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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来了,柳树发了绿芽,程显祖想起了来庆,打听到来庆已经送到茶店农场服刑。


  原本他想叫着四姐一起去,可是自从来庆的案子结了以后,四姐的嘴里就再也没提到过来庆两个字,小乐子有时候说起来,四姐也是用话岔开。程显祖明白,四姐不会因为出了钱觉得不上算,否则她没义务出这个钱,她不是还是拿出来了吗?看四姐的态度,如果程显祖叫她一起去看来庆怕是不合适,所以,程显祖觉得自己去一趟,而且既然是不叫四姐去,最好也不让她知道。


  中午的时候小乐子来饭馆吃饭,走到程显祖的修理部里。


  “二哥,你答应的给我挑个好日子结婚,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什么日子呢?”小乐子说。


  “买本黄历看看,找个宜婚嫁的日子不就行了吗?”程显祖说。


  “哎!二哥,要是看黄历我找你干嘛?不是你说的给我挑个日子吗?”小乐子说。


  程显祖说:“乐子,二哥这几天心里就想着一件事,去看看来庆,看四姐绝口不提来庆的事,我觉得叫着她不好,我想自己去一趟,我没进过公安局,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他拿点吃的东西,你给我出个主意?”


  “二哥,你没进去过我进去过是怎么着?”小乐子说。


  “你还挑我了,我问问你呀?”程显祖说。


  “甭代多了,多了那里也不让,好歹地带点就得了。二哥,咱们不叫着四姐,我跟你一块去吧,这两天我也琢磨这件事你呢,顺便把我跟小梅结婚的事告诉他。”小乐子说。


  “既然不跟四姐说,咱们谁也别让她知道。”程显祖说。


  第二天,小乐子开着车,程显祖准备了点吃的用的东西跟着他来到了茶淀劳改场。


  会见室里,来庆从门里走了出来,头发剃短了,人也瘦多了,看得出在里面没少发愁。


  来庆看到程显祖和小乐子,勉强地笑了笑,坐在桌子跟前低着头。


  “别没精打采的,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得挺过来。”程显祖说。


  “二哥,看来我是该着的走这一步 ,连累你和大伙儿跟着我着急,我真对不起你们。”来庆说完把头扭到一边。


  “说这么些没用的干嘛?你踏踏实实地在这熬着,外边的事有我呢。”程显祖说。


  “庆哥,不就两年吗?刨去你的羁押期还有一年多的功夫,转眼不就过去了,你别发愁,家里的事有我跟二哥还有四姐呢。”


  “说起四姐,我真的是没良心了,我捅了这么大的漏子,连累了她,我这笔帐永远都还不完。”来庆说。


  “四姐都没说什么,你自己别往窄处想,本来是叫她也来的,店里头忙不开,我就没叫他。”程显祖说。


  “最好她不来,我哪有脸见她?”来庆说。


  来庆又问了问小乐子的事,小乐子把怎么接回小梅和打算结婚的事说了一遍。


  程显祖又把大家凑钱四姐没让,自己掏了钱的事跟来庆说了一遍说:“来庆,四姐对你可是一百一,你不能忘了她。”


  “二哥,你别说了,我知道她这个人,这次我其实是把她给伤透了,前几天英子和小慧来了一趟,我听说她拿了十万块钱,我就知道,剩下的不是你就是四姐拿的,我出去说什么也得还她。”来庆说。


  程显祖听了来庆的话说:“你也别赖英子,她能有多少钱?看在孩子的份上,俩人不做夫妻也不能成了仇人。”


  “哎!说起来也是,英子答应了我,她再去凑钱,先把这个窟窿堵上,我这不是也在连累她吗?可我想,到底是夫妻一场,她要是能这样我还是找她呀?”来庆说。


  “这个时候你想起英子来了?”程显祖说。


  “二哥,我还有个两难的事,英子说了,要是我能回头她还等着我,可是……。”来庆说到这不说了。


  程显祖听了心里也犯难,看了看小乐子,小乐子两只眼睛发直地看着来庆。


  “这话你让我怎么说呢?夫妻破镜重圆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四姐拿钱给你也未必是要买个老爷们儿,当然这是我的想法,不过,不管这个题目怎么难,你不是还得出去再说嘛?先别想这些了。”程显祖说。


