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整夜没有一点风。
早晨,太阳一露地平线,就让人领教了它的厉害。整个大明镇像被扣上了一只闷烧锅,好一个闷热了得!
大明宾馆中央空调关了,听说是坏了,要派人到生产厂家去买配件,而生产厂家远在广东东莞市。
徐秘书长和许玉辉一大早就回彩凤市了,说是回去汇报工作。
金银市委周书记和政法委秦书记来看望慰问专案组。周书记倒是很开明的,他对傅政、汪纯刚等人说,你们在破案上是专家,最有发言权。我不会给你们定任何条条框框,要尊重客观事实,案子是什么性质的就是什么性质嘛。
田和平知道,这个从苏南调来的周书记来金银市工作了两年多,他比较务实,人既正派又廉洁,口碑很好。秦书记也爽快,他慰问大家后说,如果专案组遇到什么阻力和困难,市委会全力出面解决,如果在大明宾馆不方便,就把指挥部搬到金银市去。
傅政很感激两位书记对他们工作的理解和支持。
两位书记走后,汪纯刚给傅政饶有兴趣地讲了昨天看到听到的事。昨天,汪纯刚在金银市调查案子,中午随便到一家小吃店吃饭。听到客人们都在议论刘明被杀的事。
有人说,听说刘市长是在与情人幽会时被情人闷死的,这个女人好狠毒呀!有人附和,是呀,要不古人就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犹自可,最毒妇人心呐。有人说,刘明可是宁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也有人说,怎么了?现在上面怎么只抓贪官,不揪淫官呢?又有人附和,是呀,经济上贪污受贿是腐败,生活上乱搞女人就不是腐败了吗?还有人说,刘明生活上腐化堕落,经济上必然也有问题。他贪色必然要以贪财为支撑么!有人说,像这样的腐败干部怎么会情场得意,官场走红——双赢呢?现在提拔干部不需要考察了吗?!有人回,考察还是要考察的,不过现在考察干部总是定向的,美其名曰是有目的地考察,是上面的干部受命来考察下面的干部,带着早已定好的调子和框架,有意识地找几个四平八稳,不讲真话的官,谈上几句,编写一份格式化的所谓考察材料,敷衍了事,走形式么。再说,刘明一直担任主要领导,刘家兄弟势力又这么大,谁敢和他过不去呢?是不想在金银、彩凤地盘上混了么?
……
还有几个人在喝酒。喝着喝着就抬杠了:一个说,这杯酒你要是不喝完,就是你杀了刘明!另一个说,我坚决不喝!因为我后悔!那个问,你后悔什么呢?这个说,有人抢在我前面杀了刘明呀!大家都说,那就为刘明的死而共同干一杯!
……
汪纯刚还听说,这几天里,金银市的人好像疯了似的,不少人还欢天喜地的像过大节一样,到处有人放鞭炮,以至把有些商店库存的陈货鞭炮都买光了。
傅政若有所思,他自言自语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我们现在的干部人事制度确实有严重缺陷呀!
