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支持民告官
龙脊街的修复项目紧锣密鼓地展开了。陆联集团在江阳市郊的一家酒店租了一栋小楼。这栋小楼依山而建，面向滚滚的长江，风景特别秀丽，空气特别清新，这里的温度比城里低了三四摄氏度，是避暑的好地方。姚霞芳跟儿子、孙子一商量，决定留下来住一段时间。刘怀民心里一直惦记两根金条侦破的事，他要等两根金条的案子破了，把十根金条原封不动地交给赵继财的伯母姚霞芳。到时，还要搞一个发还仪式，让大家知道，政府说话算数。他从赵继财那里已经知道，这十根金条就是当年伯母留下来的，只是走得匆忙，没有给伯伯讲清楚铁盒里的物品，尤其是走时忘了把那把小铜钥匙交给赵福林。赵继财在电话中说，当时，姚霞芳虽然怀孕了，但她与赵福林并没有公开结婚，况且她以为回去几个月很快就会回来的，想不到从大湾村一走，竟是与赵福林永别。在酒店里，姚霞芳郑重地把那把小铜钥匙交到赵继财手里，深情地说：“你就是我在大湾村唯一的亲人！”
赵继财把钥匙还给伯母，语气很坚决：“我不能要这十根金条！我爸交代我做人要诚信。我知道你家是大财团，不缺这些金条，也不缺这套回迁房，但我不能要！”
赵继财把铜钥匙的来龙去脉说给了刘怀民书记听，并再次表明自己的心迹：“别人的财他不能拿！他得给两个儿子树榜样，尤其是那个不争气的赵金文，要把赵金文的财迷病治好。”
刘怀民很赞赏，不停地催促公安和纪委加紧破案，以便尽早将十根金条发还给姚霞芳，让金条完璧归赵。
赵继财给刘怀民汇报时，有一件事在电话里欲言又止。刘怀民是聪明人，他听出来了。他让赵继财说，并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要合情合理合法他一定会尽力去办。赵继财这才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请求刘怀民亲自找他的大儿子赵金文谈一次，治治他的财迷病。
刘怀民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送上门的信访，他当即满口答应，请赵继财约时间。
放下赵继财打来的电话，办公室的座机响了，是梁志强副主任打来的。梁志强转达了东方电器厂厂长赵双果的请求，希望电器厂竣工投产后，能请刘怀民书记去厂里视察指导工作。梁志强电话中说：“刘书记，赵厂长不太好意打搅你，你是一区之长，工作太忙，他让我转达。”
“这个赵厂长，把我们当官老爷了。去！一定去！你通知黄艳霞书记，请她一起去。这次去，还要征求他旧厂拆迁补偿的事，如能达成协议最好，如有分歧不要强求。我们区政府马上成立法律服务中心，帮助大家到法院打官司，今后形成一个习惯，凡是有分歧达不成一致意见的事，让法院来协调解决。法律服务中心为访民提供司法服务，要让法制意识在干部、群众的头脑中逐渐形成，逐渐强化，这样有事没事去信访的思维定式就会逐渐改变。”刘怀民对葫芦区的社会稳定，始终放在心上。他来葫芦区上任一年了，社会稳定工作趋于平稳，上访的不少难题慢慢地化解，越级上访、非正常上访的事件这几个月没有发生。香溪镇信访管理重点镇的帽子也已摘除，但他知道许多涉及群众利益，特别是一些企业搬迁的补偿问题还没有从根本上得到解决。有些信访难题光靠感情是不能彻底解决的，还是要靠法制。成立区法律服务中心是刘怀民这几日思考的成果。他在电话中首先征求梁志强的意见，副主任提议去视察赵双果的东风电器厂。其实，赵双果打心眼里感激政府创办了大兴产业园，让他又有了用武之地，但企业搬迁补偿费一直没有达成协议。赵厂长不上访，政府不能不问，刘怀民本来就想请梁志强安排时间，找赵双果谈谈补偿的事，现在赵厂长正好发出了邀请，于是很快决定去看看厂子。他电话中对梁志强说：“这个星期天去大兴产业园怎么样？”
梁志强善意地提醒说：“刘书记，你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了，嫂子会有意见的。再说姑娘高考的事，就到节骨眼上了。”