  来庆叹了口气说:“也只好这样了……。”


  “还有,那个修理部现在是扭亏为盈了,你这回出去,出租这碗饭你是甭想再吃了,我想不如你出去就接这个手,我呢,最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回你打起精神来,把这个买卖干好。”程显祖说。


  时间差不多了,警察开始催促来庆,来庆站起身来说:“二哥,你们别往这跑了,我心里不落忍,你放心,我这回出去好好的干就是了。”


  从劳改场回来的路上,程显祖和小乐子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小乐子说:“二哥,我看庆哥这是个难崴顾(处理)的事,按说四姐这么仗义,来庆应该娶了她,可是要是嫂子乐意跟庆哥重新和好这事也不能拦着,四姐知道了会怎么想?”


  “万事都是难料的,我还是那句话,四姐是个明白人,我想她花钱不是为了要嫁给来庆。”程显祖说。


  从来庆那回来天还没有黑,小乐子问程显祖:“二哥,咱们回哪呢?你一天没露面,要说四姐看见咱俩一起回来,会不会想到咱们去看来庆呢?”


  程显祖想了想说:“不回去她要是想也能想到,四姐眼睛毛都是空的,她不会问。”


  这天,程显祖给小乐子挑了个日子找四姐商量,四姐说:“二哥,这是小乐子求你的事,你跟我商量什么呢?”


  “咱俩给他做主啊?”程显祖说。


  “好,那你就来个证婚人吧。”四姐说。


  “你呢,你管什么?”程显祖问。


  “问问小乐子,他打算在哪办这桌喜酒,我拿钱算我的份子怎么样?”四姐说。


  “我想小乐子最好还是在这办,又近便又随便还实惠,你说呢?”程显祖说。


  “二哥,这不是你跟我说了算的事,这得问他。小梅,你说二哥这办法行不行呢?”四姐说完转过头来问吧台后面的小梅。


  “我听你们的,其实办什么呢?就是跟你和二哥坐在一块热闹热闹我看就挺好。”小梅说。


  “别介,谁一辈子老结婚?弄就弄得像点样儿。”四姐说。


  晚上的时候,小乐子回来了,程显祖跟他一说,小乐子果然就是这么打算,要在四姐这办酒席。


  “这可是你说的,别说你结婚的酒席是在个小饭馆里办的回头你埋怨我。”四姐说。


  “四姐,这是什么话?在哪办都不如这。”小乐子说。


  “好,我跟二哥这几天就准备请帖,到时候把这帮开头都找来好好热闹一回。你和小梅这两天抓紧时间照结婚照,我听说得一整天呢,小梅这的事就不用管了,我盯着。”四姐说。


  “四姐,我可不照那么麻烦的,就在照相馆里照一张得了,我听说麻烦着呢,还挺贵的。”小梅说。


  “这是什么话,还有比做新娘更重要的吗?你嫌麻烦,我都没嫌麻烦,你听我的,不在乎这俩钱,甭丢了西瓜拣芝麻的大处不算小处算,明天就照去!”四姐说。


  程显祖听着四姐的话心理一阵的酸楚,四姐是个好女人,通情达理,谁摊上这么个媳妇不是造化吗?又看到四姐说到结婚照的那种眼神,他觉得,老天爷有时候真的不公平,怎么让四姐摊上了这么糟心的事?


