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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虎和二婷进门的时候,秦二正还没有走,正和大凤说着娟子的事,也许是大凤太着急了竟然忘了做饭。

  看见大虎和二婷进了门,大凤说道:“大虎懂事了,还知道接他妹子放学呢,我去做饭去”。

  秦二正也应合着说:“那是,有秧就不愁长,这要是再过两年就是大老爷们了,你就指上他了”。

  二婷看见主任扭头就朝厢房走去,大凤去做饭,屋里剩下大虎和秦二正。大虎此时的心情很矛盾,秦二正在大虎的印象里并没有什么,发送爹的事是他张罗,收苞米也是他找人帮忙,自己在外边的这些日子惹的祸也是他给摆平,按说还得感谢他才对,大虎觉得千不该万不该,娘不应该和秦二正亲热在一起。对于死了爹不久的大虎来说,从心里接受不了。

  秦二正其实也想到了自己和大凤的事,早晚是叫大虎知道,秦二正的想法很坦然,自己不是和大凤偷情,是真心的爱大凤想和他过日子,这属于光明正大的事,怕谁知道?大凤这关都过了,难道还要怕这小孩子不成?

  “大虎,你娘刚夸你知道事了,心里可知足呢。这就对了,你不疼你娘帮你娘谁帮着她?她苦熬巴业的图希啥?”秦二正说。

  大虎没说话,此时他在想,怎样对待秦二正的态度到让他很为难。真如二婷所说的,那么既然娘认可了他,做儿子能说什么呢?从小大虎就特别依赖娘,他爱她也怕她,就是爹活着的时候,娘在这个家也是说一不二,服从娘已经在大虎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可是要自己现在就接受秦二正,让他填补爹的位置,大虎心里说什么也接受不了。大概是看出了大虎的心思,秦二正还是没话找话的想打破这个尴尬局面:“大虎呀,叔琢磨着,你老是这样也不是个事,一个大小伙子待在家里啥时候是个头,要不你就还是去念书”

  “我不上学”大虎说道,其实大虎怎么不愿意上学呢,他是想到了娟子,娟子到现在都下落不明,自己上学去怎么对得起她呢?

  “那你打算干啥?”

  “啥也不干!”

  秦二正看出了大虎的抵触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对于大虎一但知道了自己和大凤的事会有什么反映,秦二正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觉得大虎不过是个还有奶味的毛头小子,再说究竟怎么对付这个孩子秦二正说了不算,他觉得大凤总会有办法。

  很多日子大凤发现不但是二婷不说话,大虎跟她的话也越来越少,这让大凤心里犯了嘀咕。这俩孩子怎么了呢?当然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和秦二正的事情,也许二婷告诉了大虎,这就是大虎的反应?

  其实,即使到了现在,大凤跟秦二正到底走到什么地步,她并没有具体的打算,也没时间打算。可是,不管有没有打算,早晚要面对大虎,要跟他说清楚,这好像是不能回避的。如果说过去大凤还是觉得最好能拖就拖的话,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觉得必须告诉他,看看他的态度。

  “你站下”一天大凤冲正在往屋外走的大虎说。

  “啥事?”大虎一脸应付的态度说。

  “你这两天咋回事,咋对我也爱搭不理的?”大凤说。

  “没有呀!”大虎说这个话的时候看也不看大凤一眼。

  “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是咋回事?”

  “这一天在家闲的都长毛,跟你说啥?”

  “你二叔不是问你找个活干还是上学吗?”大凤有意的提起秦二正,为的是看看大虎的反应。

  “上啥学呀,咱家有钱上学呀?”大虎反问道。

  “这你就别寻思,你要是想上学,娘就能给供得起你”大凤说。

  “你拿啥供?你要是供得起,当初你为啥让我跟娟子退学?”

  大凤听的出来,大虎这就是有意的找自己的茬,大凤又不能说明白,经大虎这么一问,大凤反倒没了答对。

  “娟子这不是没在家吗,在家也让她上学”大凤自己说着都脸红了。秦二正会拿钱让自己的孩子上学这他说过,假如娟子真的也在家,秦二正是不是肯给钱大凤心里可没底,大凤这样说无非是对付眼前大虎提出的疑问。

  “娘,这可是你说的,那好,我就找娟子去,找回来我俩一起上学你看咋样?”

  “我就知道你小犊子在家呆不住,娟子走了,你二叔也去了县里找过她,连人影和准信儿都没打听着你上哪找去?”大凤现在以为大虎这两天的冷漠原来是为了这个,这就是说,自己和秦二正的事还没露,还可以再拖拖看。

  “他去了管啥用,我看沈忠就没跟他说实话!”大虎说道。

  “你咋知道沈忠不跟你二叔说实话?”

