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阳朔有一幢楼房,原来是当地政府的办公楼,因需要迁移,所以这幢楼空了下来,准备出售,我得知这一消息,马上打电话给女儿,听女儿说起你先前去广西阳朔看过地,后来没有签下这份合同,她让我先来上海再说。卫红一五一十地向蒋栋梁解释由来。

       蒋栋梁频频点头,并亲自为卫红沏了一壶广西吕仙茶。他说,这是你家乡有名的好茶,也是你爱喝的茶,是我去广西看地时买的。

       谢谢你!卫红接过蒋栋梁的吕仙茶,说,我只是把信息传达给你,你若觉得不好,我马上回去……还没等卫红说完,蒋栋梁连忙接上去说,我考察的地方没有你那块好,我决定和你一起过去看看,如果真的好,我会购买下来。

       站在边上的蒋利听到父亲说要和母亲一起回广西,捂住嘴,背朝他们,偷偷地笑,暗想,尽管革命未成功,还需努力,但是,她已经向成功迈进一步了。

       话再说曲汇河离开办公室,驱车朝温柔那个方向开去。晌午才到朝阳养老院,曲汇河还没有走到楼梯口,就听到祁老伯从房间一直追逐出来的声音。祁老伯穿着裤衩和一件破旧的棉布衫,口里一直嚷着,我要强院长帮我洗澡!曲汇河四处张望,走廊里除了一个只弯着腰拖地板的清洁工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影。而祁老伯嚷着要强院长洗澡的声音还在继续,似有一种揭瓦房盖子的感觉。

       这怎么行?曲汇河想再没人加以阻止,这个局面真的不能收场了。正当他要上前去搀扶祁老伯时,只见祁老伯一声大叫,严厉地对曲汇河说,你们都不如强院长,我喜欢她帮我洗澡,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她。

       兴许吵闹的声音过于大,温柔往边上楼梯口下来,看到曲汇河正拉住衣衫褴褛的祁老伯,尴尬得马上把目光移去。这个时候曲汇河也看到了温柔,于是,大声地朝温柔叫道,快去叫那个强院长,老人这点服务要求也是需要满足的。说着,又朝向正在弯着腰拖地板的清洁工说,快把祁老伯扶回房里。清洁工听到曲汇河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而温柔也到处寻找强草鹤,心想,这个女人肯定是从发廊中心出来的,我不能就此让她这样辱骂我,如果证据抓住,这个仇一定要报的。就在她院内院外的门槛来回寻找时,突然被一阵熟悉的却一时猜不出是谁的声音叫住。

       温柔回眸,只见穿着一身金黄色连衣裙的黄蓓蕾,已站在她身后。温柔尴尬之余,脑子里很快琢磨如何编谎应付她。谁知黄蓓蕾根本不在意,丝毫没有流露出惊讶的神态,像是知道温柔的身份似的,开门见山地问:强草鹤在哪儿?然后一边拉住温柔“噔噔噔”朝大厅的楼梯走去,一边说,强草鹤的身份你知道不?这种人你们还敢用?

       这次应该是第三次与黄蓓蕾见面了,三次不经意地撞见,怎么都会让她不知所措。温柔记得当时与她住在同一间房间的时候,告诉过她,她是在文化馆工作的。黄蓓蕾一定会觉得奇怪她怎么会在朝阳养老院工作,或者一定会猜测她说话的可信度。黄蓓蕾颈上挂着一条闪闪发亮的金锁片,在温柔的眼睛里反射出来就是一枚企业法人代表的盖印。

       躲已经来不及,只能迎着闪闪发亮的光了。温柔尴尬地回答黄蓓蕾,这不是我关心的事,管她是什么样的人。话音刚落,只听见楼上祁老伯“我要强院长帮我洗澡”的声音又传开。黄蓓蕾用力指指,对温柔说,你听听,强草鹤就是这种人,过去在大浴房里为男客人洗澡,现在到养老院里为男老人洗澡。这种人你们还敢用?若被民政局知道,法人代表还能转过来?

       温柔不知如何是好。还没等有时间问为什么,黄蓓蕾急着接上一句话,不行的,法人代表是要快点转到你们处的,但钱必须要到位。温柔被黄蓓蕾这种莫明其妙的运作而发急,忘记问黄蓓蕾怎么知道强草鹤是大浴房里为男客人洗澡的消息,从嘴里脱口而出一句,这是我和你能解决的事吗?什么钱到不到位?急着要与李鸿鸪分钱吗?

       黄蓓蕾起先一愣,但很快恢复神色,镇静之后,反问温柔,难道你不希望你的老板名正言顺成为法人代表吗?不过话说回来,我是李鸿鸪的合法妻子,当然首先考虑到利益得失的问题,你充其量也是为老板打工的人。要知道,没有名分的味道是很难受的。黄蓓蕾在“名分”两字上着重地高了一个音节,然后继续说,你看看,强草鹤这种女人与任何一个男人可以睡一起,但没有名分,多可悲。我真不明白你们都是什么眼光?