  小乐子拉着小梅去照了结婚照,四姐和程显祖也准备好了请帖,一切都安排就绪,四姐特意去采购了酒席的东西,亲自安排了菜单嘱咐了后厨,这顿饭一定要做好。


  “二哥,咱们也找一家婚庆公司,给小乐子办得热热闹闹的你说怎么样?”四姐说。


  “我看行,人家有一套凑热闹的东西,现在不是都时兴这个吗?”程显祖说。


  “定辆好车,让小乐子气派体面的接走小梅,一辈子的事不能马虎。”四姐说。


  几天来,程显祖就跟着四姐忙和联系婚庆公司,花车,临到结婚的头一天,四姐下午就关了门,程显祖带着几个帮忙的出租司机开始布置喜厅,四姐又跑了一趟小乐子的新房,看到小乐子布置的挺妥当心里也挺满意,万事俱备只等着小乐子大喜临门。


  晚上四姐摆了一桌酒饭款待帮忙的朋友。


  “四姐,听说了吗?你这可要拆迁呢,要修高速的辅路。”一个司机说。


  “我也听了信儿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拆呢?”四姐说。


  “四姐,我听我的一个朋友说,快了!四姐,拆了你上哪可得告诉我们,要不我们上哪吃饭去呢?”另一个司机说。


  “得了吧,我巴不得躲开你们呢,这些年你们把我的脑袋都闹腾大了。”四姐说。


  “别介呀四姐,你不能管杀不管埋呀?”司机说。


  吃完了饭,帮忙的走了,小乐子跟着小梅带着小黑子去了新房,屋里剩下了程显祖和四姐。


  “真格的,要是有他们说的这么快,你怎么打算呢?”程显祖问四姐。


  “我听说了这件事就打听了几家,在北四环找了一个地方,地势挺像这的,就是差价钱还没谈妥。二哥,那房后头有个院子不小,我也给你看了地方,不成就一块搬到那去。”四姐说。


  程显祖听了说:“好在我这个摊子还没铺的太大,搬起来也容易,咱们要是还在一块儿那当然好了。”


  “二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千算万算不如老天爷一算。”四姐说这点了颗烟说。


  程显祖听了心里一愣,四姐这是话里有话:“是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是也不是说人的能为就一点用也不管。只要能在一起还是尽量的争取。”


  “二哥,你是好人,经历了这么多我也品出来了,咱们既然是朋友我就不跟你藏着掖着。”四姐说。


  “对,既然是朋友,你看得起二哥,你有话就应该跟我说,我也正想跟你说说呢。”程显祖说。


  “前些日子你跟小乐子去看了来庆他怎么样了呢?”四姐说。


  对于四姐能想到自己去看来庆,程显祖是有准备的,可是在在今天这个日子口四姐问起来倒让程显祖想了半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合适。


  “人瘦了点,我也嘱咐了他,看来还行。四姐,我本来是想叫你也跟着我,后来一想……。”


  “二哥,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我难受。我也想去看看他,必定我们好了这么多年。后来我想还是不去,因为来庆那样就更觉得他欠我什么。”四姐说。


  “来庆是欠你的,不光是钱,他欠你一颗真心。”程显祖说。


  “我也不相信来庆对我没有真心,我们俩这个扣系在了哪呢?二哥,这些日子我也是翻肠倒肚的想了很多,我又不乐意让人看出来,因为这事跟谁都没关系。我就跟鸭子浮在水面上似地,表面上挺稳当,脚底下没停了忙和。”四姐说。


  听了四姐的话,程显祖心里老大的不忍说:“四姐,你是个要强的人,我是不相信什么事能把你弄趴下。”


  “二哥,谁的心都是肉长的,不是石头做的,禁不住伤害。”四姐说到这眼圈里含着眼泪。


  程显祖看到四姐流泪,心里一阵的发堵,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四姐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擦了擦眼睛。


  “我知道来庆伤了你,这是他的不对。”程显祖说。


  “二哥,你想错了,是我自己伤害了我自己。人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就是选择什么,选择了以后就得认头你说对不对?”四姐说。


  程显祖听着心里想,英子还要跟来庆复婚,来庆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无论是他的处境还是情理上。程显祖第一次觉得,竟然分不出到底是谁对,来庆复婚,一家子有能团圆,对大人孩子都是好事,四姐苦心了那么多年,曾经一心想嫁给来庆,何况四姐嫁给他并不委屈他。好女人不止一个,可老婆就是一个。如果四姐知道了这件事,她怎么经受这个打击?


