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还有脸来呀!”

  我骂声连连挥起拳头,猛地砸向进来的女人。

  只听“啊”的一声,在差点击中她额头的瞬间,女人惊叫着蹲在地上,我的拳头也停在半空。没有打到女人,却把女人吓傻了。

  “你?噢……”不是昱莱莱,是宾馆服务员,我张嘴说抱歉,说了一半又闭上。活该!妈的,宾馆的服务员,平时见不到人影,早不来,晚不来,挨打的时候来了,这不是找揍吗?

  服务员抱着头,半天,才仰头看我,被我僵硬铁青的脸色吓得张大了嘴,像是看到了怪兽一样。我没有理她,转身进房间。

  她慢慢站起来,退后几步,在门口,小声问:“先生,真对不起,我只是想,想来问问您需要整理房间吗?或者,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其他服务?还能有什么服务?”我说话很慢,很轻。说完,深深叹口气,无奈又歉意地摆手,把门轻轻关上,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多亏停住了拳头,如果一拳打下去,打个乌眼青,还要喊人,还要送医院,多麻烦。如果别人听到,会不会以为我要强暴这服务员呢,真是憋气。

  站在窗前,我从宾馆的窗口往下看,只看到临街的一角,几个出租车司机凑到一起侃大山。我想着昱莱莱,头有点晕,拍拍脑袋,揉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想到这几天的境遇,似乎进了一个圈套,有点懊恼,随起身一跃,蹦到床上喘粗气,大骂自己是窝囊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昱莱莱还是没有来。但是直觉,她肯定能来。我挠头,抓胸,先是焦急,后是失望,再后来成了绝望,最后变成了困意,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睡得很沉。

  突然,一只凉凉的小手放到我的后颈上,惊得我弹簧般跳将起来。

  不知何时,昱莱莱已悄悄进屋。

  她长长的围巾盖住整个脸,鼻梁上多了一副秀气的眼镜,紫色的风衣裹住了身体。我这么一跳,吓得她一手举过头顶,一手抓着围巾,僵尸般立在床前。

  我光着脚丫子,咬着嘴唇,叉着腰,围着她转了两圈,给她摘下眼镜,盯着她看,她一动不动,眼神中多了恐惧,两行眼泪顺流而下。

  妈的!我这辈子最怕女人的眼泪,属于吃软不吃硬的人。当年,王莹怀上了我的孩子,母亲坚持让我娶王莹,我不答应,她的眼泪就哗哗地流,我不得不投降。

  现如今,看到昱莱莱的眼泪,我的心一软,暴躁立即烟消云散,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倒像犯了错误的孩子,傻了,想不清楚让昱莱莱来这儿做什么。

  看到我的傻呆相,昱莱莱轻吐一口气,捂着胸口,缓解了一会紧张的情绪,慢慢解下围巾,脱掉外套,警惕地观察四周,才锁上房间的门。

  昱莱莱转过身,倚着门,浅浅地微笑,神情很复杂。

  望着昱莱莱的笑,我就想起了朱自清先生对女人的描述:女人犹如温柔的空气,如听萧声,如嗅玫瑰,如水似蜜,如烟似雾,笼罩着我们,她的一举步,一伸腰,一掠发,一转眼,都如蜜在流,水在荡……女人的微笑是半开的花朵,里面流溢着诗与画,还有无声的音乐。

  应该说,昱莱莱比起朱先生渴望女人的极致,优雅稍差一点,稍妖一点,介于淑女与泼妇之间。但是这种女人,在社会上是更有杀伤力,她只要走近男人,就会让男人嗅出雅的意境,嗅出妖的味道,嗅出色的本能,嗅出意淫的念头。有种女人,是标准的狐狸精,是人间最危险的雌性动物,特别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会让男人失去自我,失去理性的控制。

  这时的我,是失去自我的我,心中的一切怨气已消失于昱莱莱无形的气场之中。昱莱莱走了过来,她的手腕勾着我脖子,把头埋到了我怀中,又轻轻抚摩我浓密的头发。她像温顺的小鸟,她像宽容的母亲,她又像知己与朋友,让我彻底地放松,暴躁归于无形。

