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夜色正浓,夜色如此温柔,他们走到了西丽湖又折了回来,她带着刘培林直奔渤海宾馆,路过一个食品摊,又买了一些零食,还去了服装店,她要了一件皮夹克,刘培林,我想送给你。

他不肯接受。见她很固执,他只好放弃了他的想法。

走进酒吧的雅间,要了一杯王朝,“你呢?你要什么?”她问刘培林。

刘培林说,“我也要王朝,再来一杯白兰地。”

服务小姐端来了一瓶王朝和一瓶白兰地,然后轻盈地退下。

刘培林望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苏梦醒,听我说,用不着自己折磨自己,自己对自己耿耿于怀。生活总是往前流动的,人也是一样,总要在流动中或多或少地得以改变。”

苏梦醒说,“我无所谓,命运出乎意料地改变了我渴望已久的生活,我永远不放弃爱与被爱,有了爱我才能活。”

“来,干一杯。”刘培林说。

“为了什么?”

“为了你也为了我,为了共同的爱。”

“爱是什么?”她心里一阵酸涩。

“爱就是成为一个人,一个不畏生活磨难自强不息的人。”刘培林举起酒杯,默默地向她笑着,她会心地望着他也举起了杯子。

“哦,生活,是一杯咖啡还是一杯酒呢?有苦有涩也有甜吗?”

苏梦醒想起了刘培林,两个人毕竟分别的太久,太久了。

刘培林说,“挫折和打击对一个人相应地多了,可能会导致这个人自暴自弃,甚至甘于堕落。我……别怪我,我仍思考着这次有预谋的幽会,你不觉得你成了一个神秘的女人了吗?岁月把人们揉得变了形,失去了本来面目,这下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苏梦醒默默地听他说着,心里沸腾着一种辛酸一种激动。本来她是想质问他的,可她一见到他就没有那种情绪了,她怕时间流失得太快……

“你是有点变了,请原谅我,我没有故意伤害你的意思。在这个世界上缺乏一种真情,一种温暖,更有何人不变呢?”刘培林说。

苏梦醒说,“我……变了吗?”她努力保持着镇静,掩饰着一种慌乱,避开了刘培林那火辣辣的目光,她感到了畏缩,她在他面前不那么从容镇静,犹如被他剥光了衣服一样,脸上发烧,好像也渗出了汗珠儿。

刘培林说,“苏梦醒,有时爱真的是一种伤害。”

为了稳定她的情绪,她有意识地说,“你不用说了,我……渴望你的伤害。”

刘培林摇摇头,“我觉得你有点玩世不恭了,是不是?也许我是被误会所害,被他人所害,但更多的原因是人自己。”

苏梦醒说,“我承认,环境逼迫人,每个人都有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呀缺乏的就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苏梦醒,你进入了自己制造的牢笼里,不能自我解脱了吗?”

“不,是他人制造的地狱,是噩梦,说心里话,有时,我感到生命是很可怜的东西,既实在又虚无。”

刘培林说,“当初你不是这样的,后来你中途辍学了,再后来你要我……结果有了孩子。”

“你不希望有吗?”

“你那么固执、任性,为了我付出的太多,太多了,我很内疚,也很愤怒,看来你的变化于我的轻信有关。我为什么不亲自见上你一面呢?听了胡立昌的胡言乱语。”

苏梦醒惊愣地,“我……我那时很绝望。”

“苏梦醒,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你未来的世界无法预测,你的心理世界,我好像走不进去了,我很佩服你的气魄,你这种精神、你的气质要胜男人一筹,起码我自叹弗如。”

“你这么说,我会飘飘然的。我无所谓呀。”

“苏梦醒,你真的不在乎自己了,从在乎到不在乎,经历了一个过程,我应该对这个过程负责,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我恨,恨这个世界。我也爱这个世界。”她望着他没有说什么,举起酒一饮而尽。

“苏梦醒,你用胡立昌报复曹秋红,这是不明智的,自己受了伤害,再去伤害别人……”

8

苏梦醒说,“也许被害的人并不感觉是伤害哩。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种复仇场景你看得一清二楚?你对我……”

“我理解你的心态,你想寻找一种心理平衡。其实,这似乎有点弄巧成拙,没有意思。这么做你心里未必就好受。你满意吗?你将如何生活下去,我想知道?”刘培林说。

苏梦醒说,“我还要对付曹普臣,还想干一番事业,对你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希望。如果没有你给我的爱,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我有了儿子,将来你要名正言顺地做冬阳的父亲,你明白我的心思?”