“没事。嫂子习惯了，管姑娘她比我管得好。再说，孩子的路孩子自己走。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儿孙自有儿孙福！”刘怀民轻松地说。
“那你心脏检查的事还得往后拖？”梁志强有点着急。
“这样吧，忙过这阵子，我一定去，你陪我去。江阳市的人民医院院长不是你同学吗，放心，一定去！”
“那好！我来安排！”梁志强拗不过刘怀民，只好答应星期天视察赵双果的东方电器厂。其实他心里一直为刘怀民着急。刘怀民调到葫芦湖风景区当书记，没有见他回去过几次。家里还有一个高考生，自己的心脏病也发过几次，但始终没有时间去医院彻底检查。江阳市人民医院院长是同学，约了近两个月也没有去得成。忙，这段时期都感受到了。项目一个接一个的洽谈，落户；考察团一个接一个，刘怀民都要接待，项目是葫芦湖风景区的生命。前几个月关闭采石场，全区动员，依法行动，打了一个漂亮仗。这个刘怀民好像是铁打的，始终闲不住。
星期天是个晴朗的天。梅雨季节刚过，天上的太阳看上去发亮，阳光照在大地上，明显地感到热灼。
刘怀民、黄艳霞、梁志强一行分乘两辆车来到大兴产业园大门口。
刘怀民提议将车停到大门外，一路步行，看看初具规模的大兴产业园。当然，刘怀民还有一个意思，他不想惊动产业园里的其他企业。
他们乘坐的小车在大门口停下来。大兴产业园的大门很有特色，东边一间平房是传达室，西边一间平房是来人休息室。中间一架弧形的梁像桥一样横架在东西两间平房的屋顶上，小门连着传达室，大门很宽，能并列走三辆卡车。横梁上五个正楷字“大兴产业园”，鲜红的大字很醒目。说到用正楷，刘怀民有话说。他站在离大门传达室不远处指着“大兴产业园”五个字问：“你们知道这五个字为什么用正楷吗？”
黄艳霞只知道来人休息室是刘怀民在一次大兴产业园建设会上提议的，这正楷不正楷她倒没听说。
梁志强管建设的也不知道这正楷字的来龙去脉。
黄书记、梁副主任都不吭声，目光盯着“大兴产业园”五个正楷字欣赏。
刘怀民掏出香烟，点着烟吸了一口说：“许书记给我提了个建议，大兴产业园五个字用正楷，寓意今后产业园办事正正规规。所谓正正规规，就是要依法办事，大家知道了吧。”刘怀民说完，和大家一起走进了大门，沿着产业园区的主干道兴致勃勃地往前走。
园区的主干道是水泥路面，两边是整齐的樟树。仲夏时节，樟树枝繁叶茂，翠绿的叶片在夏阳的照射下泛起绿色的光影。路灯高高地耸立在樟树中，很有规律地间隔着。一排排厂房分立在樟树两边，不少厂房前停放着搬迁物品的卡车。不远处有一座近万米的大厂房，门口还插了两排红黄蓝色彩的旗帜，不远处吹来的江风将鲜艳的旗帜吹得扬起老高，一派红火的景象。
梁志强指着前方彩旗飘飘的厂房说：“那就是东方电器厂，这是大兴产业园第一家竣工投产的企业。”
“这两个月没有来，大兴产业园变化真大呀！”刘怀民很有感触。
黄艳霞指着两边的厂房说：“刘书记，厂房都租光了！看来产业园要上第二期标准厂房项目。”
梁志强激动地说：“采石场关闭，已有20多位小老板来看房。那个赵金文死要面子，自己不出面，托人来打听租金，了解标准厂房结构，听说他要办现代化的泥叫叫厂呢！”
“有这事？”刘怀民想起赵继财电话请托他的事，敏感地问。
“不管上什么项目，记住一点，污染环境的项目一定要拒于门外。”刘怀民一边说一边加大步子。
赵双果今天是满面红光。东风电器厂终于竣工投产了，产品也升级换代了。虽然贷了不少款，虽然补偿协议还未解决，但在刘书记的支持下，机器又轰鸣了！他看到区里几位领导陪同刘怀民走过来，很激动地迎上去。
赵双果紧紧地握住刘怀民书记的手说：“感谢书记，为我们这次搬迁工商户提供了大兴产业园这个平台！”
“感谢你支持政府工作！”刘怀民松开手往厂房一指说，“进去看看！”
刘怀民一行绕车间一圈，满意地笑笑，对黄艳霞书记说：“我们是风景区，今后以旅游项目开发为主。你作为镇党委书记，又是我们区的副书记，交给你一个任务，开发旅游纪念品。赵双果你赞成不赞成？”
