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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听了秦二正的话跳了起来说：“你管谁？别看你是主任，我就是不服你管！”
“大虎，你要气死我？”大凤说。
秦二正觉得火候还不够说：“大虎，我这些年这么帮着你娘，你在馒头山惹事我给你去舍脸求人花钱，铸造厂是我给你找的工作，你娘千难万险哪个不是我出力，我咋就换不回你小犊子的良心？”
“少来这套，我娘是我娘我是我，你要觉得你亏了本儿，那个铸造厂我还不乐意去呢！”大虎说。
“大虎！”大凤阻止着大虎说。
“妈，我还跟你说，这个家里有他没我，有我就没他！”大虎不依不饶的说。
“小王八犊子，我今天倒要让你知道一下土地爷的鸡巴是泥儿的还是瓷儿的。”秦二正说着站起身来。
大虎也不服气迎着秦二正走过来，大凤赶紧拦住大虎对秦二正说：“你少说两句，大过年的你干啥？”
二婷吓得拉住大虎说：“哥，别让婶子着急，咱上我家去吧？”
大虎无奈跟着二婷走出门，临出门的时候对秦二正说：“我告诉你，以后你少上我家来，我看着你烦！”
大虎和二婷走了，屋里剩下秦二正和大凤，秦二正说：“看见啦？这些年我的苦心就换来了个这，你要是早拿咱们的事放在心上，大虎也不至于这样，你今天干脆给我来个痛快的，到底咱俩是结婚不结婚？我可跟你耗不起！”
“你上哪喝了这些酒？”大凤说。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说实在的！”
大凤此时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怎么回答秦二正：“这个事不能过些日子再说？”
“不能，今天你就得给我个答复。”秦二正坚持说。
大凤看秦二正的样子今天不说出个究竟来不会完事，可是她的确没法答应他，因为自己的心情还没从刚才和老秀说这些年的经历里缓过来说：“大年下的说这个干啥？你今天就结婚是咋着？”
秦二正听了觉得大凤好像并没有拒绝自己的意思，看来刚才自己制定的计划有效说：“不是今天你也得给我个准日子，常人说，傻老婆等汉子，我这都反过来了！”
看着秦二正红着两只眼，虽然一脸怒气但是有点可怜巴巴的，大凤心软了，必定是这个人跑前跑后的这些年，何况两个人也都只差个名分、
大凤用手指头戳了一下秦二正的脑袋说：“没出息的玩意儿，我说了不结婚了？”
“那你在老秀家咋说的，你说你就是臭在家里也不嫁给我？”秦二正觉得大凤有了转机就要趁热打铁，要把话砸死了。
“那是让你气的，你咋跟老秀说咱俩睡了两年的话，你让我这脸往哪搁？”大凤说。
“咋了，咱俩又不是搞破鞋？我跟媳妇睡觉这有啥磕碜的？”秦二正说。
“这死玩意儿越说越下道，好了，给我帮帮忙，赶紧做饭晚上叫七婶子来。”大凤说。
秦二正觉得一天云彩散，像个孩子似地说：“你得给我沏茶喝，我这嘴干了。”
大凤听了给秦二正沏了茶说：“你咋像个孩子？”
秦二正接过茶杯说：“媳妇儿，我说的是心里话，你一天不跟我结婚我心里一天都不踏实。”
大凤听了心里也难受，想起大虎的态度，想起了这些年的苦楚叹了口气说：“好，我答应你，过了年咱就结婚。”
大虎叫二婷拉着到了老秀家，老秀正蹲在锅台跟前修理灶台，看见两个人进了门。
老秀看见大虎脸色难看问：“咋了？”
二婷说：“爸，我哥跟主任打起来了。”
“因为啥？”老秀停下手里的活儿问。
二婷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老秀低着头想了想说：“大虎，你上屋里去，我有话跟你说。”
老秀艰难的站起身来拿起双拐走到屋里，二婷跟大虎也跟着进了屋。
老秀点上烟袋坐下说：“大虎啊，你大了，应该少让你娘操点儿心。你娘跟秦二正的事是大人的事，这些年，你二叔也没少帮着咱们，做人得有良心。大过年的你吵吵把火儿的，不让人笑话？”
“我就看不惯他那死样儿，干啥老缠着我妈？我不乐意他跟我妈结婚，我管不了我还不许说了？”大虎说。
“你妈和秦二正结婚咋了？你小孩子知道啥？”老秀说。
“结婚我就不回去了，我跟你过。”大虎说。
“混账话，你不能再难为你娘了，这些年她受了多少罪？要是她跟你二叔一起过日子，她不是有个帮手？再说了，你娘也乐意你跟着瞎掺合啥？”
