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维吉和汪纯刚他们加紧调查侦破月华休闲娱乐中心纵火案和顾一波被害案。汪纯刚再次来到刘家大塘塘湾——刘玉林烈士陵园,他和曾维吉一起来到顾一波溺水处,刚巧碰到了吴大牛。

  吴大牛本想回老家,但想想吴春狗还被拘留着,自己的蚕中毒的事还没有个说法,他有些不甘心,便没走,还是住在刘玉林烈士陵园的小房内。汪纯刚鼓励他去法院告大明集团,讨个说法,必须让刘大胆作出经济赔偿,并告诉他,如果出不起桑叶的检测费,他愿意帮助去找人,实在不行,他让吴大牛去金银市司法部门申清法律援助。吴大牛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小心地问吴春狗的事。

  汪纯刚安慰他,吴春狗只能算是盗窃,罪行并不太重,加之态度还好,赃款赃物也已退出,又无前科,事情不会太大,刑事拘留一段时间便可以取保候审。?吴大牛放心了。忽然吴大牛想到了什么,他避开曾维吉,轻轻告诉汪纯刚一件事,汪纯刚听后,又惊又喜。

  原来,刘家大塘发现顾一波尸体的那天凌晨,吴大牛有重要发现。那天晚上,天很闷热,小屋子里没电更没风扇。吴大牛习惯性地把小床搬到屋外雪松树下,搭上蚊帐,边乘凉边睡觉。正当他迷迷乎乎地睡着时,他被汽车声吵醒。开始他也懒得去管闲事,以为是公路上的汽车。但他很快听出,汽车声音很近,好像是下了公路,往陵园这边来了。他想,这么晚了,有谁会把车开进陵园呢,他想到那次的奥迪车的事,便从床上起来,想去看个究竟。他看见了,有一辆小车停在一百多米外的桑树田边,车灯熄灭了,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抬了一件黑乎乎的东西,往刘家大塘里一扔,就赶紧上车,车发动后,倒退回公路开走了。他赶紧上前去看,但天太黑他没看清。第二天早晨,他才发现,路边还有一挂自行车,塘里有一个人浮着……汪纯刚问他有没有看清是什么车,什么车号?吴大牛努力回想着,他说车倒退时车灯亮了,看到车好像是黑色的,车头前有一个好像“H”字样的标志,车号看不全记不清,但记得最后两位数好象是88。?汪纯刚明白了,那是本田雅阁车的标志。他问看见两个人的脸没有?有什么特征?

  吴大牛摇摇头,离得太远,天又黑看不清脸,但记得那两个人都很高,很魁梧,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汪纯刚递给他棵烟,让他好好回忆,究竟在哪里见过。吴大牛想了想,说,想起来了,但不敢说。

  汪纯刚告诉他,那天晚上被那两人扔进刘家大塘里的人是一个干部,一个好干部,他是被人打死后故意扔到这里来的,是蓄意谋杀。吴大牛听后点点头,说,好像是刘大胆的那两个总不离身的保镖。因为,吴大牛和吴春狗为蚕中毒的事去找刘大胆,这两个人总是凶神恶煞般地不让他们进刘大胆的办公室,平时,也经常看见他们跟在刘大胆身后。

  汪纯刚想起田和平说的,月华休闲娱乐中心那门卫讲的,那一高一胖两个倒汽油放火的人。他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便要和曾维吉马上去大明集团。同时,他关照吴大牛要注意自我保护。汪纯刚把车开到大明集团后门口,他又去见了刘玉林的父亲。老人提供了重要情况,他说,刘总的两个保镖大黑和大胖本来不住厂里,这几天不知为什么总是忙忙碌碌、鬼鬼祟祟地深夜从厂后门进出。

  大明镇派出所民警告诉汪纯刚,刘大胆有三辆小车,一辆凌志,一辆本田,一辆2000型桑塔那,车号分别是:8888,5188,5588。汪纯刚一行火速赶回党校宾馆,去向傅政汇报。傅政关了门又对“8·18案件”思考了一上午,他对案子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听了汪纯刚和曾维吉的汇报,他不假思索,果断决定必须马上抓捕大黑和大胖,传讯刘大胆。但他说,大黑和大胖可是亡命之徒,是刘大胆的爪牙,会武功,极有可能身藏凶器,要智捕。三人研究了智捕的方案。傅政和汪纯刚、曾维吉在餐厅吃了点便饭便来到金银市公安局招待所,曾维吉让汤文革准备的新指挥部。