傅政和汪纯刚拿上周书记、秦书记送来的西瓜和冷饮去看望刘玉林的老父亲。
汪纯刚开着车,他们问着路,寻到了大明集团厂区的后门。在那高大的大铁门旁,有一间低矮的小房子,刘玉林的老父亲就吃住在里面。
傅政和汪纯刚谎称他们是刘玉林的老战友。
老人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稀少,脸上骨瘦嶙峋,但精神尚好,耳聪目明。老人很感激,千恩万谢。
老人非要让两人进屋,屋里有一架锈迹斑斑的小电风扇在吃力转着,噪音很大。有一个小竹床,一张摊了报纸的残缺不全的旧学生桌,一只脚还是用红砖码起来支着的。墙边有一只煤球炉,墙上也用旧报纸糊着,胡乱挂着铝锅、勺子什么的。屋子矮小,又黑又闷,使傅政联想到了刘玉林烈士陵园里吴大牛和吴春狗住的那间小屋。
尽管外面有很浓重的化工酸臭味且酷热难当,两人还是没进去。
汪纯刚鼻子直发酸。
傅政向老人问长问短。
老人不住地千恩万谢,自言自语地说,二十几年前刘玉林刚牺牲时,各级首长都来,中央的大首长也来,刘玉林的战友还经常来看他,现在只有镇政府和村里的干部每年春节还来一次。
老人又不住地感激地方政府对他的关怀。
在两人向老人告辞时,老人突然提出,他要去给儿子陵园守陵。他说,现在大家都忙,自己老了,玉林是他的儿子,他还可以去守几年陵,儿子的陵园茅草太高了,围墙东倒西歪的,他还可以去照应几年的。他要他们把这意愿转告上级政府同意。之后,他又说,如果政府不同意,自己可以不要工资,自己有抚恤金呢。政府每个月都给200多元,一个人节省着花够用了。
汪纯刚感到双眼模糊了。
傅政心情沉重地点点头。他吃了一惊,才200多元?自己家里一个月的水电费也不够呢!老人要是生病了呢?想到这里,他从皮夹里掏出全部的钱悄悄地放在了老人的小桌子上。
回到车上,两人都无语。汪纯刚把车开得飞快。
傅政想,如果刘玉林活着,他还会让他老父亲呆在这里,在这样的环境下看大门挣钱么?不会的,刘玉林烈士如果不牺牲,也会立功会提干,他也是一表人才,说不定还会找个城里姑娘也会转业到城里工作,那么他肯定会把他的父亲接到城里,那他的老父亲现在也会坐在开着空调的家里看电视,或者到公园里悠然自得地散步……
汪纯刚说了句,刘玉林烈士死得值吗?
傅政说,刘大胆不是还要把刘玉林烈士陵园平掉,盖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大明休闲娱乐中心吗?
汪纯刚狠狠地骂了句,良心都让狗给吃了!狗娘养的,丧尽天良呀!
骂又有何用?我不是说过,现在的人,大多讲实际了,图个人利益了,哪还去管什么爱国报国,自然很少有人会记起烈士们了么……傅政还想说什么,但没讲下去。
回到宾馆后,曾维吉拿来化验报告。刘明的头发和肝脏中发现有微量砷,但不足以导致中毒而死。另外三个墨绿色茶桶中均发现有砒霜;经作DNA检查后证实,刘明车上的毛巾上的女性阴道分泌物是许玉华的。
陈俊杰也报告说,案发现场上留下的女式轻便车的轮胎印与许玉华的黄色波罗车胎吻合。
许玉华是最后一个与刘明会面的,无疑存在最大嫌疑!
但在刘明茶桶内下砒霜的又是谁呢?
此时,室外气温高达38度,正常人稍微活动一下就是一身汗,而大明宾馆中央空调仍未运转。傅政和汪纯刚虽然脱得只剩短裤和背心,仍然汗流浃背。
傅政让汪纯刚迅速与秦乐天书记联系,下午就搬迁指挥部,把许玉华悄悄带到金银市去审问。
此时,在刘显明家那欧式小别墅的宽敞客厅里,两台立式三菱空调开着,刘家三兄弟在边吃西瓜边商议。刘显明愤愤地说着,嘴巴下那黑痣上的毛激烈地抖动着。
夕明弟被害只能是被政敌谋害,我们兄弟对他们专案组这么抬举,可他们弄了几天下来,却得出情杀的结论来,如果真是这样,夕明弟死得多不光彩?我们刘家兄弟多没面子?
刘忠明心事重重地说,
大哥分析的对啊!如果是情杀,那就意味着夕明弟生活上不检点,是罪有应得,这不仅要被外人笑话,说不定还会弄出夕明弟其它的不好的事出来,那样,我们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这就是恶性循环了。但只要能定为政治谋杀,那夕明弟就是因公殉职,说不定还能评为烈士,那我们仍然可以在金银市昂首挺胸,小明弟依然可以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这就是良性循环。这样,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我们三个能耐再大,也不能左右专案组呀,那个傅政和汪纯刚可是难对付的。
刘小明说,爸妈死得早,你们像父母那样待我,三哥对我又那么好,我政治上的每一个进步,都少不了他的关爱和扶助呀!我永生永世都会记住三哥和大哥、二哥对我的恩情。这几天,我也在想着如何为三哥报仇呢,但没大哥、二哥想得这么深,看得这么远。
刘显明说,事在人为么!什么事不是人做出来的。夕明弟虽然不在了,但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说过,我的大明集团,要不是夕明弟当时是市委书记,他暗中鼎力相助,能这么容易仅以区区三百万的代价,就把三千多万资产的大明公司改制转到我的名下?大明集团是夕明弟送给我的,我就是赔上整个公司,也要把这件事扭过来,叫他们跟我们走!按我们兄弟的意思办案!