大虎听了低下头不说话了，老秀说：“我知道你还不能认可你二叔，这得慢慢来，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一段儿就好了，你听大爷的。”
“大爷，我咋就看不上他，我自己也劝过我自己，就是不行你说咋整？”大虎说。
“你踏踏实实地上你的班，挣钱养家帮着你娘过日子，家里的事你不用寻思，有我呢！”老秀说。
“爹，人干吗非要结婚呢？”二婷说。
“这是老天爷安排的，人不结婚怎么传宗接代，我不跟你娘结婚咋来的你？”老秀说。
“那要是不想要小孩儿就可以不结婚了对吧？”二婷说。
“不要小孩儿也得结婚，人不能一个人过日子，那还有啥意思呢？”老秀笑着说。
正说着大凤走了进来说：“哥，吃饭了，是端过来还是在那屋吃？”
老秀说：“上你那吃去吧，大伙儿热闹热闹，过年了。”
老秀说着住着双拐下了地，二婷扶着爹，大虎却坐在那不动。
“大虎，咋不动地方？”大凤说。
“我不吃，我在老秀大爷这睡觉！”大虎说。
“胡说！大过年的谁不一家子吃顿团圆饭？快走！”老秀说。
大虎听了无奈的站起身来跟着大家走出了门。
秦二正帮着大凤忙和饭，看见老秀大凤等几个人走进来说：“老秀哥，咋还等着请呢？”
老秀笑着说：“你发了请帖了是咋的？”
大家进了屋，大凤摆上桌子说：“大虎，去叫你七奶奶。”
“不用叫，我是不请自来。”七婶子进门笑着说。
七婶子进了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元的钞票说：“大虎，二婷，这是七奶奶给你们的压岁钱拿着。”
大虎和二婷听了没动，大虎看着大凤，二婷看着老秀。
“看啥？七奶奶给的就拿着。”老秀说。
“还别说，咱家的孩子就是规矩，这要是换了旁人家，早就上手抢了，呵呵呵！”七奶奶说。
“七婶子你老上炕坐着。”大凤说。
大家上了炕围着桌子坐下，大凤和秦二正忙和着往桌子上端菜，七婶子说：“老秀，这腿好点儿了不？”
“好多了。”老秀说。
菜上齐了，秦二正拿出一瓶酒说：“老秀哥，这可是瓶好酒，我没舍得喝，今天拿出来过年，大家都喝点儿。”
秦二正给老秀、大凤、七婶子都倒上酒，老秀端起酒杯说：“七婶子，这里就是你老是老人，我给你老拜个年吧。”
七婶子端起酒杯说：“我可不会喝酒，不过今天这酒是得喝。”
秦二正和大凤也给七婶子敬了酒拜年，老秀转过头来看着两个孩子说：“轮到你们了，给七奶奶拜年吧！”
“我没有酒啊？要不也给我来一杯。”大虎说。
“呈脸，上回喝了酒撒酒疯忘了？”大凤说。
“大凤，给大虎倒一杯，他也是个大老爷们儿了，可是我得嘱咐你，没事不能喝。”老秀说。
秦二正一听连忙给大虎倒了一杯酒说：“对，大小伙子了，喝杯酒怕啥，今天是过年。”
“七奶奶，敬你老一杯，春节快乐！”大虎说。
“还有我呢？我也没有酒。”二婷说。
“闺女家家的喝啥酒，你就拜个年就是了。”大凤说。
大家给七婶子拜了年，七婶子放下酒杯说：“老秀啊，看看这一家子我活着都有劲，俗话说，有秧儿就不愁长，你看看大虎跟个虎羔子似地壮实，二婷也出息的是个大姑娘了。”
提起大虎跟二婷，大凤不由得想起了娟子，嘴上没敢提因为怕老秀难受。
“是呀，孩子们都大了，咱们就老了。”老秀说。
“还说呢，我提前就给娟子和我家大芹打电话，想叫她们回家过年来，这电话就是打不通，看这意思她们是不能回来了。”秦二正说。
大凤听了看了秦二正一眼，自己都没敢提娟子他怎么到提起了呢？
“你看我干啥？娟子她们忙，肯定是不少挣钱，不回家就不回家，大芹都好几年不回家过年了，往后她们在北京咱们也得习惯还个。”秦二正说。
“来不来的没啥，只要她们好好的就行。”老秀说。
“对了，你说的装电话的事有谱儿没有？”大凤问秦二正。
“那咋没谱儿，过了年就装上。”秦二正说。
“老秀啊，七婶子还有个事跟你商量。”七婶子说。
“七婶子，有事你老只管说。”老秀说。
“你看，我家老二跟大凤也是好几年了，当老人的心里就是放不下儿子，过了年我看就给他们办了事得了，趁着我还看的见。”七婶子说。
秦二正听了心里暗暗高兴，到底是老娘疼儿子，本来秦二正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件事说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怕大凤不高兴，娘倒替自己说了。
老秀听了看了一眼大凤，大凤低着头。
“这要看看他俩咋寻思，我看这是个好事。”老秀说。
