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蒲涛,现任大昌县旅游开发公司的副总经理。从上午到下午,直到黄昏时分,历时10小时,我才把旅游开发方案改完,赶紧又给出差的妻子王莹发个短信。

  她回信息说:“亲爱的,我一周后才能回,晚上等我电话。”

  知道王莹回家的确切时间,我心大喜,匆匆吃点东西,心驰神往地赶赴一个秘密的约会。这是我结婚以来,第一次跟异性约会,虽胆战心惊,却又蠢蠢欲动。

  我把车停在路边,轻手轻脚,来到约会地点,远远看到她时,有点心猿意马。

  此时,她正翘着圆圆的屁股,专注看地上的蚂蚁搬家。一头乌黑的长发几乎垂到了地面,在路灯下闪着金色的光。我停住脚步,看看周围,没有其他异性,确认是昱莱莱无疑,脸上顿时浮出了一丝得意和坏笑,边欣赏着这幅十分优美的画面,边屏气凝神走到她的身边。

  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是我最喜欢的类型:圆圆的屁股,纤细的蛮腰,修长的身材,长发飘飘。站在她的身后,我寂寞的内心蠢蠢欲动,表面上却假装得一本正经。

  轻轻地走近她,她没有察觉,或者是假装没有察觉。

  面对她的屁股,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想咳一声,打破这个尴尬,又怕惊忧她的闲情。于是,就习惯性地抬起手,往她的屁股上拍下去。

  堂堂七尺男儿拍美女屁股,的确是放肆之举。再说,男女授受不亲,她若是很重场面、很要面子、很有个性的女人,那么我一巴掌拍下去,后果可想而知,就在我的手掌快落到她屁股的一刹那,她很自然地甩甩长发,优雅地转过了身,微笑着看我。她的眼睛很大,很亮,眼眉弯弯的。她的笑,很美,很甜,有点勾魂。

  我怔怔地,露出窘态,为了缓解紧张的心情,不得不轻咳两声,吐出几个字:“嗨,你好,这么早!”

  “哎呀,真讨厌!我都等了你近两个小时,怎么刚到?”昱莱莱似是我多年认识的朋友,口气中带着撒娇,并高兴地蹦到我面前,她胸口的小白兔也跟着上下乱跳,跳得我心神不宁。

  俗语道:女人三分娇,男人累折腰;女人七分俏,男人学鬼叫。面对这个女人,我意识到,这是个厉害的主儿,与她交往小心谨慎为上策。

  不过,一边提醒自己,我还是想逗逗她。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盯着昱莱莱左眉角的黑痣,我的眼睛一眨不眨,表情很严肃。说句实话,昱莱莱乍看真漂亮,再细看,特别是她不笑的时候,并非无可挑剔。她小巧的鼻子镶嵌在椭圆形的脸上,嘴巴稍嫌有点大,一排小牙倒很白净,柳叶眉微微上扬。

  “讨厌!你故意逗我吧?”

  昱莱莱愣在当场,盯着我看,似曾相识的表情。

  “真的!我是路过的,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

  我内心澎湃,眼皮下压,声音更冷。

  一年前,我与她在朋友的生日聚会时相识。当时,她满脸忧郁,绾一个高高的发髻坐在角落里埋头喝酒,与喧嚣的氛围极不搭配,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在众人拥簇下,我微笑着去敬酒,与她狂饮三杯,还跳了一曲舞,彼此留下联系方式。

  以后的日子,烦琐的生活,忙碌的工作,一直没有联系,并不熟悉了解对方。

  “你?真不是小蒲吗?对不起,可能是我认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昱莱莱眼带失望,歉意微笑,扭头就走。

  “嘿!同学,你慢着!”我急声喊道。

  昱莱莱再不理会我,三步并做两步,出了小公园,走到人行横道上。这女人的情绪,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看来,我的玩笑开大了,开得有点过头。

  “莱莱同学,你给我站住!我,是我,如假包换的蒲涛!”我大嗓门喊她,她才突然停下,并没有回头,看来,有点生气。

  “对不起呀,嘿嘿,好久不见,就是想逗逗你,不是成心的,别生气了!”说着话,我紧走几步,强行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再往公园里走。

