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西革命斗争已进入了寒冷的严冬。

  尹夷僧是苏鲁豫区党委社会部长赵万庆的老表,尹夷僧的被杀,让赵万庆感到了困惑。赵万庆在群众中享有较高的威信,为了更有利地使用他们的生杀大权,王须仁和王凤鸣决定秘密处决赵万庆。

  在单县东南四十多里的郝平房村的一个场地里,赵万庆被五花大绑着,向一个拴牛的柱子处走去。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便高唱着《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王须仁命令:“不要用枪,节省子弹,用刀砍!”

  一个战士向赵万庆的腿部刺了一刀,赵万庆疼得一蹦,大声呼喊:“毛主席万岁!”

  又有人一刀砍在了赵万庆的膀子上,赵万庆浑身战抖着,仍然坚强地迈着步子向前走着,他高呼口号:“共产党万岁!”

  王须仁气急败坏地喝令:“把他的嘴用布堵住!”

  赵万庆被绑在了那根拴牛的柱子上。

  赵万庆被刀斧手用大刀活活劈死,绑着的绳子也被砍断了,时年30岁。

  有人偷偷地把赵万庆的尸体用绳子拴住,用牛拖回,尸体已不完整,亲人们无奈,只好草草入林埋了。

  王凤鸣对王须仁说:“郝中士和李毅都靠不住。”

  接着,他们又逮捕了区党委组织部长郝中士和湖边地委书记李毅。

  为了更有利地使用他们的生杀大权,他们私自成立了一个“整理委员会”,以代行边区党委的职权,并继续将“肃托”扩展到县区基层干部和主力部队中去。“整理委员会”实际由王须仁和王凤鸣控制,白子明任挂名书记,王须仁当上了组织部长,另增李贞乾、梁兴初、陈筹等作为陪衬委员。

  接着,王须仁和王凤鸣借白子明区党委书记的名义发出了一份开办“训练班”的通知。

  这时,广大党员干部对暗害分子的阴谋已有所察觉,各县县委接到通知后,无不毛孔悚然,不寒而栗。怎么办?执行不执行呢?照办吧,肯定凶多吉少,危险极大;不执行吧,违反党的组织原则,那是不允许的。

  参加“训练班”的三百多名干部一到,白子明等便命令地方各级党组织一律停止党的组织生活,与会人员停止党的关系。

  各县集中到区党委的干部,加上区党委机关尚未被捕、被杀而又必须参加的干部共二百多人。把较高的干部编在一起叫做“教导队”,把职务低些的干部编在一起叫做“训练班”。另外还有一个妇女班,凡参加“受训”的人,党的关系一律停止,进行所谓“考察”、“个别吸收”。

  白子明宣布“训练班”开学。他说:“我们开办训练班是为了彻底肃清托派的影响,你们谁是托匪,我都知道。我口袋里装着你们的名单,你们要坦白交代才有出路……”

  “骗子!”

  各县干部后悔上了白子明和王须仁的当。大家心里七上八下:谁又是托匪呢?

  王须仁插话了,语气是那样的冷硬:“你们都是在我的照妖镜下照过的,哪个是托匪,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都不要隐瞒组织,每个人都要老实地交待……”

  “训练班”的气氛陡然变了:“肃托”并没有停止!广大的党员和干部迷惑了,人民群众对八路军开始由亲近变得疏远起来,有些已经参加了革命队伍的人,因害怕自己受到牵连而不十分情愿地离开了革命队伍,他们不愿意让自己的生命葬送在自己人手里啊!

  “肃托”事件的发展使亲者痛、仇者快。日寇汉奸看到共产党内部自己人杀自己人,拍手称快,演戏以庆祝“肃托”是他们的胜利,并希望共产党把“肃托”继续搞下去。同时,日寇加紧了对抗日根据地的“扫荡”,安设了不少新据点。

  国民党也在高兴之余,拼命地煽动地方反动势力组织“杆子会”,向苏支四大队进行攻击,残杀共产党的地方干部。

  9月下旬,为了配合蒋介石的第一次反共高潮,国民党江苏省民政厅厅长王公玙以老同事的身份致信给黄体润、董玉珏、董雪山,要求他们全力去做李贞乾的“策反”工作,动员李贞乾退出共产党,回到国民党政府中来,遭到李贞乾的断然拒绝。

  一时间,黑云滚滚来,烟尘纷乱飞……

  一天早晨,丰南李寨据点的日军出动坦克3辆,汽车10辆,进犯丰县常备队一大队驻地食城。

  一大队副大队长、共产党员李旭华运用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勇敢机智地指挥战斗,使敌人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日军恼羞成怒,便施放毒气弹。

  李旭华运用在浙江大学学习的化学知识,指挥战士用尿毛巾捂住鼻子防毒气,加上当天突然刮起的东南风,一时间尘土飞扬,敌人的毒气战遭到失败。

  战斗到下午5时左右,丰县常备队第一、九、十三中队赶来,对日军形成了内外南北夹击攻势,迫使日军丢下30余名尸体,逃回李寨据点。

  由于日军的不断骚扰,苏支四大队和“训练班”已无法在谷亭再呆下去,只得迁到丰、单、砀边活动。

  趁此机会,王凤鸣便将各县来的部队并吞,编进了苏支四大队。天又黑了下来。

  谷亭镇的眼泪还未干,王须仁今天要处决的是较早逮捕的几个顽固不化的“托匪”的骨干分子。”

  史为功、常俊婷、魏定远、郭耕夫二十多个“托匪”,全被麻绳系着胳膊,连成一串。

  按照王须仁的部署,“托匪”拉开距离,排成长长的列,每个“死囚”身后,站着一个刀斧手,大刀片闪着寒光。

  二十多个“托匪”倒在沙滩上和荒草丛中,可口号声却在夜空中久久回荡着,动天地,泣鬼神,犹如一曲哀悼英灵的挽歌。

  湖西“肃托事件”不仅没有结束,反而向纵深发展。

  王须仁、王凤鸣等草菅人命,不仅不向山东分局和一一五师报告,而且还嫌当地“托派”的人数不够,“肃”起来不过瘾,于是向冀鲁豫支队司令员杨得志发报,说在冀鲁豫支队活动的鲁西南地区党委中也有不少“托派”,要杨得志将该地区的“托派”抓起来,送到湖西地区处理。杨得志一面向上级反映,一面回电严词拒绝。

  冀鲁豫支队司令员杨得志、政治部主任崔田民得知湖西“肃托”乱捕乱杀的情况后,打紧急电报给115师和山东分局,要求予以制止。

  “谷亭惨案”时,一一五师政委罗荣桓和代师长陈光曾打来急电,严令王凤鸣等停止乱捕乱杀;山东分局也多次来电严禁捕杀。而王须仁、王凤鸣等却置之不理,并变本加厉。

  王凤鸣、白子明接电报后,又将金嘉巨中心县委书记郭耕夫及聂超、聂振兴等革命干部杀害。

  不久,杨得志率领部队路过湖西,听说他们仍在杀人,又当面对王凤鸣和大队长梁兴初说:“你们杀人有没有请示报告?这样搞不行。”

  梁兴初当时刚从陇海路南回来,不了解“肃托”的情况。他听了杨得志的意见后,表示同意,并向王凤鸣提出意见。

  王凤鸣对此置若罔闻。

  王须仁说:“必须挖出最大的托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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