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苏梦醒正想走进酒吧,屈丽丽又回来了,她跑到她面前,神秘地笑着,“你去哪儿了,我给你找到曹普臣了,可你……”

“哦……”苏梦醒一愣,苏梦醒说,“我有个朋友,我帮她开了房间,刚从楼上下来。谢谢你,让你费心啦。”其实,她并没有说要找曹局长呀。“你也不听我的解释就去找他,你……”

“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完,屈丽丽转向走了。

苏梦醒望着她的背影,她的话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心里慌乱,她为什么要欺骗屈丽丽呢?她不知不觉地变得虚伪了。管她呢,要做大事不能瞻前顾后。

苏梦醒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以为屈丽丽在门外一定看见她跟随曹普臣谈话了。她重新折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她猜不出,也不想猜。

苏梦醒说,“我要行我素。”

苏梦醒又回到原来的位子,要了一杯白兰地,心情很焦灼且又空虚。

苏梦醒没喝完那杯酒,曹普臣就凑了过来。还没吃饭吧?曹普臣很热情,说话的同时眼里流射着淫欲难耐的光,像只猫盯着水面,随时待机扑过去抓住一条小鱼。

苏梦醒斜了他一眼,说,“我到处找你,什么时候吃东西呢?”

曹普臣瞪起眼睛,若有所思地,你的同学都走啦?也不让我和他们认识认识,我还是喜欢和年轻人交朋友的。其实,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说完他叹息了一声,脸上的肥肉一哆嗦。

苏梦醒瞄着他的神色,答而不答。她想,你配做我的朋友吗?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是喜欢和我上床,别的都是扯淡,说起话来满口的仁义道德,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

曹普臣说,“吃奶油沙拉,还是吃牛排?吃牛排吧,吃牛排有劲,对人身体好,不过我就不陪你喝酒了,今天我喝的有点过量了,吃也不想吃了。”

曹普臣摆了摆手,服务小姐轻盈地飘过来,很快为苏梦醒端来了西餐,微笑着离去,一行一动颇具风采,让人感到愉悦,感到浪漫情调无处不在。

“苏梦醒,你快点吧,我等不及了。”曹普臣说着眼睛四处寻视,一脸的恐惧似的,抽着烟的嘴直颤抖,手脚不知往哪儿放,他有点忍不住,像是被欲火折磨的无可奈何了。

“你要怕你就走,我吃完了再走。”苏梦醒低头吃着,也不抬头看他,偶尔斜他一眼,他在四处乱丢目光,他笑的也不自然,恐怕屈丽丽再次出现,像是有人捉了奸似的恐慌。

他压低嗓音说,“我的宝贝儿,如果遇见熟人就不好办了,对你来说无所谓,对我可就大不相同了。现在很多人都在找我的毛病,连你都有这个心思吧?我说的对不?”

“你呀,亏你还是主任,”苏梦醒掏出了那盘磁带扔给了他。她没作任何解释,继续喝着她爱喝的白兰地。

“够朋友,够朋友。”曹普臣把磁带装进了衣兜里,“你没复制一盘吧?你要再威胁我,我可就不信任你了。我说话算数,我这个人你也了解,我就有一个毛病,其实也不算毛病,男女的事也是正常的吗。两厢情愿,谁也不伤害谁。谁也不想使对方难堪对不?快吃,我开好了房间,我会详细跟你谈判的,你的机会来了,千载难逢呀。”

“曹局长,这是你的心里话?”

苏梦醒盯着他,他点点头。“我要说谎是这个。”曹大头伸出了一只手,张开五个手指,他做了外乌龟状。她懂他的意思,她故意问他那是什么呀?

“骗你是王八。”曹普臣说。

“又来了。你怎么对王八感兴趣呢?”

“习惯了。哎,说正经的,王八就是南方人说的甲鱼,挺好吃的,有机会我请你。”

苏梦醒苦笑着,然后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和手,她说,“真对你没办法,你总是对我如此慷慨,让我如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呀。”

曹普臣说,“大恩大德谈不上,互通有无吗,两个人互惠互利,生活就丰富多彩了。走,上楼,我先走,十六楼的1106房间。”

苏梦醒乘电梯上了楼,走到门口,门虚掩着,苏梦醒进去后曹普臣随后关了门。没等苏梦醒反应过来,他猛地抱住了她,抱住的同时乱啃起来。苏梦醒一阵恶心,“你放开,放开,你疯啦。”

“宝贝儿,想死我了,我喜欢你……”

8

苏梦醒推开了曹普臣,谁知用力过猛,仰面倒在了地毯上,砸得地一声闷响,他捂着摔疼的屁股阴沉着脸,“你……不知好歹,你干啥,想害死我呀?”

