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大兴园奠基


  大兴工业园选址香溪镇中湾村西北滨江的一块平坦地块,依山滨江,地势特别开阔。这里两百多年前还是长江的主航道,绵延起伏的常北山脉由西往东弯弯曲曲,形成了一幅幅秀美的山峰组成的画卷。那时从上游往下游全是江轮,站在江轮的甲板上,不少文人墨客欣赏南岸的秀美山景,留下了无数的千古绝唱和美丽画卷。随着时间的流逝,沧海桑田。由于北岸的泥沙在南岸逐年淤积,慢慢地南岸翠绿起伏的绵绵山脉离开了江水,山脚下逐渐形成了一片一片的江滩。江滩开发成农田,中湾村就是在这片江滩上随着悠悠的岁月而渐渐地形成的。

  长江从常北市沿着弯弯曲曲的常北山脉浩浩荡荡地往东流淌,一路留下了几道特别的江湾。常北市的东北有一片凸形的江滩,这是两山之间的一片平地。由于在第一座山坡往前突兀后,往第二座山坡凹进去。这是常北市往东流淌经过的第一道湾。这里取名山湾。紧靠山湾不远的西南角是一片大平原,常北市沿着大平原一路往南。在头湾西南平原上曾建有一军用机场。改革开放后又扩建成军民两用机场,并取名山湾机场。滚滚长江水从山湾往东顺着山势留下了三大湾,建了三个行政村,这就是头湾村,中湾村,大湾村。大湾村形成历史悠久,也最有名气,特别是建起了葫芦湖风景区,大湾村的名字叫得更响了。

  风水轮流转。默默无闻的中湾村因大兴产业园的奠基热闹起来。沿山脚下的沙石路上车辆多起来,路上的尘土一直在飞扬。村南头靠沙石路边竖起了一幅大广告牌,上面写着“热烈祝贺大兴产业园隆重奠基”,这十三个大红宋体字特别醒目,下面有一个指示箭头和文字:“由此往西北三百米处庆典现场”。当然,当你的汽车开到广告牌不远处,你眼前就会出现一片古老的村庄。村庄的西北方向飘飞着不少红色的气球,气球的下方是垂下来的条幅标语。红色的气球方向不用说就是大兴产业园奠基现场。

  今天早晨一起床,满天的朝霞就映红了江边的天空。赵双果走到小院里,望着朝霞映红的翠绿白果树茂密的枝叶,听着早起的喜鹊那欢快的吱吱喳喳的鸣叫声,心里惬意极了。自从刘怀民书记亲自在办公室里约见了他,他一直对以前的上访感到有些不自在。现在东风电器厂终于有了着落,这说明政府没有把我们这些搬迁企业遗忘,虽然来得迟了些,但总算来了。按照大湾村支书余雪龙接到管委会的通知,赵双果要在奠基仪式上代表第一批进园企业表态讲话。为讲话稿的事余支书和赵文盛主任昨晚到家里来了。余支书就添加了一层意见,让赵双果在讲话中表达大湾村的上访户感谢风景区管委会领导的理解和关心,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赵双果心里也有这层意思,但这层意思是写在讲话稿的最后。经大湾村支书余雪龙和主任赵文盛一提醒,这层感谢的话放到了开头,这一改皆大欢喜。

  赵双果呼吸着这深秋早晨清新的空气,浑身特别的轻松。过去办厂十年,日夜操劳,倒也不感到累,腰也不酸,腿也不麻。自从葫芦湖开发把厂子强拆后,这三年闲下来,除了上访跑跑,没有什么事可做,可全身不舒服。腰酸背痛,有时腿还发麻,但到医院去检查,连常北市人民医院的医生都说,没啥病。这就怪了,没病闲着咋反而浑身不舒服呢!现在要重新建厂了,咋忙起来了浑身的病痛又没有了呢!赵双果望着院子里白果树上的花白喜鹊蹦来跳去的欢快劲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站在小院里,上下打量着刚刚换上的一套藏青色西服,虽然还未打领带,没有穿皮鞋,但显得特别的整洁、帅气。这是昨晚睡觉老婆郭平兰特别从衣柜里翻出来的一套西服。这套西服还是郭平兰在常北市一家五星级宾馆大堂边的西服店定制的。那时厂子办得红火,有时会在常北市接待客人,这套西服成了赵双果正规形象的象征。尽管赵双果有时嫌穿西装打领带麻烦,特别穿了西服后坐着处处要注意小节,有时想不穿西装穿夹克衫,但郭平兰不同意。郭平兰理由赵双果听起来还蛮有道理。

