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妻子以及福利兹坐在阳台上的阴凉处,正在忙着编制的活儿、一边快乐地谈说着什么,突然福利兹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两步、紧紧地盯着从狐狼河那边而来的那条大道,然后惊呼了起来:

     “我看见远处有一个奇怪的东西,父亲!那究竟会是个什么东西呢?起先它看起来是像一盘绳索那样在地面上往前移动着,接着又令人惊讶地站起来像一根细杆子,马上又落了下去,又盘成一圈往前移动着。快要来到桥边了。”

       我的妻子一听他的说法吃了一惊,就把别的孩子们都叫了过来,一起退避到洞穴中去了,我嘱咐他们在里边把门关住,拿起火枪来从上面的窗户中认真观察。这些窗户是我们在岩石的高处开出来的,从内部的台阶可以通往上边,有些像是几个房间前面的一条游廊一样。

       福利兹跟我一起留了下来、我透过望远镜仔细地察看着。

     “我恐怕那是一条大蛇!”我看了一会儿喊道。“它直接朝我们过来了,我们极其可能要身处危险之中了,因为它肯定是要过桥来的。”

     “我们不能攻击它吗,父亲?”这个勇敢的孩子大声地说道。

     “只是要十分地警惕才可以,”我回答道。“想要杀死它而鲁莽行事、对我们来说可是非常危险而性命攸关的事情。感谢上帝,我们这是在洛克堡,在这儿我们可以躲避到安全之处去,而且可以注意观察、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杀死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现在马上到你的母亲那里去,帮助他们把枪支装好弹药。我马上也会过去的,但是我此刻要进一步观察这只巨兽的行动。”

       福利兹不情愿地离开了,而我在继续注视着大蛇,它的身形是巨大的、并且已经来到了桥边、不可能在此时切断通往我们居处的这条路径了。同时我也意识到了,它是很轻易地就可以越过墙去的。这条大爬虫此起彼伏地滚动跃进着,时或间还把脑袋高高地站了起来、要有十五至二十英尺那么高的样子,慢慢地四处转动观望着、好像是在寻找猎物一般。

       当它推进着爬过桥来的时候,我行动迟缓而谨慎地退了回来,急忙加入到我的家庭小团体之中,而他们此时已经以战备序列开始对我们的城堡加以警戒了,可仍然极度惶恐不安的样子,我的加入让他们稍稍镇定了一些。

       我们都站在顶部的窗户后面,而下面一切可通的路径都已经严加堵截住了,我们自身也隐蔽起来以防暴露,大家抑制着心跳严密注视着一步步接近而来的敌人,不一会儿它就越来越清晰可见了。

      它的行动似乎变得有些犹疑不定了,好像是由于人居的迹象而让它疑惑不解的样子。它环顾着四周、不停地转换着方向,一会儿盘绕起来、一会儿又伸展开来,频繁地把脑袋举起来四处巡视,可始终保持处于洞穴前面开阔地中央附近的位置。突然间,好像抑制不住冲动一般,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开火了,就连他们的母亲也跟着开了一枪。一连串的射击除了让巨兽吃了一惊以外、没有产生一点任何别的效果,它的行动速度加快了。福利兹和我也瞄准了开了一枪,可是仍然没有效应,因为巨兽还在迅捷地平滑移动着,进入了左边芦苇丛生的沼泽地中、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们的心中好像是卸去了重负的一般,大家都在急不可耐地谈论着大蛇的长度、以及它那可怕而壮硕的外观。我已经确认了这是一条无毒的蟒蛇。这条硕大的怪兽,要超过三十英尺那么长。

       居处的左近有这样一条可怕的爬虫、引起了我极度的焦虑;由此我警告每一个人不得以任何借口离开房屋之中、除了有我的特别允准之外。

       整整三天的时间里边、我们都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之中,不敢离开门户之外超过数百步的距离,尽管在这段时间里边、这个巨敌没有显出任何存在的迹象来。

