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与狼共舞

　　阅读链接：在人类进化中的漫长进程中，由于种种原因，一些人残留着野蛮残忍的野性一面，狱警与囚犯教育与被教育，改造与被改造，共同生活在一个天地里，这种猫鼠天敌的关系，决定狱警工作的危险，他们被人戏称为与狼共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界多彩，乱象丛生。就在狱警们与狼共舞，用智慧、用汗水做着拯救在押犯灵魂工作的时候，在距此不足一百公里的唐州市，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五彩缤纷的灯火，交相辉映，如水的车流显示出这个年轻城市的生机与活力。在马路的一边矗立着一座十几层高的综合大楼，楼顶上的霓虹灯闪现着四个大字：神龙集团。大楼的门前停放着许多各式各样的小轿车，门口的保安员正在忙碌地指挥着车辆的出出进进。从透亮的大玻璃窗外看去，一至三层好象是餐饮区，很多男女食客正在尽情地推杯换盏；从隐隐听到的音乐声中，可以判断出四至五层肯定是舞厅和酒吧；六层以上可能是客房或办公区什么的。无论它的内部是如何设置的，单从这幢大楼展示出来的气派与喧哗，就完全可以断定这幢大楼的主人决不是个等闲之辈。
　　在这幢大楼的豪华总裁办公室里，身穿丝绸马褂的马旭龙，正靠在宽阔、柔软的老板椅上打电话。
　　话筒的那一头就是马旭东称为公安局谭局长：“海哥，阿东和大虎已经进去好几天了，里边的情况咱一点也不清楚。你不是说你有个什么战友在监狱里当政委，你也跟他打了招呼，他是怎么说的？” 马旭龙说。
　　“阿龙，别提了！我的那位战友啊！一根筋、老正统，把我给顶回来了。过去在部队上，他当连长、我当指导员的时候，他就是这种倔脾气，很难与他沟通啊！他还劝我少沾这种事。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海哥，阿东他们可是为了我们大家挡着很多事呢！别让他们在里边呆久了。阿东他脾气不好，时间长了会出问题的！”
　　“阿东案发以后，当初检察院和法院该找的人我都找了，做了很多的工作、瞒下了很多事情，最后才判了阿东十四年。要不阿东可能就会丢命的。”
　　“海哥，我知道在阿东的事情上你已经尽全力了。问题是以后怎么办？难道就让他这样在里面呆下去呀！阿东从小跟我混到现在，要不是阿东拼死拼活的帮我打江山，我也混不到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想尽一切办法让阿东早点出来。”
　　“海哥，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找一下长瑶市长？请他出面活动一下。找监狱方面的领导协商一下阿东将来的出路，我心里也好有个底。”马旭龙又用试探的口气问道。
　　“阿龙，你是不是昏了头了？你现在的事业、现在的身份，要不是长瑶市长帮你，你能像现在这么风光吗？不要动不动就往外甩出长瑶市长这张牌。阿东的事，你先别着急，等咱们慢慢想办法，我想，机会和办法总是会有的。再说，我这个公安局长也不是白吃干饭的，至于怎么办，才能够让阿东早点出来，等咱俩见面后再详细谈。就这样吧！呆会儿我还要主持一个重要会议，有事再联系。”说完，电话里的海哥“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马旭龙听着电话里 “嘟”、“嘟”、“嘟” 的盲音，慢慢地把电话放下，骂了一声：“他妈的，谭老四，跟我装起神来了。”马旭龙一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按了一下桌子上的电铃。从门外走进一位二十四五岁、长得非常漂亮的姑娘。马旭龙冲着姑娘一摆手说：“晓兰，把门关上。”
　　晓兰回身关上门后，走到马旭龙的身边说：“龙哥！是不是不高兴了，谁惹着你啦？为什么事呀？”
　　马旭龙拉住晓兰的一只手揉搓着说。“晓兰，阿东和你哥大虎已经进监狱好几天了，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着急呀！”