  每次会见重要客商,出发前赵双果怕麻烦想穿夹克衫,郭平兰就在一旁开导他:“双果呀!在家里你就是穿短裤我也不管你的事。出去会见客商,这可关系到厂里的订单呀!你出去会见客商,你代表东风电器厂。你是东风电器厂的一厂之主,你穿得不整齐,客商会看不起你。看不起你赵双果没关系,关键是看不起你东风电器厂。有些客商往往以貌取人,还会想当然地认为你东风电器厂没有实力。你说,人家客商看不起你,能把订单下给你赵双果?形象很重要!你看领导人会见外宾,不一个个都是西装革履,帅气迎人。领导人帅气整洁是代表一个国家!你赵双果帅气整洁那是代表东风电器厂。”这赵双果虽然办厂是一把好手,但账还真算不过郭平兰这把小算盘。每次会客经郭平兰一开导,就把夹克衫扔到一边,这西装一穿每次会客还真的都有收获。

  可今天去大兴产业园参加奠基仪式,这可不是会见客商。在奠基仪式上讲话,面前站着的全是各级领导和父老乡亲们,我有必要穿得那么整齐吗?乡亲们会不会说我又抖起来了。想到这里,他转过身进了屋,大着嗓门喊:“平兰,你过来一下。”

  郭平兰手里拿着一条淡红色的已经打好的领带,听到赵双果的喊声,连忙从房间里走进堂屋。她还未说话,赵双果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西装,用商量的口气说:“平兰,跟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郭平兰把手里的领带在自身胸前比画着。赵双果虽然是厂长,但打领带就是学不会。其实也不是学不会,只是没有兴趣学。这郭平兰心灵手巧,一学就会了。家里的领带从购买到打领带赵双果不用操心。这事郭平兰包了。

  “平兰,今天这大场面,全是父老乡亲,全是各级领导,你看,是不是穿得普通一点?我看还是穿夹克衫随意。”赵双果说着就要脱西装,边脱边担心地说,“穿得这么整齐醒目,会让领导和乡亲们反感。”

  “咋反感呢?”郭平兰拿着领带的手按住赵双果的肩。

  “这不,过去上访领导也不太高兴。现在你穿得这么齐整,领导会认为你摆威风;乡亲们会认为你厂子要恢复了,这赵双果又抖起来了。”赵双果心里很有些担忧。

  郭平兰拽下赵双果脱西装的手,把领带往赵双果的颈上一套,一边打紧、摆正一边笑着说:“我看你是想多了!”

  郭平兰帮赵双果戴好领带,仔细瞧瞧说:“我看你想多了!这什么年代啦!”说到这里,郭平兰朝沙发旁边的黑皮鞋一指说:“去!穿上黑皮鞋,戴着这淡红色的领带,往台上一站,那就是标标准准的厂长。”

  “听你的。”赵双果看看手表说,“村里的领导都去参加开园奠基仪式,车子快到了!”说完,赵双果跟郭平兰笑笑:“弄得跟去相亲似的!”

  “谅你不敢!”郭平兰嗔怪地说。

  来到大兴产业园奠基现场,喧闹的锣鼓声,彩旗随着江风飘扬的猎猎声,还有那高音喇叭传来的对来宾的引导信息交织在一起,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

  大兴产业园现场上空的彩色气球下飘动的条幅上的标语吸引了赵双果。

  “想人民所想!急人民所急!办人民所要办的事!”

  “热烈祝贺大兴产业园奠基!”

  “祝葫芦湖风景区早日建成开放!”

