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维吉和陈俊杰找到金银市史志办，在市史志办那陈旧的主任室里见到了主任顾一波。他们说明来意，直接询问8月18日下午，顾一波干什么了。顾一波大约46、7岁年纪，高高的个子，国字脸上戴了副黑边眼镜，一双浓黑的剑眉，一副典型的知识分子相。但他脾气却大，嗓门挺大。他一开始听到刘明在大明镇出车祸的事，以为是一般车祸，但后来听说公安介入了，而且还封闭了大明宾馆，组织班子专门办案，就推测车祸挺重，刘明伤得肯定不轻，不然小事故，上面不会这么重视的。今天，听陈俊杰介绍和他一齐来的这位人高马大，大眼大嘴什么都比一般人大的是省厅刑侦一处的曾副处长，马上意识到这事肯定不小，刘明非死即残。他马上笑脸相迎，掏出红河烟来发。
陈俊杰勉强接过烟。他心想，过去的副市长，如今混得是差到底了，这5、6元钱一盒的红河，在金银市里连普通的机关干部也不会抽的。曾维吉却警觉眼前这位领导可是高级知识分子出身，如果是罪犯，也是高智商犯罪。
我们敬爱的刘明、刘市长是牺牲了，还是重残？如果是牺性了，党和人民会给他开一个隆重的追悼大会，再缅怀他的丰功伟绩；如果是重残了，只要是不能再当市长、书记了，我顾一
波会亲自带上鲜花去病房看望他，回来再放上一个星期的鞭炮为他庆贺！顾一波笑着似真非真地说。
什么意思么？曾维吉不满意了。
什么意思？你们有耐心就听我细细道来。顾一波还是笑着说。
曾处长是问你8月18日那天下午你干什么了？陈俊杰毫不客气地说。
你们完全可以怀疑是我顾某人干的。我完全有作案的动机，因为，就是一周前，我听说刘明还要再提拔，我就连夜写了信，第二天就寄给省委组织部了。对了，还寄了一份给中组部的
，这是底稿。你们有兴趣可以看看。我顾某人从来就是弄堂里扛木头——直来直去！我从来就是嫉恶如仇！我从来就不怕他刘明，我就是舍官回家也要把他刘明拉下马！如果这次组织上再提拔他刘明，我顾某人也只能为民除害了！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刘明不死，天理不容！顾一波慷慨激昂，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
曾维吉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嚯地站起来，也提高嗓门：顾主任！我不管你和刘明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桥归桥，路归路，你是个受过高等教育，受过组织多年培养，也当过副市长的党员
领导干部！你有责任和义务配合我们工作、回答我们的问题！如果在这里不好回答，那就请你跟我们去大明宾馆说！
好，对不起。我刚才是冲动了些。可你们不知道刘明的卑劣底细，这个刘明好不好，这个材料上都写着。我知道你们破案也忙。好吧，要我交代我就交代。8月18日那天，我到彩凤市史志办开了一天会，是彩凤市史志办编撰年鉴的事。下午，我5点半后才回的金银。你们可以去核实。说实话，我是早想过要杀了刘明，从那一年刘明贿选开始，可我始终相信组织，所以，多年来，我一直以写材料的方式向上级组织反映刘明的情况，而上级组织不是不管不问，就是说我带有个人恩怨地反映的情况一定不实。我知道，我们党内的对领导干部的监督管理机制越来越弱化了，也知道，多年来，刘明依靠他的权力和他老兄刘大胆的财力在省市各级精心编织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我能量太小呀，这就是现实呢。