕落?哪成?难哪!他没有婚史,是一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但是,他的业余生活或叫业余爱好就是和女人调情,不,我说的文雅了,应当是和女人胡搞,不!还不够具体,是和女人上床,当然,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更直接了,原谅我不能和你直说那些龌龊不雅的字眼。他已经不说爱,也没有温情了,他对女人不说别的,他对他中意的女人,只简约明了地说三个字:我干你。在他发给他形形色色的女友的短信中,我保证这三个字眼出现的频率最高,其次是下流段子。有一次,他给新疆的一个女友发短信说,我干你。他新疆女友幽默地说,你真成超人了,你有那么长的家伙吗?你知道那天他拷我向我报告什么吗?他说他干糊涂了,干到她妈那里了,他不小心把那三个字发给了他妈,他妈毕竟是领导,水平比较高,他妈纠正说,儿子,你做学问做糊涂了,不是’干‘是’爱’”。

      哲学老师笑了笑,诙谐地说:“切!他这事也好意思拷我?”

      老师又说:“还是去爱情吧!至于性,能晚则晚。至于莎乐美的话,以我的判断那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是男人的口气,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说的。”

哲学老师对他以上的话总结说,无孕育的性好比无方向的船舶,永远抵达不了彼岸。

      她说:'老师,我们可不可以试图去寻找一下彼岸。

     哲学老师被他的学生逼到了一个死角,他终于承认说教是多么苍白和无力。他的学生这时很倔强,单刀直入:“我们做爱吧!我们没准会找到一个绿岛。”

      哲学老师想了想说:“白朵,这种美意谁能拒绝呢?何况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肉身,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请你不要叫我老师。”

      虽然在这么深的夜没有旁人会来这里,但哲学老师还是插上了门。现在,他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说,欲望是赤裸裸的,它一旦抬头便是以粗暴和丑陋呈现的。很快地,哲学老师一丝不挂地裸露在学生面前,他的身体甚至比他的脸还要黑黝还要丑陋。白朵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哲学老师指着空荡荡的办公桌,粗暴地说:“你不是要做爱吗?脱啊!上去!”

      他说话的时候,他身体上的那个凶险丑陋的东西嚣张地抖动着。白朵呆在那里,像动画片里那些受了惊吓的孩子。

      哲学老师粗暴又凶狠地说:“我要干你……”白朵捂住脸,呜呜地压抑地哭着。

      哲学老师熟练地自慰着,伴着快乐地呻吟,终于把里面的东西排了出来。

      现在,房间里很安静,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他已经穿戴整齐,又恢复了原来那个哲学老师的模样,可是,他到底是谁?白朵有些吃不准了。哲学老师看着哭泣的学生,很想上去抱抱她。但是,哲学老师没有那样做,他现在完全恢复了理性。

      哲学老师的每堂课都有一个结束语。最后,哲学老师向上课一样对他的学生说:“现在你知道了,性就是这样的,肮脏、邪恶和丑陋。”这是那天晚上老师的结束语,也是白朵那场爱情的结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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