       黄蓓蕾停顿片刻,想想自己这句话说得不妥,便及时纠正,其实我更想说的是对于打工者来说,与没有名分的女人一样,在利益上哪能与名正言顺的正室相提并论呢?今天我一来是代表李鸿鸪也是代表民政局发放慰问品给住院老人,二来顺便告你强草鹤的真实身份,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着,像一股烟似的,从温柔身边晃过。温柔的目光里只停留住黄蓓蕾颈上那枚闪闪发亮的锁片,好像肾虚似的,反馈到耳里的是“嗡嗡”直响的声音。温柔也不知道这一天是如何与曲汇河回家的。

       一路上,曲汇河牢骚连篇,埋怨温柔不该劝他一起把强草鹤的身份瞒下来,蒋栋梁对他俩不薄,干嘛不及时告诉他,而要等到把养老院弄得天翻地覆呢?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如此,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好货色,蒋总也应该会识破,可他的眼睛长到哪儿去了?温柔几次开口,多想把刚刚黄蓓蕾说的话告诉他,然而,望着曲汇河情绪高昂的样子,若自己一旦说出口,还不要人仰马翻吗?更何况黄蓓蕾是出于私利,但自己出于私利与她并不等同,凭什么要完全相信黄蓓蕾的话呢?可是,不相信他人,难道还要怀疑自己的眼光吗?若在曲汇河也同样的怀疑之中不旁敲侧击,难道要等到蒋栋梁亲自发现才去收残局?

       尤其想到强草鹤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时的情景,温柔觉得确实不能这样便宜强草鹤,不过她也要让黄蓓蕾的脑子里的概念改过来,我温柔确实不是朝阳养老院的员工,只是来帮忙的,于是她添醋加酱也要把黄蓓蕾今天告诉她的话告诉曲汇河,以便让他尽快向蒋栋梁汇报来弥补自己先前的过失。在准备把真相说出来之前,温柔先让曲汇河把车在边上靠一靠。曲汇河以为温柔要去超市买东西,便说,家里吃的东西全有,你还想买什么?温柔说我要你靠一靠还问这么多干嘛?无奈曲汇河只能将车找到靠边的站位。

       当车子停下,发现温柔并没有想开门出去的样子,曲汇河便问,怎么又没有购买欲了?温柔两眼望着前方,想了半天才说出口。你知道吗?养老院里那个强草鹤不仅是在老电影咖啡馆遇见的强草鹤,更是洗浴房里“小姐”。

       你让我把车靠边就是为了讲这一句话?曲汇河疑惑地问道,难道老婆你怕我激动把握不好方向盘?老婆啊老婆,你真不了解你老公,难道你忘了我与蒋栋梁是怎么认识的吗?

       人间蒸发前的你,我能了解。温柔没好气地回答。曲汇河敲打着方向盘,无可奈何地说,看样子我这个短处要被你一直抓着不放了。于是,你一句我一言像打乒乓球似的来回,竟然蒋栋梁的电话铃声都没有听见。当发现时已过了十来分钟。曲汇河说,我回电给蒋总,这件事等到见面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楚。当真的拨通蒋栋梁的电话后,曲汇河早忘记自己说过什么话了,把强草鹤的真实身份如数地告诉了蒋栋梁。

       谁知蒋栋梁既不感到惊奇也没有发火,只是对曲汇河说,卫红刚才说她找到广西阳朔有一幢楼,我想还是让你陪我去看一下,另外百名将军想要到我们崇明度假村开一个书画展览,你马上去那儿布置一下,至于其他事情缓一缓。然后,蒋栋梁又把要布置的事情一一交代,或许还有一点不放心,便补充一句,这次不要像上次我生日那样搞砸搞浑了。

       曲汇河疑惑地看着温柔,说,真奇了怪,蒋总就是想着哪一出就哪一出,上次与他一起去广西看地,也说好,现在他前妻找了一块地,也说好。不过话说回来,千好万好总是老婆好。想到此,曲汇河好像记起什么,连忙对温柔说,你有没有发现蒋总的发型有所变化?那是上次与他一起去广西时,突然变成了光头,后来就成现在的发型了,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又被抓进监狱过了?温柔没好气地瞟了曲汇河一眼,说,还不按照你老板的吩咐,去崇明关心百名将军开书画展览会的事?