  适当拐弯,学会道歉,适度用强,是哄女人一流的手段,我不得不出招。

  “讨厌!你真讨厌死了!”昱莱莱脸红红的,粉拳雨点般落到我的肩膀上,我假装大呼小叫,她的脸又泛起朵朵桃花。

  从她对我的应急转换态度来评判,她应该是个聪明大气,又性格柔顺的女人。我喜欢这样的女人,稍有点自恋,稍有点冷静,又懂得含蓄,还长得性感。

  “嘿嘿!”看到她回归快乐,我得意地打个响指,向她伸出双臂,半开玩笑道:“小莱同学,好久不见,不尽思念,拥抱一下,给你道歉……”

  “哼,少来!”她咬着嘴唇挤出一句话,身子却往我面前靠了靠,又不着痕迹自然滑开,小声说:“有什么好抱的,你有病呀,嘻嘻……”

  “嘿,我有病,你有没有药呀。”跟女人开玩笑应适可而止,我懂得这个道理。特别是面对这样的女人,分寸拿捏不好,把她惹恼,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拖着长调,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朵含苞的紫色玫瑰,来个90度的鞠躬,双手捧给她:“请公主同学息怒,小的给您赔礼,祝您从30岁变成20岁,20岁变成小丫头,越长越漂亮!”

  “贫嘴!你,还有完没完,嘻嘻……”她的粉拳又一次打在我的肩上,并含羞带笑地接过玫瑰,闭上了眼睛,双手捧到胸前,似乎十分的陶醉。

  我凑上前,趁机浅浅地吻一下她的腮,她微微有些慌神,又很快镇静下来。

  我有点得意,继而得寸进尺,又顺势搂一下她的腰,试探着拉近,又轻轻放开。她并没有拒绝的意思,相反,还略略羞怯地低垂了头。我立即会意地攥住她的小手,半搂她的腰,沿着公园的河边,走向公园的深处。

  我俩就这样相依相偎,我们的故事也似电视剧般拉开了序幕。

  走着走着,握着的手心出了汗,身子却靠得更近了。我们似乎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为寻找男女之间暧昧的感觉来的。所以,当月牙儿藏在树梢里时,我们还隐在黑暗中,拉着手,说着不咸不淡的话,传递着流动的情感。

  月牙儿升空,河中星光一片,我们不得不转到了树丛中。

  感觉是一种很玄的东西,我铺张报纸坐在树下,她就挨着我坐下来。我顺势去搂她的肩,她整个的人就躺在了我的怀中。这一系列的动作很自然随心,没有一丝的生涩和造作,仿若做了千百次,而我们是恋人、情侣或其他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她安静地伏在我的怀里,听我的心跳声。而我却是心旌动荡,强压生理的冲动,将滚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并试着把手按在她的一个胸上,很软,很丰满,让我更加欲罢不能。

  她坚决地推开我,我还是执拗地再次按住。这次,她没有推开我的手,而是用力挺了挺胸,似乎也有了一点反应,我狂喜,但是,不敢再深入。

  月牙儿当空,又倾斜了下去。

  两个小时很快溜走,我们一直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我的激情窜上,又窜下,不老实的手,总想从外到里,从上到下细细翻阅。但是,她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两手死死地抓着我的手,不允许再进一步,让我的激情慢慢消褪。

  手机一响,短信来了,王莹问我:“是在家呢,还是在单位加班?”

  我打个激灵,心中有愧,放开了昱莱莱,给王莹回了一个短信,低声说:“昱,对不起,我要回家了,好吗……”

  可是,我的话音刚落,昱莱莱趴在我的肩膀,狠狠咬了我一口。一阵钻心的痛,直触心底,我禁不住哎哟一声。

  昨天晚上,昱莱莱短信我时,我正在无聊的玩电脑,爱人出差已三天,孩子在寄宿制小学。如果单位没有其他应酬时,我就会沉迷于游戏中。

  “很想,很想,得到一个纯情又厚重的拥抱。在这个月光下的夜晚,我寂寞的心如同长了翅膀,渴望得到一点点的暖意。你可以陪我聊会吗?”

  “何时?”我立即回短信。

  “现在!好吗?”

  “哪儿?”凭空飘来的艳遇,我一时还真难适应,但是心里很痒。

  “嘻嘻,网上,好吗?”