  这一切,昱莱莱做得无声无息,做得顺理成章。她像妻子回到家,钻到了老公怀中求爱一样,没有一丝的矫揉造作,没有一点的虚情假意,让我无法不顺从她的意愿。她仿佛是上帝派来的精灵,来拯救我又腐烂又颓废的灵魂,让我心甘情愿臣服并供她驱使。

  与第一次相拥相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与她在山洞里的温存更不同,我的鼻子里都是她身上的味道。酸酸的甜甜的,让我鼻子发痒,让我身体发热,让我脑袋晕眩。

  这两天,我的身心极度疲惫,闭上眼睛,头深深地钻进她的怀里,似乎找到了依靠,感觉特别的温暖。不管不顾她的拒绝,我执意把手探进她的衣服,抓住了她柔软的酥胸,她居然胸衣都没穿。

  她低下头,脸贴着我的胳膊,烫,身体也颤抖起来。很奇怪的是,在我抓住她丰满胸的瞬间,我的身体也颤抖起来,似乎与她的身体联通了,脑海里出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镜头:昱莱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上下起伏,渴望我的亲近,更渴望我的侵犯。可是,她的灵魂深处,又有一丝忧郁的阴影,压抑着她的神经,让她本能拒绝,让她难以呼吸。

  这一丝阴影渐渐侵蚀到我的感觉里,让我突然兴味索然,骚动的心,节律变得慢了,昱莱莱的心跳也渐渐平静下来。我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看,心想:难道,这就是魔女?这就是会魔法的女人?

  为什么靠近她,贴近她,就能让我欲罢不能的感觉褪尽?为什么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的忧郁,她的不安,她的情绪呢?睁开眼睛,更加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又突然消失了。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我突然又雄心勃起,把她压在身下。

  男人一旦突破了理性的约束,一旦突破了心理的底线,一旦突破了脸面的尊严,将是极可怕的,更是粗俗与野蛮的。男人的蛮力,将会给任何女人带来伤害,不管她是情愿还是非情愿,因为失去理智的男人,就是疯子,就是野兽。

  我骑在她身上,抓住她的双手压着她的胸,愤恨地说:“你这个贱货,你这个魔女,前两天上了你的当,今天又差一点着了你的魔,我让你来,是让你来献身的!你就从了吧!”

  昱莱莱似是点头,又似是摇头,头发把她的脸盖住了,让我无从判断她是同意,还是拒绝。“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对她爱恨交集到了极点。

  昱莱莱咬着嘴唇,眼一闭,头一歪,不再理我,更让我恼怒万分,也激起了我的斗志和霸气。我揪起她,给她脱掉上衣,她顺从地配合着。

  我又给她褪裤子,只留下她紧紧抓住的内裤。她趴到床上,脸埋到了枕头下,我用力又把她的内裤撕扯掉。

  我双手翻过她的身子,攥紧她的胳膊,开始吻她,吻她的身体,从上到下,从脖子开始。她颤抖着,起伏着,身子蜷了起来,是本能的抗拒姿势。我突然就失去了性趣,颓废地倒在一边,大汗淋漓。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到关键时刻,我就突然失去兴趣了呢?这不是以往冲动霸气的我呀!望着天花板,我有点失落。

  昱莱莱坐起来,无辜地看着我,流起了眼泪。

  “别哭好吗?”我的心突然软了,涌出了对她的怜爱。

  “嗯。”她答应着,抹抹眼睛,又趴到了床上,哭得更凶。

  “还哭?妈的,是你犯了错误,你做的套,是你引诱我,现在,你倒有理了?”

  “对不起,我心痛。谢谢你!让我安静地哭一会好吗?”

  “心痛?你也有心痛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考虑到我也会心痛呢!”

  “嗯。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算我欠你的,好吗?”

