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香兰这几天坐立不安。她当然也已知道了刘明出事的消息。她并不是为刘明出事难过。实际上，她对刘明只有感激没有感情。
她和自己的丈夫都是金银市人，又同是省师范大学同学，她在音乐系，丈夫在物理系。当时他是班里的学习尖子，又是一表人才，向他暗送秋波的女同学多的是，所以，当他向她示爱后，作为校花的她真是感到喜出望外了，自然而然没有别的选择，她甚至没有假装出任何衿持，没有让他尝一点追求的痛苦，便马上给他以热烈的回答。她当时除了爱他的才貌双全外，心里还有一个希望，他成绩好，教授们喜欢，完全可以考研究生或者留校，这样她也就可以跟他一起理所当然地留在省城了。因此，两人在大三时就偷偷在校外租房同居了，每当他们俩出双入对地在一起时，总是引来无数羡慕、妒嫉的目光，她也常常为此感到无比自豪和幸福。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爱人是个十足的书生，他压根就不懂也不会任何人情世故。她知道，能否留校，系主任是第一关，必须要和系主任搞好关系，她打听到他的系主任酷爱兰花，她便要他去买一盆名贵的兰花送过去，可他说什么也不干。所以，后来学习成绩远不如他的人留校了，而他却被分回老家金银市中学当物理教师，自己也只能跟着一起回到这个小县城。
结婚后，司马香兰就开始彻底后悔了。丈夫虽然对自己恩爱有加，但他的才貌注定不能给她带来她所想要的金钱和地位，甚至，自己的丈夫在分房子、评职称等小事上都竞争不过别人，且越来越不能适应社会，越来越不会搞人际关系。于是，她就咬咬牙，开始寻找机会，想自力更生。
自从她通过自己的学生——刘明的儿子——认识了刘明后，她就从刘明那对色迷迷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刘明的儿子主课成绩都不好，而音乐、体育副课成绩都好。她便以刘明的儿子嗓音条件好，自己很珍惜这个苗子，愿意多辅导他，今后推荐他报考音乐学院为借口，主动去了一趟刘明办公室。刘明显然是很高兴她的造访，当即写给她他在金银市政府第一招待所的房间号和电话号码，约她晚上去详谈。又随手送她一只新款康佳手机，以感谢她对他不争气的儿子的关心。
司马香兰不会忘记那个春夜。
那个她第一次背叛自己丈夫之夜，那个又一次让她激情奔放之夜，那个从此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的不平凡之夜，那个让她回味无穷永不后悔之夜呵。
她吃过晚饭，留了个条给还在办公室批作业的丈夫，说是去超市买东西。她就骑了自行车到了过去从来无缘到的金银市政府第一招待所。她有些胆怯，她怕遇见熟人，她低着头进了电梯。她轻手轻脚来到408房间，她有些慌张，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狂跳的心，她犹豫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她甚至忘记了怎么进的房间，只觉得脸颊发热，心要飞迸出来。好一会，她才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她还是不敢抬头看。
她想说句什么，终于没说出口来。
“欢迎你呀，司马老师。”刘明的话很轻缓，很亲切。
房间是套间，外面有办公桌、书橱、电视和沙发，里面一间才是卧室。刘明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刘明点了支中华烟，说：“噢，对不起，看我，我还没征求女士意见就抽烟了，没礼貌了。”
司马香兰赶忙说：“不要紧，没关系，刘市长。我是来——”
刘明并没有掐掉烟，他微笑着说：
“别急么，外面有些冷呢，先喝杯咖啡，这是我上个月去美国考察带回来的，近二百美金呢！但绝对是正宗巴西产的，国内的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我是喝惯了，味道醇厚，回味无穷！你喝喝看。”
司马香兰这才发现面前茶几上摆着一个咖啡杯。
她去小心端起来，揭开盖子，很快一股浓浓的醇厚的香味溢出来，她轻轻呷了一口。
刘明又笑了，“怎么样？就是和国产的不一样吧？”司马香兰点点头，其实，她根本没尝出什么味来。但她觉得这个刘市长挺彬彬有礼，常见大世面，挺有档次的。
刘明告诉她，为了接待她，他回掉了几个饭局应酬。
司马香兰有些感动。