  这几年来,从来庆把自己带入了出租这个行业,带到了他的朋友圈里,程显祖觉得活的值当,因为他看见了这社会上还有这么多人有情有义,他们热衷于这个氛围虽然和现在的社会风气有出入,但是,程显祖觉得,这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它一直被善良的人深深的埋在心里,他们是不肯放弃的。


  自己不是在看一个电视剧,即使这就是个电视剧,他也是剧里的角色而不是磕着瓜子看戏的观众,自己能不能尽点什么力呢?改变不了剧情也得帮她一下,她不是一个角色,她是自己的朋友。


  “四姐,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得有奔头。这奔头不是一个,这个时候活动一下心眼不算是滑头。”程显祖说。


  “二哥,你甭劝我,我这些年就是自己劝自己活到了今天,我还能继续劝自个儿的。”四姐说。


  “你要是能这样,二哥就放心了。我告诉你,来庆的媳妇要跟他复婚呢。”程显祖决定早一点告诉四姐,这也是个无奈的法子,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四姐再来一次打击。


  四姐听了好像很平静扔了烟头说:“这是好事,来庆没本事左右自己,他应该有个人拴住他。说实话,我以前真的幻想过嫁给他,可是后来这种想法越来越淡了,因为我看得出,来庆没有真的放弃他的家,假如我逼着来庆他会答应我,可是我为什么这样做?我干嘛逼着谁跟我过日子,即使是这样,来庆将来也会后悔的。”


  程显祖听了说:“我觉得这事就不公平了,可是是也没办法,二哥想到这就替你发愁。”


  四姐笑了笑说:“二哥,我现在告诉你我要是把这件事放下你还替我发愁吗?”


  “放下?怎么个放下法?”程显祖说。


  四姐说:“二哥,我不是说了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这些日子没有光想我还在做,我在给自己找一条我能走的路。”


  四姐的话叫程显祖吓了一跳,四姐必定是女人,他怕她有什么糊涂想法说:“什么路?往窄处想你可没出息。”


  “二哥,你没听明白。从打我离婚那天起,其实已经死过一回了,我是醒过来走过这些年的。可是我没安心,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今天得后果。这次我安了心了,我打算平静的过自己的日子。我得跟眼下的事有个了断。来庆算一个了断,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小梅我也想好了她的出路,我把这个店就给她,让她跟小乐子过日子。我这些年也算有点积蓄,二哥,我不挣钱也够花的了,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好地方,我只是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下了决心和这些年了断,这不是我不够朋友。”四姐说。


  “你这样就是不够朋友,安心过日子不是要躲开眼前,是要打起精神过日子。”程显祖说。


  “二哥,你听我一回,我是决心已定不会改,二哥,你要是真心的相信我,看我拿你也当知心朋友的份上,不但别劝我,你还得替我保密到这件事情做完。你得相信我,就像你说的似地,我是趴不下的。”四姐说。


  程显祖觉得不能再说什么了,四姐是不用劝的,这是程显祖早就看出来的事。


  程显祖回家以后心里仍然很沉重,他虽然不相信四姐会做蠢事,可是即使四姐找的路是她的另外一个选择,做为一个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的人,他怎么也不能放心四姐,可是他没有办法也不能和任何人商量。


  小乐子的婚礼办的很热闹,开出租的几乎都到了场。四姐的酒席办的十分的像样,按照大家的说法,一点也不亚于大饭店。


  婚后小梅除了上班以外,晚上回家去。程显祖为了怕四姐在这个孤独的环境里想的太多,每天晚上走的没有平日早了,跟她聊聊天说说话。


  天开始热的时候,拆迁终于开始了,四姐早就谈好了地方盘好了店,程显祖也租下了四姐给他找的那个院子,把修理部搬到了那。


  自从搬到了新的地方,程显祖每天在吃饭的时候都要留神四姐的表情,他隐约但觉到,四姐的下一步就要开始了。


  程显祖虽然心里忐忑,嘴上并不能问,看四姐的样子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程显祖觉得,但愿是四姐当时一时的冲动,他相信四姐是个能扛得起事情的人,慢慢的她会好起来。