  听到她的道歉,我倚墙点上烟,拉过被子把她盖上。过一会,我也坐进被子里,她贴近我依旧轻轻抽泣。

  我有点心烦,又点一支烟。

  她开始吻我的脸,吻我的胸,并一直往下吻。我捧着她的头,制止了她,把她拉到了胸前,她泪眼婆娑,哀求我:“你要我一次好吗?我想,想要你……”

  “切,你个骗子——魔女!”我不屑一顾地吐个烟圈,撇撇嘴,拍拍脑门,冷笑一声说:“一直以来,好像都是你设计的圈套,而我在圈套中挣扎,你有什么理由来解释呢?这个时候,让我要你,也是骗局吧?”

  她抹了抹眼睛,止住哭,翻身坐起,裸着身子,从我嘴角拿过烟抽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在我们眼前散开,她的乳房一颤一颤的,好像不用手托着永远不会停止跳动。

  烟雾缭绕中,我望着她的裸体,眼前浮现出小时候折腾王娜的情景。

  那时,王娜瘦骨嶙峋,平坦的胸部,只有两个小米粒。她倚着菜窖的墙,害怕地伸出小手让我绑,眼泪一直流。现在依稀留存的,只有拍在她屁股上巴掌疼的感觉。

  后来,我们在山洞里,身体内的燥热与冲动冲散了思维,只有疼与痛,只有揉动与撕扯,只有占有与冲锋,留在记忆深处的,仅留下汗水泪水和懵懂的第一次,实在没有多少美妙可言。可是,我与昱莱莱在山洞里,又是另一番感觉。

  我闭上眼睛,脑子搜索着电影、电视和书本上折磨女人的方法,有一股子邪火、欲火,让我想发泄在昱莱莱身上,是的,必须这样,谁让她招惹我呢,谁让她送货上门呢!

  木驴?古代的时候,用木驴惩罚偷情的女人,让女人光着身子,骑到木头做的驴上,游街示众,很多女人为此惨死。可是,这木驴到哪儿找?再说,这是犯罪呀,万万不可。

  钢钉?清朝的时候,男人为了防止女人去偷情,把女人的小脚趾钉在床头上,用以惩处女人,直至女人渴死、饿死。可这是死罪呀,更万万不行!

  铁锁?明朝的时候吧,女人必须三从四德,男人外出,怕女人偷情,就用铁链子把女人的下体捆住,再上锁,让女人走不了路,出不了门。可现在是新社会,我不能这么恶毒吧?

  布条?小日本的男人喜欢用这东西,用布条把她双手双脚吊起来打,捆起来抽,强迫做一些不堪入目的动作,还会灌啤酒,还会用烟头烫她的私秘处,听着女人嗷嗷叫的声音,激发起男人更多的欲望与疯狂。

  她的男人,博士刘杰,就是小日本鬼子,会不会对她也是如此呢?

  对!为了报复小日本,我也要报复她。

  想到这儿,我突然把昱莱莱推下床,抓起床单。我想撕成一条一条,像日本人一样折磨昱莱莱,来实施这个恶毒的计划。

  没有想到,昱莱莱从背后抱着我,柔声细气地说:“我喜欢你这样……”

  “什么样?”我气极败坏地问。

  “你是想用布条把我捆起来,折磨我,对吗?”

  “对!”我说话很大声,很霸气。

  “嗯,我喜欢,只要你开心,你高兴……”

  她拉过床单要帮我撕,我斜眼看着她,撕床单的手停住了,咆哮道:“你喜欢?喜欢这种折磨?你是变态女,你是虐待狂吗?妈的,我真是失败,碰上你这样的女人!”

  她并没有答话,披上睡衣,盘腿坐在床边,拿过我的烟点上,猛抽几口,吐出浓浓的烟雾,又把烟头摁到烟灰缸里,才慢声细气地说:“是的,涛,我承认我骗了你,也承认我在引诱你,更承认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圈套!”

  我努力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迫切想知道真相。

  可是,昱莱莱并不急于往下说,而是又点上烟,用不容拒绝的口气,平静地命令我道:“先把衣服穿好,宾馆里都有摄像头,小心隔墙有耳,一会,我们换个地方,听我解释好吗?”

  我丝毫没有犹豫,逃进卫生间,迅速穿衣服。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门外熙熙攘攘,警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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