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讲了他在训练场上的特别恋情。

    我调到军事五项队时还是战士,女子五项队也有一名战士叫靳英,虽然整天摸爬滚打、舞枪弄棒,但那妞一点也不粗糙,人特漂亮特性感。她的身体素质和军事技能是女队最拔尖的,除了投弹稍弱一些,好几个项目甚至敢和男运动员叫板。射击她是最牛的,在一次国际大赛中,她曾经用改造的破九连珠,打败一名十分傲慢的西方国家运动员,那名运动员的专用枪是新式、豪华勃朗宁。赛前,那名运动员看到靳英的枪又老又旧,瞥一瞥嘴角,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英语。靳英听不懂,问身边的翻译哪人说些啥,翻译说,她看不起你的枪,说是一块破铜烂铁,连土匪、海盗的装备都不如,有损国际大赛形象。你不要理会她。靳英甩掉翻译拉她的手,冲到哪人面前,亮出九连珠说:“你竟敢藐视它,知道它的来历吗,它是当年中国派往越南战场一支特战队队长的配枪,在南越的丛林里,数十名敌方海军陆战队队员曾经倒在它的枪口下,今天,我会用它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对方翻译把靳英的话翻给了那位运动员,那位运动员听了气得哇哇乱叫,工作人员过来才制止住。上了赛场,靳英沉着冷静,枪枪命中靶心。而那位“勃朗宁”被靳英气得情绪一直没有平静下来,发挥失常,打了几发低环数,还有一发打到了地球上。靳英夺得金牌,“勃朗宁”把枪甩在了地上。赛后,队友们才恍然大悟,原来靳英使的是心理战术。

    500米障碍向来都认为是男军人的专利,哪一个个高高低低的障碍物,如同一只只呲牙咧嘴的拦路虎,没有强健的体魄、顽强的毅力,就别想顺利通过,更不要说夺金揽银。但哪妞居然敢与男运动员同场竞技,我与她相识相恋的故事,大多数都发生在500米障碍场。我刚到五项队并非每项成绩都很突出,而是参差不齐,五公里越野最好,在队里稳坐第一把交椅;投弹投得最远,就是准度差一些,综合成绩也是名列前茅。最差是500米障碍,常常拼了命也跑不出个优秀成绩。队领导、教练分析了我的情况,认为我的身体素质、耐力、协调性都不错,500米障碍没理由上不去,因此给我下了死命令,怎么练不管,两个月内必须把这个项目突上去,把短板补齐,否则卷铺盖走人。我没有退路,午休、晚自习、周末都在抓机会训练,课余时间几乎都是泡在500米障碍场。每天重复枯燥乏味的动作,成绩不但没有提高,还有些退步,使我渐渐失去耐心。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已经作好放弃的打算的时候,障碍场来了一名女队员。开始,我们只是各练各的,相遇莞尔一笑了之。那天各自练到快结束时,她提出一起跑个全程比试比试。“按男运动员的标准?”“对!”我嘴上不说心里想,这妞也太不自量力,500米障碍男运动员20个障碍,女运动员16个障碍,她竞敢跟我叫板,我再不济也比她一个女流之辈强。本想说让她提前跑两三个障碍,但她不等我开口就说,一起试试,就算相互陪练吧。“输了你可要叫我一声师傅啊!”我不想白白的给她做陪练,哪怕是口惠也要找回点补偿。“谁输了就老老实实的当徒弟,现场拜师。”那妞嘴比我还硬。两人各占一条跑道,她喊:“预备——开始!”才过第5个障碍她就开始超越,我边跑边冷笑,心里说:500米障碍讲究体力的合理分配,这妞不知天高地厚,一看就是个新手,不懂得惜力,不懂得可持续,一开始就拼命的往前冲,等着到后面有你的好果子吃,最后恐怕你爬都爬不动。但是出乎我的预料,过了半程通过第10个障碍物,她不但未现疲态,速度还有所加快。我已经落后了两个障碍,早已没了嘲笑鄙视的心情,拼了命的往前赶,但仍存侥幸心理:前面的高板、深壕可是多少男运动员都望而生畏的拦路虎,不信那妞是钢铁之躯,在拦路虎面前不现原形。我的期望最终落空,那妞一路克难破障,将一只只拦路虎踩在脚下,远远把我甩在后面,以超出我三个障碍的优势完胜于我。我顾不得男子汉、大丈夫的脸面,愿赌服输,喊了她一声师傅。于是相互作了自我介绍。