“你老秀哥说了话了，你俩咋想的呢？”七婶子趁热打铁的说。
“我是没意见。”秦二正说。
大凤还是不说话，七婶子说：“大凤，你呢？说说不要紧的，还磨不开了是咋的？”
大虎听了站起身来要走老秀喝住说：“大虎别走，吃饭了你干啥去？”
“我出去过过风，这屋里太闹心了。”大虎说着走出了门外。
“我知道了，一定是大虎不乐意，你就为难了对不？”七婶子问大凤。
“七婶子，你老也不是外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结婚就结婚反正也是那么回事了，就是孩子不认头我也没法儿。要是我俩过日子大虎老是跟着咯矶你说这日子咋过？”大凤说。
“大虎的事你不用寻思，交给我。现在问的是你俩，你俩要是乐意就行。”老秀说。
七婶子说：“对，你俩乐意孩子慢慢就好了。前窝的蛋后窝也能暖，大虎还是个孩子这好说。“七婶子说。
“那就定下来，啥时候办事你俩寻思个准日子。”老秀说。
“叫我说宜早不宜迟，出了正月就办了。”秦二正说。
“我还有个想法。”七婶子说。
“你说。”老秀答应道。
“结婚是件大事，啥事都得合个规矩。大凤和老二要是结婚就搬到我那去住，房子是现成的，买些个家具被窝就行了。”七婶子这样说是深谙儿子为难的原因，如果他们还是住在大凤这，挨着老秀儿子一定是心里别扭，索性就把这个坎儿给儿子铺平。
“那咋行？我去了大虎要是不去咋办？”大凤说。
“这个你不用管，大虎的事慢慢来，他要是不去让他先跟着我。”老秀说。
秦二正对老娘的话一万个感激，到底是自己的老娘，就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老秀的话秦二正有一半赞成，对于大虎跟着谁秦二正无所谓，可是跟着老秀大凤还是短不了和老秀联系，这让秦二正觉得还是不彻底。可是眼下又没别的办法，秦二正心里七上八下的。
外边鞭炮连声，眼看就来到午夜，大凤起身去煮饺子，饺子煮熟了端上来，大凤出门去叫大虎，已经没了人影。
大凤又去了二栓子家里找还是没有，转回家里看到大虎的衣服和包都不在了心里着急 起来。
“大虎猫的啥地方去了，遍找都找不到。”大凤进了屋说。
“找不到就不找，吃饺子。”老秀说。
“他能上哪呢？”秦二正说。
“衣服和包都没了。”大凤说。
“别是回铸造厂了吧？”秦二正说。
“大过年的他跑那干啥去，年前他倒是叨咕着回去找同事过年我没答应。”大凤说。
“去就去，以后他要是耍性子就不能老是信着他的意，他也不小了。”老秀说。
“老二，不行你就骑上摩托找找他去。”七婶子说。
“我找不是白扯，他本来就不稀罕我，去了也不能跟我回来。”秦二正说。
“这死玩意儿你说咋整，愁死人了。”大凤着急的说。
大虎听了大家说秦二正和妈妈结婚的事心里堵得慌，拿起包穿上衣服原本是想回到铸造厂，出了村子只听见鞭炮的声音，万家灯火路上却是空无一人。到镇上有十几里地，一时犹豫起来。
大虎想起了爹，心里一阵难过，要是爹活着哪来的这样的事？妈要跟秦二正结婚自己是拦不住的，老秀大爷也同意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反对有什么用呢？不由得又想起了娟子，娟子走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呢？为什么打电话都打不通？
大虎胡思乱想一个人站在那发愁，天气很冷，不久衣服就叫风吹透了，就在大虎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二栓子。
“大过年的一个人站这儿干啥？”二栓子问。
“家里闷得慌，出来透透风。你干啥去了？”大虎说。”
“我出去串了个门儿刚回来。”二栓子说。
“对了，你把车子给我骑骑呗？”
“那咋还穿的衣帽整齐的，要出门儿？”二栓子说。
“我想回铸造厂，我不乐意在家待着。”
“你娘知道吗？”
“没跟她说。”
“那哪行？回头你娘找你我咋说，大过年的不在家跑出去干啥？”
“你不借我我走着去。”大虎说。
“好好，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借给你的。”二栓子说着把自行车给了大虎。
大虎骑上车子朝铸造厂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