       实际上,我们非常有理由相信、大蟒蛇已经越过了沼泽地、从那边的悬崖裂缝罅隙之中寻径而去了,要不是由于我们那些鹅跟鸭子们的话,它们躁动不安的举止情绪当中提醒我们、它依然还隐藏在芦苇丛中窥视着,因为那儿是它们夜间寻常做窝栖居的地方。

       它们焦虑地四处寻路而去,一边着急地挪动着步履、一边奋力扑打着翅膀、受惊一般咯咯大叫着、表明它们是极其不安的。最终,它们振翅飞过了海湾、到沙鱼岛那边觅窝安居去了。

       我内心的疑虑随时在递增着。我不敢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形之下、贸然前去袭击一条硕大无比而可怕的巨蛇、它就隐藏在危险的沼泽地里厚密的草丛之中。然而生活于这样一种外部被封锁的环境状态之下又是非常可怖的,因为这样持续下去的话、又使得我们被隔绝了一切原来从事的重要执事,与我们的动物们一起被封闭于洞室之中不自然的光线之下,经受着持续难熬的焦虑与不安。

       就在这种痛苦的状态之中时、没想到最终却恰恰是被我们那只好心而头脑简单的驴子把大家从中解救了出来,然而,格利兹尔的行为,却并非像美国国会大厦那只流芳百世的鹅那样、是经由值得称赏的行为而得以不朽的,它却仅仅是由于极端的愚蠢才作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我们的情况是由于没有足够的给养储存而日见支绌的,也因为喂给牛马牲畜们的饲料已经不多了;第三天的晚上就没有干草了,因此我决定下来把它们放出去,由福利兹看护着、任由它们自由地顺着河流的浅滩涉水到那边去。

       他是要骑着捷足去的,动物们是要拴在一起、直到安全地渡过河去为止。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着手为此做准备、把它们用一根绳索拴起来,正在这么忙活着的时候、没想到我的妻子把门打开了。突然地,吃饱了休息好了的老格利兹尔撒起欢儿来,一下子没有约束住脱缰跑了出去,荒唐可笑地一个劲儿耍起了驴把戏,然后就一路狂奔而去,侧身疯跑着、直接冲进了沼泽之中。

       我们在后面呼唤它的名字都不管用了。要不是我一把拉住了杰克的话、他几乎就要跟着它一起冲了出去。转眼间驴子已经接近那边的芦苇丛了,此时我们被吓得毛发几乎都立了起来,因为我们看见大蛇从栖居之处直竖而起,凶恶的两眼扫视着四周,那黑洞洞的双颚可怕地大张着,分叉的舌信一个劲地向前撩动着——可怜的格利兹尔的命运已经注定无疑了。

       好像突然之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它急促地刹住了脚步,大大地撑开四条腿,发出了最最可怜而尖厉的驴鸣声、经久地在岩石间回响着。

       就像一道剑刺那般迅捷而果断,凶手已经扑到了它的身上,把它紧紧地绕住,纠缠着,绑缚着,窒息着它,同时还巧妙地规避着这只痛苦不堪的动物四肢拼命的踢腾。

       这幕令人不忍目睹的惨剧的旁观者们、发出了一声恐怖的惊呼声。

     “拿枪射它,父亲!哦,快射它——快把可怜的格利兹尔救出来!”

     “我的孩子们,这是不可能的!”我喊道。“我们的老朋友要跟我们永别了!可是,我仍然希望着,在它吞咽猎物之时、也许我们可以寻找有利之机成功攻击大蛇。”

      “可是这个可怕的坏家伙一定不能一下子就把它吞下去的,是吧父亲?”杰克喊道。“那可太吓人了!”

     “蛇类是没有臼齿的,只有一对犬齿,因此它们不可以咀嚼食物,只能整个把它吞下去。可尽管说这样的想法也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它的这种食法、的确不比发生在狮子老虎身上的情形那么可怕、它们可是血淋淋地撕扯剥裂而生吞捉到的猎物的。”

     “可是,”弗兰兹说,“既然蛇类没有牙齿、又是如何把肉跟骨头分离的呢?这种蛇是有毒的吗?”