  饭馆的生意由于迁了地方,开始的时候除了那些司机以外,客人不算太多,小梅心里着急,四姐说:“干这行就得忍耐的住,饭馆的生意是扛出来的。”


  果然,生意慢慢的好了起来,程显祖的修理部也有了很大的气色。


  这天晚上关了门,清扫了店小梅像以往一样等着小乐子来接她,坐在四姐的屋里逗着小黑子。从结婚以后,小梅有时候故意留下小黑子和四姐一起,她和小乐子回去。小黑子已经不用喂奶,四姐也乐意带着他。


  “四姐,咱们四个人过日子我心里特别的知足,只是就是替你难受,庆哥惹了这样的事,你得等他两年。”小梅说完难过起来。


  四姐好像没听见小梅的话说:“我跟你商量点事,今天你们俩把孩子接走,我有点不舒服了,这小子老是闹的我睡不好觉。”


  “行。”小梅答应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小乐子走了进来,小梅给孩子穿好衣服,四姐跟着他们两口子走到饭店门口。


  “黑字,让干妈再亲亲。”四姐抱过小黑子亲着,小乐子和小梅看着并没想什么。四姐亲了一阵小黑子递给小梅说:“好好的看着他。”


  两个人答应着上了车,直到要拐弯的时候,小乐子看到四姐仍然站在门口。


  这天早晨起来,程显祖像往常一样的上班,习惯地先去了饭馆里看了一眼,饭馆居然没开门。程显祖推开门走了进去,小梅站在吧台前掉眼泪,小乐子也神情焦急。


  “怎么回事?”程显祖说。


  “二哥,四姐走了。”小乐子说。


  小梅听着小乐子说完大声的哭了起来。


  “先别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显祖听了心里一惊,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小梅哭着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程显祖,程显祖接过纸来看到上面是四姐写的:


  “二哥,小乐子,小梅,我走了。原来想搬完了家就走,生意不好怕小梅弄不了。现在都缓起来了我该走了。二哥,我跟你说的打算你知道,我在这就不说了。我没什么想法你们别瞎猜。我在别处买了一处房子,我想休息休息,等我养足了精力,我会看看我能不能再干点什么。


  二哥,我们这些年的相处让我觉得,这就是我的收获,你们知疼知热对得起我,人活着其实就是这样的热乎劲儿,我到现在也喜欢这个,这才是日子的滋味。


  二哥,小乐子,小梅,好好的过日子,照顾好小黑子,等我觉得时机到了,我还会来找你们。饭馆就交给小梅了,你现在能行,盘店的钱就算我借给你的,干好了还给我。”


  程显祖看完了说:“她昨天晚上也没说什么?”


  “就是一个劲的搂着小黑子不撒手,我当时看着觉得奇怪,可谁想她就是走的时候舍不得小黑子呢?”小梅哭着说。


  “二哥,这怎么办,你倒是拿主意呀,咱们这就去找她。”小乐子说。


  “手机也不开了,上哪找她去呢?”小梅说。


  程显祖说:“算了,四姐想躲开这清净清净,就让她清静清静吧,四姐不会离开咱们,过一段时间她会回来。”


  “二哥,没了四姐我干什么劲呢?”小梅说。


  “小梅,你得学四姐,她当初一个人出来混的时候,要是像你这样离了拐棍儿想扶墙她能混到今天吗?”程显祖说。


  “二哥,等到四姐找咱们那得什么时候?”小乐子说话都带着哭腔的问。


  “等着,我相信她能找咱们来,四姐是个说话算数的人。”程显祖说。


  也许是巧合,小黑子突然哭了起来,这下小梅哭的更欢了,连小乐子也掉了眼泪。


  一连很多日子,无论是小梅还是小乐子,甚至是程显祖都没心思干活,谁都知道是为什么,谁也不愿意提起这些,小乐子甚至打听了很多的小区,但是没有打听到四姐的住址。小梅整天拨打四姐的电话,虽然她知道不会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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