  “欢迎拆迁工商户进园创业!”

  “祝大兴产业园早日建成!”

  这些条幅上的标语深深地吸引了赵双果。赵双果紧盯着随风晃动的条幅,看得似乎忘了周边热闹的氛围。直到一旁的余支书提醒赵双果到贵宾签到处签到,他才随着余支书来到签到处。

  签到,戴上小红花。

  仪式在欢快高昂的音乐声中开始了。

  刘怀民书记在仪式上详细介绍了大兴产业园创办的必要性,并发布了入园企业的优惠政策,尤其是对已经拆迁的工商户的特殊优惠政策。最后他深情地向参加仪式的各界人士、向父老乡亲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过去的拆迁,给广大商户带来了烦恼和损失,我在此代表葫芦湖风景区管委会向大家表示最诚挚的歉意。今后的大兴产业园,就是大家创业的平台。我们将尽力为大家创业排忧解难,让大家在这个平台上演出精彩的致富的话剧!政府期待着!人民期待着!”

  经久不息的掌声响了一阵又一阵,直到黄艳霞宣读江阳市委、市政府的贺信,掌声才渐渐平息。

  轮到赵双果登台表态发言,他向台上一字站着的领导微笑着点头。尤其是刘怀民冲他淡淡的一笑,赵双果的心里更踏实了。他信心倍增,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在产业园实现第一家厂房奠基!一定要把东风电器厂办得更好更红火!

  鞭炮齐鸣,主席台上的领导和嘉宾鱼贯走下主席台,来到奠基坑旁,操起扎着大红缎花的铁锹,一锹一锹地往奠基坑里送土。

  仪式结束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从不远处起伏的山峦中传来几声开山炸石的放炮声。放炮声和鞭炮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极不和谐。

  刘怀民听到这夹在齐鸣的鞭炮声中开山炸石的放炮声,皱起了眉头。


  49.车堵三岔口


  大兴工业园奠基仪式结束后,刘怀民请娄卫敏副书记坐自己的车,路上正好了解一下赵金文堵门上访的事。

  娄卫敏坐在后排左边。汽车鸣着喇叭缓慢地离开了大兴产业园,出了中湾村,驶上沿着常北山脉修的沙石土路,一路扬起黄色的沙尘飞快地往葫芦湖风景区方向驶去。

  车厢里留下了两人的对话。

  “刘书记,有了大兴产业园,很多长期解决不了的上访问题,这下可以迎刃而解了!”

  “你是三句话不离维稳的本行!”

  “听到赵双果的发言,那态表得很到位。我敢保证,赵双果只要有了大兴产业园这个创业平台,他的心思会全用到电器厂创业上了。你想他上访,他还没有那个心思呢!”

  “这是个创业型的人才!我们政府当初拆迁想得多,安置想得少一点,这是个教训啊!”

  “我在维稳一线,我心里明白,有些上访问题一时解决不了,解决上访矛盾也得有物质基础。当初早建大兴产业园,许多拆迁的工商业主有了创业平台,加上补偿到位,他们创业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上访?”

  “赵金文咋又上访呢?还把管委会大门堵上了,闹得挺凶!”

  “赵金文是个财迷,也是个上访老户。当年他除了为自己江边码头的补偿不停地上访,赵继财的上访也是他背后出的歪点子。特别是这次赵继财喝药水解决了诉求,他认为政府较弱。尤其是认为你来葫芦湖风景区管委会解决了不少信访诉求,主要是胆小,怕问责。这次他爸的诉求虽然得到了落实,但十根金条是可望而不可及,像是玻璃缸里的金鱼只能傻眼看看。这次带工人来堵管委会大门,目的是想趁热打铁,闹出大的动静来,给你刘书记施压把那十根金条弄到手。”

  “你和他谈得怎样?”

  “这是一对财迷夫妇。我跟他们夫妇俩谈了一上午,不欢而散!”

  “不欢而散?”

  “对!不欢而散!”

  “他想干什么?”

  “要那十根金条!真是想钱想疯了!”