刘忠明说,说句良心话,夕明弟对我们兄弟真是关照周到啊,当初,工商部门还没实行垂直管理,要不是夕明当常务副市长分管工商,那轮来轮去也轮不到我刘忠明当这个局长——好,这个不说了,我们兄弟还是想想对策吧。我想关键还是如何来左右专案组的那几个人。我考虑是否这样:先来软的,再来硬的,这叫软硬兼施,成功希望大。软的是否这样,从徐秘书长、汤文革等人那里突破……他压低了声音。
刘显明赞许地点头,又说,我是想来硬的。实在不行,动用我黑道上那些朋友,这么多年来,我在他们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却很少去麻烦他们。我已让宾馆关掉了中央空调,这么热的天,没有空调,是什么滋味?哈哈,明天再降低伙食标准,看他们不来求我才怪呢!
刘小明说,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退一步。
刘忠明问,怎么退一步?
刘小明说,制造几个事端,把水搅浑,让他们破案破不下去,至少要想法把傅政、曾维吉赶回省城去,其他人还不都是彩凤、金银市的?这就好办了么!就像我们组织部门用干部,不说你好,也不说你坏,把你搁着、晾着、挂着,几年下年,你年纪大了,棱角磨平了,劲头也不足了,就是有再大本事也跳不起来,不死不活了。这样,这个案子最终也必定会不了了之。那样,这个案子究竟是什么性质,谁也说不清楚了。那也就自然没有了情杀之说了呀。
刘显明笑了,小明弟到中央党校学习长进不少了呢。他又一拍胸脯说,软的办法你们去做,硬的有我老兄来!你们在官场上,尽量不要影响你们,我刘大胆怕什么?一不想入党,二不想做官。即使出了事,他们也奈何不了我,我刘大胆就不相信他们能来啃我的屌!还有那个汪纯刚,敢公开和我刘大胆作对,我想他是不知自己姓什么了!我要先给点颜色他看看!让他后悔一辈子最后,刘显明计划道,三兄弟连夜一道去金银市活动,他负责去找黑道朋友,拜访张市长;刘忠明和刘小明去请汤文革和陈俊杰吃饭,目的是把案子的进展情况弄清楚。
第二天一早,刘忠明就来到市委党校宾馆。他找到傅政,说是代表他老兄刘显明一来是打个招呼,为那天晚上的酒后失礼陪个不是,二来是代大明集团送给专案组5万元钱,作为专案组的办案经费。
可没想到,无论刘忠明说得多么诚恳,傅政就是坚决不收钱。刘忠明只好收起钱,悻悻而去。
傅政和汪纯刚去彩凤市委找了夏永恒副书记。
夏副书记刚刚从欧洲回来。显然他已知晓了刘明出事的情况。汪纯刚知道夏副书记的情况,而且事先与傅政说过。
夏永恒副书记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按照中央年轻化、知识化、革命化要求选上来的,文革后提拔重用的第一批有文化、懂行的年轻领导干部。他是老三届的高中生又是邓小平同志拨乱反正后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是省农业大学毕业的,毕业后放弃了留校任教的机会,自愿要求到基层工作,后被分配到一个小县农业局担任农技员。他利用所学到的知识引导和帮助该县农民从事珍珠、鱼业等水产养殖,使不少农户脱贫致富。之后,他被提拔为科长,从此,仕途一直很顺,由副局长、局长、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直到担任彩凤市委副书记。在每一职务的任上,夏永恒始终把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兢兢业业工作,廉洁公道,赢得了群众的拥戴;同时,他又以他的出类拔萃的领导才能取得了上级领导的赏识。
他与刘明原本并无任何过节和矛盾,但他也从一些人民来信中知道了刘明的不少劣迹,而他不分管干部,也无权去调查核实。当时,刘明是金银市委书记,属省管干部,提拔到彩凤市任市长,成了夏永恒的领导。夏永恒作为彩凤市委分管城建、科技、文化、卫生等方面工作的副书记,并不能发表什么意见。