  “沈忠是我的同学,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拉啥屎”

  听见儿子这样说,大凤有萌生了寻找娟子的希望。这些日子以来,她最惦记的就是她。一来娟子在家跟她做伴儿这些日子,大凤打心眼里喜欢她,再有就是发愁,假如娟子真有个好歹,老秀回来自己怎么和他交代呢?

  “那我叫你二叔再去一趟,不行就请请沈忠,好歹也要整出个实底儿来!”大凤说。

  “你让他去一百遍也是白扯,要是我也不告诉他,他算啥,他是娟子的啥人,人家凭啥跟他说实话?”大虎说。

  “你呢意思呢?”大凤着急的问大虎。

  “你叫我去,就是找不着娟子也能打听出实底来”。

  大凤开始犹豫起来,如果大虎真的能打听出娟子的下落,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大凤又怕大虎跟娟子似的一去不回头,因为娟子已经在前头做了样子。加上大虎这两天的表现,让他一个人去她不放心。

  “你这么地,叫你二叔跟你一起去,他不露面在旁边猫者,你跟沈忠说你看咋样?”大凤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他不露面他去干啥?”大虎说。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娟子不就是这样走的?打听了信儿就跟你叔回来”大凤说。

  “我就是不去,我也不跟他去!”大虎坚决的说。

  “他咋的你了?”大凤看到大虎的态度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没咋的我,妈呀,你从前不是不稀罕他?咋从这次我回来,我瞅着你把他当了事儿了呢?”大虎说。

  “我把他当了啥事了?你小犊子满嘴的胡咧咧啥?人家没少帮咱们的忙,就拿你来说吧……”

  “拉倒,我不想听”大虎打断了大凤的话。

  大虎不容大凤说话,这让大凤很为难。她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大虎谈谈,即使不承认自己想嫁给秦二正,也要听听他到底听见了什么,她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儿子跟自己结了疙瘩。

  “大虎,妈跟你说,有些事你小孩子不懂,自从没了你爹,咱们娘俩这日子是咋过来的你不是不知道。特别是你惹祸不回家,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是叫地地不语叫天天不灵。还有你老秀大爷下在大狱里头,扔下娟子和二婷,你说我能不管哪?亏了你二叔秦二正,人家是跑前跑后的张罗帮咱,人不能没有人心哪!”大凤说完掉了眼泪。

  大虎听了娘的话心里也很不好受,到底是天下最疼自己的娘,可是要他通过娘这一席话就接受了秦二正,眼下他还是想不通。

  “娘,你有苦楚我知道,我年纪小帮不上你,可是,我不能随便就接受个人当我爹,我做不到”大虎说。

  大凤听了大虎的话心里一切都明白了,大虎什么都知道了,联想那天他回来的时候自己的那个样子,况且他从二婷那也肯定听到了什么。

  “谁说让他给你当爹了,这不是人家帮了咱们,咱们就得感激人家。娘对他好也就是为了这个,你到底听谁说了啥?”大凤说。

  “娘,我问你,二婷知为啥不跟你说话?”大虎说。

  “我正为这个事发愁呢,她到底为啥呢?”

  “你跟主任那天晚上的事二婷都看个满眼儿,她还说是你叫她到厢房里睡觉的,二婷哭了好几天,她怕你不疼她了”

  大凤听了大虎的话心里头猛的一振,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秦二正的表现,她没有阻拦是怕二婷听的更多,再加上自己哭的天昏地黑竟然没有想到二婷的感受。大凤原来只是想,二婷必定是个小孩子,睡一觉也就忘了,谁想到这丫头就那么大的心。大凤心里很后悔,想起二婷那么小的年纪没了娘,她能不多想吗?

  大凤越想越难受对大虎说:“那天是她要去的厢房睡的,再说了,我不想让她看见你二叔喝多了的那个样儿,谁想这孩子就想了这么多?”。

  “你别老二叔二叔的,这回就是他伤了二婷,你护着那老犊子!”大虎气氛的说。

  娘俩正说了,二婷放学进了家门。先放下书包到外间的水缸里舀水喝,原来是喝了水就回到屋子里写作业,自从对大凤有了成见,喝了水就拿起书包到厢房里去,不到吃饭的时候是绝对不出来,吃了饭还是回去。

  “二婷,到婶子这来”大凤喊了一声,眼泪先就流了下来。

  二婷举起的水瓢听在了嘴边上。

  “妹子,娘叫你呢,快进屋来!”大虎喊了一句。

  二婷站在门口靠着门框,手里还拿着那个喝水的瓢。

  大凤从炕上下来几乎是滚到二婷跟前抱着她大哭道:“你个小犊子的玩意,婶子啥时候说不疼你了,你可憋屈死我了,你个蔫土匪的玩意……!”。

  “婶子,我怕……”二婷也哭了起来。

  大凤搂着二婷哭的惊天动地,大虎也觉得不忍心,他知道娘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她怎么能抛弃二婷呢?

