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皋办事之际,蒋栋梁同时也深受冯时峻的影响,那就是做养老事业需要有学问的年轻人加入,而不是什么张三李四都可进来的。冯时峻说,我太太的同学马晓青她虽然是公安人,但我觉得养老这方面她是外行,我们不是常说隔行如隔山吗?你蒋栋梁难道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蒋栋梁被冯时峻说得很不是滋味,说心里话,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季波折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有时会把龙泉比作是一个鱼池,游进游出的鱼儿们,竟然一不小心能闪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鱼,一起欢畅。然而蒋栋梁还是硬着头皮想在老同学面前争回面子,却不料被冯时峻一句击回。你这个人就是好面子,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还会继续把章志忠那种人当成朋友?

       他的老婆,也是你老婆的同学张惠她帮过我的忙。蒋栋梁感叹地回答冯时峻。我知道,你是嫉恶如仇的人,其实我也是,但我更是一个滴水之恩会涌泉相报的人。蒋栋梁说到此,拍了拍冯时峻的肩膀,笑着说,老同学,我会记住你的话,养老企业必须要补充年轻的血液。

       当冯时峻准备回法国时,没有答应蒋栋梁要与老同学聚一餐,他只是再三劝蒋栋梁,什么事都要有一个度,该刹车的时候就得刹车。管理学上有一个术语叫做“水桶理论”,也就是说水桶的盛水量取决于桶壁上最短的木板。水桶效应就是指一只水桶想要盛满水,必须每块木板都要一般齐并不能破损,否则永远盛满不了水。他要蒋栋梁懂得这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没有任何关系。而陈然然说冯时峻在说教了。她觉得不管怎么样,老爸在上海,如今又在蒋栋梁的养老院里,都应该他俩来请蒋栋梁等人吃饭。

       最终,冯时峻妥协于陈然然,把有关人员都叫到位,在上海希尔顿大酒店要了一间包房两个圆桌。当吴老先生也被邀请之中,激动得一清早就起来,在镜子前反反复复地梳理。陈医生说,要晚上才吃饭呢,哪有你这样勤快的呢?吴老先生不以为然,说陈医生不懂人情世故,他女儿能邀请他,是一种光荣,说明他女儿看得起他,他这种表现也是在尊重他的女儿。陈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女儿也没有让你一清早就在镜子前梳理啊。

       在傍晚出发前的整个白天,吴老先生一直向陈医生打探这件事,陈然然究竟请了哪些人。陈医生被他弄得头有些疼,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回答他,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你去就是吃饭而已,又没有谁让你采访写报道,你管我女儿请的是谁?

       陈医生,你这话又让我背上黑锅了,我可背不起啊。吴老先生听出陈医生在挖苦他,便有些不高兴,在吃早饭与午饭的时间里,一直没有与陈医生说话,直到陈然然进了养老院,派吴老先生请出温柔这个任务时,吴老先生才找回到自己的地位。他向陈然然保证一定完成此项艰巨任务的同时,脸上荡漾出天真般的笑脸,足让陈医生没能看明白。

       当吴老先生把温柔请出来后,首先是让曲汇河感动不已。他说吴老先生要比陈医生会治病,吴老先生会治人的心病。正在安排两桌人员的陈然然听到曲汇河这句话,故意把曲汇河与温柔分开来。当她安排女士与老人一桌,男士另一桌,曲汇河狠狠地瞪了陈然然一眼。在推杯换盏的时候,曲汇河故意与冯时峻比试。如果不是蒋栋梁当中解围,冯时峻很有可能会与曲汇河干一场。冯时峻借此机会再三提醒蒋栋梁,一个公司如果不再换新鲜年轻血液,这个公司早晚要萎缩。

       其实事先陈然然再三提醒冯时峻别把什么事挂在脸上,既然请大家吃饭,就得客客气气,毕竟老爸在养老院里,还需要他们来关照。冯时峻也向陈然然保证他会看在蒋栋梁的面子上不会与谁过不去,可是最后还是差点与曲汇河干起来。边上的章志忠了解冯时峻这个人,所以他很知趣,能不开口绝对不开口,除非蒋栋梁让他表态,他才会顺着蒋栋梁的心意表一下自己的态度。蒋栋梁对冯时峻说,事过境迁,什么都会有变化,章志忠这个老贼学乖多了。说着,把目光朝向另一桌。