河北省的那个叫什么名字的？他告他们的省委书记，也只告了3年，就把这个省委书记告倒了。而我揭发他刘明的问题时，刘明当时只是个小小的县级市的副市长，没有想到的是，我越告他越提拔……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我告的不是一个人，是告的一个制度，一个用人的制度，我们现行的用人制度有严重的问题，制度的腐败才是最大的腐败，由此导致的用人的失误，才是最大的失误啊！
好了，我和曾处很忙呢，材料我们可以带回去看一看的。陈俊杰心想，知识分子就是这样，用你了，以为是应该的；不用你了，就牢骚满腹，怨天尤人。这个顾一波选举落选，不从自
身找原因，居然如此肆意地攻击起我们的干部人事制度了，再让他讲下去，不知要胡说什么呢。于是，他打断顾一波的话，又示意曾维吉道：顾主任，这几天请别出远门，我们可能还要找你了解情况的。
曾维吉原来对顾一波有些不可理喻，但听他说了后面那番话，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心中有共鸣之感。但自己有任务在身，没时间去管其它闲事，听陈俊杰这么一说，便迅速站起来，比较客气地说。
好的，我不会出走，那样我的嫌疑岂不更大么。刚才我讲话有些随便，仅供参考，但我顾某人以党性作担保，我讲的都是真话，材料反映的也是事实。但这份材料可要请你们认真一看
，知道了刘明是什么人，对你们破案也不无益处哪。顾一波真诚地说着，站起来送客。
顾一波反映刘明的材料是打印的，有12页，标题十分醒目《市长刘明的真实嘴脸》，字体有意加粗加黑加大了。材料上说，刘明是文革期间高中毕业，是机会把刘明由一个地道的农民变成了一个干部，是现行干部人事体制将刘明送进党校变成了高级领导干部。而刘明不是由此感激组织的培养，寻思好好工作，服务群众，反而私欲膨胀，野心狂妄。主要罪状有四条：不择手段搞贿选，弄虚作假骗政绩，污染环境害百姓，生活糜烂奸妇女。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金银市人大率先试行市政府副市长差额选举制。市里把当时的乡镇工业局局长刘明作为副市长候选人放进去选，而人代会期间，来自大明镇的市人大代表刘显明和也是市人大代表的市工商局外资科长刘忠明，兄弟俩一上一下，采取向代表送烟送茶请吃饭等手段拉拢代表，暗示他们选刘明，使刘明选举时比已担任副市长的顾一波多一票而当选，而“差”掉了顾一波。刘明当上分管乡镇工业的副市长后，第一年就虚报乡镇工业的产值，当年全市乡镇工业产值只有220亿，而刘明召集各乡镇统计站统计员开会，示意他们回去重新核查，查漏补遗。结果当年金银市的乡镇工业总产值一下子上升到350亿元。刘明当市长期间，特意在大明镇树典型，搞双亿元镇，盲目在大明镇发展化工业，使一个有4万多人口的镇拥有33家化工厂，现在该镇自然环境已被严重破坏，全镇已找不到一个干净的塘沟，闻不到一丝清洁的空气。每年癌症发病率成为全省最高乡镇，近两年以来因癌症而死亡的就超过100人。刘明当金银市市委书记期间，到海外去招来了别的市不要的客商到该市开发区搞电镀工业城，现在紧临旧城市区的开发区电镀工业城已开办了50多家大小电镀工厂，电镀工业是渗透性的重金属污染，其后果不堪设想。刘明被提拔到彩凤市任市长第一件事便是搞花架子工程，先后在彩凤市搞了5万平米的大广场和三条80米宽的大道，浪费了许多宝贵的耕地，还使彩凤市财政背上了数十亿元的巨额债务。顾一波还历举了刘明道德败坏、生活腐化，与小姨子非法姘居，与金银市女副市长长期保持不正当两性关系，诱奸其驾驶员新婚妻子，迫害驾驶员，致使该驾驶员神精失常等劣迹。