刘明又关切地问她，家里好吗？小孩几岁啦？工作还顺利吗？
司马香兰一一作答。不知不觉她喝完了咖啡。
“还吃点水果吗？我这儿有泰国进口的人参果、黑波林、龙眼呢，很好吃的。”
刘明说着已坐到了她身边的沙发上。
一杯热咖啡下肚，司马香兰感到浑身莫名的燥热，头晕乎乎的，马上又觉得小腹发热，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上来，她再次心跳加快，脸颊发烫。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呀，她怀疑，咖啡里是否掺了什么东西。
刘明到电视机前打开了电视和DVD，有些神秘地说：
“让你开开眼界，从日本带回来的A级片，平时，我只是工作太累了用于调节放松的，不过你可要保密哟！”
司马香兰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想告辞，却站不起来，这时，轻佻而激越的音乐响起了，电视已经放了。画面上出现了一个黑人男子和一个白人女子，两人都赤裸裸地，黑人男子仰躺着，双手捧着白人女子丰硕的双乳揉搓着，白人女子跪着低着头，一手握着黑人男子那高挺着的巨大的生殖器，用嘴在一上一下地吮吸着，一手在抠摸着自己的生殖器，鼻子里还夸张地哼哼唧唧的……其淫秽下流的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司马香兰虽然也在网上偷看过一些三级片，但从没有看到过如此露骨的、纯粹的性爱片，她脸滚烫了，那股冲动更厉害了，她嘟嘟囔囔，语无伦次了：“这、这、刘市长，不好的，不——我、我，要、要走、走了。”
刘明的一只手伸进了她的上衣，奔向了她的胸脯，在轻抚着她了，他在他耳边吻着她的耳轮，轻轻说：“你是成人了，你有权享受这个的，为什么不呢？这也是艺术呀，国外都这样的。”
此时，自然已由不得司马香兰了。她根本就站不起来了，四肢也软绵绵的，她索兴闭上眼，任凭他的摆布。后来，她依稀记得刘明就在沙发上脱光了她的衣服，他不住赞美她的胴体，像小羊啃草一样，吻她的全身，以至她的私处，后来，他还要她睁开眼，和他一道边看A片边做，说是只有这样才有滋有味呢。
后来，她浑身发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很快传遍全身，她情不自禁地呻吟着……后来，两人在卫生间洗了澡，洗着洗着刘明竟然又亢奋起来，他把她抱到里间床上，又做了一次……后来，他们就常常约会。
女性理智的闸门是紧锁的，很难开启的，但一旦开启，就再也难以关闭。只要刘明有呼唤，司马香兰总是有呼必应，两人因此寻求一切机会频繁幽会，如胶似漆。
后来，刘明似乎离不开司马香兰了，即便在彩凤或省城开会，他也会打电话把她约去。再后来，司马香兰明显地感觉到校长对自己突然好起来了，很快她被提拔到校政教室当副主任。几个月后，校长又把原政教室主任调走，腾出位置来把她扶正……
她确实万分感激刘明，如果不是刘明的暗中给她设计和提携，她司马香兰无论如何不可能一步一步非常顺利地当到副市长，她书呆子丈夫也无论如何当不了市职业学校的副校长的。
她也感觉到有人也常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甚至有时还有人话中有话地讥讽过她，但她都不屑一顾。她自信，自古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斯大林不是有句名言，胜利者是不受遣责的么。现在，我是副市长，我就是胜利者，我管它呢！我怕谁呢！
她还总到省城去请留在省城工作的一些同学吃饭，虽然有些同学也成了教授、工程师、处级干部，但他们没有权利大把大把地用公款请客。所以，每次请客都是她来做东，她都是让他们点省城最好的饭店，花多少钱她才不管。她总是穿一身名牌，坐帕萨特专车，带着秘书。
她就是要让同学们看看她司马香兰的能耐，过去，在大学里，我司马香兰嫁给了才貌双全的同学，十几年后，我司马香兰成为一个经济发达市的父母官了！她就是乐意看同学们那久违了的羡慕、妒嫉的眼光，她就是想听他们赞美她的话语。
她知道，刘明马上要当市委书记，进省委班子了。自己满打满算才36岁，又是无党派女干部，再过几年也会到彩凤市乃至省政府当领导的。
她一直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她一直快乐并兴奋着。这几天，她突然听到了刘明出事的消息。几天来，多次联系又联系不上，她有些慌。
那次，她有意无意地问了张市长，才得到了确认，刘明被害了。刘明死了！
