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的狂犬疫苗费花了300元,但麻烦的是需要来来回回跑五趟,打完五针。医生强调一定要打完五针,等疫苗在体内产生了抗体,才会发挥作用。乔姐拿着票据,到学校找王玉珏,让她出这笔钱。

  王玉珏给乔姐让座,还倒好茶,十分客气。乔姐瞬间对拿到赔偿有十足的把握,她甚至内心赞叹:“究竟是搞教育的,素质高,知书达礼。”

  王玉珏很礼貌地看着乔姐,乔姐则充满敬意地望着王玉珏,最后,王玉珏说:“您先请。”

  乔姐说:“哦,是这样,我女儿被你的狗咬伤,这是疫苗费。”

  王玉珏瞟了一眼递上的票据,又看着乔姐,说:“您女儿被我的狗咬伤?能问一下吗,您有几个女儿?”

  乔姐说:“我只有一个女儿。”

  王玉珏微笑了一下,说:“他们都说您有七个漂亮非凡的女儿。”

  乔姐说:“亲女儿只有一个,另外六个是干女儿,我是她们的妈咪。”

  王玉珏笑容可掬,她说:“这样说,其实,您也是您女儿的妈咪?”

  乔姐望一眼对方,说:“也可以这样说。”

  王玉珏说:“您来了正好,我也正要找您,”她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纸,“您看,你们打伤了我的狗,对,它叫山伯,山伯的后腿被打断了,装了内固定,六千元,山伯在送诊的时候,因为痛苦和紧张,还把我抓伤了,我也打了狂犬疫苗,进口的,八百元。您知道不知道,山伯跟了我十多年,我们的感情极其深厚,它受到伤害,也给我精神带来了很大打击,影响了我的工作,所以,您要支付我的一笔精神损失费,多的不说,光这一项一万元是要的吧。”

  乔姐被说愣了,自己拿来的票据只有区区几百元,而对方提到的费用有一两万元,她有些恍惚,说:“我女儿被咬伤,也应该有精神损失费吧?”乔姐离开学校,感到自己一败涂地。这很不像是到处闯江湖的自己。

  乔姐第二次到学校,她把自己计算的女儿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营养费等告知王玉珏,后者把写有数字的纸张拈起来看一眼,说:“我不能说您算的不对,但是,我也不能照这个数字给钱您,我俩的话都算不了数。”

  乔姐说:“我们之间的事当然自己说了算。”

  王玉珏说:“失去了客观性,容易各执一词。”

  乔姐说:“那么,你说怎么办,你的狗咬伤了我女儿就白白咬了?”

  王玉珏笑一笑,说:“我们打官司吧。”

  听到要打官司,乔姐觉得那是一段很长的路,又远又累,有点泄气,便说:“可以不打吗,还是自己解决。”

  王玉珏说:“当然也可以,”她往乔姐身边移动一下,“大姐,我知道您也不容易,这样吧,我付给您疫苗费,你们打坏了山伯,你们得道歉。”

  乔姐看看王玉珏,问:“就这样简单?”

  王玉珏说:“对呀。”

  乔姐犹疑地说:“那么,我给你道歉。”

  王玉珏问:“不是您打坏山伯的吧?”

  乔姐说:“不是。”

  王玉珏说:“我要欺负山伯的人道歉。”

  乔姐觉得说服小理来学校道歉没有什么问题,她回到店里,便找小理,开始小理不同意,但经不住乔姐左说右说,答应了。乔姐带着小理第三次到学校,熟门熟路直入副校长办公室。王玉珏很高兴,给他们倒茶,乔姐说:“我们今天是特地来道歉的。”

  王玉珏笑盈盈的,说:“是吗,那好,我们走,山伯在家里。”

  乔姐又愣住,问:“你是说给山伯道歉?”

  王玉珏说:“当然,您打的是山伯,受到伤害的也是山伯。”

  乔姐说:“上回你没说清楚。”

  王玉珏说:“如果我没说清楚,那您为什么不问清楚?”

  小理的脸先红了一阵,后又热了一阵。他起身往外走,回到恶语街,迎面碰到肖非,便骂:“你那个骚货,真可恶。”肖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乔姐给他说了原因,肖非只好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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