       等曲汇河到了崇明度假村之后,才发觉蒋栋梁的用心良苦。确实在这个档口,凝聚和激发正能量太是时候了。在布置会场与其他事宜之际,曲汇河也慢慢知道了百名将军的来龙去脉。原来,是黄伟亮认识了一位中间商之后,开始向中间商兜售生意,问如果成功能给他多少分成?中间商说,利润50%。于是,黄伟亮向中间商说出了在蒋栋梁身上可以骗钱获得利润。中间商听后便与黄伟亮纠缠一起。而百名将军牵头人正好与这位中间商的父母是邻居,在聊天的时候了解了彼此的需求与想法。就这样,将军的牵头人认识了中间商,然后认识了蒋栋梁,最后中间商便顺理成章地做成了这笔生意。

       曲汇河自言自语,这不明摆着的事吗?蒋栋梁为什么还要跳黄伟亮挖好的坑?然而蒋栋梁不这样认为,他反而要感谢黄伟亮,他说很多事往往都是因祸得福。他觉得百名将军首先就是正能量,明知道吃亏也要做,权当是为公司做一次广告。

       事实上的结果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画展结束后,百名将军都给蒋栋梁留下了联系方式,并把各自儿女的名字与联系电话都留下,其中一位拉住蒋栋梁的手说,以后我们直接找你,不再找中间商。事后,在与蒋栋梁和卫红一起去广西看楼房的路上,曲汇河翘起大拇指,说,老板你真行,你的目光确实比一般人远。黄伟亮这小子再耍小聪明也没有用。

       曲汇河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朝阳养老院里那个院长的身份,再一次向蒋栋梁提起,并告诉他,这个确切的消息是出自于李鸿鸪的老婆口中。曲汇河觉得纳闷,温柔单独出去旅游,导游安排她与另一位单独出行的游客住一个房间,谁知这位游客竟然是李鸿鸪的老婆。

       这有什么稀奇?世上凑巧的事多了去了。其实我还知道,强草鹤这个女人你俩早相撞过,在老电影咖啡馆里是吧?你俩怕我会责问这个女人是跟在黄伟亮身后的,为什么不如实汇报是吧?蒋栋梁淡淡地说。曲汇河一脸惊讶,不知道自己在哪地方说漏了嘴。

       你确实说漏了嘴。于是蒋栋梁把曲汇河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向他汇报过这件事一五一十地重复了一遍。曲汇河恍然大悟,搔着头皮,骂自己真的得了老年痴呆,连这点记忆都没有,并在心里不时地对温柔说,老婆啊老婆,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蒋总已全部知道。

       这些都是过去式,何必要为难与我一起共事的朋友呢?蒋栋梁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看了卫红一眼。其实这次完全可以与卫红两个人前去广西,但他偏偏带上曲汇河。做养老事业已让他整个身心精疲力竭,他不想在旅途中无端穿插过去的一些恩怨。他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得了情感的忧虑症,但不管怎么样,他给自己一个目标,不完成养老事业,不谈个人的事。

       卫红似乎也看出蒋栋梁的心思,所以在她与蒋栋梁曲汇河仨人同行的路上,并没有去接蒋栋梁的话,而是对曲汇河说,你夫人真能干,为了蒋栋梁,宁可守在朝阳养老院当监视。曲汇河听到卫红开口说话,这才感觉自己这次真不应该与蒋栋梁一同前往广西。他搔了搔头皮,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内疚地说,是啊,这次我真不应该和你们一起去广西,我老婆一个人在养老院,我真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还怕有人把你老婆吃了?蒋栋梁没好气地回答。曲汇河好像来劲了,犟倔着头,说,那个院长是从洗浴中心出来的“小姐”,我老婆成为这种人的监视,我怎么不怕?

       卫红连忙把茶递给曲汇河,强露出微笑,说,兄弟,你夫人一定行,蒋栋梁不会看走眼,广西那边的事你俩得互相有照应,一个人有时真拿不准主意。

       谁说我拿不准主意的?蒋栋梁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推,气恼地说,这些年一路走来,不都是我一人拿的主意吗?我让曲汇河一同前来,是因为……因为我不能让他俩总是粘在一块,否则我的养老院要成为娱乐场所了。蒋栋梁说到“因为”二字,停顿了一下,然后自圆其说地接了下句,而卫红好像听出了子丑寅卯,连忙将头往另一边转,不想让自己尴尬神色被发觉。

       其实这些年来,卫红也在反思自己当初的行为。一个女人家,拖着幼小的女儿,在最需要男人的时候,蒋栋梁却面临牢狱之灾,是隔壁小凤一家人伸出了援助之手。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女儿有父爱才能平稳一个家。那个时候,蒋栋梁的母亲寄了一封信给广西的卫红,让她别等了,再说,她已为他俩算过命,蛇与猪是相克的,兴许他俩能成为朋友而不是夫妻,蒋栋梁还有可能转运。当小凤的表舅闯进了她的生活,卫红果断地与蒋栋梁离了婚。谁知等到把蒋利扶养成人,小凤的表舅突然脑溢血而离世。卫红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原点。