“我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天早日到来,减少你的痛苦,共度风雨,今生今世不能实现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实现不了生不如死。”

“别说傻话,你干一番事业我赞成,你对付不了曹大头的,你要为此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也许你理解的和我所理解的不一样,分手这么长时间你怎么看自己,你将来的打算,曹秋红这样的少女不能打动你?”苏梦醒戏弄地说。

“怀疑我的人格?苏梦醒,说真的,我很少为少女动心,因为我怕失去宝贵的时间。有时更深夜静了,特别焦灼不安,骚动无奈,非常思念你,很想发泄一下自己过盛的精血,每当我无法抑制时,我便强迫自己喝酒,酒后更大的担忧是我的胃病,胃一疼分散了些精力,只好上床休息。从一开始认识你,我就幻想和你谈恋爱,结果天随人愿,我……然而,谢燕妮的情书雪片似地飞来,使我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一拖再拖,可你不久嫁人了,我没意识到事情发展得那么快,那令我措手不及。”

刘培林长叹一口气,“苏梦醒,我太轻信胡立昌了,同时相信你能够把握自己,将来我……接到胡立昌的信,我几乎绝望了,唉,还说什么呢?只要彼此尊重,互相关心,默默地爱着就够了。”

“能不能具体点?”苏梦醒盯着刘培林。

“你不必背上沉重的包袱,我们都不能解脱,所以很累很累,我们都是凡人,总幻想干出不平凡的事业,于是便产生了烦恼。苏梦醒,原谅我这个聪明的傻瓜吧,我懊悔莫及,我为什么没有亲自找到你,而受胡立昌的摆布呢?我生活在夹缝中,是我的错,你要知道因此我是多么痛心疾首呀。”刘培林眼里含着泪花。

苏梦醒说,“我的伤口应该愈合了,别再提伤心的往事了。”她悲喜交加地望着刘培林,望着他充满忧郁的目光,他那美丽的嘴角,修长的大手,他的一切依然那么迷人,闪耀着芬芳,叫她激动不已。更多的时候她仍有着少女时代的慌乱,她手足无措地说,“你想吃点什么?”

“我请你吧。”刘培林说。

“还是我请你吧。吃牛排?”

“多来点土豆泥,土豆泥不错,凉菜吗你喜欢你就要,我是不吃的。”

刘培林望着她呲牙一笑,泪水溢出了眼窝,他轻轻地用手帕抹去了。

“好吧,就听你的刘培林,今天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吗。”

刘培林说,“客随主便。”

“吃什么并不重要,这次相聚我等了很久很久,真怕今生难团圆了?”

“不会的,只要努力,我们会幸福的。”

刘培林,你这样理解还算聪明,不过,要有一种最高的表现形势,我期待得很苦,很苦呀。

说完,苏梦醒发自内心地笑了。刘培林点点头,他的微笑的眼睛表示赞成。这活是苏梦醒一本正经的说的,她绝不是开玩笑。

“这事从来不是开玩笑。”刘培林说。

“刘培林……我可经不住相思病的压迫了,我渴望你帮我解脱。我渴望你的爱,稳操胜券爱的随波逐流,血肉交融,用爱扶平我那不流血的伤口。抹去心灵上的阴影,缩短流浪的距离。那将是实现一心向往的爱情无法言喻的回报,如漆如胶的追寻,难以言传的快慰,让我重温旧梦。”

“不再痛苦,不再飘游,不再自己给自己制造忧伤,来一次彻底的解放,共同努力承接永久结合的责任,让受伤的游灵有一个美丽的归宿。”

仿佛天宇深处传来悠扬悦耳的音乐之流,她干涸的心田流淌着一种细腻的愉悦。

9

苏梦醒和刘培林穿过大厅可以乘电梯,大厅金碧辉煌,令人感觉身心滋润,热血激荡,她没有急着上楼,而是绕进了舞场。

已有几位美丽的少女在异国风情的感召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少女的出现总是浪漫的,而且个个都很白。