她好像从高高的山上一下子跌落万丈深渊，又好像一直跟着母亲的小孩，突然找不见娘。她没了主心骨，她感到六神无主，无所适从。以至，她连续两个晚上睡不着觉；以至，今天上午开全市计划生育工作会议，她到了会场，才记起她把秘书给写好的讲话稿丢在了办公室，闹出了前所未有的笑话来。
下午，她想在家休息休息，稳定一下情绪，可秘书说什么省公安厅的处长要找她。
找我干什么？找我有什么事？我又不是刘明的老婆。找我干什么？为什么来找我？我又没杀刘明。她坐在办公室，打开电脑，但脑子里飞快这么来回想着这些问题。
可能是因为了解了一些情况，可能他们查到了刘明上午和我在金银市政府第二招待所约会的事了？
张市长说刘明是下午在刘玉林烈士陵园被害的，我8月18日下午是到市职业中学听取该校下半年招生计划汇报的，有不在现场的证明的，我怕什么。
我就如实告诉他们我和刘明的关系，是出于被迫和无奈，他刘明是领导么，我充其量只是个受害者。我就如实跟他们讲8月18日那天，刘明又约我了，我们在招待所606房间谈话了。不，就如实讲他强迫我与他发生了性关系，一个小时后就分手了。我回办公室，他去了大明镇，省得他们怀疑，省得他们再来烦我。反正他们是省城来的，我怕什么。
她正这样想着，秘书就带着曾维吉和汪纯刚进来了。她马上正襟危坐，满脸堆笑，让她的秘书让座泡茶。
难怪刘明要精心栽培她，这个女市长既年轻又漂亮还有气质。曾维吉与司马香兰一照面就有这样的感觉。司马香兰的美既不是刘来来的古典美，又不同于许玉华的肉感美，而是一种地道的现代美。
司马香兰短短的稍微染了些金黄的头发，修长的颈脖，雪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其外形像生活在我国北方的俄罗斯后裔，又像黄种人与白种人结合生的混血儿，其气质像个电影明星。她雪白粉嫩的纤指上戴了只亮晶晶的钻石戒指，显得那么高贵。
秘书泡好茶后知趣地关上门出去了。
曾维吉说明来意，问了一些司马香兰预料到的问题。
司马香兰此时已调整好情绪，不慌不忙地按照刚才想好的说了一遍。
曾维吉说：“张市长，我们无猎奇之心窥探别人的隐私，但为了破案工作的需要，对有些事又不得不了解详细些，包括个人的隐私，你可别见怪。能否请你具体回忆一下案发那天上午，你们约会的情景，你有没有发现刘明有什么异常？我们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
司马香兰想，那天刘明没什么异常啊。
刘明早晨8点多从彩凤出来就打电话过来的，要找个地方等他，她就说还是到二招606房间吧，那是市里给她的专用房间。她便先过去了。刘明来后，还是那么热烈，那么激情，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抱住她，手忙脚乱地脱她的T恤和裙子，她也尽力配合他，一边吻他一边给他脱衣服。但上床做事时，他却不行了。她安慰他，为他抚摸，还是不行。她又试着用嘴用舌头刺激他的下面，仍然不行。他却说，这两天工作忙，心事多，一会儿就会好的。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墨绿色小茶叶桶来，她知道那是参茸粉茶，就给他冲上开水，又加了些冷纯净水，他居然又掏出一粒伟哥就着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当时，她还提醒他，这样对身体是否有害。可他一笑，没什么，人参鹿茸是中药，壮阳补气的，伟哥是西药，世界公认男人的救星，这样中西结合，还怕满足不了我的情妹妹么！说也怪，不一会儿，他居然就行了。但完事后他很累的样子。司马香兰感到奇怪，以前，两人在一起，他可从来没用过伟哥呀。
想到这，司马香兰把刘明用伟哥和参茸粉的事说了。
来之前，汪纯刚和曾维吉又到许玉华那里讯问，许玉华还是说昨天说过的话，在他们再三追问下，许玉华想起来了在两人做爱前，刘明吃伟哥、喝参茸粉茶的事。所以，听司马香兰也提到刘明作爱前吃伟哥喝参茸茶的事，汪纯刚就想，好家伙，刘明上午会了司马香兰，几个小时后又去会许玉华，也是如法炮制的呀，哪来如此精神呢？参茸粉茶中还有砒霜粉呢……
田和平和陈俊杰去找刘来来。
刘来来从大明宾馆回到家便躺倒了。
她一个人在家，不想吃不想喝，趴在床上，长时间地注视着床头那幅大大的他和刘明的彩色婚纱合影照。这张照片，是刘明偷偷带她去香港时，在香港，她软缠硬磨拖着刘明去拍摄的。她看看，哭哭，哭哭，再看看。
她对刘明是又爱又恨，过去是爱多于恨，现在是恨超过爱。