  “什么理由?”

  “铁盒是他爸院子里挖出来的,铁盒里的金条应该物归主人,十根金条应该归他爸所有。他是赵继财的儿子,他有权上访要金条。”

  “他爸继财什么态度?”

  “赵继财满意,赵金文不满意!听说从村部出来的路上,父子俩就吵了一场。”

  “岂有此理!”

  这时,沙石路上的尘土渐渐地淡了,车速慢下来,汽车不停地鸣着喇叭。驾驶员李一光扭过头对刘怀民书记说:“前面堵路了。”李一光缓缓地把车停了下来。

  娄卫敏副书记探着头透过小车挡风玻璃一看,前面运石料的卡车,农用拖拉机、小汽车塞满了本来就不宽的沙石公路。他摇下窗玻璃:“有可能出车祸伤人了。你们细听,好像有哭声。”

  “我到前面看看去!”娄卫敏推开车门,一脚跨下车,扭头对刘书记说。

  “抓紧通知交警部门来人处理。”刘怀民坐在车上,烟瘾上来了。他掏出一支烟,用征询的口吻对李一光说,“抽支烟可以吗?”自从上次会议室禁烟之后,他又加了两个地方:一是小汽车里不抽,二是家里不抽。刘怀民想别人往往比想到自己多一些。自从看到被动吸烟受烟害比抽烟的人还严重后,他抽烟时就开始注意了。他站在车外,前后都是车,前面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能干着急,一个劲儿吸烟。他边抽烟边等娄卫敏副书记到前面去打探情况。

  李一光笑笑。他知道刘怀民不单单是烟瘾的问题。每当碰到难题他第一件事就是掏裤口袋,抽烟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知道刘怀民此刻最担心的是前面发生了车祸。要不,怎么会堵了一条长龙的车呢。

  娄卫敏副书记是个泼辣能干的有基层工作经验的干部。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打听。这时,哭闹声越来越高。一辆运沙石的破卡车挡在路中间,卡车前后全是人,嘈杂声和哭喊声响成一片。娄卫敏加快步子往沙石卡车那边赶,心里猜测:肯定是这沙石卡车撞人了。

  走到前面一看,他愣住了。这里是沙石路的三岔口。从这里往北通往葫芦湖风景区,往南通往江阳市区,往西通往常北市。这里属中湾村地界。这辆破旧的沙石卡车不偏不倚地斜着停在三岔路口的中间。往葫芦湖风景区方向,紧靠沙石卡车的路上摆着一副门板,门板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覆盖着白布。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围在木板周边哭天喊地,声声刺耳,听了让人揪心不已。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车祸?来参加大兴产业园奠基仪式从这条路上路过,没见发生车祸呀!怎么这刻路就堵得严严实实,娄卫敏心里有点纳闷。他快步走到靠近木板的地方,仔细一打量哭天喊地的人群中,竟然有一个人很眼熟。

  哭闹的人群中有一位中年妇女,长得五大三粗,虽是女性,但看不出女性的温柔和亲善,倒是那健壮的身材透出男性的阳刚。嗓门特别的响,边哭边说,语速挺快,娄卫敏听不出什么意思。倒是那一嘴一动的神态让娄卫敏副书记一愣,这不是在我办公室对话的赵金文老婆周秋梅吗?没错!就是她。她的嗓门听一次就忘不了。娄卫敏挺纳闷: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堵路。先是堵门,今天堵路,会不会还是来向政府施压,想要回那十根金条。娄卫敏想想,又自我否定。不对呀,要金条怎么不见赵金文呢?要金条抬个木板放一具尸体干什么?再说,这尸体哪儿来的呢?不对,一定是车祸。

  “静一静!”娄卫敏副书记拨开人群,亮出了身份,“我是香溪镇的副书记!这里发生什么事啦?”