     “没有,亲爱的孩子,”我说,“它只是非常强壮而凶猛。而且它没有必要把肉从骨头上剥离下来。它整个地吞食,连着皮,毛,以及别的一切,在它的胃中可以把这一切都消化掉。”

     “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那么粗大的一些肋骨,那么壮硕的马腿,还有蹄子,一切的一切,都会从那个嗓子眼里吞下去,”福利兹不禁惊呼起来。

     “先看一下,”我回答道,“这只巨兽是如何处理它的牺牲品的。它越来越紧地把绑缚于掌控之中的猎物压缩挤紧,直到捆扎成紧密的一团。接下来它就要开始吞食了,慢慢地猎物就会被它一口一口吞没到扩张起来的喉部中去了!”

       母亲,还有小弗兰兹,觉得这般场景简直令人不忍目睹,相继跑回洞穴里去了,已经被吓得浑身颤抖、痛苦难当的样子。

       我们其余的人似乎觉得这可怕的景象之中有着难以抵挡的某种吸引力一般,因此一步都不肯离开这惨剧发生的现场。我甚至期望着看到,巨蟒在吞掉猎物之前,会吐出唾液来把它涂满,以帮助吞咽动作的顺利进行,尽管在此时我已经突然想起来、它那极其柔软而分叉的舌信几乎就是完全起到了这般功效的。

       然而在我们看起来,已经很明显了,做此一般的联想是非常错误的。

对食物实施润滑的行为一定是在吞咽的过程当中就已经发生了;肯定不必在事先来来预先进行的。

       这场奇观从早晨七点钟一直延续到中午。当这口粗重的食物终于被完全吞下之时,大蛇就僵硬地躺在了那里,扭曲着已经变了形的形体,显然已经对沼泽边的事物浑然不觉了。

       我觉得除了在此时、再也没有攻击它的机会了!

       提醒我的儿子们保持勇气、严密观察,我就离开了我们的藏身之所、极度兴奋到了自己都感到吃惊的程度,大步向前接近过去、平端长枪对准大蛇伸展开来的躯体。福利兹在后面紧紧跟随着我。

       杰克显得有些怯懦的样子,也在后面隔着一些距离跟随着;而厄尔尼斯经过短时间的犹豫之后,留在那里没有跟来。

       巨兽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这使得它那转动着的凶恶眼神,以及那条时或波动起伏着的尾巴、相比之下显得更要可怕一些了。

       我们两个一齐开火了,两颗弹丸双双嵌入了它的脑壳之中。它眼中的凶光迅即熄灭了下来,唯一还在蠕动着的是它的尾巴最末端的部分,还在那儿滚动着,翻卷着,盘绕着,从这边扫到那边。

       又走近了几步,我们把手枪里的子弹直接对着它的脑袋发射了进去,一阵剧烈的抽搐传遍了它庞大粗壮的身躯,而后巨蟒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死掉了。

       这时我们胜利地欢呼了起来,杰克急切之中也想分享一部分征服者的荣耀,急忙跑了过来到这个动物的身旁,把他的短枪子弹也射入了它的体内,当他一次又一次地被被它尾巴尖儿的小小动作吓得趴伏在地的时候,又鼓起勇气来朝着它勉强开了最后一枪。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一点都没有受伤,并迅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宣称是他最终结果了大蛇的性命。

     “我希望你现在闹腾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是取得最终胜利的信号了,”我的妻子说道,一边蹑手蹑脚谨慎至极地走了过来、手里紧紧地牵着弗兰兹的手。“我走过来这一路已经吓得半死了,我敢肯定地告诉你说。”

      “看看这条可怕的动物已经躺在我们的脚下死掉了;就让我们感谢上帝好了、是他使得我们能够消灭这样的一个敌人。”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拿它怎么办呢?”杰克询问道。