富有弹性的舞池,教人飘飘欲仙,偶尔灯光转暗,刘培林不失时机的吻她,用他性感的手暗示着,她心领神会,那是一种很愉快的默契,仿佛荡漾着许多幻想,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神秘的世界,雪白的少女们尽情地展示着青春的光彩,展示着性感的舞姿,她和刘培林穿梭其间,旋转如风,心中充满了激情。

毕竟是春天了,春夜溶溶,春夜挽着甜蜜的梦走来,挽着温馨的幻想起来,让人失去记忆,失去时间感,心潮层层叠叠的波浪滋润着人们心花怒放。

今夜,那期待的旷日持久,精神那么爽朗,思绪五彩缤纷,就像早晨鸣叫的一对小鸟,绿草萋萋的山坡上一对欢快蹦跳的小白羊,不,像是月光下仰泳在湖水里的两条鱼。

人活着,共同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时,那身心便浸泡在美的液体里如醉如痴,音乐流入脉管,心脏宁静得不想跳动,徜徉在瀑布里,忘情地拥抱着。

音乐流入激情深处,灯光渐渐明亮起来,他们回到了现实,走出了梦境。来到休息厅,浑身都在往外冒热气,刘培林掏出烟久久不肯点上,审视着她。她用手帕擦擦脸,刘培林点上烟,然后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走近窗口,渤海市的夜景映入眼底,在这儿俯瞰夜景有跃跃欲飞的感觉,一时都不能平静下来。她的脸一定生动的粉红,刘培林的脸也红扑扑的刺激着她的想象。

推开楼窗,扑进一股春风,身心格外的清爽舒服,随后,他们朝包租的房间走去。轻轻打开门,开了灯,放下衣服,便向着床上跑去,醉倒一般瘫在床上,刘培林跑过来吻了她,她告诉他,这个房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例外,你是我的……

刘培林说,“还真的想躺一下,我有点累了。刘培林抽着烟,困惑而茫然。

她下床后端来烟灰缸,也侧身躺下,刘培林侧过脸看着她,这幢楼好像成了你个人的别墅,有教人堕落的味道,使我不适应,有点不舒服。

“你去洗个澡,浑身都是汗珠儿。”她抚弄着刘培林的头发,他舒展地伸开了四肢,在床上伸开了懒筋,最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别动,我去放水。”

她拉住了刘培林的手,“我去,你休息。”

刘培林说,“走吧,”他推开了她,她在后面尾随他而去,她执意为他放水,边放水边用手试着水温。

“刘培林,今夜我属于你,不再属于任何人。懂吗?”苏梦醒饥渴地说。

她用下巴刻在刘培林的肩上,双手揽住了他,浑身涌动一股幸福的热流,四溢着流窜,禁不住颤抖地呼唤着刘培林,然后,他用手抱住她的脑袋吻了起来,另一只手揉搓着她的头发,“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不,一起洗。”

“开什么玩笑?”

“我可是为你着想,怎么能说是玩笑呢?”

刘培林笑了,“你呆一会儿再洗。”

说着刘培林脱开了衣服。

刘培林回到床上点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欣赏着她的玉体。

苏梦醒在镜子面前左右审看自己纤细的腰身,细嫩的皮肤,光洁的大腿。刘培林并没有走进洗澡间,他的情绪好像徒然变得惆怅了,像是思虑万千,忧心忡忡。她悄悄地走过去,在望着他,后来他坐在浴盆边上发愣,她说,“想什么呢?”她抱住了他。

“苏梦醒,你可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分手时间长了,没想到你让我无话可说。如此不在乎。你有心事珍藏在心里,有什么话不可以告诉我?”

她倚在门柜上,她发现刘培林疑惑,她知道他那是疼爱她的神情,他并非不在乎她的青春,而是她的难言之隐永远也不想让他知道,因为她是那的爱他。

她怕告诉他,他会弃她而逃,用审判的目光盯着她,一时变得陌生了怎么办?她不能让到手的幸福徒然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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