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蹊跷的失窃


  送走赵继财,刘怀民书记回到办公桌前,他没有坐下来,而是走到窗前。他的目光透过窗玻璃,望着远处山峦起伏的绿色山林,眼前浮现出赵继财那充满韧性的目光,那目光真的令刘怀民这个见过世面、走南闯北的老团长捉摸不透。

  从赵继财的话语似乎隐隐透过一点儿信息,这十根金条的主人要面世了。赵继财自己从来不想占有那神秘的铁盒,他只是履行一个对伯伯、伯母、爸爸的承诺,他不能让神秘的铁盒在自己的手中丢失。

  赵继财没有说,但刘书记心里明白,半年过去了,他不放心保险柜里的金条。主人要出现了,万一那十根金条少了呢?到时怎么向伯伯、伯母的后人交代呢?想到这里,刘怀民竟忍不住笑出了声:“犟脾气也好,死心眼也罢,赵继财是个要面子的老实人。”

  第二天上午,余支书按照刘怀民的通知,立即通知赵文盛、赵继财还有大湾村民兵营营长邰林安到村委会值班室,当众开启保险柜,让赵继财看个够,让赵继财把心放下来。

  余支书很热情地把赵继财迎进值班室说:“今天请你好好看看这十根金条!我们也跟你饱眼福!”

  “添麻烦了!”赵继财走进值班室,看到赵主任和邰营长,连忙打招呼:“给领导添麻烦了!我就是看看!看看心里放心。”

  “理解!理解!”余支书笑着说,“区里领导刘怀民书记亲自给我打电话,电话里还开玩笑说让赵老看个够!”

  “谢谢领导!”赵继财双手作揖,连连道谢。

  赵文盛望着赵继财一脸苦笑地说:“继财呀!我这是天天守着金条天天空欢喜!不但空欢喜,而且还要担心思呀!主家早点找到就好了!”

  赵继财似乎有些信心:“主家快了!这十根金条交到主家我也省心了!”

  “你有预感?”余支书问。

  “有预感!”赵继财笑笑。

  “主人会是谁呢?”邰营长挺关心地问。

  “这十根金条是从我家院子里挖出来的。这院子不是我家的,是伯伯临终交给我爸的。我爸临死时又把这院子托付给我。现在唯一有可能的是伯伯家的后人,但愿伯母在世,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赵继财说着走到保险柜旁边。

  赵文盛把钥匙插进保险柜。他全神贯注地摁密码。余支书、邰营长、赵继财三人目光盯着保险柜,几乎是屏住呼吸。

  赵文盛按完密码,钥匙轻轻地一扭,保险柜门打开了。他轻手轻脚地站起来,让大家往后站站,然后低下头,双手从保险柜里捧出黄灿灿的铜盒。他把铜盒放到电视柜上,然后又从保险柜的小抽屉里取出那把小铜钥匙。

  这时,细心的余支书把值班室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窗外一阵一阵的春风吹进来,大家浑身舒畅极了。明媚的阳光照进值班室,加之灯光,值班室里亮灿灿的。特别是电视柜上的小铜盒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反射出闪闪的金光。

  赵文盛用小铜钥匙打开小铜盒,他翻开盖子,铜盒里的十根金条呈现在大家的眼前。大家情不自禁“哇”地叫出了声,这么多的金条,这么近的距离,大家尽情地饱着眼福。

  赵继财望着铜盒里闪着金光的大金条,突发奇想,试探地问余支书:“能拿出来玩玩吗?”

  “可以!”余支书心里有底,四个人在这里,谁也不敢昧良心弄一根。再说,这可是犯罪行为呀!他了解赵继财,但弄不清赵继财怎么会冒出这个奇怪的孩童般的想法。他纳闷:金条有啥好玩的呢?

  赵继财从铜盒里拿出一根大金条,放到电视柜面上,嘴里轻声说:“一根。”

  “两根!”

  “三根!”赵继财每拿一根放好,他的嘴里会轻声地数着金条,并把金条排成队。

  余支书明白了赵继财要玩金条的用意。他是不放心,他得亲手数一遍。

  “四根!”