       当蒋利对她说蒋栋梁现在搞候鸟式养老,在全国各地寻找养生基地,问她广西有没有地方,她犹豫过,矛盾过,斗争过。等到她听说她看中的一块地方再不赶快买下,就要被人抢走,她才答应蒋利去上海找蒋栋梁。

       如果广西阳朔那边的一幢楼买下,你与女儿负责管理,反正你也会烧一桌的好菜,让前去那儿的龙泉会员可品尝到你的手艺。蒋栋梁轻轻地对她说,她的神色才缓过来了,回过头,朝他笑了笑,点头表示接受他的指挥。

       飞机降落到广西之后,首先考虑的就是住宿问题。卫红建议蒋栋梁与曲汇河不要再破费借宾馆,可以住到小凤家里去,也可以直接在她的屋子里住下。她又说这些年来她与小凤一家已不分你我了。卫红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始终在蒋栋梁身上,看他神色的变化而使自己的语调能够有轻急缓重的节奏。蒋栋梁摇摇头, 心在想,你现在住的屋子有过那个男人的气息,我怎么可能做得到?你想到哪一出就唱哪一出,可我堂堂一个老板,弯腰进别人家屋里留宿,这辈子他还没有想过。

       站在边上的曲汇河好似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拉开嗓门说道,要不这样,蒋总,你就跟卫红姐一起回家,我随便找个地,哪怕到浴房过夜也可以对付一宿。

       你脑子真病得不轻。蒋栋梁手指了指曲汇河,气得话再也说不下去,一边掉头就走,一边拨通“如家连锁店”的电话号码。无奈,曲汇河只能跟随在蒋栋梁身后,让卫红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两行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直到蒋利从上海打来电话,她方才醒过来。蒋利问老爸是否去看过小凤的父母亲?上次公安来查寻这件事的时候,小凤与她有过误会。卫红望着蒋栋梁远去的那个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答蒋利,你是了解你爸的,他能容你想一想再说话吗?他去宾馆去开房间了。说完,伤感地哭出声来。

       妈,你这是干嘛呢?男人嘛,有时也像个孩子,是要靠人哄的。蒋利像久经战场似的,用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卫红。卫红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老妈就是这个命,认了吧。挂断女儿的电话之后,打了一辆的士,朝回家的方向驶去。到了家门口,只见小凤的父母早已站在门口,迎候着。他们以为卫红一定会与蒋栋梁一起回来,谁知从出租车厢里出来的竟然是她一个人,一脸沉闷的样子向他们走来,他们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为了不让双方处于尴尬状态,他们没等卫红说些什么,便转过身,朝自己的屋里走去。

       卫红胡思乱想了一夜,不过次日午时,蒋栋梁却拎着大包小包来到卫红的家,让她陪他一起去看望小凤的父母。卫红见到蒋栋梁,似乎也忘记了昨日是怎么被她熬过来的,欣喜地接过蒋栋梁手中的东西,就朝小凤家跑,并且对蒋栋梁说,这个时候他们一定挑担回家。

       挑担回家?蒋栋梁疑惑地问道。卫红转过身,看见蒋栋梁疑惑地看着她,步子并没有向前迈开的意思,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向蒋栋梁解释了由来。原来小凤自从回广西之后,一直郁闷在家里,有一段时间不肯走出去找活干,为了能鼓励小凤重振精神,她的父母以身作则,用挑担串街走巷的方式做起了小买卖。渐渐地小凤有了灵魂的触动,知道心疼父母,不忍心看到父母这样为她如此操心,便鼓足勇气走出去找工作。现在小凤已经找到一份收银员的工作,然而她的父母肩上的担子已不卸不下来,说是成为一种生活的习惯。为了不让小凤知道这件事,他们趁着小凤上班的时候,挑担出门,赶在小凤下班还没有到家挑担回来。

       蒋栋梁听完卫红这一番陈述,给自己喘了一口气,然后从包里取出一叠人民币,交给卫红,让她找一个红包送给小凤的父母,说,权当是自己向他们赔礼道歉吧。卫红接过蒋栋梁手中的钱,然后在抽屉里随意找到一张崭新的红包,一边把钱套进红包里,一边说,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再责怪你了。卫红把钱套进红包之后,突然记起什么,连忙转过身,微笑地朝向蒋栋梁,栋梁,六十岁生日女儿帮你做过了,听女儿说……

       没等卫红说完,很快被蒋栋梁打断。别说了,无非你想说有人在我生日时恶作剧,这有什么稀奇?如果这样的恶作剧能让我死,那么这个世界上死的方法太多了。卫红看了蒋栋梁一眼,轻声地一说,我只是想说,既然是温柔为你挡了一架,那无论怎么说也要对曲汇河和气一点,把他俩安排一起工作才是你要考虑的事。蒋栋梁说这个还用得着你说吗?否则我怎么会把温柔安排到养老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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