  “好!当然好!”这无聊中的男人,就是无趣。想到一年前聚会时,与昱莱莱喝酒跳舞的疯狂,我不由得浮想联翩,喜上眉梢。当喜欢的女人主动抛出橄榄枝时,男人真的无法拒绝,特别是如我这样,一时寂寞又年轻冲动的男人来说,诱惑力更大。

  问QQ号,开Q,加友,噼里啪啦打字,特么爽。

  “喂,丫头,思春了,还是失恋了?居然想到本老爷。”看到昱莱莱晃动的头像,我把键盘敲出了节奏感,就像我的心在唱歌一样。

  她呢,不说话,只是发害羞的笑脸、调皮的笑脸,让我忍无可忍,连续扔出不少炸弹,她又开始发哭脸。也许,她盯着屏幕不想说话,也许是懒得打字吧。

  “喂,漂亮的丫头,你不会是做梦,做了恶梦,才想起我吧?俺们男人都是色狼,这世界已没有纯情,女人的梦,带着色情,是好事,莫慌,莫惊慌,我可以给你治的……”我继续调侃,胡说八道。

  过了一会,她才认真地说:“你好,小蒲,好久不见,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想跟你说会话,你别逗我好吗?现在的我,心情超郁闷,就是想找个能说话的人,可是想来想去,不管是网上还是网下,居然一个人也找不到,这个世界真的太小!我,我现在头疼,唉,做人真失败呀……”

  看着屏幕上的字噼里啪啦的蹦出来,我立即变得正经起来,耐心地听她的诉说,分析她郁闷的原因。我俩像是两个时空的幽灵,展开了虚无缥缈的对话。说是网上聊天,其实是男女相互窥视寂寞无趣的心灵,是一种简单的意淫吧。

  “难道这个世上,男人与女人之间真的已没有纯情可言了吗?为什么男人与女人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就失去了纯情,或者说纯情中加入了不干净的因子,越走越远呢?”她问。

  我答:“纯情只是心底的一种渴望,是不可能单纯存在的情感。人饿了吃什么都香,但天天吃鱼翅、燕窝,也会烦,会想吃野菜,几乎每个人,在心的最底层,都有好奇心,唉,好奇心害死人呀……”

  “你呢?有好奇心吗?”

  “当然……不过,你别问我,你痒,你知道,我痒,我会挠!”

  “那好,我不管你,你还是回答我的问题吧!”

  “有话快说,我一会还要玩游戏呢,漂亮女人,说是投怀送抱,都是骗人的。知道一个笑话吗?妈妈哄孩子时说,晚上和你爷爷睡去!小孩不肯,妈妈说:你不去,那我去咯!爷爷在旁边正色到:教育孩子要诚信,不要既哄孩子,又骗老人……”

  “玩游戏重要,还是泡女人重要?女人,是用来泡的吗?我讨厌这个字!”

  “这,这……这没有可比性,男人可操控游戏,可男人无法操控女人……”我有点嬉皮笑脸,半真半假陈述道。女人有时可以操控男人,女人与男人的生活,跟游戏有相似性,对于男人而言,肯定首选容易操控的吧。

  “好吧,这些天,不知为何,我特渴望一种温暖,特渴望得到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那种纯情,不带任何功利色彩,不带任何性色的侵略,只是一种淡淡的情感从心头滑过,或许留下一丝的暖意……”她像是自言自语,提的问题不可思议,我根本无法回答。

  “你是犯神经呢,还是梦想家?我再次提醒你,你是异想天开,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这种情感的,真的不可能!你如果还相信这些,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我除了否定,还是否定,但是心里竟也产生了某种渴望,原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或多或少的,都有点温情与浪漫的情结。

  “可能,可能,就是可能!只要想了,就有可能!存在即合理,不对吗?想当年,徐志摩喜欢林徽因,为她写诗,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纯情吧?”

  “徐志摩?他不食人间烟火吗?他不是娶了这个女人,又想那个女人,一样的朝三暮四吗?假如他不摔死,林徽因离婚跟他结婚,他还会一直给她写诗,陪到她终老吗?做梦吧!这男人用诗作谎言,更具欺骗性吧!”

  我不加掩饰,据理而争。

  “不!我还是感觉男人与女人之间有纯情,比如,我俩,我现在就感觉,我的心底很温暖,我的感觉很纯正,我的身体变成了一片片羽毛,正缓缓飞扬,我们现在就是纯情的,不是吗?”

  “好吧,是!同意你的说法与感觉……”

  面对如此的纯情女同学,我只有投降,再无他法。

  “你能救我于世俗之中吗?我很渴望黑暗中有一丝星光,哪怕是一点点温暖。算我求你行吗?”