苏梦醒急忙拉起他,笑着说,“你急什么,我不是来了吗。“她微笑着,总算使他消了气。

坐下后,苏梦醒环视了一下房间,这个房间有个挺大的床,虽然是个单人床,躺两个人没有问题。门的一侧是洗澡间,彩电,沙发,办公桌,空调,布置得很高级。吸顶灯的光线有点暗,更使得气氛柔和,富有神秘的味道,这是不言而喻了。临窗而眺,西丽湖倒映着五彩灯火,所有的大楼上闪闪发光,银行办公楼用射灯一照宝石苏的玻璃墙面煞是辉煌,渤海市已是万家灯火。她站了很久,曹普臣走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坐下,她没有动,他把窗帘拉死了。过了一会儿,他给她点了烟说,“知道我请你来这儿干啥不?”

苏梦醒仍没吭声,而是点上烟悠闲地用烟雾喷了他一脸。他急忙躲闪着,他是明知故问,她斜视着他,“别浪费时间了,说正事儿,你想怎么样?你说?”

曹普臣开怀大笑了,“痛快痛快,我没有看错人,她就是她,很理解男人的心情,难得呀。你想干房地产是不是?还是煤矿公司的经理,两条路由你选择。”

“那胡立昌和老黑咋安排?”

“他俩想一人干一摊,不过我没答应,我是想听听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感兴趣,我不为难你,那只好答应他们。”

苏梦醒说,“你若相信我,我去搞房地产。”苏梦醒自信有能力搞好。

“哦……”曹普臣陷入了沉思。

曹普臣欠欠身子,他的意思是不能急于表态,走一步说一步。

曹普臣从衣兜里掏出信封,苏梦醒抽出信一看,原来是一张表,她看了一遍,这是一张私家名单,规定很细,包括建房地点,用工用料各种装潢材料,每所房子就是一幢小别墅,造价五六百万不止。

第一个是副市长的,他是老黑的姑父,管党建也管人事。第二是组织部部长的,第三是税务局局长的,还有公安、工商、财政、建行,还有她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副头头。她困惑地看看表,又瞅了一眼曹普臣。怎么副职的居多?

“这个吗,因为五年换一次届,盖好了房正是副职当正头的时候。”

“你的意思让我给他们盖好了。这笔钱谁出?他们个人掏还是公司里出?”

曹普臣没有直接回答苏梦醒的疑问,他只是说你干房地产不合适,你胆子小,你应付不了这个,再说你也不了解内幕。他把房地产交给了胡立昌和老黑。副市长也打了招呼。你呢,你就干个经理搞煤矿得了。风险小,保险系数大,既不提心吊胆,又能坐收渔利,她都替你想好了。

 “房地产我怎么干不了?再说有外商投资哩,双方合作发展快,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什么也不干了。”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外商投资,外商投资你就眼热了,经委还投资五百万搞装潢公司哩。结果咋样?外商一直没投资,办公楼都盖好了,直到如今不见动静,连工资都开不了,生存难极了,你知道吗,听我的,你听我的保险不让你吃亏。”

“我是不知道,我要知道就不来问你啦,我一定干。”苏梦醒说。

曹普臣摆了摆手,打断了苏梦醒的话。“别说了,我承认你能干,你有手段,是你叫我围着你转。说一千道一万,我是喜欢你。”

曹普臣拍了拍苏梦醒的肩,一本正经地说,“你干煤矿公司的经理顺理成章的事,不是不可以赚钱,就看你咋干啦,你可以以个人名誉贷点款,煤矿局也没有太多资金,光盖办公楼就花没了,我的意思是你要谨慎,你选择,你觉得你能竞争过老黑吗?”