后来，曾维吉把这个材料给傅政看了，傅政简单一翻，马上笑了，这个顾一波真是个书呆子，他也别抱怨他举报刘明的事上面会不加以重视，更不会来查处刘明了，不说这些事眼下还
带有普遍性，或者说过去很多地方、很多干部就都是这样做的。如果我是上级领导我就会驳斥顾一波：说刘明贿选，你有什么证据？又不是他刘明出面的，你是当事人，又是落选干部，肯定带有个人情绪和恩怨，再说，当时你顾一波是在职的副市长怎么还选不过人家组织上放进去陪衬的人呢？说刘明虚报产值，这是哪一年的事了？当时为什么不举报？即使是有水分的数字，谁会承认做假？即使上面再来查，当事人还都在原单位吗？无从也无法查核。说刘明发展和引进污染行业的事，也难以引起上级重视呀。发展经济一直是各级抓的第一要务，要加快发展工业经济，引导农民致富奔小康，不搞化工大明镇还能搞什么？发展外向型经济，加快经济国际化进程，是当务之急，而招商引资竞争激烈，金银市不是南部沿海地区，没有明显的政策和区域优势，好的项目吸引不来，电镀项目终究是外商投资的，即便已造成污染或者今后会污染，可以加大治理力度么！再说，这些重大决策，是政府行为，集体责任，即便是刘明个人拍的板，其思路还是对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么！搞大广场、宽马路，从小处说，刘明作为一市之长是着眼改善人居环境，打破交通瓶颈的需要；从大处说，还可以说刘明具有高瞻远瞩、未雨绸缪的领导才能，这是经营城市，优化投资环境，促进经济发展的大手笔呀！再说，你顾一波检举刘明道德败坏、强奸妇女，为什么人家当事人没说呢？和小姨子姘居，他妻子应是第一个受害者，她说了吗？和女市领导有不正当性关系？是女市领导丈夫抓到的，还是被你顾一波捉奸在床了？还有逼疯人的事，你有证据吗？而且，顾一波很不高明，他把他作为当事人的选举落选，刘明贿选的事放在材料前面，而这事他顾一波已像祥林嫂那样喋喋不休地讲了多少遍、多少年，老生常谈的事，领导早已看厌听烦了，还会看下去吗？
傅政又说了，顾一波是高级知识分子，光明磊落，生性耿介，做事认真，看问题确实是入木三分，这是他的优点和长处。但在官场里，这就是他的致命弱点呀。不说他那天不具备作案
时间，就是给他充分的时间和条件，他也不会真的去杀刘明的。他甚至连阴谋诡计都不会使，他如果会，只要略使小计，刘明便会甘拜下风，因为刘明绝对没有防范他顾一波的智商。
汪纯刚睁大了眼睛。他打心里为傅政如此通晓官场政事而惊奇，又为他分析如此透彻严密而赞叹。
傅政又接下去说，自古坏官贪色必贪财，贪财必贪色。而现在，对于领导干部来说，贪色不是致命的，一般不予深究，即使出了问题，大不了党内受个处分，或者调个岗位。而贪财就
致命了，只要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必定先双规，后双开，再判刑。好了，不说了。他要曾维吉和陈俊杰说说调查夏永恒和张红兵等人的情况。
夏永恒8月15日就带队去欧洲考察城市规划和建设去了，他根本就不存在作案的时间。张红兵是今年才出狱的，但由于出狱后找不到工作，便一赌气跑到珠海去打工了，一直没回来过。至于那个金银市妇联主席的丈夫，经调查也不具备作案时间。
好吧，这也是我所预料到的。傅政对曾维吉和陈俊杰说，这样吧，你们下一步和汪纯刚、田和平一起调查刘明的情妇们，眼下只有这种可能了。