       只见另一桌上特地留下一个空位,所有的人在为这个空位敬酒。蒋栋梁想这一定是大家留给马晓青的位子。窥视了左前方一直默默无语的季波折,蒋栋梁下意识地站起身,将酒杯朝向季波折,说,季老师,我想在这里表个态,任老太太每月的费用由养老院出,权当我的一份心意。我这份心意你一定要接受,否则后半辈子要处在难受中。

       蒋栋梁把话说得满满的,季波折还怎能将此推脱?他同样举起酒杯,要与蒋栋梁干杯,并代表自己的姨感谢在他领导下所有的员工们。蒋总,一码归一码,你的一片心意我领了,如果马晓青还活着的话,她也会说凡事一码归一码的话。季波折说到马晓青,头不由自主地朝另一桌的方向转去。当他看到温柔坐在马晓青位子边上,端着酒杯,不时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往自己的嘴里灌,很想上前去劝挡一下,然而又好像觉得不合适,硬把自己的目光朝着自己的酒杯,一干而尽。

       这时候,吴老先生请求张惠和陈然然她们赶快劝温柔别这样喝,说,有什么天大事放不开呢?陈医生则用中医理论劝吴老先生别这样。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治表不治里永远医不好病。说着,陈医生又把矛盾指向自己的女儿,你啊,本不该让你的同学温柔来此。你知道温柔在养老院里经历了多少事吗?你我都不清楚,但她的老公和蒋总知道,好端端在文化馆有一口饭吃的人干嘛要来这里被一个冒充院长的洗浴房的小姐谩骂,最后发现在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与这个冒充院长的小姐有关,如果换作是你,你能忍受吗?

       陈然然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身边的张惠,张惠也微微抬起头,看了看陈然然,像是自言自语,今天应该把那个叶百合请到这里来,怎么说也要在马晓青桌前敬上一杯酒。说完,一把抱住温柔,淡淡地告诉温柔,佛说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世上都有自然法则,只不过有时我们肉眼一时看不清,今天这两桌的人之所以能坐在一起,我们应该能看清一些什么。

       我背驼,但我眼不花,我能看清什么。吴老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朝另一桌方向走去。走到崔炯明跟前,问道,你是不是叫崔炯明?崔炯明抬起头,望着一脸认真的吴老先生,只是点头,却不知如何回答。吴老先生看到崔炯明点头应允,便一手把他拉起来,目光朝向蒋栋梁,说,崔炯明是温柔与马晓青的班长,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是不是应该坐到我们这一桌上去?

       憋了一肚子火的曲汇河真想站起来,不料被蒋栋梁一把拉住。你不要搞错,我们是做养老事业的,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能成什么大事?对曲汇河说完这句话后,蒋栋梁朝吴老先生微笑,让他先放过崔炯明,他借此机会想与崔炯明商讨保健食品的事宜,而班长过家家的都是老皇历的事,吴老先生你不能让在座的人背上黑锅啊。

       不管谁说这句话,吴老先生都会激动来劲,要与之争论一番。他把崔炯明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来,他要与张惠等人一起回忆当年的情景。曲汇河想气却又气不起来,只能半冷半热地对吴老先生说,我把你夫人找来和你一起回忆,好吗?当蒋栋梁狠狠地在曲汇河的头上敲上几下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原来是梁典真打来的电话。

       蒋栋梁在与梁典真老太通电话时,冯时峻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季波折身上,他觉得这桌除了蒋栋梁之外,也只有季波折能与他对话了。于是他悄悄地对季波折说,老板的手机什么人都可以打吗?公司管理制度太不规范了。季波折向冯时峻笑笑,把目光朝向曲汇河,意思在说曲汇河是龙泉人,他会作出回答。