  “五根!”

  “六根!”

  “七根!”

  “八根!”数到第八根时,赵继财将第八根金条拿在手上,目光在铜盒里扫来扫去。铜盒里面已经空了,赵继财惊讶地叫了起来:“少了两根!”

  “不可能!”赵文盛捧起铜盒下意识地抖了几抖,铜盒里空空如也。

  赵文盛捧着铜盒愣呆在那里。他心里像突然堵住似的,呼吸急促起来,连声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大家全惊愣住了。

  值班室静静的,只有窗外的鸟鸣声悠扬地传进值班室。

  谁也没有心思听这动听的鸟鸣声,每个人的脑海里都闹腾开了:两根金条没了!这金条失窃真是蹊跷!


  65.勘查值班室


  “值班室出鬼!这十根大金条在保险柜里,怎么会少了两根呢?!”赵继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把电视柜面上的大金条一根一根地数着放进铜盒里。余支书、邰营长还有赵文盛都惊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一句话,耳朵几乎是竖起来听着赵继财在重新点数。

  最着急的是村委会主任赵文盛,他是负责保险柜钥匙保管的唯一的人,最要命的是密码是他设定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即使钥匙丢了或者钥匙失窃,但密码就他一个人知道,没有密码保险柜是打不开的。赵文盛急得满头冒汗,脸色刷白。他知道,保险柜丢了两根大金条,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心里默默地念叨,希望赵继财数错了。

  值班室里静静的,只有赵继财那微微颤抖的点数声:

  “一根!”

  “两根!”

  “三根!”

  “四根!”

  “五根!”

  “六根!”

  “七根!”

  桌子上只剩一根金条。赵文盛主任有些呆痴的目光盯着电视柜桌面上的这根金条,心里希望数错的奇迹不可能了。

  “八根!”赵继财的话音刚落,赵文盛发了疯似地用手在保险柜的角角落落不停地摸找。一边摸找一边急切地自言自语:“不可能的!怎么会丢了两根呢?真是活见鬼了!”

  赵继财数来数去少了两根金条,又见赵文盛这么着急的样子,心里反而镇定下来。金条少了两根,这是铁定的事实,急也寻不来。他反而语气平缓地劝大家:“都别急!金条丢了两根是事实。这值班室不可能有鬼,请村里赶紧报案。”话虽这么说,赵继财心里暗暗地庆幸,好在自己要看看金条,要不丢了两根谁也不会知道。金条的主人回来,一看少了两根,自己的面子还不丢光!

  “报案!”余支书、邰营长还有赵文盛主任几乎是一条声地赞成。

  余支书拿起手机,立即接通了香溪镇派出所。

  赵文盛让大家把金条锁进保险柜后,把钥匙递给余支书说:“你自己编一个密码。”说着,号啕大哭起来,哭声高一声低一声,听起来十分凄惨。

  赵文盛一边哭一边喊冤,大家都一个劲儿地劝赵文盛冷静下来,要相信公安机关会公正地调查,相信这两根金条一定会水落石出。当然,大家都很纳闷,这钥匙在赵文盛身上,这密码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两根金条怎么会不翼而飞呢?怪事!怪事!

  按理说,十根金条少了两根,这时最着急的是赵继财。毕竟是他向刘怀民书记提出要看看保险柜里的金条,领导会不会怀疑我知道金条少了呢?要不,我怎么突然去刘书记那里提出要看金条呢!这一想,赵继财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赵文盛脱不了干系,我赵继财也一定是公安的怀疑对象。本来赵继财发现少了两根金条,发几句火是正常的。这刻他也只能冷静下来,耐心地等待公安人员的到来。

  大家的心全悬了起来。

  山风吹得山坡上的树林和山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响声中隐隐约约传来警车的鸣叫声。不一会儿,值班室门口出现三名穿制服的警察。余支书全认识,领头的是香溪镇派出所所长赵平生。余支书迎到值班室门口,握住赵所长的手,声音中充满了冤气:“赵所长,这值班室出鬼了!十根金条少了两条。”

