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洗浴房一群年轻而又美貌的小姐们,排着队,正等着有人点上自己的名字。其中有一位名叫强草鹤的少妇,涂脂抹粉,穿着一条超短的白色裙子、露着肚脐的白色T恤,趿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站在门角边上,好像在等一个人。

        正当有人要点她的名字时,黄伟亮悄悄地来到她身旁,用身体抢先挡住,一手将强草鹤的小腰揽得紧紧的。强草鹤给人抛了一下媚眼,意思好像在说,下一回吧,这次不行了。随后,她把身体靠在黄伟亮的肩膀上,双双走进名叫“丹凤朝阳”的包房。

        包房里,升腾着一股浓浓的雾气,裸露的身子在朦胧的雾气里,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黄伟亮赤裸着身子,躺在按摩床上,闭上眼睛,舒服而又放松地让站在他身旁的强草鹤全身抚摸着。而白色的雾笼罩着强草鹤那一身白皙皮肤,使早已埋下的欲望迫不及待地向外喷发。

        黄伟亮欢愉地抱住强草鹤,感慨地说,宝贝,你是我的绩优股啊!强草鹤的身子当然顺水推舟地朝向黄伟亮,两个赤裸裸的身体贴在一起,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却被欲望的肌肤包着,使得心怎么也跳不出真实来。

        强草鹤柔柔地回答黄伟亮,我哪儿会是你的绩优股啊?儿子还未从我肚里出来就成了没爸的孩子,私生子的妈哪会是你的绩优股?也许可能要成为你废票一张了。说着,伤心而又生气地将嘴唇贴在黄伟亮的欲望上。黄伟亮的整个身体被周围的雾气蒸得像一块发酵的糯米团,膨胀着。他紧紧地把强草鹤的头按摁在自己的膨胀着的欲望上,向她发誓,谁都能死,唯独她不能死。

        这句话确实是黄伟亮的真实话,也是黄伟亮不止一次与强草鹤说的话。黄伟亮并不是在“春风”浴室里才认识强草鹤的。强草鹤是只身一人来上海打工的安徽妹,房子正好租在黄伟亮家的隔壁。有一次,强草鹤的钥匙忘带,没法开门进去,黄伟亮自告奋勇地从自家阳台爬到强草鹤家的阳台上,顺利地让强草鹤进了自家的门。

        强草鹤千谢万谢,而黄伟亮一边说不用谢,但一双眼睛却贼贼地看着强草鹤那对丰满的乳房。强草鹤自认为在无依无靠的上海,能得到黄伟亮的相助,就像在上海找到了根一样。所以从那天开始,她对黄伟亮言听计从。黄伟亮也不是不识货,他一搭脉就知道强草鹤是几斤几两的人了。当有一次黄伟亮在外赌博输钱之后,便把主意打在强草鹤身上了。他直白地问她,帮别人打工能挣几个钱,如果我帮你介绍一个赚钱既快又多的工作,你敢去吗?强草鹤不假思索地回答,又不偷不抢,为什么不敢去?

        就这样,他们私下签下一份协议,到了春风洗浴房工作之后,强草鹤每月要上交给他一千元,凡是他介绍去的朋友,强草鹤要抽一份子作为奖金给他。因此,对于黄伟亮来说,强草鹤当然是他的绩优股,谁都能死,强草鹤怎么能死呢?她死,一棵摇钱树不是没了吗?强草鹤为了能让钱来得更容易轻松一些,就答应了黄伟亮的要求。当然后来强草鹤觉得自己有些吃亏,动足了脑子想法隐瞒实际的收入,却没有想到黄伟亮在洗浴房里有为他通风报信的内奸,强草鹤被黄伟亮三哄二骗就说出真实。后来强草鹤索性按规定把钱交给黄伟亮时,心里也想过这个问题,权当黄伟亮是她强草鹤在上海的一个跳板吧,这个跳板她一定会跳过去,希望一定会向她招手。

        想到此,强草鹤狡黠地问黄伟亮,为什么?黄伟亮一鼓作气地从按摩床上站起,然后抱住强草鹤,冲向浴池,狡猾地笑着回答,因为你是我的绩优股。强草鹤拍打着黄伟亮,说,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上次让我和你去老电影咖啡馆,这件事你和章志忠策划得如何了?而你为啥要把那个曲汇河当成矛盾焦点?你总不会想打算把我推荐给章志忠与曲汇河吧?