当年，作为姐夫的刘明得到她时，她还不满二十岁。当时，大明镇人大都钦佩刘明。在她心目中，也敬慕作为自己姐夫的刘明有出息，能干大事。他从一个农村青年，一步一步靠自己的努力升上去，做到了城里的官，多了不起，多大的本领，多大的豪气呀。她感到自己的姐姐无论哪方面都配不上刘明。
虽然，第一次刘明趁她姐姐住在医院，她在刘明家洗澡时，刘明突然回家，闯进卫生间强奸了她。她当时也哭了，哭得很伤心。但她并不是因为被强奸而伤心，是为了姐姐。
因为，刘明强奸她时，告诉她，刘招娣得的是恶性乳腺癌，很快会死的。刘明要她今后接替她的姐姐照顾他。她想，这样也好，自己今后可以代替姐姐了。
刘明对她一直关爱呵护，给她转城市户口，给她安排工作，又帮助她进步，他不厌其烦地给那么多单位领导打招呼、写条子，使她的保险业务量很快成为全公司第一名。没有刘明，她刘来娣充其量不过是大明镇的一个小厂工人，根本就不可能到金银市以至彩凤市工作发展，并很快就有了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好的业务量，这么高的收入。没有刘明，她刘来娣就成不了刘来来。所以，她想要真心实意报答刘明，她真的曾一心一意真心爱着刘明，期望着和他白头偕老。
但她又恨刘明。其实，这么多年来，虽然自己工作顺利，已跻身彩凤市的上层社会。但她心里从未真正开心过。后来，当她知道了姐姐患的虽是恶性肿瘤，但由于发现早，手术彻底，并无生命之忧时，她才有了受骗的感觉，她才感到对不起自己的姐姐，心里总有一种负罪感。那一年，刘明要她打掉第一个孩子时，她又为自己的今后恐惧了，自己这样和刘明长期名不正言不顺地生活，哪一天才到头啊？她发现刘明随着官越做越大，心也越来越花，对女人的追求近乎歇斯底里，她开始绝望了。那时，刘明在外面多喝了酒，就会在她的故意诱导下告诉她一些他所干的见不得人的事。
刘明到哪里，都要去色情场所。在美国看裸女钢管辣舞表演，到东京去红灯区，在深圳、上海嫖小姐。经常会有全国各地的女人打电话给他，刘明也经常不来她处过夜。刘明的公文包里有了伟哥，专门请人到东北特制了参茸茶。她还听说，只要是壮阳、利于男性性功能的，不论多么价贵，不论远在何处，刘明都会想方设法去搞到。
有一次，刘明在香港报纸上看到什么驼蹄能壮阳的信息，刘明就从香港飞去了乌鲁木齐。尽管刘明总是对她花言巧语，但她心里有底，刘明绝对不会和她结婚的，他是那种对女人见好爱好的贪得无厌的男人，即使与她结了婚，她也会成为她姐姐第二的。当她第四次做人流后，医生告诉她，她的子宫已是功能性弱化，她今后再不可能怀孕、做母亲了，她精神上几乎彻底崩溃了。她醒悟了，她是用牺牲自己的贞操、姐妹的情意、做女人、做母亲的权利的巨大代价，换来了刘明给她的荣华富贵，她追悔莫及，她又无可奈何。
于是，她开始报复刘明。她甚至希望刘明早些死掉。
她先是上舞厅，整夜整夜地跳舞，并刻意物色男舞伴，交男友，心甘情愿地与他们上床……受到刘明怀疑和责骂后，她又迷恋上网，在网上交网友，与网友约会，与网友多次发生一夜情……引起刘明警觉和痛斥后，她又开始学会打麻将，整日整夜地打，并以此向刘明大把大把地要钱，私藏起来……她还有傻办法，每次，只要刘明到她这儿来过夜，不管刘明多劳累，她总是不让他闲着，粘着他和自己做爱，恨不得吸干他的精髓……
8月17日那天，她在外面打麻将。刘明打电话给她，说要来过夜，让她早点回去。她故意到很晚才回家。一回到家，她不顾刘明的责怪，假装柔情蜜意，缠着刘明求欢。一番云雨后，她听说刘明第二天要回大明镇，就假装睡觉，天亮时她又主动去挑逗刘明，刘明推说不行，她干脆爬到刘明身上，自己和他做起来了……她心想，让你把你的宝贝放光了，到大明、金银去想野野不起来，想花花不起来。
是谁杀了刘明呢？她马上又想起了许玉华和司马香兰来。
她刘来来早就知道，刘明虽然有不少女人，他对其他女人可能是玩玩的，但对许玉华和司马香兰可是用了真心的。以前，刘明喝多了酒总是说，许玉华真心爱他，真心资助他，自己对不住她。司马香兰受过高等教育，地位高、品位高，风骚，你刘来来比不上她。
那她们两人中也有对刘明恨之入骨的了？真的起了黑心，杀了刘明吗？现在，刘明真的死了，她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还是注视着刘明与自己的合影，一会儿哭哭，一会儿笑笑。她听到门铃声响了，她懒得去开门。
门铃又响了，她仍不理睬。刘来来还关掉了手机。
等了一会，田和平和陈俊杰见没人应，以为刘来来不在家，只好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