大家都点头。赵双果边走边指指宽大的车间说：“我们香溪镇的特色产品比较多，无论吃的用的玩的都有，只要开发，就大有前途。吃的有‘四鲜’有‘三怪’；玩的有‘泥叫叫’、竹艺品，用的那就更多了，光说我们香溪镇生产的小凳子就有上百种样子。现在我先做我的电器产品，待时机成熟，就准备上一些我们香溪镇的特色产品，把旅游纪念品搞红火起来。刘书记你看……”说到这里，赵双果用手一指说：“那边空着的厂房就留着上新项目用的。”
“有眼光！”刘怀民书记走出车间大门，来到彩旗飘飘的大门口，握手道别对赵双果厂长用征询的口气说，“赵双果厂长，我提个建议可以吗？”
“好！”赵双果望着刘书记笑笑。
“关于你的上访诉求！”刘怀民书记直截了当。
“你还记得厂房搬迁补偿费的事？”赵双果语气有些激动。
“没有及时达成补偿协议，既不能怪政府，也不能怪你赵厂长，关键是没有一个标准的合理的补偿机制。我倒有个想法，我们风景区马上要成立法律服务中心，凡是一时难以达成补偿协议的，可通过法院起诉。法院会有一套调解机制，调解不成还可以依法判决。我前些日子专门约谈了法院院长，他说像你这样的厂子搬迁补偿，法院有办法，可以先请正规中介依法评估，然后决定补偿标准，法院调解不成还可以判决。总之要走依法解决的途径，免得走上访渠道空对空。实事求是地说，上访机构不能解决难题，上访部门去协调，没有法律依据。只有依法解决，才能永久解决。”
“这个办法好！”赵双果建议区政府尽快成立法律服务中心。赵双果厂长向刘书记表示：“我第一个接受法律服务中心指导！第一家起诉风景区管委会，你可不要生我的气！”
“不生气！支持你！”刘怀民哈哈大笑地对黄艳霞书记、梁志强副主任说：“让群众给我们提意见，让人民群众起诉我们有什么不好！我们坐得正，什么也不怕；我们坐不正，就是不让他们起诉，他们也会千方百计去上访，甚至非法上访，闹出有影响的事件来。只要我们真心诚意去为人民服务，相信我们的人民群众会讲理，会服从法院的判决，依法解决问题。”
“上访越来越少，社会才会越来越稳定。这样的话，经济就会健康快速发展，人民才能安居乐业。”刘怀民说到这里，又一次握住赵厂长的手说：“祝你发财！”
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大兴产业园。
远处的江面上万吨巨轮的汽笛声传过来，和爽朗的笑声，机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73．赵金文转行
关闭采石场后，王大林、王二林兄弟，还有刘仁、赵金文几个经常在一起喝两杯的采石场老板，虽然心里还有些想不通，但没办法，毕竟这些采石宕口破坏风景，有时一场大暴雨把碎石泥浆冲到山坡上，将绿色的植被覆盖了，把清澈的河流污染了；有时泥石流冲到沙石路上，阻碍了交通，群众怨言四起，政府压力很大。这次关闭采石场，政府准备充分，措施得力，补偿到位，再顶下去会吃苦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小老板都是市面上混的，这些道理比谁都明白。尽管影响了钱袋子，闹腾了一阵子，还是关了。
这些采石场的小老板都是当地脑子活络的人。采石场一关，听政府宣传创业优惠政策，一个个在大兴产业园转圈。听说台商来龙脊街修复开发，又在龙脊街上转悠。赵金文原本想创办一个新的工业零件方面的企业，选了车灯制造、电槽加工、配电柜等，但不是资金投入过大，就是技术跟不上，始终下不了决心。加上自己长期闹访，在香溪乃至江阳市里名声不好，也没有地方求助，也没有知心人商量，有时夫妻俩在家里急得直搓手。
前些日子，他夫妻俩一商量，创业可不是小事。万事开头难，选准创业项目非常重要。与其到处拉关系，还不如找爸妈，赵继财跟刘怀民能直接说上话。择个时间，夫妻俩带上一箱水果来到了爸妈租住的地方。