       曲汇河再也坐不住了,似乎再这么下去,季波折与那个班长崔炯明真的要抢走温柔。他连忙站起身,正准备朝温柔那边走去,蒋栋梁正好挂断电话,以命令的口吻对曲汇河说,你没有喝酒,赶快驾车到奉贤梁典真老大姐那儿,她怎么会与西渡的郁向阳干上了呢?谁知温柔听到蒋栋梁这句话,突然从座位上跑过来,说,蒋总,你怎么总是让曲汇河做这样的事呢?这件事应该让张惠与章志忠去才合适。说完,又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座位上的包里取出那天整理马晓青衣物时的一封信和信里夹着的照片,郑重其事地交给张惠,劝张惠不管承认与否,这都是事实。        吴老先生戴上老光眼,瞅着温柔手中那张照片,情不自禁地叫起来,不能让这张照片背上黑锅啊,我有一次从外面走进养老院大厅,误把张惠当成郁向阳,其实不是我眼花,是同胞姐妹的缘分。说着,吴老先生重新回到蒋栋梁跟前,和着温柔,说,温柔说得对,这件事应该让张惠去才对。

       蒋栋梁正疑惑地望着吴老先生,一阵手机铃声又响起。这次是郁向阳打来的。蒋栋梁缓过神,一边接听郁向阳的电话,一边用手示意曲汇河坐下,而眼睛却盯向张惠。坐在一边的乔敦终于开口了,刚才那位冯时峻先生说得有道理,老总的手机号码怎么能给任何一个人呢?于是,他说起自己当年做老板的故事来。他坚持自己一个观点就是身为老板,在兄弟朋友面前,可以赤身裸体喝酒,但在下属面前一定要正襟危坐,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温柔狠狠地看了乔敦一眼,却让曲汇河欣喜不已。他觉得温柔此时能站出来为他说话,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朝融合方向靠近。他并没有按蒋栋梁的示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而是移步朝向温柔。此时的温柔就站在季波折的身后,而崔炯明仿佛坐不住似的,也站起身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说,该认的一定要认,该追求的一定要追求,该舍弃的一定要舍弃,就像他做保健食品销售那样,看准客户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不管什么产品,你在开发市场之前,一定要根据自己的产品来做一个市场定位,这是正确的,但保健食品并非是药品,不能让你手下的推销员随便误导消费者,尤其是老年人。季波折婉转地提醒崔炯明这位保健食品公司的老总。其实季波折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想在这个场合上留点面子,他想都是在社会上混过的人,能听得明白他的话,他的话里应该含有另一层意思,他不想有谁来亵渎温柔和马晓青,什么该追求的一定要追求,该舍弃的一定要舍弃。

       冯时峻频频点头,也听出季波折话中有话。他接着季波折的话,说,保健食品的水很深,坑外国人也别坑国内的老人。说着,话锋一转,对蒋栋梁直截了当亮出自己的观点,你是做养老事业的,不是在马路上卖狗皮膏药的,有诚信的前提必须要具备人员综合素质,否则什么都空谈。

       陈然然嫌冯时峻话多了,今天纯粹是感谢大家对老爸的一份关心,才让大家在百忙之中聚一起的,而不是来听他说教的。陈然然请求大家别在意冯时峻胡言乱语,至于张惠与郁向阳之间的事,她想张惠一定会相认,问题是看郁向阳她会不会认张惠了。一个人如果心里装满爱,不满的情绪会自然削弱。不过,话说回来,她觉得冯时峻有一句话说得对,一个最高位置的老总,不能将手机号码随便给出去,就像她在写作上一样,总得有层层递进的关系。

       吴老先生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他觉得陈然然这段话说到他心里去。于是,他说出了养老院里一些状况。他认为自从温柔走后,由韦琴负责养老院,很不合理,他希望蒋栋梁能赶快让温柔重新回到养老院,或者再从社会上招聘有文化懂管理的人进来,就像陈医生的女婿冯先生说的那样,补充有文化有修养的新鲜血液。

       等到冯时峻与陈然然回法国的那天,蒋栋梁和骨干们开了一次大会。那天,蒋栋梁特地邀请了张惠也来参加,并有意把她安排在郁向阳的座位边上。蒋栋梁事先向郁向阳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她能与张惠相认,他就允许她“一国二制”,不同于其他分部一样的管理。郁向阳考虑之后答应来参加这次会议,并同意让他安排坐在张惠边上。