　　晓兰用另一只手轻轻捶着马旭龙的肩膀说。“龙哥，我知道你对东哥好，对我哥也好，我和我哥从小就失去父母，这么多年我哥一直跟着你，你也一直关照着我哥，从小到大，我哥为了我吃了很多的苦。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哥救出来呀！只要我哥能出来，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马旭龙：“晓兰，只要你听话，好好跟着龙哥，侍侯好龙哥，让龙哥高兴，龙哥绝不会亏待了你，关于你哥的事，不论花多少钱，我都会答应你的要求。你先不要着急，我正在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救你哥出来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慢慢地等待着好消息吧！别把你的身子给我急坏了，听话啊，宝贝！”马旭龙慢慢地站起来、双手摸着晓兰溢满泪水的脸说道。说着，马旭龙一手用手绢为晓兰擦着眼泪，一手揽着晓兰的细腰，向里间的卧室走去。
　　翌日清晨，霞光初照，狱中操场上，在入监二中队一百五十多名新入监的犯人穿着崭新的囚服，排列整齐地站在院子里。入监大队的安永康大队长，入监二中队的陆浩中队长，陈明指导员站在犯人队列的前面。
　　只听陆浩中队长大声发出口令：“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然后说道：“现在请安大队长来给你们这些新入监的学员上法制教育课，希望你们大家都要遵守课堂纪律，认真听讲，做好笔记。下课后，你们每个人结合自己所犯的罪行认真反省自己，写出一份认识比较深刻的心得体会，明天上午8点钟统一交上来。大家听清楚了吗？”
　　众犯人齐声回答：“听清楚了！”
　　陆队长说：“好！现在听我的口令，向右转！”“按各组编队，跑步进入学习室。”
　　众犯人齐声答：“是！”随后，一排排的新在押犯按顺序迅速地跑进了学习室，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指令。
　　狱警安永康、陆浩、陈明跟着走进学习室。
　　陆浩命令道：“坐下！”
　　只见一百五十多名新犯齐刷刷地坐在了自己的小方凳上。
　　随后，三名警官也在课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陆浩说道：“下面欢迎安大队长给大家讲话！”
　　哗哗的掌声持续了近一分钟，停下来后。安永康说：“学员们，你们的过去是因为自己学习不够，法律意识淡薄，才做出了很多这样或那样的危害社会的事情，你们的行为给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和损失，同时也给你们自己和家人造成了沉重的灾难。我真诚地希望你们都能够认真地反思一下自己。如果你们每个人都能够确定一个正确的人生方向，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靠辛勤的劳动做合理合法的事情，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创造自己的幸福，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你们也可以享受到社会的温暖和家庭的欢乐。虽然你们昨天走错了一步，但是今天你们能够吸取教训，正确地面对现实，好好地总结自己，弃恶从善，改邪归正。我相信你们的明天大有希望。你们一定能够实现自己未来的美好理想。”说着，他打开电教设备，开始播放狱犯接受教育改造的画面：
　　刑犯王三在学习文化、识字；
　　赵刚汗流满面地在打扫卫生；
　　刘永和一丝不苟在出板报，宣传法制；
　　刑犯在出操，进行晨练；
　　刑犯在参加升旗仪式，接受教育。
　　参加学习的在押犯们，看到自己的形象上了教室前的银幕，很是兴奋。他们禁不住窃窃私语，安永康用手势平息大家的议论。说：“我希望大家都要牢牢地记住我所讲的话，只要你们真诚地认罪悔罪，积极地劳动改造，一定会得到政府给予的减刑奖励，早日回家与亲人们团聚；也一定会得到社会和亲人们的谅解。我衷心地祝愿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够珍惜政府对你们的挽救，珍惜家里亲人们对你们的殷切期望，珍惜自己的生命和青春。你们年迈的父母在日夜盼望着你们；你们惦念的妻儿在时刻等侯着你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学员们！努力吧！我的话讲完了。谢谢大家！”