  傅政找来汤文革,告诉他,“8·18案件”有了突破,许玉华已承认是她杀害了刘明,动机是刘明欺骗了她的感情,刘显明又想霸占她的月华休闲娱乐中心。要他通知刘显明过来,核实一下许玉华说的事。刘显明正在大明宾馆招待客户,酒喝得正酣,听了汤文革打来的电话说,许玉华已承认是她杀了刘明。他又恼又急,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砸掉了手中的酒杯,骂起娘来。骂完后,他也顾不上和客人打招呼,叫上了大黑和大胖,他要去金银市向傅政兴师问罪,傅政在汤文革的办公室等着刘显明。

  刘显明一进去就暴着眼睛,喷着酒气,伸着拳头,高叫大喊:“你们他妈的是吃干饭的吗?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狗屁话?我夕明弟明明是被政敌谋害,你们非要说成是许玉华杀的?你们也不想想,她许玉华一个娘们,她有什么本事可以杀我夕明弟?她就是有这个心,会有这个胆吗?”傅政端坐着,冷眼看着他。汤文革上去制止刘显明,要他坐下来,有话好好说。这边外面,田和平笑着让站在门外的大黑和大胖到隔壁房间喝茶。大黑和大胖不听,站着不动。

  田和平严肃起来,板着脸说:“这是在公安局!刘总不需要你们保护,他的安全由汤局和我负责!”大黑和大胖只好听从,两人刚一走进房间,便被事先等候在里面的四个武警战士按倒在地,大黑和大胖竭力挣扎,大黑叫着,骂着,被武警战士用手托了一下下巴,大黑的下巴掉了下来,说不了话了。

  汪纯刚和曾维吉上去飞快把两人手反剪过去铐了起来。与此同时,田和平从后面关上了门。汪纯刚从两人裤袋中搜出了弹簧刀。田和平来到汤文革办公室,向傅政点了点头。这是他们事先约的暗号。傅政明白刘大胆的两个保镖已被制服,他站起身来,用锐利的眼神直逼刘显明,冷冷地说,刘大胆!刘明案先放一放,我看这事你别多操心了!你就说说,顾一波被杀案和月华休闲娱乐中心纵火案吧!

  汤文革心里疑惑了,怎么?这两起案是刘大胆干的?傅政给我留了一手?让我骗刘大胆来的?刘显明心里一惊,嘴上却说:“什么杀人放火案?关老子屁事!与老子有何相干?我只关心我夕明弟被害案,你姓傅的要给老子个说法!别忘了这可是在金银市!老子跺一下脚,金银就要抖三抖!”傅政厉声道:“刘大胆!你别忘了这是在公安局!我傅政可不管你有多大能耐多大胆子,我抓的就是你刘大胆!老实告诉你,你的两个爪牙已被抓起来了!把嫌疑犯刘大胆给我铐起来!”刘大胆心里一震,本能地想往门外走,汪纯刚和曾维吉已经进来,猛地抓住刘大胆的手,给他戴上了手铐。

  汤文革看着傅政,又看了看刘大胆说:“傅处,要冷静,刘总可是金银市的著名企业家啊!不能因为他态度不好骂了人就逮捕他呀。”傅政自己点了支烟,轻松地吐了一个烟圈,冷冷地说:“我傅政从警二十多年,可从没抓错过人呢!”接着,他命令曾维吉道:“马上带走!立即审问!”刘大胆还跺着脚,瞪着眼:“你们敢抓老子?!我刘大胆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们敢与老子较量?!你们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老子……”?“你他妈的作恶多端,还敢骂人?”汪纯刚把刘大胆铐着的手往上一抬,刘大胆顿时感觉到手臂一股钻心的疼,他不得不闭住了嘴。傅政告诉汤文革,要他严守秘密。

  当天下午,傅政双管齐下:一边是让曾维吉配合仲教授林副教授对许玉辉进行心理测试;一边是他和汪纯刚、田和平突审大黑和大胖,而把刘大胆看管着,暂时不理睬他,以挫其锐气。许玉辉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是有文化的人,自然早知道测谎仪的厉害,但没想到自己会遇上,加上本来心中就有鬼,因此他很心虚。两位教授为他也准备了60道测试题,当仲教授问到:“你对刘明既感激又不满是吗?”的问题时,许玉辉脉搏跳动明显加快。