       蒋栋梁在宣布以后凡行政上的事找曲汇河,业务上的事找杨芝芳,他不再接听其他人的电话时,郁向阳却低头向张惠拉起家常。张惠在回答郁向阳问话的同时,赶紧补充了一句,老父亲得知后,欣喜万分,他要我接他回国。郁向阳没有直接回答张惠,而是指了指正在讲话的蒋栋梁,说,蒋栋梁马上要宣布“一国二制”,意味我不再受人管束,自负盈亏,我有权赶走那个叶百合。张惠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朝向蒋栋梁,不经意发现章志忠的目光正朝向她的同时,又发了一条信息给她,别陷得太深,你姐不是省油的灯。

       郁向阳不是省油的灯,张惠其实早些时候就有所感受,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姐姐,她不能由着章志忠的性子这么说郁向阳,难道蒋栋梁把他与郁向阳放在一起工作,原来却是两条心。张惠突然明白过来蒋栋梁这种做法是多么睿智,只有两条心的人放在一起工作,才能一条心地跟着他。

       你们还记得黄伟亮这个人吗?他马上又要回到龙泉来工作。蒋栋梁这句话像一枚炸弹似的炸在众人的头上,整个会场突然间变得寂静起来,唯有留下面面相觑的眼神,还能感觉得到呼吸与跳动声。郁向阳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蒋栋梁会提到黄伟亮重回龙泉的事,所以她显得特别淡定,在别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唯有她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张惠给她的那封信件。而这时,张惠的目光停留在蒋栋梁身上,蒋栋梁也似乎感觉到了张惠的目光,突然他又说出了郁向阳与张惠是同胞姐妹这个震惊的消息。

       面面相觑的眼光突然不约而同地朝向郁向阳与张惠。郁向阳索性拉起张惠的手,站起身,顺着蒋栋梁的话说道,蒋总说得一点也没错,同胞姐妹哪有不认的道理,蒋总有意让我的妹夫章志忠安排和我一起开展西渡工作,这是对我的鞭策,“一国二制”鼓舞我心,我会再接再厉。    

     “一国二制”犹如第二颗炸弹落在众人的头上,让寂静的会场再次出现阵阵喧哗声。企业也开始执行“一国二制”,难道她是大娘生养的,我们都是二娘生下来的孩子吗?在场的人想要蒋栋梁作出解释,什么叫抱团精神?难道平日里所说的抱团精神就是要“一国二制”吗?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来解释。章志忠一边从位子上站起身,一边敲了几下桌子,以便让大家的目光能集中到他那儿。果然,在他重敲之下,注意力陆续集中到他那儿。康熙与和珅的故事想必你们都听到过,我们的蒋总就是康熙皇帝,至于谁是和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国二制”并不是说西渡可以无法无天,不属于管辖范畴,而是管理得更加严谨。你们若不信,等黄伟亮回到龙泉之后可以见分晓。

       蒋栋梁默默地看着章志忠,心想,谁是和珅?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人际关系网难道就是让你织成这样的吗?然而,章志忠继续解释黄伟亮回龙泉这件事上,还是让蒋栋梁的心缓和了许多。小偷的习惯善于偷偷摸摸,而龙泉的门敞开着,反倒会让小偷不敢轻易进门,怕中了哪个机关的要害,永远不能使自己翻身,既然如此,他干嘛还要从大牢里出来呢?大度的人才是干大事的人。

       曲汇河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同的同时,也半开玩笑,章老弟,老电影咖啡馆里的事我们免谈,最好把它带到棺材里去才好,小偷确实不会轻易走进敞开门的地方,难为你这么懂蒋总的心思。说着,曲汇河也站起身来,左手伸出三个手指,对大家说,我们的蒋总还有第三件事需要宣布。蒋栋梁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回答,那索性你宣布得了。

       曲汇河还是让开一个位置,请蒋栋梁亲自来宣布第三件事。蒋栋梁与他不客气,站起身来,向大家宣布早已不是新闻的新闻。他说,下周一有一批本科以上的年轻人进入我们的龙泉,主要是管理公司的网站以及进入公司的行政管理。蒋栋梁话音刚落,犹如第三枚炸弹落在众人的头上,尤其是那些已进入65岁以上的骨干们不知道如何是好。梁典真和杨芝芳索性离开座位,寻找抹布擦桌子,嘴里还咬着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学来的优雅的词“让贤”,使得蒋栋梁顺着她俩这个词,重复了几遍。