　　安永康讲完话，全体新犯报以热烈地掌声。
　　陆浩队长开始讲话说：“下面，我抽考一下学员们行为规范的学习情况。我点到谁的名字谁答到。赵刚！”
　　赵刚：“到！” 话音刚落，一名新犯站起来，立即大声回答：“报告政府，入监学员赵刚奉命应试规范，请指示！”
　　陆浩队长“请你背诵行为规范的第七条。”
　　赵刚：“是！第七条，按号令起床，洗漱如厕，不拥挤抢位，按规定的标准整理内务，做到整齐划一。背诵完毕，请指示！”
　　陆浩队长“坐下！”
　　赵刚:“是！”赵刚答完后，立即坐在自己的凳子上。
　　陆浩队长“胡桂荣。”陆队长继续抽考行为规范。
　　胡桂荣:“到！报告政府，入监学员胡桂荣奉命应试规范，请指示！”
　　陆浩队长“请你背诵行为规范中的第十不准。”
　　胡桂荣:“是！第十不准，不准传播有害气功邪教，未经允许不准习拳练武，收藏或自制习武器械。背诵完毕，请指示！”
　　陆浩队长“胡桂荣，你认罪吗？”
　　“我，我，我还没有完全想通。”胡桂荣吭哧了半天。
　　陆浩队长：“你先坐下！”
　　“是！” 胡桂荣立即坐在自己的凳子上。
　　陆浩队长：“田二亮。”陆队长又点到一名新犯。
　　田二亮:“到！报告政府，入监学员田二亮奉命应试规范，请指示！”田二亮站起来大声回答。
　　陆浩队长：“请你背诵行为规范第六条中的第七不准。”
　　田二亮:“是！第七不准，不准打架斗殴，聚众滋事，制造凶器，偷窃，赌博，纹身，搞同性恋，毁坏公私财物。背诵完毕，请指示！”
　　陆浩队长：“坐下！”
　　“是！” 田二亮立即坐在自己的凳子上。
　　陆浩队长：“刘大虎。”陆队长的抽考还在继续。
　　刘大虎:“到！报告政府，入监学员刘大虎奉命应试规范，请指示！” 一名新犯站起来，刘大虎大声回答。
　　陆浩队长：“请你背诵行为规范的第二条。”
　　刘大虎:“是！第二条，服从管理，接受教育，参加劳动，认罪悔罪。背诵完毕，请指示！”
　　陆浩队长“坐下！”
　　“是！”刘大虎立即坐在自己的凳子上。
　　陆队长又喊了一名新犯的名字：“杜青云。”没人应声，他又大声问道：“杜青云呢？”
　　杜青云:“在！”坐在最后一排的杜青云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站起来！”陆浩大声呵斥道。杜青云佯装有病，一手扶墙一手捂着肚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陆队长轴皱眉头，问：“杜青云，你怎么了？”
　　杜青云:“报告政府，我让坏人给气病了。”杜青云用阴冷的小眼瞟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马旭东说。
　　陆队长问：“你说谁气着你了？”
　　“是他！”杜青云用手一指在旁边坐着的马旭东说。
　　陆队长问：“他是怎么气着你了？”
　　杜青云:“今天早上放茅时，在厕所里马旭东抡了我一撇子。”
　　陆队长问：“马旭东，你站起来！” 陆队长喊道。
　　众人的目光转向马旭东，他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陆队长问：“马旭东，有这事吗？”
　　马旭东一脸骄横：“陆队长！杜老三净他妈的胡说，我没有打他！他是屁憋的肚子疼吧？” 马旭东嚷道。学习室里有的犯人发出了小声的哄笑声。
　　杜青云回骂道：“马老二，你别他妈的在政府面前坷碜我，我他妈的混社会的时候，你他妈的还尿裤子呢！”
　　安永康一拍桌子，高声吼道：“你们俩都给我住口！这里是学习室，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知道吗？”
　　学习室内鸦雀无声。
　　安永康接着说：“警告你们，别以为自己有什麽了不起，在社会上还算个什么人物？有钱、有背景就可以胡来吗？你们的钱是靠真本事赚来的吗？别以为你们有点硬关系？难道所有的人都买他们的帐吗？我明确告诉你们，无论你在社会上混得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犯了国法，进了监狱，都必须服从监狱的管理。如果你胆敢在监狱里故意制造事端，抗拒改造，那就是罪上加罪！我安永康对这类人决不会手软。马旭东、杜青云，你们俩给我听好了！我命令你们俩，从现在起面壁反省三天，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然后，安永康对陆浩、陈明一挥手道：“把他们俩个给我押到前面来，面壁反省！”