    她叫靳英,家在滇西农村,那地方位于怒江大峡谷,山高谷深,地无三尺平,出门就见山,“交通靠狗,通信靠吼。”夸张点说,峡谷两边说悄悄话都听得见,放屁都闻得到臭味,但走过去得大半天时间。在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里长大的靳英,从小练就了跑路、爬山、攀岩的本能。她清楚自己的特长就是身体素质,高中没毕业就当了兵,分到一个通讯分队当炊事员。碰巧解放军女子五项队到她所在的部队驻训,临时调她去搞伙食保障。哪时正值冬季,部队驻地虽在南方,但因遭遇百年不遇的寒冬,靳英常常要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往训练场送姜汤、糊辣汤。每次到训练场她都要借故逗留,开始是观看训练、比赛,后来出于好玩、好奇,趁队员休息的机会,她也到障碍场跑跑,权当玩儿。在她眼里,这障碍不就是在老家每天的翻山越岭、爬坡下坎、过沟跳壕嘛!这里怎么还要每天练,还有专人教,在老家几岁的小孩都是无师自通的。俗话说“有意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靳英在高高低低障碍中攀爬自如、如履平地般的“玩耍”引起了教练的关注。教练问她,你是从体校出来当兵的?不是。你当炊事员之前还干过什么?是不是在特战部队或者在海军陆战队当过兵?没有,入伍以来一直在通讯分队当火头兵,和锅碗瓢盆打交道。那是谁教你攀爬障碍的这些技能?靳英哈哈大笑,你是说我刚才的玩耍是技能?在我们老家哪天不在过这些沟沟坎坎,你要问谁教的嘛——,靳英偏着头想了想,咯咯咯地笑着说:猴子教的,山羊教的,丢开教练又去“玩耍”。教练看着那障碍上矫健自如的身影,喃喃地自语:真是一只顽皮的野猴子、野山羊!又暗暗想,是个运动天才、金牌坯子,稍加琢磨一定能打磨出精品来。教练又把靳英叫到身边,问她愿不愿意到五项队来。靳英说愿意。又问,为什么。她说好玩,煮饭炒菜憋在厨房里,舞台就是三尺灶台,看不见蓝天白云,采不着露水接不了地气,不能疯不能野不好玩。又问,训练苦,流汗不说还可能流血,破皮甚至伤筋动骨是家常便饭,你不怕?她说,在家每天翻山越岭几十公里已成习惯,跑这些障碍又不背箩又不挑担,有多苦多累?再说在老家上山、走路也有跌倒的时候,擦破点皮流点血受点伤有啥不得了,没什么好怕的。一番朴实的话语,虽然没有为祖国为军旗增光添彩的豪言壮语,但却透露出从事军事体育这个职业所必备的天生的兴趣爱好和对苦累困难的藐视,加之在生存条件都不具备的大山峡谷环境里练就的意志品质身体素质,教练喜欢上了这个丫头,很快办理了调动手续。以后就是她一路斩关夺隘、收金揽银的故事。

    “别扯远了,五项队的英雄事迹报刊网络上都有,说点别处听不见看不着的。”“对,不要吊胃口,来点带刺激的,你俩在高板下、深壕里肯定有故事。”尚武、肖雄一唱一和的鼓动着。