        黄伟亮紧紧地抱住强草鹤,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太聪明,不愧是我的绩优股。我准备想借章志忠的手打死蒋栋梁。他不想放过我,哼,我还想不放过他呢。看谁耗得过谁?强草鹤吃惊地看着黄伟亮,眼前掠过一丝惊慌,她不知道黄伟亮心里的仇恨种子会不会蔓延开来。

         你怕了吗?你不想想老家的儿子,还有你几个未成年的弟弟以及上了年龄的父母亲吗?你不活出点人样,一家老小怎么靠你?而你又拿什么来供养他们?黄伟亮字字句句像把刀一样卡在强草鹤的脖子上,让她不得不果断地做出选择。是的,为了亲人她也要不择手段。

        我怎么会怕?当时儿子在我肚里的时候,男人就离开了我,我也没有怕过,照样把儿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现在为了儿子有好的生活,为了家人不需要风里来雨里去,我有什么不能做的?强草鹤的泪水含在眼眶里,却用强硬的口吻回答黄伟亮。黄伟亮一把抱住强草鹤,用舌尖舔在强草鹤的眼睑上,然后轻轻地对她说,确实不用怕,是生活在逼你,而不是你在逼生活,我们要同舟共济。说着,黄伟亮抱住强草鹤,跳进水池中。

        正当黄伟亮与强草鹤鱼水之欢谈得正兴的时候,手机声响了。黄伟亮听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于是他自然把背朝向强草鹤。强草鹤不是不懂男人这种小小的心思,但自己的位置还没有着落,其他人怎么可以抢她的地盘呢?于是,不等黄伟亮的身体完全转过去,便硬把他的头拨回过来,并将自己的耳朵靠向他的手机,想听听是哪个女人打来的。黄伟亮心虚地把电话挂了,谎称是蒋栋梁打来的,并接着前面的一句话补充说明,蒋栋梁是耗不过我的,因为我比他年轻,现在想起来求情了,我是不会理的,我铁了心要和他斗到底。他还想搞什么养老院?想把所有的光彩涂在自己的脸上,就去做他的白日梦吧!

         黄伟亮一提到这件事,牙齿会咬得咯咯响。我黄伟亮不就是好赌吗?口袋里没钱了,开口问你蒋栋梁要几个钱,又怎么啦?平时你在众人面前不是口口声声说张三借你多少钱,不用还,李四借你多少钱,不用打借条吗?怎么到我这里,不但不给,还受到你的教训呢?你蒋栋梁算是老几?

        强草鹤听到了黄伟亮咬牙所发出的那种可怕的声音,害怕地用手在他的脸颊上,顺着抚摸,倒着轻柔,将信将疑地看着黄伟亮,说,我好像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么会是蒋栋梁特地打来向你求情的呢?黄伟亮显得有些不耐烦,他问强草鹤,刨根问底的女人是可爱的女人吗?他要强草鹤明白,他要带着她去干一番事情的,别为乱七八糟的事去斤斤计较,否则他真的要与她一刀两断了。

        强草鹤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她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的货色,如果黄伟亮真的答应要把她带出去,不再干整天为男人擦洗睡觉活的话,那不就是等于自己重新做人了吗?如果重新做人,而且能坐上养老院院长的位置,那么意味着从此以后不要在家乡人面前遮遮掩掩,而是可以趾高气扬地告诉大家她在上海任了什么职业,更重要的是可以让儿子过上好日子,也让弟弟妹妹吃好穿好。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得罪黄伟亮,否则一不小心突然变卦,这不是让她永远翻不了身吗?

        想象有一天能坐到养老院的院长座位上,强草鹤确实做过几次美梦,为了这个目标,也要努力去讨好巴结黄伟亮。当年黄伟亮可以为她从阳台上危险地攀爬过来,说明不能小觑他的胆识,他能从他家的阳台攀爬到她家的阳台,那么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也能从他身上跳过去。想到这些,强草鹤小鸟依人似的躲在黄伟亮的怀里,拣好听的话对黄伟亮说。黄伟亮眯着眼睛,像在问她又好似在说给自己听,我们是在交易一笔生意吗?这笔生意的成本是多少,而成功率又会有多少呢?比如说我攀爬阳台到你家为你开锁,这样的投资我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可是这次呢?

强草鹤望着紧锁眉头的黄伟亮,只听到他的嘀咕声,入在她耳里的只有四个字“交易”和“成本”,再也听不清楚他从喉咙里发出其他的字句。来春风浴房的小姐们不都是用身体作为交易换取一份报酬吗?至于成本,一个好的身段好的身体不就是女人的成本吗?强草鹤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去猜测黄伟亮就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没有那么多的纠结了。

        好了,身体也不能多泡,可以出浴了。强草鹤擦拭干黄伟亮身上的水珠,为他穿上浴袍,然后自己也披上浴袍,双双从浴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不巧碰到赤身裸体的章志忠迎面走来。不知是什么原因,不管穿浴袍还是赤身,都显得那样真实。不需要伪装有钱或没钱,一头栽在水池里,只是起点涟漪,充其量也只有点浪花罢了,绝对不会产生漩涡。