　　陆浩和陈明快步走到学习室的后面，把马旭东、杜青云押到了前面。
　　马旭东和杜青云相互瞪了一眼，站在众犯面前都垂下了头。
　　夜晚，监狱里的气氛显得异常地宁静，只有岗楼上偶尔传来武警哨兵短促的口令声和拉动枪栓的撞击声。
　　高墙上的电网，在警戒灯的映照下显得阴森森的。
　　狱城的上空，偶尔也会传来几声猫头鹰或野鸭刺耳的鸣叫声。
　　高墙内的夜晚，不免更让人感到压抑和心悸。
　　月光如洗，透过入监二队监室的铁窗照进楼道。晚上9点钟，监狱里的犯人们已经上床就寝。大多数犯人带着一天的疲劳早已进入了梦乡，在入监二队的监室里，马旭东却躺在自己的铺位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在心里恨恨地骂着：“狗娘养的杜青云，我马旭东从来都没丢过面子，更没人敢在老子面前吹胡子瞪眼睛。今天让你个狗娘养的杜青云耍了一把，还挨了警察的训斥和罚站，老子在这么多的人面前丢了丑……”他越想越窝火，铁心要好好整治一下杜青云。
　　马旭东瞟了一眼在监室内来回巡视的值班警官，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他摸出圆珠笔，又从笔记本上轻轻地撕下一条小纸片，写了几个字，小心翼翼地把小纸片叠成一小方块，攥在手心里。然后用胳膊肘碰了碰睡在邻铺的王三，压低声音问：“王三，王三，你小子睡着了吗？”
　　王三翻过身来，小心地睁开眼睛，偷偷地望了望巡视的值班警官，说：“东哥，啥事？”
　　马旭东压低声音对王三说：“把这个纸条给大虎。”
　　王三接过纸条，装模做样地翻过身去。他想喊醒与自己相隔一米左右的刘大虎，但又怕惊动警官。于是王三慢慢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脚，用脚趾捅了捅刘大虎的屁股。
　　刘大虎睡眼惺忪地翻了翻身，刚要张嘴说话，王三用手指放在嘴边“嘘”地一声制止了。随后伸出另一只手将纸条递了过去。刘大虎倍加小心地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大虎，找茬修理一下杜老三，阿东。”他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把纸条摁在手心里搓成小纸团，放进嘴里，一口咽了下去，倒头便睡。
　　第二天吃早饭时，身穿囚衣的犯人们，开始狱中食堂排队打饭。每人发两个馒头，一盆大米粥，半勺黄豆炒咸菜。刘大虎有意识地靠近杜青云，紧紧地跟在杜青云的屁股后面打饭。杜青云正在弯着腰打粥，回身的时候一下子撞在刘大虎身上，一盆粥全洒到刘大虎的衣服上。
　　刘大虎吼叫着骂道：“杜老三，你他妈的眼睛长到狗屁股上啦！你他妈的想打架吧？”
　　杜青云还嘴骂道：“刘大虎，你别他妈的整事，你杜三爷不怕你！”
　　“去你妈的！” 刘大虎出手就是一拳。
　　这一拳直打得杜青云“嗷！嗷！”乱叫，右眼变成了熊猫眼，鼻子也淌出鲜血。刘大虎冲上前照着杜青云的身上“咣咣”踹了两脚，把杜青云踹的连滚带爬，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地叫骂着：“刘大虎！我操你姥姥！你这条马旭东养的狗，竟敢咬到我的头上来。我他妈的跟你拼了！”杜青云一抹满嘴的血，爬起来嚎叫着猛地扑向了刘大虎。
　　在现场值班的狱警陈明指导员听到打架的嘈杂声后，和另一名警官迅速冲进人群，陈明用力拧住了刘大虎的胳膊，另一名警官制服住疯狂嚎叫的杜青云。
　　陈明大声命令道：“所有的人都原地别动！抱头蹲下！”一百五十多名新犯迅速地两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了地上。
　　对于寻衅滋事的在押犯，监狱自有制裁的规定，早饭时的在押犯打架，惊动了狱领导，处理结果是刘大虎拖着沉重的脚镣，“哗啦！哗啦！”戴着背铐在陆浩和陈明两位警官的押送下，沿着狱中甬路一步一步地向严管队走去。