汪纯刚和田和平到彩凤市市政府宾馆2区308套房以及市政府分给刘明的公寓楼套房进行查看。两人大开了眼界。虽没查到什么线索，却查到各种各样的淫书，几十种淫秽的碟片、光盘。还发现了很多名烟名酒，其数量之多，足够开一家名烟名酒店的了。又发现大量的名牌服装，数不清的高级礼盒，内有名牌手表，名贵首饰，高级滋补品，并发现有大量现钞和外币。同时在两处住所均发现了和刘明公文包里一样的墨绿色茶叶桶，只是大一些，里面装的也是黄白色粉末。之后，又去了刘明的办公室，在刘明的抽屉里还发现有十多瓶伟哥，一个纸包里有新崭崭的10万元人民币。
这时汪纯刚想到那个化验报告，马上电话催问技术科。对方回答，原在市局做的，为慎重起见，送到省厅技术处了，汪纯刚让赶紧问。
不一会儿，对方告知，报告已传真过来，茶叶桶内的黄色粉末的成份有：山参粉、鹿茸粉、珍珠粉、砒霜粉，前者占了百分之九十五多，砒霜粉只占不到百分之五。
砒霜？是毒药呀！尽管是微量，长时间吃了，人虽不会很快就死，但会造成慢性砷中毒，也会致命呀。拿破仑不就是死于这么？这点汪纯刚是知晓的。
汪纯刚便赶紧向傅政汇报，傅政听后也吃了一惊，他说，刘明钱财之事，不是我们管的，但要抽时间直接向彩凤市委黄成功书记汇报。我关心的是砒霜的问题，这砒霜肯定是别人有目
的地放进去的，而且这个人必然是刘明身边的与刘明非常亲近的人。这个人早就对刘明动了杀机，但这个人是否就是杀害刘明的人呢？
傅政要求把这三桶刚从刘明住处、办公室发现的参茸茶也拿去化验，并指示，要化验刘明的头发和肝脏。之后，傅政对汪纯刚说，去会一会许玉华。
月华休闲娱乐中心是一幢五层楼，外面装饰豪华漂亮。一二楼是饭店，三四楼是美容室、浴室、泡脚屋，五楼是舞厅，纯粹一个一条龙式的娱乐休闲好去处。
漂亮的许玉华在她那同样豪华漂亮的总经理室接待了傅政他们。
许玉华是个半老徐娘，已是不惑之年了，尽管她打扮时髦，平时保养好，但仍难以掩饰她眼角的皱纹，但这个女人年轻时一定相貌出众。一双略显红肿但依然很漂亮的会说话的桃花眼
，瓜子脸，丰腴的身段，尤其是丰满的身材，仍是前凸后翘，线条分明。还是不失魅力，风韵犹存。
但细心的傅政仍然从许玉华的那双桃花眼里觉察出一丝外人不易看出的惊慌来。
他便开门见山。
“许老板和刘市长结识多久了？”
“哪、哪个刘市长？”
许玉华倒水的手有些抖，她明知故问。
“大明镇不就出了一个刘市长么。”
“你是问刘明呀，他怎么了？听说出车祸了吗？”
其实，许玉华昨天下午就从弟弟许玉辉处得知刘明的死讯了，她仍然明知故问。
“我是问你和刘市长的关系呢。”
傅政也知道她和许玉辉的关系，更掌握了她与刘明的关系，也明知故问。
“8月18日那天下午，你和刘市长不是见面了吗？”
汪纯刚直截了当。
“见面？没有的事，通、通了电话倒是真的。”
她又开始惊慌了。
“别这样么，我们知道你和刘市长关系一直很好，他出了事，你不希望帮助早日破案吗？”
傅政眼睛盯着她的眼睛，她赶紧避开了。
她知道，他们是掌握了她和刘明的事了，她怕自己牵涉进去，怕这事会把她和刘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更怕刘家兄弟会与她过不去，不说刘忠明是市工商局局长，自己是个
体户，要受他摆弄，更怕的是刘显明刘大胆，他可是大明镇的土地爷，红道黑道都直出直进，自己是一个弱女子，过去仰仗刘明，今后还依靠谁呀！弟弟许玉辉今后也没有靠山了呀。想到这里，许玉华想哭，但她已没了眼泪，她昨天听许玉辉讲了刘明已死的消息后，她就关了门，在办公室恸哭了半天，她想想多年来对刘明的真心付出要哭，想想刘明要哭，想想刘明对自己的虚情假意要哭，想想自己和弟弟的今后，要哭，而此时，她却欲哭无泪了，她早已哭干了眼泪。