  仲教授又问:“你是真心想毒死刘明,出口气是吗?”许玉辉呼吸有些急促。仲教授追问:“所以,你借刘明让你配制参茸茶的机会,偷偷掺入了砒霜,但你没有经验,便只放入了很小的剂量是吗?”许玉辉矢口否认,但头上开始冒汗,林副教授清晰地看到测谎仪上许玉辉的皮电线的波峰已很不规律,波峰起伏很大。

  许玉辉的反应在第二次测试时更加明显。当仲教授问到:“你放砒霜是为了你姐姐吗?你为了你姐姐长期受刘明的欺骗而憎恨刘明吗?”时,许玉辉的皮电指数已经提前出现波峰。

  当仲教授准备对许玉辉进行第三次测试时,许玉辉从椅子上瘫软下来,他痛哭流涕,绝望地哀嚎道:“别再测了,我承认了吧,砒霜是我放的。你们不知道刘明是个道德多么败坏的人!而我投毒的本意确实不是想杀了他,那样我肯定会败露,我确实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为我痴心的姐姐、也为我自己出口恶气……”随后,许玉辉还交代,砒霜是他从东北那同学处搞来的。仲教授和林副教授相视一笑,曾维吉也长长吐了口气……

  这边,傅政他们先审大黑。大黑有一米八五的个子,他剃着板刷般的寸头,四方脸型,皮肤很黑,眼睛挺大,但白多黑少,额上有一道三寸长短的疤痕,似被利器所伤后留下,斜横在天庭中央,一头紧靠眉际,另一头深入发中,他满脸胡子拉碴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胆小的人见了这副模样一定会做恶梦的。大黑昂着头,梗着粗黑的脖子,任凭傅政和汪纯刚提什么问题,就是不开口。

  这时,田和平拿了一张传真纸进来,在傅政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傅政眉毛扬了起来,他迅速看了看材料。“章秋山!老实点!”傅政喝道。?大黑一愣。“章秋山,你在沧州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傅政扬扬手中的材料。“1995年,你在沧州打架斗殴,重伤一人,被判刑三年;服刑期间,你又打伤管教干部,被加刑两年。”傅政说。“那是过去。现在我已刑满释放,改造好了。”大黑终于开口,满不在乎地说。“我问你,8月24日凌晨,你和大胖——吴胜提了汽油桶到大明镇月华休闲娱乐中心去干什么了?”傅政问。“那天晚上,我和大胖酒喝多了,在大明宾馆洗澡、找小姐睡觉呢。”“有人看见了,你和吴胜在月华休闲娱乐中心浇汽油放火了!月华休闲娱乐中心三楼走廊铝合金推拉门窗、玻璃上都留有你的指纹!要比对一下吗?”汪纯刚冷冷地说。大黑想起来了,那晚他本来戴着手套,但因泼汽油时手套沾了汽油而在点火时烧着,他只好脱了手套,回头时,他的确是从走廊攀爬下去的。但他眼一瞪说:“指纹?这有什么稀罕!我和大胖经常去月华休闲娱乐中心唱歌、跳舞、洗澡,对了,有时还请三陪小姐给我敲背、按摩呢,留下指纹并不奇怪。”

  “你别不见棺材不掉泪!我问你,这是你的裤子吗?”汪纯刚中午时去搜查了大黑和大胖在刘大胆家别墅一楼的房间,搜查到一条男式涤纶长裤,发现裤管下端有一小块被火烧焦的痕迹。“是又怎样?”大黑满不在乎。“上面怎么有烧焦的痕迹?”傅政追问道。?“烧焦?”大黑一惊,那次放火时,火遇汽油一窜多高,当时只是烧着了手套,没感觉到烧着裤子呀。他定了定神,信口撒谎:“那是我抽烟时,不小心被烟头烫出来的。”

  “你根本就不抽烟!是烟头烫的还是火烧的我们的技术人员能分辨得清清楚楚!你还不老实吗?!”汪纯刚斥责道。“这、这……”大黑一时语塞,回答不上。“章秋山!我再问你,8月26日凌晨,你和吴胜乘坐大明集团的本田车去刘家大塘塘湾干什么了?”傅政不让他有思考的时间。“这、这……我没去!我不知道刘家大塘在哪里,根本没去过刘家大塘塘湾。”