赵继财见赵金文这大儿子今天不同寻常，不但夫妇登门，而且还带了水果，说话不打弯：“金文呀！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又有啥想不通要上访？”
“你是老上访，咋老把我捎带上呢？”赵金文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说了句幽默话。
“看看你们二老，没啥事。”周秋梅也笑笑。
“肯定有事？”赵继财态度缓和了些。
“肯定没有上访的事！”赵金文站起来，走到秦巧莲跟前说，“你看爸爸，怎么老帮政府损我呢？”
秦巧莲笑笑：“有事说吧？”
“告诉爸妈，堵门堵路的事不会干了，上访也不会去凑热闹，政府为我们百姓想得那么周到，想去上访也找不到由头呀！我这次来就是征求二老创业的事。现在项目不好选，这刘怀民书记一来，项目一个接一个来风景区，龙脊街修复了，将来铺面那么多，大兴产业园里标准厂房也很多，创业平台这么宽，倒反而让人看了有些眼花缭乱。真应了那句俗话：满箩挑瓜，挑得眼花。这项目的事真烦人，老是定不下来，这不向老爸求救来了。”赵金文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想搞个新的行当。”
周秋梅说话一反常态，细声细语给公公拍上了马屁：“我爸爸上访上出了不少关系，也见多识广，还请老爸帮我们参谋参谋。”
“你们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赵继财夫妇见大儿子往正道上走，心里很高兴，迫不及待地让他们说下去。
“大兴产业园不少标准厂房要出租，我想租上一两百平方米厂房。再过一两年葫芦湖风景区正式对外开放，到那时到处是游客，总得买些旅游纪念品带回去。我们香溪镇泥叫叫已有上千年的历史，我想办个泥叫叫厂，成批生产，到时批发给各旅游点商店卖，你们看如何？”赵金文一口气把想法说出来。
“这个主意好！”赵继财夫妇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都表示同意。
“老爸，你知道的，我曾因上访闹事被拘留过，就怕政府办手续刁难。”赵金文心里很担心，一脸愁容。
“你想多了！”赵继财想到刘怀民书记。他知道刘书记是个心胸宽广的领导，他不会计较。他建议赵金文去找刘书记。
赵金文一听，浑身不自在：“这不又是去上访吗？”
“这样，待我方便时跟刘怀民书记请求，请他安排时间听听你的检讨，再听听你创业的打算，怎么样？”
“你现在是上访户中的佼佼者，是领导眼里的红人，听爸的。”赵金文有些激动，他真想见见这个刘书记。
后来发生的事很有戏剧性。龙脊街上来了个年轻的台商，台商的奶奶抗日战争期间在大湾村生活过几年。想不到的是这个老太太竟是伯伯的相好，虽没有正式结婚，但给伯伯留下了后代。那小铜钥匙的谜解开了，偏偏政府要发还十根金条的时候，来了个节外生枝，丢了两根金条。这两根金条丢得很蹊跷，近一个月过去了，纪委查，公安查，虽说有疑点，但没证据，至今没有下落。
赵继财从一个上访户变成了一个大项目开发商的亲戚，而且这十根金条也有了主。赵继财给刘怀民汇报，刘怀民很高兴。当赵继财请求刘怀民和赵金文谈谈话，把儿子往合法创业的正道上引时，刘怀民一口答应。
因为白天工作忙，约了个晚上。赵金文吃过晚饭，开着车早早地来到了风景区管委会办公大院。
下午，下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的雷阵雨。雨过天晴，高远的天空蔚蓝蔚蓝的，朵朵像形的云彩走马灯似的在天空中悠悠地飘动。空气特别的清新，不光光是因为下过雨，更主要的是中湾村的采石场关闭后，浮尘明显少了。在通往风景区管委会办公大院的沿湖公路上，赵金文一边开车一边欣赏着周边秀丽迷人的风景。湖水一望无垠，湖边的吊塔也一个接一个，工地一个接一个。他明白，这都是近年招商引进的沿湖旅游项目。远处的凤尾山山青青，树密密，山峰连着山峰，像一幅亮丽的水墨画卷。赵金文悠闲地开着车，沐浴着晚霞的余光，心里特惬意。这时，他才真正感受到开发葫芦湖，这决策是多么的高明。游客蜂拥而至之时，那就是我们香溪镇人富裕之日。赵金文一边开车，一边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子。