　　“哗啦！哗啦！”的脚镣声，响彻刘大虎的耳际，他每向前迈出一步，从他的面部表情中，似乎可以看出他的内心世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的思绪回忆着一件件的往事，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幼时的画面……
　　乡村小河边，一帮十多岁的孩子在少年马旭龙的带领下，正在与另一帮十几岁的孩子对阵打架。只听少年马旭龙大喊一声：“大虎，给我揍他们！”
　　闻令出击，就见身强力壮、虎头虎脑的少年刘大虎第一个冲了上去，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就打趴下对手好几个，被打败的好几个孩子狼狈而逃……
　　长大后的刘大虎，手持双管猎枪与手持大片刀的马旭东正在被一大帮手持砍刀和棍棒的人追杀。格斗中，马旭东渐感不支，只听马旭东喘着粗气对刘大虎喊：“大虎，掩护我！要不东哥的小命儿今天就玩完了……”
　　刘大虎猛推一把马旭东说：“东哥，你快跑！我跟他们拼了！”说完，满脸淌血的刘大虎看了一眼继续逃跑的马旭东，回过身来，迎着正在追赶过来的人群，“咣！咣！咣！”地猛烈开火。随着几声惨叫声，转眼之间倒下好几个。
　　追过来的人群见对方真的开了火，同伴儿倒下好几个，随即转身拔腿向后跑。
　　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呼啸而至，十几名武装公安警察犹如天兵天将，团团围住手持双管猎枪的刘大虎，冷森森的枪口都对准了刘大虎。刘大虎犹如置身冰窖，再无斗志，他扔下手里的猎枪，双手举过头顶。两名公安警察走上前，“喀嚓”一声给刘大虎戴上了铮亮的手铐，推着刘大虎走向警车。
　　恰在此时，只见一位二十多岁姑娘，发疯似的跑过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哥哥！哥哥！哥哥！……”
　　刘大虎被两名警察架着刚踏上警车，听到呼喊。猛地回头，发现疯狂追来的妹妹，他大声叫着：“妹妹，晓兰！晓兰！妹妹……”法律无情，刘大虎被警察塞进了警车。他不顾一切地回过身，双手扶着车窗的铁栏杆满脸热泪，疯狂地呼叫着：“晓兰！晓兰！晓兰！”
　　警车后，刘大虎的妹妹晓兰边哭边跑边喊：“哥哥！哥哥！哥哥……”
　　“快走！”一旁押解狱警的催促声，打断了的刘大虎思绪。
　　行走在监狱内长长走廊里的刘大虎，脸上表情复杂，似乎还有些茫然。陆浩和陈明押着刘大虎走进了监狱里的严管队。“咣啷”一声，铁门打开，刘大虎被推进禁闭室的铁门。
　　他转过身来面带歉意地对陆浩和陈明说：“陆警官！陈警官！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想好好在这里多呆些日子，求你们不要很快地提我回去。”
　　二人有些意外地对视一眼：“为什么？” 陆浩惊异地问道。
　　刘大虎说：“我的心里很乱，我想自己多静一会儿。”
　　“那好吧。”陆队长说：“你先好好呆着吧！”
　　监狱的广场，是监狱的中心地带，这一天，正在进行操练。观礼台上坐着监狱长马玉清、政委聂清华、纪委书记陈明德和副监狱长高天宇等监狱领导，以及梁启明、贾洪强、郑浩南等几位科长。台下的广场上三百多名入监学员整齐地排列着方队，等候着检阅。方队的周围站立着十几名入监大队的警官监视警戒。
　　方队前入监大队安永康大队长面向方队发出口令：“全体都有！”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然后，军人出身的安大队长向后转身，跑步至观礼台下。立正！敬礼！向台上的监狱长马玉清高声报告：“报告马监狱长！入监大队第六期培训学员集合完毕，结业验收是否开始？请指示！”
　　“开始！” 马玉清命令道。
　　“是！” 安永康向马玉清敬了个礼，高声回答。然后，他以军人标准的步伐跑步到方队前面，立正后，面向全体学员发出口令：“全体学员！请举起右手，面对警官宣誓！”
　　闻声而动，只见全体在押犯学员面向台上的监狱领导齐声宣誓：“热爱祖国，明礼诚信，服从判决，深挖罪根，持之以恒，昂扬向上……”高亢的宣誓声响彻狱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