     “咱们把它处理好干净做成标本好了,”福利兹说道,“把它立在博物馆里边、跟我们的贝壳和珊瑚放在一起。”

     “你们之中没有人想到蛇肉可以吃吗?”弗兰兹问了一句。

     “当然不可以了!”他的母亲说。“哎呀,孩子,蛇是有毒的——这是很危险的。”

     “原谅我,我亲爱的妻子,”我说道。“第一来说,巨蟒是无毒的。再者说,其次呢,就是有毒的蛇类的肉、吃起来也是没有危险的;比如举例来说,一条响尾蛇,我们就可以拿它做出鲜浓可口而富于营养的汤来,味道尝起来就像是鲜美的鸡肉汤一样——当然了,厨子可一定要知道把它的脑袋扔掉,因为它的嘴中含有致命的牙齿。”

     “可非常神奇的是、猪却不怕毒蛇,并且可以杀死并吃掉毒蛇而一点事儿没有。这样的例子在我的记忆当中就曾经发生过。在北美洲的苏必利尔湖上,有一条船在一个小岛上遇险了,这个岛子上遍地都是响尾蛇,因此这儿是没有人可以居住的。

     “这条船只上满载着的都是活猪。船员们都乘坐小舟逃到陆地上去了,可是这些猪要被留在这儿一段时间,直到货主有机会可以回来把它们带走,但是它们能够生存下来一些的希望是极其微渺的。

     “但让货主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动物们不但全部存活了下来,而且都长得很肥而且繁衍起来了,而那些响尾蛇反倒一条都不见了。显然是猪把毒蛇都给吃掉了。”

       我的妻子走开去准备午饭了,我们继续坐在岩石的背阴处谈论着这些事情,那条大蛇就躺在大家左近,就这么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经过了长时间的禁闭之后、我们感觉那清新的空气都是甜丝丝的:再者说了,我们也想着能驱除那些前来觅食的鸟儿们毁伤大蛇的躯体,因为我们要把它完整地保留下来。

       我的孩子们就一般性的有关大蛇的题目对我提出了许多问题。我给他们详尽描述了毒牙的运作过程:它们是如何在不用的时候手缩回去藏到上颚的后面去的:它那神秘的毒腺以及储存毒液之处是怎样才被发现原来是处于脑后侧边位置上的,这就使得致命的毒蛇的脑部都是非常宽展的、这个特点就是识别毒蛇百试不爽的征象之一。

      “它们的毒牙都是中空的,”我说道,“而当这种生物咬合的时候,牙部的压力就会挤出很小的一滴这种毒液来、并把它注射到咬出的伤口之中,然后经由血脉的传导,迅速地扩散到整个循环系统当中。有些时候,由于采取挽救措施及时,也是可以把蛇伤治愈的,但是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被毒蛇咬伤以后都是会马上死去的。”

       孩子们以极大的兴趣听我描述印度耍蛇人的情形,他们是如何毫无畏惧地操控着蛇类家族之中最毒的一种蛇,眼镜蛇——或者说兜帽蛇——驱使着它们跟随一支小乐管发出的旋律而翩翩起舞,甚至把毒蛇缠绕在手臂以及裸露着的脖子上,之后,为了证明毒蛇带毒的牙齿并没有被去除掉,还会让毒蛇去咬一只家禽,后者迅即就毒发死掉了。“怎样才能去除掉毒牙上的毒液呢,父亲?”厄尔尼斯问道。

      “不需要任何的用具,”我回答道。“我曾经读到过一个印度先生的描述,他看到一个耍蛇人在森林里捉到一条巨大的眼镜蛇,他把一团衣物举起来送到被激怒的毒蛇头顶上方,毒蛇咬去的时候就把毒牙紧紧钉在了上面,然后那个人捏住蛇的咽喉部位,用力一挤压,就从毒牙里挤出毒液来了,清清亮亮好似油状的物质,滴在一片树叶上面。”

      “那种响尾蛇的尾部发声的响环是什么样子的呢?它是怎样发出声音来的呢?”