  “什么时候的事?”赵所长一步跨进值班室,指着从后面走进值班室的两名警员说,“这是小李和小刘。”

  余支书一一握手,并把大家让进里间说:“就是刚才发现的。”

  余支书招呼大家在床边和几张小塑料凳上坐下后说:“我先汇报一下。一会儿赵主任补充。”

  余支书把赵继财要看看保险柜里金条的事认真地说了一遍,指着蹲在保险柜旁的赵文盛主任说:“钥匙也一直扣在裤腰带上,密码他一个人掌握,不知这保险柜里的十根金条怎么就少了两根。”

  赵文盛结结巴巴地带着哭腔说:“赵所长,你可要替我做主呀!我好冤枉!”

  赵平生所长朝赵文盛主任摆摆手:“赵主任,你别急!我问你几个问题。”

  “好!”赵文盛站起来,靠在保险柜上,目光呆痴地盯着赵所长。

  “这保险柜上的钥匙共几把?”赵所长问。

  “给我就一把。”赵文盛肯定地回答。

  赵平生所长扭头对余支书说:“保险柜的钥匙不可能一把呀?”

  余支书想了想说:“娄副书记给我们村送保险柜时就给了一把钥匙,当时赵文盛主任也在场。

  “对对对!”赵主任连连点头。

  “那另外两把呢?一般保险柜的钥匙出厂时都是三把。”警员小李一把打开勘查箱,一边插嘴。

  赵所长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说:“另外两把呢?”

  “会不会在娄副书记那里?”赵继财插了一句。

  赵所长听了赵继财的话,连忙掏出手机,拨了娄副书记的手机:“喂!喂!你是娄书记?”

  “赵所长你好!请讲。”手机里传来娄副书记的应答声。

  “有个事想跟领导核实一下。”

  “什么事?”

  “大湾村的保险柜是镇上送来的吗?”

  “对呀!”

  “保险柜共有几把钥匙?”

  “三把!”

  “给了大湾村几把?”

  “一把。”

  “还有两把呢?”

  “密封在镇档案室的保险柜里。”

  “噢!”

  “出什么事啦?”

  “十根金条丢了两根。”

  “保险柜被撬了?”

  “保险柜没有撬,但金条丢了两根。”

  “怪事!这金条怎么会只少了两根呢?要偷还不全偷走?”

  “娄书记,我刚到大湾村,正准备勘查,一会儿再给你汇报。”

  赵所长挂了电话,赶紧让两名警员做勘查工作。他把赵主任、余支书叫到外间,并让赵继财和邰营长到会议室等一会儿做询问笔录。

  赵文盛越想越冤。这钥匙就是一把,就一直挂在我的裤腰带上。虽然每天值班人员不是一个人,但他们没有钥匙,没有作案条件,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赵平生所长站起来在值班室门窗处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声音高了八度:“余支书、赵主任,这保险柜不是设计密码了吗?”

  “对呀!光有钥匙没有密码打不开呀!”余支书似乎看到破案的希望。

  “设计密码了吗?”赵平生所长问。

  “有密码!”余支书和赵文盛主任几乎是异口同声。

  “谁设计的?”赵所长急切地问。

  “赵主任自己设计的。”余支书扭头朝赵文盛问,“是你设计的吧!”

  “对呀!我设计的住宅电话前面加了个8。”赵文盛如实说道。

  “就我一个人知道。”赵主任说着,从裤带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说,“平时从不提密码。怕忘记,我还将这八位数的密码记在这小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说着,赵文盛主任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指着一组数字:“这就是密码。”

  赵所长、余支书目光落到这组数字上。底页上清清楚楚写着“密85232053”。赵所长接过小笔记本,翻来翻去问赵文盛主任:“你平时开会都用这个笔记本?”

  “对!”赵文盛答道。

  “噢!”赵所长心里似乎有了底。他让余支书和赵主任也到会议室去等,然后走进里间和两名警员一起勘查。

  勘查中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三个人仔细分析,得出一个大概的结论:内部作案的可能性大,疑点似乎全指向赵文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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