        黄伟亮伸出手与章志忠握手时,仿佛已是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似的,握手时竟然有说不尽的话。两个大男人确实得了一种健忘症,有些不合乎常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身边的女人给冷落吧?更何况这个女人与他们之间的利益有相当的关系。强草鹤故意把两个男人攥紧的手分开,装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春风”洗浴房里没有同性恋。两个男人好似清醒过来,分开手,黄伟亮重新把手放在强草鹤的肩上,而章志忠指着黄伟亮,不真不假地说,赤身裸体,独霸女人之外,还想有什么花招吗?黄伟亮起先没听明白,但经强草鹤一个轻微的动作,黄伟亮马上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章志忠,说,你这个老贼,再这样下去,准保把蒋栋梁整死。

        章志忠指了指黄伟亮身上的浴袍,反问,你也不是一样吗?我完全是拜你所赐,你没有主意哪来我的举动?当章志忠提起上次在老电影咖啡馆遇见曲汇河后,便打探到故事有没有发展?黄伟亮诡黠地问,你说呢?你与蒋栋梁至少有生意上的来往,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故事是朝好的发展还是朝坏的发展都是看自己。说着,他要求章志忠与他保证,已经联手了,就要联手到底,不能半途而废,半路上如跑到蒋栋梁一边去,做叛徒,他是不依的。

        章志忠听着黄伟亮这番话,很不开心,这不是在含沙射影吗?前几天去蒋栋梁的公司,不也是受他挑动吗?葱头在前,恶人在先了,还要怎么样?黄伟亮望着一脸不开心的章志忠,阴不阴,阳不阳地说上一句,蒋栋梁给你提1%的利息,你不是认了吗?我黄伟亮又不是傻瓜,你和蒋栋梁是十几年生意场上的朋友,危难之际,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恻隐之心吧?

        章志忠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一下子跳了起来,吓得旁边的小姐们胆战心惊。章志忠指着黄伟亮的鼻子,说,别用这种口气说话,要知道你还在被蒋栋梁追踪中。他已经说过,抓住你,就把你脚筋挑断。幸好今天你遇到的是我,如果遇到的是蒋栋梁,你往哪儿跑?总不能往小姐们的怀里躲吧?

        你来劲了是吧?我怕他?上次在老电影咖啡馆,那个叫曲汇河不也想抓我给蒋栋梁吗?你以为你不阻止他就会抓我?黄伟亮不以为然地说道。

        强草鹤眼看两个大男人收不住话题,便灵机一动,将养老院一事推到他俩面前,提醒他俩,那天在老电影咖啡馆所谈的事,什么时候能兑现呢?并说,做这种决定不能拖拉,否则夜长梦多对他俩都不利。

        黄伟亮和章志忠互相对视了一下,好像在说,是应该抓紧时间切入正题的时候了。其实,他俩也本来打算约好李鸿鸪下周一起来商量下一步计划,既然今天在浴室巧遇,那么就提前日程事宜吧。

        章志忠看了看一边的强草鹤,带着有些调侃的语气说,鸡窝里要飞出金凤凰了,连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吧?强草鹤欣喜得溢于言表,点头,说当然。章志忠诡异地瞟了黄伟亮一眼,然后继续阴阳怪气地对强草鹤说,既然如此,你再体验一下其他男人的味道吧,过了这个村没了那个店,养老院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你得要做好一切准备。

        强草鹤当然听得明白章志忠所要表达的意思,脱去浴袍,卷入章志忠的腋窝下,攥住章志忠的腰,一边回应,是啊,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了,所以,趁今夜花好月圆,再给你俩服务一回,一边准备把章志忠拖向浴池,黄伟亮连忙伸出一只手朝向强草鹤,请记上一笔,章志忠是我的朋友,为他服务我是要抽成的。强草鹤狠狠地瞪了黄伟亮一眼,咬着牙咬出几个字,交易成功。

        水蒸气迷雾着整个池盆,水不深,但两个大男人还是故意要把自己整个身体陷进去,仿佛不深的水底有着他们要获取的宝藏。强草鹤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索性一把将他们的头坠落水底,呛得章志忠和黄伟亮喘不过气来,两只手胡乱地向上攀升。强草鹤看着他们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一边疯狂地大笑起来,一边说,防不胜防吧?这就是山外有山,楼外有楼,你们俩别想利用我来赚你们的钱,有钱必须三人平分。

        黄伟亮的水性好像要比章志忠好一些,他的头先浮于水面,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随手从边上拿起毛巾,擦了下脸,毫不客气地将强草鹤一团抱住,警告她,做人要有分寸,要知道轻重缓急,不要到头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任凭强草鹤怎么尖叫,黄伟亮也不肯放松。从水底钻出来的章志忠,像只水淋的鸭子,甩了几下头上的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恻隐之心的口吻劝黄伟亮,别这样,毕竟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没有起步,内部就要斗起来,蒋栋梁若知道后不要乐开花了吗?