  “又信口雌黄!8月18日那天下午,我明明看见你陪刘大胆去了!”田和平说。“我、我可没杀刘总的弟弟啊。”“你好好想一下,有人看见你和吴胜把一个人扔进了刘家大塘!你要老实交代!”汪纯刚厉声道。“刘大胆的本田车的驾驶员已作证了,8月26日晚上,是你向他要的车钥匙,是你开车去的刘家大塘塘湾!”田和平说。

  章秋山心慌了,他索兴再次闭口对抗。傅政见这家伙很顽固不化,便让田和平继续审问大黑,自己和汪纯刚去对付大胖。大胖真是个胖子,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子,是个彪形大汉,足有一百三十公斤,肥肉把眼晴挤得只剩一条缝,整个脸都被肉堆得变了形,脖子和头一样粗细了。傅政已经知道,这个吴胜也不是什么好果子,他是天津郊区人,标准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多少文化,是个谁只要给他好处,他就会为谁卖命的人。傅政感觉到,审他是绝对会比审大黑容易得多的。果然,只几个回合,傅政和汪纯刚并没费多大劲,胖子就坦白了。但他胖而不傻,只是一个劲地把事情往刘大胆和章秋山身上推,还一再辩白都是刘大胆他们让他干的,自己只是从犯。

  吴胜交代,8月24日晚上,刘大胆请大黑和他喝酒。刘大胆要他们晚上去月华休闲娱乐中心放火,并说,事成之后给他们每人一万元钱。吴胜是个贪酒如命的酒鬼,那晚,他喝了近两瓶五粮液,外带六瓶啤酒,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凌晨时分,是大黑叫醒他,让他提两塑料桶汽油跟着走。他们从围墙爬上月华休闲娱乐中心三楼,他负责在走廊和浴室大厅里浇汽油。完事后,大黑说,大胖,你太胖别来不及跑,要他翻墙先下去。是大黑在后面点的火。放火回到大明集团刘总处后,刘总每人给了他们一万元现金,连夜安排他们住到大明宾馆里,还给他们每人开了个房间,让两个三陪小姐陪他们睡觉。

  吴胜还交代,顾一波并不是他杀的。8月26日夜十点多钟,刘总让大黑开本田车带他到金银市郊外一个看鱼塘的小屋抬了一具尸体,运到刘家大塘塘湾扔进了塘中,他不知道那人是谁杀的。第二天,刘大胆给了他一千元钱,后来,他问大黑拿了多少钱,而大黑只是笑笑,没告诉他。晚上在一起喝酒时,他还埋怨大黑拿的钱比他多。大黑却说,你只是体力劳动,而我大黑可是脑力劳动,就是多一些,你大胖也没资格计较。

  吴胜讨好地对傅政说:“我怀疑那个人也是大黑拿了刘大胆的钱去杀的。”审完大胖,傅政对汪纯刚说,看来顾一波被谁所杀还是要审刘大胆。但可以肯定了,顾一波的被害,刘大胆绝对是主谋。曾维吉来了,他说,党校爆炸案现场提取的指纹和脚印已经验证,都不是刘大胆、大黑和大胖的。田和平审问大黑也无任何进展,大黑就是不开口。临近吃晚饭时,金银市政府张市长来了。他先是对专案组表示慰问,继而询问怎么抓了刘显明?他说,刘显明是市人民代表,不能随便抓,抓他可是要通过市人大,履行法律手续的。傅政感觉到一定是汤文革走漏了消息,不然,张市长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呢。他只是告诉张市长,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刘显明与大明镇月华休闲娱乐中心纵火案有牵连,必须要接受讯问和审查,这并不是逮捕。

  张市长显得很惊讶,但他还是说,要慎重呀,刘显明可一直是市里的模范企业家、纳税大户,多年来一贯遵纪守法,怎么会干出这种违法的事来呢?他要求,尽快把刘总放了,免得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张市长又盛情邀请专案组的同志去市里吃晚饭。傅政以晚上要开案情分析会为由谢绝了。张市长走后,在党校大门口值勤的武警来报告,说是金银市委组织部的刘部长和市工商局的刘局长要进来见傅处长。傅政知道是刘小明和刘忠明来了,他指示武警,就说我已回省厅有事,不要放他们进来。