苏梦醒没有说话,她心里有点安稳了,他给老黑和胡立昌安排好了,说明也有她的一个位置。“我是竞争不过老黑的。我承认,可为什么答应我这么痛快?我有点儿不大相信你。”

9

曹普臣说,“咋样?”他追问苏梦醒,苏梦醒仍不做声,他显然把苏梦醒的沉默当作认同了。于是,那种煞有介事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他悄悄地拿起茶几上的那张表,然后装进了信封。

“苏梦醒,这事我早就打算跟你说明白,我尤其喜欢和你合作,你认真办事,要比胡立昌强多了,紫阳公园那一项工程苏梦醒就看出来了,你为胡立昌卖了力气,要不是你他办不了那么利落。”

“你呀,你言行一致就行了,我不听你说的如何,我要看行动。”

“你放心,我等你,我找你却像个幽灵,咋也找不到,最后还是我女儿帮了我的忙。她说,“老爸,你出一万元信息费吧,我不用几个小时就为你找到她。女儿还真行,你总算来了,我的宝贝呀。”

苏梦醒愕然了,她怀疑他的阴谋,他的话在诱惑我吧?他让曹秋红找我就是为了谈这些吗?不,不是的。

曹普臣吸了口烟,斜着眼盯着苏梦醒,苏梦醒呀,旧情难忘,这是可以理解的,不能因为同学之间的关系影响了夫妻关系,“不管咋说胡立昌还是你的丈夫,你不能让他太难堪了。我也知道胡立昌和曹冬梅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胡立昌是个混蛋,再说我了解我大女儿,她不是随便的孩子,她心里有苦倒不出,这也是我害了她呀。”

苏梦醒警惕地瞅着他,他颠三倒四的究竟想说什么?她笑了笑,说,“曹局长,你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她想说有屁快放,但她没说。

“苏梦醒,那天在渤海宾馆包租了一个房间吧?那个小伙子长得挺帅。我看到他的照片,他是个高中生,国家干部,还是你的……反正我知道不是胡立昌,胡立昌没有那个德性。你要知道,你的一切行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别忘了我的外号叫曹大头。”

苏梦醒很生气,“这个臭皮球派人盯我的稍,监视我。”

苏梦醒跟刘培林的事都让他知道了?曹秋红告诉他的吧?他说这些的企图是什么?不仅仅是为了诱惑我吧?他若知道我的情人是刘培林,他会怎么想?

为了试探曹普臣,苏梦醒说,“反正不是你的姑爷老黑,你知道你可以说吗。你不喜欢我可以从此断绝来往,不过要是正常的朋友你没权力干涉我。你总不能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吧?如果你像个人,就应该尊重我个人的隐私,还有我的人格。”

“那是那是,你是自由的,别冷待了我,那样我会报复的。”

“你谁也不相信,你就相信你个人。”

“对,必须这样。关于是谁并不重要了,不是老黑,再说他也没这个胆子,他不清楚咱俩的关系吗。说心里话,要不是看在副市长的面上,我早就一脚踢了他。说到这我想起你的孩子来了。咋样?有像我的地方吗?”

“你说呢?你想让他像你吗?”苏梦醒鄙视望着他说。

曹普臣在屋子里踱着步,忽然转过身来说,“苏梦醒,你在这一点上不诚实,你欺骗了我,我问过曹秋红,曹秋红说不像胡立昌,长得挺帅气的。我想长的也难不了,他妈是谁呀,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哪能生个丑八怪?”

“你还有别的事吗?今天我得回去,”苏梦醒没有打算在这儿过夜,“你也知道,我得回去照顾孩子,我可不像你,一个人吃饱了连狗都喂了。”

曹普臣突然抓住苏梦醒的手,“我不希望你陪我过夜,我只要你陪我一个时辰。我一个人过得好苦呀。你知道吗?女儿都大了,谁也不回家。我孤独、无聊,尤其夜里我真不愿回家呀。”

“那你为啥不找一个?你还可以结婚呀。你又不是没条件。你有权有势的找个后老伴不算大问题吧?有个老伴不就解决了寂寞问题吗?”苏梦醒说。

曹普臣皱了皱眉头,“我不能再娶什么女人了,我已经结过三次婚了,头一个老婆给我生了一个儿子,第二个老婆给我生了一个曹冬梅,曹秋红是最后一个女人生的。”

“你的儿子?”

“是呀,头一个生的脾气有点儿怪,从不跟我来往,基本断绝了父子关系。”

“从未听说过,他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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