        谁知说到曹操,曹操就到。蒋栋梁一个电话打到章志忠的手机上,让章志忠唏嘘不已。他连忙作了一个“嘘”的手势,提醒黄伟亮和强草鹤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随后,章志忠和声悦色地对蒋栋梁说,你和李鸿鸪之间的问题,我已管不着了,但我当然可以帮你推荐一个专门培训过院长的人来……

         没等章志忠说完,蒋栋梁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话,你在哪里,我想见你。章志忠看了身边的黄伟亮和强草鹤后,偷笑起来,心想,这辈子看来要和你蒋栋梁扯上了。前几天,若不是紧逼你一步,你会这样轻易让我1%的利吗?他现在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凡事要趁热打铁,只有在心急火燎的时候才能逼出一些什么。

        听着对方蒋栋梁那种心急如焚的样子,章志忠慢条斯理地回答,知道了,我明天就想办法来找你,现在我人在外地,不可能飞过来,一边将回忆像沉在水底里的东西一样把它打捞了出来。记得小时候那年,章志忠与蒋栋梁打赌,谁能在三分钟内把煤球扔得最远最多,输者就给赢者五元钱。于是,蒋栋梁为了口袋里多这五元钱,把家中计划供应的煤球搬出来,没等章志忠把煤球搬出来,就抢先一步,等到他三分钟之内扔完煤球,再回头时,发现章志忠早已不知去向。等到蒋栋梁遭到母亲一顿抽打的时候,章志忠则站在墙角偷偷发笑,心里嘀咕,真是一个大笨蛋。

        挂断蒋栋梁的电话之后,章志忠一把从黄伟亮怀里将强草鹤拉到自己的怀里,心里还在嘀咕,真是一个大笨蛋,这么轻信别人的话,连我怀里的这个女人都不如。强草鹤被章志忠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尖叫起来。章志忠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明天开始,她的身份要改变了,所以,现在一旦从水里捞出来,意味着脱胎换骨,不再是过去的强草鹤,所以这种尖叫声以后不能有。

        黄伟亮将上身浮在水面上,臀部翘着,两只脚像只鸭子,一划一划,闭住双眼,悠然自得,嘴里发出冷冷的笑声,心里好像又在盘算着什么东西。当突然听到章志忠在说蒋栋梁的女儿现在他的身边工作时,黄伟亮顿时眼睛一亮,心想,他怎么会没有想到蒋栋梁还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呢?于是他连忙问章志忠是否有她的照片。章志忠问干嘛?黄伟亮反问章志忠,你说我要干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女儿和眼前的强草鹤差不多年龄吧?说着,一把抱住赤裸裸的强草鹤,再次问章志忠,是男人还能干什么?

        章志忠睁大眼睛,摇手摇头,发出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尽管如此,他还是要阻止黄伟亮这种没有人性的举动。你一定会说我是畜生,但你又能好到哪儿去?难道蒋栋梁这个老东西会对你感恩戴德?你别忘记你已经卷入这场战争,你是逃不了干系的人。黄伟亮冷言冷语的同时,发出两道凶险的目光,使章志忠一时慑住,不敢与他再猛撞下去,他知道他有家有业,而黄伟亮是赤手空拳的人,他如果与他一拼,最终惨败的肯定是他而不是黄伟亮。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逃不了干系的畜生,你真不知道,我老婆如果知道我现在卷入这场战争,肯定也会骂我是畜生。章志忠索性向黄伟亮破罐子破碎,显露出自己一无是处,无能为力的畜生。黄伟亮听了章志忠那种趴在地底下的话之后,反倒没撤,只是两只脚用力地拍打水面,让飞溅起一波又一波的水花翻滚。被黄伟亮紧紧攥住的强草鹤用力挣扎,并向章志忠求援,章总,救救我,你们要知道,我与蒋老板的女儿一般大啊。

        什么意思?难道给章志忠暗示吗?黄伟亮说着,便松开强草鹤,并用两脚把强草鹤踢向章志忠,说,我希望你们都去向蒋栋梁汇报这一情况,如果他不给我一条活路,他女儿的处女身也就难保了。

        从洗浴房出来与黄伟亮分开之后,章志忠越想越觉得后怕。虽然说他为了利益与黄伟亮勾结一起向蒋栋梁开弓,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置蒋栋梁于死地而从他女儿开刀,这还是人干的事吗?不行,无论如何也要让蒋栋梁知道这件事,让他女儿赶快离开上海,否则他真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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