在傅政和汪纯刚的催问下，她知道不说己过不了关了，便提了个条件，要他们不要做任何记录，替她保密，她就说。
他们爽快地答应了。而且，傅政还挺善解人意的，说，他和汪大两人都不是金银市的，只是为了工作，不会去关心和传播别人的隐私，并告诉她，录音机也没带。
她开始边回忆边说了。
她比刘明小好几岁，刘明成为刘玉林烈士英雄事迹报告团团员时，她才上初三，她听刘明讲刘玉林英勇事迹好多次，那时她就敬慕刘明。是刘明的外貌吸引了她，是刘明洪亮的嗓音吸
引了她。后来，刘明又当了镇团委书记，她更对刘明有了好感。她高中毕业高考落榜后到一家镇办厂跑供销时，刘明已经结婚，并当了团市委书记，后来刘明当了市乡镇工业局局长，这时她也成了金银市十佳供销员。在颁奖大会上，刘明才真正认识了作为他同乡的许玉华。
刘明几次在全市乡镇工业大会上举许玉华跑供销不畏劳苦，成绩突出的例子，号召全市供销员向她学习，又几次到她所在厂来，点名要她陪他吃饭，并要厂长好好培养她。她更感到自
己暗暗地爱上了刘明。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她的纯洁的爱情会带着她走向一个无底的深渊。
有一次，刘明把她作为全省乡镇企业优秀供销员代表，带她出席省里的表彰大会。那天晚上，她喝了点酒，刘明要她去汇报厂里的情况，她居然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她跨出了她永远也
退不回来的第一步。
那时是冬天，外面很冷，进了刘明的房间，刘明说，屋里有空调，不要等会出去感冒了，要她脱去风衣。之后又彬彬有礼地过来帮她脱。而刘明乘机抱住了她，说他早就偷偷地喜欢上
了她，喜欢她的容貌，喜欢她的能力，喜欢她的为人，说和刘招娣没有共同语言，迟早要离婚……她被深深感动了，就情不自禁地投入了他的怀抱，她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处女之身献给了她一直崇拜、爱慕的刘明。
后来，她就一直等待着，她等着刘明兑现他的诺言。
她跑供销业务量很大，收入也挺高，刘明在仕途上要进步用钱很多，她总是自觉自愿地几千几万地资助他，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刘明总是想方设法经常和她约会。
有一次市里组团到日本、新加坡去考察市场，刘明也巧立名目地带上了她。她感到自己很幸福。但她也总是催促他赶紧办离婚手续，而刘明总是说，自己仕途很顺，匆忙离婚会给人口舌，影响仕途发展的，要她耐心一些，为了安慰她，刘明又把她弟弟许玉辉调到他身边当秘书，说是为了她，要好好培养许玉辉。
等刘明官越做越大，许玉华的年龄也越来越大了，刘明也难得约她了，她感到刘明身边有了其他女人，她也听说了刘明和他小姨子同居，和其他女人关系密切的事。她感到自己受骗
了，开始恨刘明了，可也无可奈何。她上个星期赶到彩凤市，约出了刘明，要刘明交个底给她。
这一次，刘明显得格外热情，他长时间地拥吻着她，近乎疯狂地与她做爱，竭尽全力让她愉悦，使许玉华再次感动了。
刘明信誓旦旦，说自己与其他女人也只是逢场作戏，真心爱的人只有她许玉华一个。和他好过的女人那么多，但她们都是看着他的权和势，真心爱他、关心他、理解他、支持他的，只
有她许玉华。他说，小姨子刘来来放荡无耻，对他刘明不真心，常昧良心地背着他与别人幽会，甚至还到外面找鸭子鬼混，他绝不会与她结婚。他又说，过去离婚怕影响自己仕途，现
在马上要当市委书记了，而按惯例彩凤市的市委书记是要进省委常委领导班子的，也就成了副省部级了，这就是名正言顺的高级干部了，高级干部出事主要是政治上的事，生活上的事