夏永恒的资历比刘明老,他也想过当市长,那样能更好地为党为群众做点事,有位才有为么。但组织上与他谈,说刘明比他年轻,上边要求配年轻干部,要他支持刘明的工作。一贯服从组织的他,自然无条件地服从,尽管他知道刘明只比他小两岁。他与刘明共事了两年,他对刘明有了比较多的了解,他感觉到这次组织上用错了人。
刘明一上任就带了队伍去欧美等发达国家考察城市建设,回来后,刘明提出,以大投入改善投资环境,用大手笔经营城市,优化人居环境的思路。
开始,他夏永恒是满腔热情地赞同和支持的。夏永恒还曾暗中佩服刘明有经济头脑,工作思路新,有事业心呢。但当刘明提出要投入上百亿元,拆迁二千多户居民,在彩凤市中心建6万多平米的超大型市民广场,和投入20多亿元建三条全长近200公里的80米宽大道的方案时,夏永恒明显感觉有问题了。他认为,这个方案既不切合实际也不利于经济发展。他知道,彩凤市一年的市财政收入也就九十多个亿,而大部分要用于工资发放,叫吃饭财政。搞这几个投资如此巨大的工程,超出了财政承受力,会有巨大风险,也违背了经济规律。他又提出质疑,只有40多万市民的彩凤市有必要搞如此大的市民广场吗?本来人均占有耕地就低于国家平均水平的彩凤市,水陆交通基础设施已很发达了,再搞如此宽如此多的马路可行吗?有必要吗?
因此,在常委会上,他夏永恒旗帜鲜明地阐明了自己的观点,投了反对票。于是,两人在市委常委会上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刘明当即批评夏永恒思想不够解放,对加快彩凤市经济国际化进程没有思路。
夏永恒据理力争,反驳刘明是贪大求全,搞花架子工程,如此,不但不能促进经济发展,相反还会严重影响经济健康发展。
刘明很不高兴,严厉批评夏永恒知识老化,工作惰性,建议他到省委党校学习几个月去。
夏永恒也不讲面子,说刘明是主观主义,不懂经济规律瞎指挥,要他补一补按经济规律办事的课。
两人争执得越来越激烈。
黄成功书记制止了两人的争吵,要求大家举手表决。
彩凤市委13个常委以举手表决的形式进行表决,结果是7票同意5票反对1票弃权。即7个市委常委同意刘明搞大广场、大交通的方案,夏永恒等5个常委投了反对票。按照党的少数服从多数的组织原则,刘明的方案获得通过。
事后,夏永恒与黄成功交换意见。黄成功说,他也认为刘明的方案搞得太大,不太切合彩凤市实际,但现在上边要求加快发展,越快越好。很多地方提出了超常规,跨跃式发展的思路。他也吃不准,而刘明曾给他汇报说,他这个思路得到了省委一个主要领导的赞许。
刘明的两大工程实施时,遭遇了很多阻力。巨额的投入,把市财政拖垮了,使一些正在建设中的市政工程停了下来,一些急需的关乎民生的项目上不了马。机关干部,教师工资发放也只能靠银行贷款维持。更为严重的是,许多城市拆迁户因不满意拆迁补偿费过低,而多次到市政府门口静坐示威;所属县级市、区那些失去土地,得不到妥善安置的农民也纷纷上访。
于是乎,彩凤市各级干部都整天忙于处理矛盾,化解社会不稳定因素之中。
而工程的建设并没有实行公开招标,刘明大搞暗箱操作。夏永恒知道,金银市的几大建筑工程公司都争先恐后地来彩凤市承揽了大宗基建业务。
现在,彩凤市的大广场、大马路已全部建好,省里一副省长带全省15个地级市的市长来彩凤市开现场会,推广彩凤市的所谓经验。
夏永恒哭笑不得,他比谁都明白,上面不知道多少农民永远丧失了土地,不了解彩凤市财政亏欠了巨额债务,不清楚重复建设造成的资金、土地资源上的巨大浪费,更不知道这巨额的非生产性投入挤占了银行生产性投入的信贷规模,将直接影响整个彩凤市经济的良性发展。