  晚上,傅政叫来曾维吉、汪纯刚和田和平,告诉他们自己要连夜赶回省城有要事,明天下午即赶回。他要曾维吉暂时负责这里的工作,晚上特别要加强警卫,要求连夜突审刘大胆,再审大黑,弄清顾一波被害案。他还指示,明天一早,让曾维吉、田和平速查党校爆炸案中TNT烈性炸药的来路,查明犯罪现场留下的指纹和脚印。安排好工作后,傅政开车上路了,他要去省城解开心中的一个谜团。

  刘忠明和刘小明得知刘显明被拘留的信息,非常着急害怕。原本兄弟四个现在只剩了俩。刘小明又是很少有主见的人,什么事都是唯大哥马首是瞻,他跑来找刘忠明以求对策,这下却苦坏了刘忠明。刘忠明知道月华休闲娱乐中心纵火案是他老兄刘显明干的,他心里并不同意老兄这么蛮干,去放火烧许玉华的公司有什么用呢,最多只能造成一点混乱,无论如何也左右不了专案组呀!后来听说搞了顾一波自杀假案,他更认为这是他老兄的愚蠢之举。他明白他老兄的本意是想牵着专案组鼻子走,但这根本就是隔靴搔庠,虽然狠毒,影响很大,但也于事无补。他曾建议他老兄,要左右专案组的行为,让他们按自己的意思行事,必须采用更直接、更有效的办法。比如,先花大钱收卖专案组成员,这招不行再动硬的,但要直接针对专案组成员,重点搞定傅政、曾维吉、汪纯刚等几个关键人才是。而其老兄却自行其事,还是按他一贯的作风和方式办事,结果事倍功半是小,也暴露了自己,纯粹是得不偿失。兄弟俩商量了半天,无计可施,因为刘忠明认为,傅政他们是办案老手,他们不掌握充分证据是不会乱捕人的。但刘忠明不知道的是,傅政究竟掌握了刘显明多少把柄,刘显明及其两个保镖的问题倒底有多严重,必须先摸清底细,再考虑对策。

  问汤文革,汤文革也不知;要汤文革去了解情况,汤文革诉苦,傅政已好多天不开“8·18案件”专案组案情通报分析会了,他已被傅政逐出了“8·18案件”专案组,另搞月华休闲娱乐中心纵火案和顾一波案了。实际上,“8·18案件”只是傅政、曾维吉、汪纯刚三人在主办。拘捕刘显明他们,这么大的事,都没找他汤文革商量通气,就是例证。无奈之下,刘忠明和刘小明兄弟俩先去市里找市委周书记,周书记推托说,他从不干涉“8·18案件”,并严肃地告诫他们,彩凤市委黄书记有指示,让他们也别去找专案组的麻烦。两兄弟又找到市政法委秦可天书记,秦书记却说,马上要到省里去开会,没时间了。既而找到张市长,张市长倒是很气愤也很关心,并说,这个傅政也太目中无人了,抓一个市里知名的企业家,也不与市委、市政府通通气,这还了得!抓了刘总,大明集团怎么办?大明镇今年的财税任务完成不了他傅政能负得了责吗?他表示马上就去市委党校,亲自去过问一下。兄弟俩驱车跟在后面,而守卫武警却不让进。?兄弟俩商量还是把汤文革和陈俊杰找来研究对策。

  党校宾会议室里,气氛很紧张。曾维吉、汪纯刚正在与刘显明较量着。刘显明自被从公安局汤文革办公室拘捕后带到这里,就被两名武警不离左右地看守着。刘显明一直大叫大嚷,闹腾了一个下午。