       蒋栋梁觉得他这一路走来得感谢这两位大姐,所以对于她俩不管在什么场合给他看脸色,他都觉得不为过。相反蒋栋梁寻找机会分别与她俩交流感情、疏通思想。他说让贤是一种豁达的表现,让贤并不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而是更加要爱护旧人。一个搞养老事业的人,不爱护与自己一起成长的老人,他于心何忍?蒋栋梁这些话说得梁典真与杨芝芳俩人不好意思了,各自表示以后一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积极配合他的工作。

       一天当杨芝芳送去她亲自掌勺的饭菜给蒋栋梁时,顺便问了一句,张惠真的不管自己的公司,要来龙泉吗?另外,温柔与黄伟亮真的会回到龙泉吗?蒋栋梁在一口一口狼吞虎咽的时候,却慢慢地逐个问题回答。杨芝芳不再表示任何反对的态度,只是提醒他,你是公司的顶梁柱,身体不属于你个人,是属于大家的,所以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杨芝芳言下之意,蒋栋梁自然明白。尽管杨芝芳没有直截了当地指出叶百合这个人,但蒋栋梁还是和颜悦色地向杨芝芳解释,我是皈依的人,你说我能违背佛的意愿吗?功德碑还放在会龙寺庙里。他说别人都可以乱说话,唯有杨芝芳不能误解他,这些年一路走来,应该是知根知底。他向杨芝芳假设一个问题,如果马晓青是一个英俊的男子,无私救了叶百合的儿子,难道马晓青会对叶百合有私情吗?行善是做人的本分,更何况我们做的是养老这一块的事,行善更不能忘记。杨芝芳终于听明白蒋栋梁的话,收拾好蒋栋梁吃饭后的碗筷,离开时,冷不防地说了一句,栋梁,杨姐是个大老粗,没啥文化,但还是有一种冥冥感觉,就是你这次在社会上招聘本科以上的年轻人,说不定有我们会员的儿孙。说着,一边笑起来,一边朝门外走去,只留下蒋栋梁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动的风景里总会有一处你不经意发现的人。当吴老先生回家看望他孙女吴子真的时候,所说的话。吴老先生回家是庆祝吴子真找到第一份工作。吴老先生在电话里问是什么工作?吴子真卖了一个关子,说一定要等爷爷回家后再告知。等到吴老先生回家,吴子真告诉给吴老先生她在一家做养老事业单位工作时,吴老先生又惊又喜,他告诉孙女他现在所住的养老院就是龙泉属下的养老院。

       吴子真借奶奶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问吴老先生难道真的打算与奶奶分开过?吴老先生拍了拍吴子真的后脑勺,说,孙女,你不能给爷爷背黑锅啊,是你奶奶要与我分开过,她如果不给我背黑锅,我打算动员她一起进养老院,那里吃吃喝喝,根本不用你进厨房起早贪黑地忙碌,多好的一件事,非要让我背黑锅,我只能逃之夭夭。吴老先生问吴子真,这次看到他是否变了一个人?吴子真方才认真地打量了吴老先生,然后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爷爷您要搞搞清楚啊,奶奶要比您大五岁,您一定要带着奶奶一起变才是时髦爷爷。吴老先生情不自禁地笑开怀,向吴子真解释,他是与时代同步,没有被思想束缚,当然他希望吴子真进了龙泉之后也不要被任何思想束缚,一定要大胆创新做好老年人的工作。

       没过几天,公司再次召开大会迎接有学历年轻人的到来。8名年轻人中有3位是刚断掉家中孩子的奶之后来应聘的,按蒋栋梁的说法是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既有能力又有责任心。当吴子真听到这句话时,大胆地站起来发表了自己的想法,她说她虽然是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学生,但她愿意向前辈以及师长们学习,避免算盘珠子拨一下动一下的被动态度,用心开动脑筋,取得岗位上的主动性。蒋栋梁一边听一边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赏。当进一步了解时,得知吴子真的爷爷就是吴老先生,蒋栋梁更是欣喜万分,他说,世界是如此的小,爷爷与孙女竟然不约而同地来到龙泉,是龙泉的幸运,我相信有缘千里来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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