而刘明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夏永恒何尝不知,一些地方的少数领导干部,打着发展经济,致富百姓的旗号,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地搞形象工程、政绩工程,劳民伤财,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个人捞取政治资本和经济好处。
夏永恒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而他无可奈何。
前段时间,刘明主动来找夏永恒谈心,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他先是表扬夏永恒工作经验丰富,领导能力强,为人正派,廉洁奉公,继而检讨自己的种种不是。说什么他从来对事不对人,工作上有时候有急躁情绪,讲话得罪人,工作方法比较简单,要夏永恒谅解。又说什么他刘明喜欢交朋友,一直认为,在一起共事是缘分,大家工作时是战友,工作外是朋友。 又告诉夏永恒,他已正式向黄成功书记提出,把本来由他带队去欧洲考察,改为由夏永恒带队,并说黄书记同意了。
之后,夏永恒感到有些疑惑,和他一起共事两年多从不多言的刘明怎么突然一反常态了?何况,这次去欧洲考察的是几个工业引资项目,这并不是他夏永恒分管的事呀?他预感到可能有什么情况了。
果然,不久省委组织部来考察刘明了。夏永恒想,难怪你刘明黄鼠狼给鸡拜年呢,原来你是想当市委书记,便临时来抱我的佛脚。你刘明这样的人官做得越大,对党和人民的危害就越大。我夏永恒有责任和义务如实向上级反映真实情况。于是,考察组找他谈时,夏永恒谈了近2个小时,他把他对刘明的了解和看法都直言不讳地对考察组的同志讲了。考察组的同志也认真地记下了,但夏永恒不知道自己的意见是否会引起省委的重视。
回国后,黄成功书记把他找去,告诉他刘明出事的事,要他先代理主持市政府的工作。
夏永恒也顾不了许多,把自己对刘明的看法给黄书记汇报了。
黄成功听后沉默了一会,说,刘明生活上不检点,工作上飘浮,群众中有意见,我也有同感。过去,提拔他来彩凤市,是省委一位领导极力推荐的,你知道,现在提拔干部,从来就是自上而下一竿子插进来的,这个我黄成功就是反对也是不管用的。那个省领导与刘明是中央党校的同学,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赏识举荐刘明的。现在,刘明出了事,因为他是一市之长,又将接替我的职务,不管案件性质如何,都是大事,必须要重视。那个省领导还多次给我打电话,询问案件进展。我要求,全市各级领导不要干涉专案组独立破案,要在可能的情况下大力支持专案组早日破案。但你怀疑刘明经济上有问题,我想,可以顺其自然。他也是省管
干部,即使有问题,也要由省纪委、省检察院负责。不过,我可以跟你明确表态,我黄成功与他无任何瓜葛,如果刘明真有问题,只要有人举报,只要有证据,只要上面来查,我一定会支持并协助的。
对黄成功书记的清廉和为人,夏永恒是佩服至极的。但他也知道,黄成功可能是由于马上要去省人大上任副主任的原因,并不愿节外生枝。今年以来,黄成功在工作上早就放手让刘明干了。
黄成功书记是军转干部,他在部队从战士干到正师职干部转业到地方,现在已56岁,马上将上任省人大副主任之职。虽然他对经济工作不是太在行,但他受党多年教育培养,党性原则强,大事不糊涂,且为人刚直,与人为善,有凝聚力。夏永恒表示,一定会按照领导的要求去做。
因此,傅政和汪纯刚来找夏永恒汇报案情后,夏永恒把黄成功书记的意见以及自己的态度和盘托出。并叮嘱他们,不要被任何人的意志和观点所左右,要坚持独立办案。遇重大情况和
问题可直接向黄书记和他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