赵金文把车子停在离食堂不远的地方。进管委大门时，他有些紧张，怕门卫不让进。细心的刘怀民书记早给门卫说过了，他的车直接开进大院里。
刘怀民从食堂走出来。赵金文下了车，赶紧追上去连连说对不起，给政府添麻烦了。想不到刘怀民好像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哈哈大笑，边笑边伸出手：“你就是赵金文，你爸可是我的好朋友！”
一句话，把赵金文浑身的不自在打消了。赵金文紧紧地握住刘怀民的手说：“以前不学法，不懂法，比较任性。”
刘怀民打断他的话：“不要老检讨，认识到就好！我们干部也不是个个懂法，就是懂法有时也不一定都能依法办事。今后大家都依法，这个社会就敞亮多了！”刘怀民说着，把赵金文领进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坐定，互相默默地看着对方。
这一沉默，倒让赵金文感到有些紧张。要知道对面坐着的可是领导几十万人的大官。刘怀民掏出香烟盒，用手指弹弹，抽出一支，递给赵金文说：“抽支烟，慢慢说。”
赵金文把烟接过来：“我想创业。您知道的，码头强拆了，至今还未补偿，采石场又关闭了，总不能闲着。”
“想干什么？你说！”刘怀民点起烟，把火柴递给赵金文说，“风景区建起来，创业平台多呀！”
“刘怀民书记，您知道我们香溪镇有个传统工艺泥叫叫，我想开发它作为旅游纪念品。”赵金才点着烟吸了一口，脸上因紧张泛起了红晕。
“好主意！我支持！”刘怀民真心地为赵金文高兴，发展旅游产业是风景区的下步重点。赵金文的创业方向跟风景区合拍。刘书记高兴地说：“继承传统工艺，这是好事，办照、租房、包括资金我都支持你。”
“谢谢书记！”想不到刘书记一点没架子，办事竟然这么爽快。赵金文心里真后悔，不该去堵门堵路，有事好好反映，说不定什么事都解决好了，也不至于在社会上丢了面子，让人背后捣指头。赵金文想想自己那么任性，在社会上造成那么大的负面影响，现在在刘书记面前总感到不好意思。
“赵金文，我想问你一件事。”刘怀民吐了一个烟圈。
“请问。”赵金文站起身。
“码头强拆了，至今补偿还未达成协议吧？”刘怀民问。
“对。原来总想多要几个钱，老是谈不拢。加之老拿上访压政府，谈来谈去谈不拢。”赵金文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也想早点达成协议，他还等这笔补偿款办厂呢！
“也不全怪你！我倒有个建议。过些日子我们区成立法律服务中心，你在服务中心帮助下起诉政府，让法院协调判决。不知可否？”刘怀民征询的口气问。
“起诉政府？”赵金文一脸吃惊。
刘怀民把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摁说，“依法起诉，让法律说话。我告诉你，赵厂长也同意我的意思，厂子强拆了，怎么赔，法院调解判决。这样公正！”
“好！我赞成！”赵金文激动地点点头说，“早这样，谁还上访呀！”
“法院大门不是一直敞开吗？”刘怀民疑惑地问。
“我们也曾到法院起诉过，他们不受理。”赵金才说。
“放心，这次一定会受理，一定会公正！”刘怀民的语气十分肯定。
刘怀民一直陪赵金文下了楼，送到赵金文汽车旁。这让赵金文浑身激动，热血沸腾。
一轮玉盘似的明月悬挂在凤尾山顶上，洒下一片银白的光。湖山景色沐浴在月光中，显得既朦胧，又神秘，让人在一种无限的想象中，享受着这天然而美艳的仙境般的景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