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古老的塞北蒙古贞,有个花朵儿似的小山村——塔子沟。

  多年来,充满着笑语,歌声的塔子沟,今天笼罩在一片悲伤,肃穆的气氛里。

  一阵微风轻轻地吹过,村后塔山上的松林默默地低下了头,那山洼洼,沟岔岔,一疙瘩一块儿没有融化的积雪,变成了她亮晶晶的泪珠。村旁,刚要开化的汤头河,像位悲伤的少女,静静地在那里哭泣,长长的闪着银光的冰面,化作一条雪白圣洁的哈达,千百只百灵鸟闭上了金嗓,静立在枝头,无心歌唱.一群群牛羊散落在山坡、草滩上,闷闷地低着头摆着尾。时而,大牤牛对着大地青天一声长吼,“哞——就像吹响了悲痛的牛角长号。

  这是公元一千九百八十七年初春的塔子沟村的一个早晨。

  一队队红领巾,手擎着束束洁白的雪柳,向塔山慢慢地走来;

  一伙伙村民,抬着亲手编制的花圈,流着泪,向塔山缓缓地走来;

  一辆辆吉普车、面包车,披戴着青纱、白花,徐徐地向塔山开来。

  在塔山向阳的山坡上,在一个人们敬仰热爱的蒙古名医安眠的新墓地前,默立着上千名农民、工人、知识分子、国家干部。新墓的四周:雪柳排排,素裹银装;花圈层层,白黄紫蓝。在蒙古神医的家乡——知足山乡塔子沟村,中共阜新蒙古族自治县委,县政府,要为新故的辽宁省政协委员,县蒙医研究所名誉所长、主任蒙医师邢布利德举行树碑仪式。

  在哀痛、庄重的气氛中,县人大、县政府领导,将那高大墓碑上的青纱,轻轻地揭开。用蒙汉两种文字镌刻的碑文映入人们的眼帘:“主任蒙医师邢布利德之墓”。人们手中的束束雪柳在抖动,人们胸前的朵朵白花在打颤……人们的哀思缕缕,像在遥远遥远的天边,又像在昨天,在眼前;人们的泪水串串,滴在了衣襟上,也流进了心窝里。

  一位白发如霜的老阿妈,哽咽着叨念:“老牛身上的毛虽多,用心一根根地数也能数得清;老大夫治病救活的性命一条条,神脑子记也记不清……”

  一位戴金丝眼镜的老教师,思恋地说:“都说癌症就是那可怕的蟒古思①,我得了癌症,你一剂蒙药,就让我战胜了病魔……”

  一位身穿中山装的干部,诚恳地评价说:“邢布利德老大夫,你对祖国医药宝库的贡献,五彩的历史会映射出来的,子孙万代是不会忘记的。”

     ……

  邢布利德,蒙古人民的骄子,犹如一只雄鹰,在蒙医药事业上不知疲倦地飞翔了半个世纪,处处留下神医的美名。你曾受到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同志的接见:你曾同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同志、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同志、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徳同志和中共中央副主席邓小平同志合影留念。在祖国医药学宝库里,有你留下的金灿灿的珍珠;在《中国名人录》里,有你闪闪发光的小传。塞北各族人民亲切地称你——蒙古神医;大河上下人民敬慕你有——灵丹妙药;天涯海角不同肤色的人悬求你施展——回春之术……可是,不问故乡的山,不问故乡的水,有谁知道你出身贫寒,屡遭不幸;不问塞北的风,不问塞北的云,有谁知道你途程坎坷,追求奋进的一生。

  天不信,地不信,连石头也不会相信,这位对蒙医药学做出杰出贡献的医学星座,竟是个一天校门没进的小喇嘛。他,邢布利德:巴彦②的小打——小喇嘛——蒙医药探索者——主任蒙医师——蒙古神医——海内外令人敬仰的名医。

  是的,这不是缥缥渺渺的神话故事;是的,这不是云山雾罩的传奇。

  九十九名达古沁③,唱九十九个白天,唱不完他对事业付出的艰辛;九百九十九名胡日沁④,说九百九十九个夜晚,说不完他的奇妙故事。草原上的鲜花一朵朵,要采摘还是选最艳丽的吧;邢布利德的奇迹像星星一样多,要描述还是挑最闪亮的吧。




  ①蟒古思:蒙古族传说中的妖魔。

  ②巴彦:蒙语,财主的意思。

  ③达古沁:蒙语,唱好来宝的艺人。?

  ④胡日沁:蒙语,说书的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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