      “在它的尾巴的尖端部位、是数片像鳞片一般奇怪而松散地聚合在一起的角质层结构。一个最好的模仿响环发声结构形成的方法是、把一小堆针箍零乱地丢在一起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响尾蛇盘曲着身子躺在那里,头部低垂平放着,而它的尾巴尖儿却是直竖起来的。当它受惊或者激怒的时候、就拼命地振颤尾巴尖儿,由于晃动的作用、响环的接合部就互相摩擦、并发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奇怪声音来。所有的动物,即便是刚从欧洲带过来的马匹,听到这种声音都会发抖的,力图脱身而逃。

     “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停止讨论这样一个有趣的问题了,而且我只能说此时我所切望的是、今后再也不要有让我们重提这个话题的起因才好、不要再出现任何种类,任何大小及形状的各种各样的蛇了。

     “快来,厄尔尼斯,你能替我们给咱们不幸的朋友老驴子题就一个墓志铭不能?

     “我们必须为它提供一个比它现在享用着的坟墓更体面一些的地方,因为我们此时必须马上把它的谋杀者开膛破肚处理一下了。”

       厄尔尼斯非常认真地周密考虑了这个问题,他把臂膀支撑在膝盖上思考了好长一会儿,眉头紧锁着把脸深深地埋进双手之中,保持着这种诗情的沉思状态足足有大约两分钟的时间。“我想出来了!”他喊了一声。“可是你们一定会笑我的吧?”

      “不会的,不会的,别害羞,老朋友;尽管一吐为快好了!”经由他的兄弟这么鼓励以后,厄尔尼斯脸上泛着红晕、以一个谦虚的作者的口吻,开始读道:

      “此石之下安息着可怜的格利兹尔之遗骨,

   一只忠诚的驴子,也是众人之所爱。

     最终,它的主人的声音它再也听不到了,

   由此它的令人悲伤的末日降临了。

   一条巨硕之蛇,跳出草丛之中,

       抓住了它,撕裂了它,在我们的眼前吞噬了它。

       但是我们,尽管还在为我们忠诚之驴悲伤不已,

  仍怀感激;因为它由此拯救了人们的生命

       那些来到这片海岸上的所有人们的生命——

  一个父亲,母亲,他们的儿子四人。”

       “万岁!为了这墓志铭!写得太棒了,厄尔尼斯!”四边都响起了喝彩声,拿出一支我用作标记木料的大红色铅笔来,这些诗行即刻就被深深刻在了一块平平四方的大石头上面,作为,如我告诉孩子们的,自古以来写在这片海岸上面最好的诗章。然后我们就去吃午饭了,之后继续进行处理大蛇的工作。

       首先的操作是把驴子杂乱的遗留物取出来,这么做了之后,就把它整个安葬在附近松软的沼泽地里边了、墓坑上面用岩石碎块堆垒起来一个坟头。

       此后我们给风暴和冤家套上挽具、牵到大蛇这里来,把它拖到离着洛克堡合适一些的位置上,在那儿进行剥皮,填充的工作,把它最终重新缝合起来的操作、让孩子们兴致勃勃地忙活了好几天的时间。

       经过一番费心劳力之后、我们把它盘绕在了博物馆中的一根立着的木柱上面,让它头部的双颚大大地张开着,使其显得尽可能地吓人一些才好,并且设法让它的眼镜以及蛇信充分地表现自然的动态。实际上,我们的大狗在经过这只巨虫身边的时候、没有一次不是呜呜作声的,很可能对我们持疑惑不解的态度、我们怎么会有兴趣圈养着这般一个宠物的呢。在通往博物馆和图书室的入口处、我们刻下了这样的一些文字:

         所有驴子禁止入内

 

       这样语带双关的句子带给了我们极度的欢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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