  晚饭时,武警送来饭菜,刘显明手一拨,全部掀翻在地。刘显明心思,我刘大胆在社会上跌爬滚打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较量过?你们几个小小的警察能把我刘大胆怎样?把我刘大胆关在这里,不审不问,充其量只能说明你们仅仅在怀疑我,没掌握我的任何证据。现在的社会是胆小的怕胆大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有钱的!老子有的是钱,有的是关系,老子怕谁?!曾维吉和汪纯刚进来后,刘显明就破口大骂。曾维吉严正警告他,刘显明根本不予理会,依然破口大骂。刘大胆骂累了还威胁说,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警察别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给你们做人你们不会做人,不识抬举!老子出去后只要稍微出点钱,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老子还能让你们滚出公安队伍!惹急了我刘大胆,老子让你们一个个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曾维吉强压住心底的怒火,不与他对骂,只是冷冷地像看猴子一样看着刘大胆的表演。汪纯刚的火早就冒上来了,他又想到了可怜的吴大牛和吴春狗,他真想上去狠狠地掴他几个耳光,让他满脸灿烂。他走上前去,给刘大胆紧了紧手铐,把刘大胆的手高高抬起,又示意两个武警去找来绳子。刘大胆双手被上紧的手铐夹得又疼又酸,他开不了口,额上大汗直冒。武警找来了绳子。汪纯刚亲自动手,不一会儿,刘大胆像只马上要被宰杀的猪,被紧紧地捆在了椅子上,放在了墙角。刘大胆又骂:“我日你祖宗!我干死你妈!你们胆敢刑讯逼供!我插死你姐!”曾维吉和汪纯刚轻轻说了句什么,汪纯刚点点头,两人走出房间。一刻钟后,两人又进来了。刘大胆还骂,两人又出去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又进来了。这回刘大胆不骂人了,只是耍无赖地说:“你们要是真有种就把老子勒死!”两人抽着烟又出去了。一个小时后,两人又进来了。刘大胆已没气力说话了。曾维吉示意给他松绑。曾维吉说:“刘显明,你听着!你多年来,倚仗你刘家兄弟的势力,有恃无恐,胆大包天,作恶多端,鱼肉百姓,罪恶滔天,已到了给你清算的时候了!”汪纯刚说:“刘大胆,你的走狗大黑和大胖已经坦白交代,你唆使他们制造了月华休闲娱乐中心纵火案,烧毁了两层楼,给许玉华造成了重大财产和精神损失;你还指使爪牙,凶残地杀害了无辜的顾一波,你罪孽深重,无法无天!现在谁也帮不了你,你别再痴心妄想了,钱再多也救不了你!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你必须好好交代你的罪行!”刘大胆却冷笑了一下,狠狠地说:“说我烧了月华休闲娱乐中心?说我杀了顾一波?拿出证据来啊!我刘大胆老了,大不了坐几年牢,我有的是钱,出来后照样吃香喝辣,横着走路!你汪大可要想想,年纪轻轻的,可要给自己留后路,别断子绝孙啊!敢和我刘大胆斗?你们去问问,和我刘大胆斗的人谁有好果子吃了?”

  曾维吉听出了刘大胆话里有话,他警觉地用脚碰了碰身旁的汪纯刚。刘大胆还在冷笑:“你们有种打死我啊!没种吧?你们去打听打听,我刘大胆要谁今天死,谁就活不到明天!”此时已是深夜近十二点了。曾维吉和汪纯刚出了房间,曾维吉说:“这个刘大胆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你赶紧问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刘大胆可是熟悉彩凤市的。”汪纯刚刚才审问刘大胆时关了手机,他打开手机,打通了老婆的小灵通。老婆在电话里哭着怪他,儿子汪旺下午出去就没回来,她找了他的同学家和十几家网吧,一直没有找到,打汪纯刚的电话又打不通。老婆要他赶紧赶回彩凤市去帮着找。汪纯刚像一头狂怒的狮子,冲进会议室,一手抓住刘大胆的领口,把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抵在了墙角,一手捏住刘大胆下巴上那颗黑痣上的毛使劲一拉,刘大胆疼得直呲牙:“狗日的刘大胆!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你说!不然,老子掐死你!”刘大胆的领子卡紧了脖子,喘不出气来,脸涨的像猪肝,眼睛直往上翻。曾维吉赶紧上来,要汪纯刚冷静下来,把刘大胆放了下来。

  可是,不论曾维吉如何审问,刘大胆就是不说。曾维吉打电话叫来田和平,要他陪汪纯刚速去金银市。曾维吉也有心事,但他顾不上了。上午,老婆童新莲又来电话,要他回去,但曾维吉说什么也不能再回去了,他告诉老婆,傅政已把她下岗的事汇报给了孙厅长,要她放心,孙厅长会帮助解决的。可老婆就是不听,非要他回去,曾维吉气愤地挂掉电话。曾维吉自己继续审问刘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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