  妈呀,看到她的话,我心里吐酸,却兴奋异常,似乎找到了男人活着的价值。

  “好吧!只不过这很危险。因为,纯情的背后,就是奸情与色情,没有明显的界线。”我犹豫半天,才试着回答,心里仍怀疑男女之间纯情的存在。

  “那我不怕,只要纯情存在,任何危险都是值得的,假如中间还有若即若离,那更是我渴求的,你同意了吗?我们试试吧,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好吗?”

  她似乎急不可耐想说服我,让我难以拒绝,明知不可能,还想试试,这是何等的矛盾呀,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呢?

  “知道藏在深洞里过冬的刺猬吗?尽管枯燥,但很安全。如果爬出了洞口,从别人身上得到温暖都是暂时的,任何温暖都抵不过冬天的严寒,想要做,肯定会付出,而且付出的后果是难以估量的,别说我没有警告你!”

  我不拒绝,但是,我还是提出了善意的警告。

  “可是,我喜欢,我愿意跟你试试,你答应我吗?”

  昱莱莱的心理年龄绝对不像30岁,她的话倒像一个16岁的高中生。她继续说着:“我渴望这一天,那怕是短短的一个小时,让我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我绝对不会后悔,也不会缠着你……”

  “好吧,你胜利了,你的纯情让我心动,我愿意!”

  点上烟,我真有点蠢蠢欲动,男人是禁不住诱惑的动物。

  “明儿晚饭时分,7点吧!穿城而过的小河在县中心拐了一个弯,那儿的凉亭前有一片草地,从凉亭往外数,第三个座椅前,你不会迷路吧?”

  我不经考虑,把以前跟我王莹常去的地点说了出来。

  “嘻嘻,这个地方好美哟!小时候,我妈妈曾在小河边不远的学校教书,她天天带着我在河边散步,我还在小河里游过泳呢……”

  相约的地方似乎正中她的下怀,我自鸣得意,意气风发。

  “好,不见不散,谁不去,谁是猪! ”

  她下线,我打开电脑游戏,失去了玩的兴趣。原来,女人真的比游戏有吸引力,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感觉到呢?

  恋恋不舍与昱莱莱告别,我匆匆赶回家,给王莹打电话。

  王莹问我,哪儿去疯了?我说,大排档喝点啤酒,人多音杂,手机响,没有听到,不好意思,想我了吗?

  嘻嘻……她跟我嗲几句,还说,你晚上要早睡,养精蓄锐,等着我检查,就挂了。冲了个澡,把昱莱莱带给我的香气冲走,我突然想到,明天早上要给孩子把衣服送到学校,可我不知道孩子的衣服放在哪儿,赶紧再给王莹打电话,她的手机居然不在服务区,怪事。

  王莹的工作不错,收入也高,只是总出差,而且,她的手机还经常打不通。她的解释是,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手机问题。后来,她过生日,我送她一个手机作为生日礼物,可是,她的手机还是经常不在服务区。

  王莹有失眠的习惯,也许她怕手机影响她,就把电池卸了吧。我呢,有一段时间,对王莹的事,懒得思考,懒得管。婚姻一般是七年之痒,我们结婚十年多了,痒过了,吵过了,激情差不多都变成亲情了,嘿咻都成了例行公事,都成了完成任务,没有多少愉悦可言,我与她都没有心思管对方的事,给彼此一定的自由空间。

  翻箱倒柜半天,找出孩子的几件衣服,叠好,放到包里。躺在床上,打开电视,强迫自己睡觉。可是,一闭上眼晴,昱莱莱的长发就飘在眼前,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到她的体香。

  干脆坐起来,抽烟,玩一会手机游戏。感觉累了,再躺下,反复几次,依然没有睡意。于是,我搬个椅子,坐在卧室的窗前,盯着漆黑的夜,一支支抽烟,心咚咚跳个不停,有点像发情的男人,十分渴望异性的慰藉。

  女人是最麻烦的动物,但是男人对女人的诱惑一旦喜欢,就会涨满整个心胸,渗透到每个细胞中,不发泄、不排解,就难以维持平衡,就像蚂蚁啃心,又痒又骚又躁。

  整个晚上,我处于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状态。

  昱莱莱的影子,在眼前总也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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