已无关紧要，他也不怕了，反正与老婆分居也这么多年了，完全可以离婚了。他和她约定，明年国庆节正式娶她呢。
许玉华躺在他的怀抱里，听着刘明的甜言蜜语，她似信非信，迷迷糊糊，可以说她完全痴迷了。
8月18日下午你们约会了吗？
见面了。刘明上午打电话给我，说是到了大明，会抽时间来看我。我很激动，便准备在休闲中心我的房间接待他。下午，我打电话请他过来，他却说，休闲中心人多眼杂，影响不好，
要我到老地方去。
就是刘家大塘塘湾，刘玉林烈士陵园么？
是的。他说那里安静，没有人去，如果被人碰到，就说是专程去拜谒刘玉林烈士的。因为，大明镇男女老少都知道他刘明对刘玉林的感情的。过去，我们去过几次，都没碰到人的。
你们两人就在车里……吗？
嗯。许玉华有些脸红。
刘明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没有。
我是说，你们幽会时你没感到刘明有什么不对劲吗？傅政又问。
好像没呀。我开车过去，他的车已在了。我像过去一样，上了他的车。许玉华想了想又说，
好像没有什么异样。
事后，你先走的吧？你几点走的？
我先走的。因为，我的车在前边，还因为那天我的饭店被刘大胆包去了，刘大胆一下子请来那么多人到大明镇，下午舞厅和浴室生意肯定很忙，我要赶回去安排。我到休闲中心时三点
钟刚过。
你们在车里呆了多长时间？
一个多小时吧。
你走时刘明没说什么吗？
他说他有些困，他要在车里稍微躺一下，休息一下后就走的。
你的水晶项练呢？
就是那次被他扯断了，不戴了。许玉华脸又一次红了。
傅政觉得许玉华的嫌疑最大，便和汪纯刚使了一下眼色，让许玉华跟他们一起去大明宾馆，说还有事要问他。
许玉华只得跟他们去。
汪纯刚把许玉华安排在自己房间的隔壁，让她再想想，没有他的同意不能擅自离开房间。
许玉华知道，他们是怀疑自己了。
她躺在床上，努力回想那天和刘明约会的事，好像那天刘明是有些与往常不同。她上了刘明的车，像过去一样，迫不及待地扑到刘明身上，刘明也象以前一样，马上抱紧她，把嘴贴上
来。一会儿，刘明便翻身上来，他疯狂地开始脱她的T恤，解她的胸罩，不住地用嘴轻咬她浑圆雪白细瓷般的双乳，用舌头舔她的鲜红昂然的乳头，又把整个脸埋进她深深的乳沟中，双手托起她丰满的双乳使劲摩擦他的脸颊。
以前，到这时，刘明下面会亢奋膨胀起来，顶住她的下体，她便会不失时机地为他脱去短裤，然后自己再脱去三角裤，迎身上去接纳他进入。可这次她明显地感觉到刘明下面不对劲了
，刘明迟迟没有动静。刘明自己说，这几天工作太忙了，今天吃饭，这么多桌酒敬下来，也委实累，他安慰她，不要紧，过一会就好。他从包里取出天蓝色的伟哥，吃了一片，把茶杯里的参茶全喝了，又开始在她身上又亲又揉，弄得她很难受。
好一会，在她的轻抚下，他的下面终于慢慢起来了，于是，他们疯狂做爱，她很快达到高潮，而刘明却始终未泄，一直勃然着。她想了很多办法，一会儿自己高声哼叫，一会儿甚至使
劲咬他掐他，以激发他快泄。他也颠来倒去，在她身上反复折腾了许久，直到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才泄了。
事后，她的双乳被刘明抓咬得伤痕累累，她感到下体隐隐作痛，而刘明也精疲力竭，劳累异常，不住说，老了老了，要休息一下。她便为他擦干净了，为他穿好衣服，又自己穿好衣服，这时才发现刚才激动时，刘明把自己的水晶项链也扯断了……
刘明是在自己走了以后才被害的，是谁杀了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