  大虎走到大凤跟前说:“娘,我也跟二婷说,娘咋会不疼你,要不娘叫你回家来?”

  “婶子,我姐她走了,我走不了,可是我怕你不要我了……”。

  大凤此时肝胆俱裂,她搂着二婷哭的说不出话来。

  “娘,二婷就是怕你变了心,她没啥心思”大虎说。

  大凤听了心里又不是滋味,想到自己为什么跟秦二正这样,不就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老秀,可是怎么能让儿子懂得这些呢?解释没有用了,可剩下的就是憋屈,大凤想,咬着牙也要忍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秦二正走了进来,他看见大凤搂着二婷在哭,大虎也在旁边流着眼泪,一时糊涂起来。

  “这是咋了?”秦二正说。

  大凤看见秦二正进了门站起来给二婷擦了擦眼泪说:“写作业吧,一会婶子给你弄饭吃。”

  二婷和大虎走了,大凤坐在炕上叹了口气说:“我自己是造孽呀,那天晚上我是咋想的,你为啥就是缠着我不放?”

  秦二正听了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啥晚上早上的,啥玩意儿缠着不放呀,你说的我咋一点没听明白?”

  大凤擦了把眼泪说:“你自己做下的孽你还听不明白了?这俩小犊子,特别是二婷就是因为那天看见咱俩那样就跟我别劲,大虎也知道了,和她凑成了一伙,走了娟子这家里又出了两个反叛,这日子还有个过呀?”

  秦二正这才明白了个大概,原来是为了那天自己和大凤在一起的事。在秦二正想来,那天自己所做的事是有点过分,可是并没有邪门歪道,也不是趁人之危,自己心里就是有大风,两个孩子闹腾就把大凤闹腾成这样,以后怎么办呢,看来真的要给她打打气。

  想到这秦二正说:“大凤,不是我说你。花木兰替父从军上了战场,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穆桂英挂帅,佘太君征辽,这些都是老娘们干的事,你咋连家里的孩子都倒腾不清楚。咱俩咋的了,是我做贼了还是你养汉了?我这是稀罕你,愿意你和我过日子,咱们将来就是明媒正娶,我现在将就他们是为了让他们慢慢的转过弯儿来才低声下气的,咋了,你以为我是心虚呀?你现在就把大虎叫过来,我跟他说明白了,是疖子就没有不出脓的!”

  大风听了秦二正的话心里也很感动,不管开始的时候是怎么想,这个人倒是始终跑前跑后真委屈了他,好歹人家也是一村之长,也是个大老爷们。听着秦二正慷慨激昂要把大虎叫过来说明白忙拦着说:“你拉倒吧,你让我慢慢的转他俩,你别掺合听见啦?”

  秦二正点点头说:“行,你说咋地就咋地。”

  大凤听了说:“我说咋地就咋地?我说叫你把娟子给我找回来,你能行吗?”

  秦二正说:“那你是难为我,我也不是没去,那沈忠就是说没见着你说叫我有啥法?”

  “大虎说那沈忠就是没跟你说实话,他说他要去了就能整明白,可我还是不放心,怕他也像娟子似的溜了咋办?”大凤说。

  秦二正说:“我这些日子就寻思这个事,要说娟子到了城里找不到大虎是应该回来,她为啥走了呢?那天她给我打电话我听着她的动静就不对,嗓子都哑了,这里头就有事,不管有啥事,娟子不是让人拐跑了,要不她不能说挣了钱再回来,那就没啥大了不起的,我说你也别着急,也别打发大虎去,就在家里等着消息着急也没用。对了,镇上的铸造厂招人呢,我上回告诉大虎,那小犊子不理我,我跟那厂子里的人熟,安排个轻巧活,省得他在家呆着闹油,你跟他说说。”

  大凤点了点头说:“我看行,要不他在家也是五脊六兽的,你在这吃吧,我去弄饭,你自己去买瓶子酒去。”

  秦二正点头走了出去。

  秦二正买回了酒,大凤做好了饭,酸菜炒粉丝,辣椒炒干豆腐,大葱蘸大酱,蒸了一锅大米饭。为了给秦二正下酒,大凤还炒了一盘子鸡蛋。

  桌子放在炕上,大凤叫来了大虎和二婷。大虎看到秦二正坐在那不由得看了娘一眼。

  “看啥,洗手吃饭,二婷你上炕里头坐着去”大凤说道。

  几个人围着桌子吃着,秦二正喝着酒,大凤先夹了一大块鸡蛋放在二婷碗里。秦二正也夹了一块给了大虎说:“当娘的咋这偏心眼子,闺女疼了,儿子不疼?大虎,叔给你这块吃。”

  两个孩子低头吃着饭谁也不说话,秦二正说:“大虎,叔今天找你来还是为了上回跟你说的那个事。镇上有个铸造厂,那个厂长我跟他熟,想叫你去他那干点啥,我告诉你,别拿这个不当回事,求我的人踢破了门槛子。你去了只定另眼看待你,你就是长记性别跟人干仗让你娘省心。”

  大凤也接过话茬说:“你叔跟你说话呢,你到是去还是不去呢?”