  “什么事,你看不到呀!”周秋梅停住哭声,一眼认出了娄卫敏副书记,没好气地说。

  “出车祸啦?”娄副书记挤到木板跟前。

  “不是车祸!”哭声停住了,大家七嘴八舌。

  “那这具尸体怎么回事?”娄卫敏副书记挺纳闷。他的职业敏感提醒他,这里不像车祸现象。这具尸体一定有他的来头,这肯定是有人策划的一次堵塞交通事件。他想到今天是中湾村大兴产业园奠基,这个活动准备好久了。这里是一个三岔路口,是通往葫芦湖、江阳市、常北市的交通要道口,选择在这里堵路,一定会引起领导的重视。猜归猜,先弄清情况。

  “娄书记!”中湾村村委会的蔡国斌主任一边喊一边挤到娄卫敏副书记身边说,“这不是车祸,这是一起人为煽动策划的堵路事件。”

  “这木板上的尸体怎么回事?”娄卫敏副书记瞧了瞧周秋梅一眼,四周扫了扫,也没有见到赵金文的影子。他心里一愣:莫非是赵金文煽动策划的,看这沙石卡车,肯定是采石场主的,娄卫敏的心霎时提得老高。

  蔡国斌把娄卫敏拉出人群,在路边给他汇报:“情况很简单,这件事本来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现在经他家大湾村的一户远亲一煽动,这不,今天到路上停尸堵车,造成交通堵塞,在社会上产生了恶劣的影响。”

  “这木板上尸体怎么回事?”娄卫敏听了蔡国斌的汇报,心里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他从蔡国斌的弦外之音中听得出,这木板上的尸体肯定是他们中湾村的,他怕挨批评,先把责任往大湾村推。当然,这只是猜测。娄卫敏要知道真相,才好迅速采取措施疏通道路,让车辆通行。

  “情况是这样的。”蔡国斌朝木板方向望了一眼说,“那木板上躺的是一具童尸。前几天,我们中湾村村民周大林家十二岁的小姑娘上学回家的路上失踪了,村民帮他找寻了一夜也没有找到。第二天上午,从采石场传来消息,这小女孩放学路过那里玩耍,不小心掉进废弃的采石宕口淹死了。”

  “国土部门对废弃宕口有规定,应该全部封堵上,小女孩怎么进得去的?”娄卫敏急切地问。

  “山里采石宕口多了,运输走近道,就从这废弃宕口穿过去,开了一条窄小土石路。”蔡国斌气愤地说,“都怪这该死的采石场!”

  “怎么上三岔口堵路呢?”娄卫敏副书记有点不理解,满脸疑惑地望着蔡国斌的脸。

  “村里干部做了大量工作,发动群众捐款,中湾村的采石场老板也捐了钱,村里也拿出了一些钱,补偿周大林家,一切似乎都安定下来。可周大林家有一个远房亲戚,也是开采石宕口的。据说是他煽动周大林抬尸堵路,地点、时间都是他亲戚定的,那堵路的采石车还是他亲戚开来的。”蔡国斌越说越气愤,“政府有些责任,但有理好好说嘛!用不着堵路!”

  “那人叫什么名字?”

  “姓赵。我们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长得挺黑。”

  “我知道了!你们抓紧做家属工作,尽快回去。”说到这里,娄卫敏的手机响了,是刘书记打来的电话,“喂!什么情况?”

  “采石场废弃宕口淹死一小学生,有人抬尸堵塞三岔口,交警马上到,尽快疏通。”娄卫敏说完,挂了电话。他和一起来的交警耐心做闹事群众的工作,讲清道理,道路很快疏通。娄卫敏在现场到处张望,就是没有看到赵金文的身影。

  汽车一辆接一辆通过三岔路口。刘怀民的车子在路边停下来。娄卫敏拉开车门,跨上车,“啪”地关上车门说:“说不定还是那个赵金文。”

  “他想干什么?”

  “现在还没有查清。反正现场哭闹的人中有他的老婆周秋梅,这泼辣女人我见过。”娄卫敏说话留有余地。他心里明白,这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这赵金文夫妇跟周大林家是什么关系,谁策划堵路的,这需要核实,更需要证据。

  “又是赵金文!又是赵金文!”刘怀民重重地重复着这五个字,语气显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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