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栓办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他拉开一张办公桌的抽屉,发现里面有十万元现金。小栓本来只想找些购物卡、烟酒类的东西,没想到邂逅了这样一笔现金。他非常高兴,带回了现金。
按说,这是天大的好事,但小理却忧心忡忡,他知道这可能招来警察,他对肖非说:“要不然,把钱还回去?”肖非乜了他一眼,说:“怎么还?让小栓再潜到那间办公室,把钱原封不动地放回抽屉?这不是开玩笑?这事到此为止,警察找上门来再说,但要告诉小栓,不要再违反纪律,擅自行动。”
肖非还惦记着见老大,他心里一直认为老大是一个大能人,赤手空拳,居然建起一个庞大的公司。老大养活了许多人,成了一批人的衣食父母。作为其中一份子,他对老大感激不尽。所以,他想见见老大,亲眼目睹老大尊颜。但老大似乎早打定主意,不接受他的感激,一直隐而不现。小理说的不错,老大在公司每间屋子,但每间屋子都不见老大的影子。
肖非感到老大的不可捉摸,既然老大无处不在,那么等于天天和老大在一起。搞不清的事不如不去想,他望见乔姐,顿时又想到艳霞。
小理说,那个杜老师,鬼迷心窍,一门心思要娶艳霞,要知道他可是学校最好的老师,荣获“双标”,不招惹女人,也不招惹小姐,人人都说他好。王玉珏奖赏他,但他就是不上她的床。她对所有老师都有办法,只对他无奈。人越老越糊涂,杜老师已经五十出头,可他比小年轻还要顽皮,要娶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小的女人。
肖非说:“这个人有点意思。”
小理说:“什么有意思,这个人就是一个老混蛋,他老婆是教育局的官员,漂亮体面,现在好了,他不要脸不要紧,但他把脸丢大了,不但丢了学校的脸,还丢了教育局的脸。学校领导和教育局领导都来劝他,他就是一根筋,一定要娶艳霞,九头牛也拉不回。”
肖非又说:“杜老师这个人真好玩。”从此有了结识杜老师的心,他有意无意站在街上对学校眺望,希望看到杜老师。他相信自己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杜老师,可是,这样眺望了一段日子,也没有盼来杜老师的出现。有一次,一个穿裙子的女教师跨出校门,她挎一只白色肩包,步态端庄,仔细一看,肖非认出是艳霞。他掏出手机,对艳霞说:“我们聊一下。”艳霞马上说:“我没有时间。”
肖非说:“你不正出校门?”
艳霞说:“是的,我有事要出去。”
肖非说:“你去幽会杜老师?”
艳霞顿了一下,说:“你这样想,就是吧。”
肖非说:“我请你和杜老师吃饭。”
艳霞说:“现在我们不吃任何人请吃的饭。”
肖非对着手机发愣,他还想说几句,但艳霞挂了手机。
晚上,肖非对王玉珏说:“学校想没想过要开除杜老师?”
王玉珏说:“他教书教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开除他?”
肖非又说:“有没有想过开除艳霞?”
王玉珏说:“她也教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开除他?”
肖非还想说,但张张嘴,什么也没说,王玉珏说:“若是要开除谁的话,我会开除你的。不过,你放心,现在还不会。”房里的灯光被调的有些暗,王玉珏朝他莞尔一笑。
肖非有时还站在街上,想看到杜老师,但现在的情况是,不但不能与杜老师谋面,就是艳霞也见不到。有一天,他见街上的紫罗兰也开了,这花竟惹得他想起艳霞,艳霞高中没念完就出村,几年后又回村,成了一个见多识广亲热随便的女子。他预料她一生将这样随便地过下去,但没想到她忽然认真起来。她一认真,就会发挥许多正能量,叫一个男人扛不住。杜老师扛不住,肖非觉得自己也扛不住。他拨了114咨询台,在皇冠酒店订好一间房,然后他又打艳霞手机,想告诉她,他想和她作彻夜长谈,但手机传来的话语是,你拨打的号码已停止使用。
肖非站在街上,先是茫然,接着是愤怒。他急急忙忙找到小理,问他:“杜老师是不是已经娶了艳霞?”小理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们一起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