  大虎低着头吃饭心里想:不管自己和二婷啥态度,娘看这样是跟主任好定了,不如就答应了他,上镇里干活也帮帮娘,一边干活一边打听这娟子的消息,憋在家里什么也不知道,想到这点了点头。

  秦二正看见大虎答应了说:“那好,我今天就跟他去说,整好了这两天就能上班。”

  过了几天,秦二正带着大虎去了铸造厂上了班。

  天快亮的时候,火车进了北京站。娟子坐在火车上一夜都没合眼,对沈忠的痛恨,对婶子的愧疚,对大虎和妹子的惦念都让她想起来泪流满面。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火车到站的时候人们的骚动和喇叭的声音吵醒了她,她扭头看了看窗外,月台上的柱子在眼前轻轻的滑过,越来越慢,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人们开始往外走,娟子也站起身来,可是她现在开始犹豫了,只是无奈或者冲动她才这样选择,可是一旦下了火车自己到哪去呢?就这样在人流的卷动中,娟子走进了地下通道,通道里人流嘈杂,两边的墙上挂着花花绿绿的广告牌,娟子木然的走着,此时她什么也想不出来,连担心都已经显得那样无力了。

  走出车站,人山人海的广场和四周高大的楼房以及灰蒙蒙的天空,更让她头晕脑胀。娟子站在那定了定神,考虑着朝哪个方向走,她朝着人流最多的方向走去。娟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沈忠扔在茶几上的那钱还在,三百块钱是娟子长这么大也没有过巨款,还是这三百块钱让娟子心如刀绞。现在除了车票已经剩下二百多块了。她咬着牙想到,沈忠,早晚我要跟你算这笔帐!

  路边的食品摊的香味引起了娟子的注意,娟子这才想起来,三天以来,肚子里竟然没有一口东西,她走到食品摊跟前,来回的看着,不知道买什么,更不知道多少钱。这是北京,什么东西肯定都会很贵,自己口袋里的钱要撑到找到工作为止。

  娟子买了个面包吃起来,这个面包虽然是这个摊子上最便宜的,可还是比家里的贵多了,大概是饿了,她觉得面包的味道很好。吃了面包她用面包纸擦了擦嘴和手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这是娟子一生中看到的数量和式样最多的车,老问题还是在她的脑海里转悠,上哪?

  太阳升起了老高的,空气里弥漫着汽油的味道,这让呼吸惯了乡下空气的娟子很不适应,每从她面前过一辆车,她都要捂一下鼻子。忽然,她看到有许多和她打扮相似的人走在街上,娟子想,这些人肯定和自己一样也是来城里打工的,不如就去问问他们。

  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乡下女孩子站在路边,娟子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妹子,跟你打听个事?”娟子小心翼翼的说。

  女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知道在这哪能找到工作?”

  女孩上下的打量着娟子,她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在这个女孩的经验里,这么大个城市就这样询问找工作,简直叫她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摇摇头。

  娟子也看出来这个女孩的意思,觉得自己的问题大概是给她出了难题,可是不问明白不行呀,她接着问道:“我头一回来,谁也不认识想在这找个活,你在这里有了活了吗?”那女孩点了点头。

  “那你在城里干啥活,你是咋找着的?”娟子穷追不舍的问。

  “我在这里有老乡,是在饭店里做厨师的,我让他介绍到这做服务员。”

  娟子一听心里有了希望:“那你问问他们那还缺人手吗,你也带了我去?”

  那女孩子白了她一眼:“你说啥?我这还是托了半天人才熬着有了这个活,我都说不定呢,我也不认识你凭啥呀?”

  女孩话说的虽然生硬,娟子心里也明白,自己是有点冒失,非亲非故的人家怎么肯帮自己的忙呢,想到这连忙说:“妹子,你别着急,我也就是个问问,没说一定麻烦你。”

  娟子离开了这个女孩,看来,还是真没有办法。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找到站脚之地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娟子由着自己的脚步走着,看着,想着,她此时真的有点空荡荡的,她又想起了婶子,大虎,妹子,家,家这个时候显得是多么的亲。

  娟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走了多少时候,也不知道走了少路,一开始的时候,娟子还在被这个她从未见过的的景色吸引着,走着还不觉得累,最后,娟子已经没有兴趣欣赏城市了,她感到周围的楼房和路上的车像一股巨大洪水一样在她身边流淌着,自己被淹没在这股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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