    “莫着急嘛,慢慢来。想要刺激的去舞厅、洗头房。”龙剑不急不躁,继续讲他和靳英的故事。

    障碍场比赛拜师,我开始以为是闹着玩,没想到哪丫头却是当真的,一板一拍的摆出师傅的架势。先是一个障碍一个障碍看我的动作,边看边纠正,并做示范,传授自己摸索出来从不示人的独家秘笈。然后练全程,边跑边讲如何分配时间把握节奏。该教的教了,后来就监督我训练,每天都规定训练量,每次都有时间要求,偷懒就兜屁股一脚,完不成就罚。就在我对她凶神恶煞那一套已经麻木,训练成绩上升了一段之后掉头向下的时刻,她使出了杀手锏。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五项队正常休息,队员有的上街,有的会老乡,有的洗衣物清理个人卫生,没事的睡大觉调整体能。下午4点,我的好梦正甜,靳英近屋就把我拎了起来。到了训练场做完准备活动,我仍旧睡眼惺忪懒洋洋的。那天是跑全程测成绩,检测一周的训练效果。她按照比赛的正规要求,嘴含哨子,手握秒表,起跑之后在障碍跑道一侧的便道上陪着我,一边为我鼓劲加油,一边报出每一段的耗时,还不时提醒我的动作要领。那天可能我的生物钟正处于休眠状态,精神兴奋不起来,肌肉、关节似乎都是僵硬的,到了高板,臂挂上去之后,腰腿都不给力,整个人就像一条死蛇挂在上面,我等待着靳英的惩罚。但始终没有听到她的喝斥,屁股也意外地没有遭到虐待。她来到高板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臂膀,又掰了掰我挂在高板上的那只手,示意我下来。我下了障碍,像做了什么错事的小孩垂着头站在她面前。她贴近我把我垂着的头揽在她的胸前,我的头拱在她的双乳间,凭直觉她一定没有戴乳罩,这样训练不受束缚,动作自如。她的乳房丰硕饱满,隔着薄薄的一层训练服,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乳房的温热柔软,能嗅到一股特有的馨香——那是淡淡的汗香,又似清醇的兰香,还似幽幽的梅香,不,是缅桂那种清甜馥郁、脱俗高雅的香。我贪婪地不停的在她怀里拱动,急促地呼吸,仿佛要把这种感觉当作美味吞噬到肚子里,消化到血液中,输送到全身每一个细胞,深深地铭刻在记忆里。我开始以为靳英对我有些失态的举止会责备推拒,激动一番之后犹犹豫豫的停顿下来,我要观察她的反应以确定下一步的行动。同时,刚才那番拱动似乎触动了我遥远的美好记忆,我需要短暂的停顿将这种似有若无、朦朦胧胧的东西捕捉、定格。我终于捕捉到了那遥远的美好记忆:那是童年在母亲怀抱里吃奶的情景,母亲解开阴丹兰老式上衣的衣襟,乳汁丰沛的布袋奶塞到我的嘴边,我饿狗馋猫似的叼住一只奶头大口大口的吸允,同时,胖嘟嘟的小手护住另一只乳房,明白的告诉别人,都是我的,吃完那边再吃这边。母亲亲亲我的额头,拍拍我的小手说:馋狗狗慢慢吃,没人和你抢,都是你的。又用手揪揪我的小脸蛋说,长大了一定是个贪心鬼。蒙童往事早已模糊朦胧,唯独母亲的怀抱仍记忆犹新,这恐怕要归因于,那是童年的饱暖,是安全的庇护所,是无忧之地。意识从童年记忆中穿越回来,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找到母亲怀抱的感觉,使我感到格外的惊喜。短暂的停顿之后,我专注地接受她的回传信号,她的心跳、呼吸、我们紧贴的肌肤、相拥的躯体明确无误的告诉我,她开始默许,继则鼓励,到后来则是主动进攻、推波助澜,我与她已经进入了爱的同频共振。我把头从她的怀里探出来,接纳她的激情拥抱……正在我俩用滚烫的双唇急切地寻找对方的时候,一阵吼叫中断了我们的亲热。

    “嗨!嗨!你这死狗,不要乱来。”

    训练场边的便道上,一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脏兮兮的杂交小狗正趴在一只纯种的贵宾犬背上,急得贵宾犬的主人一边吼叫一边用树枝驱赶杂交狗。我和靳英如做了坏事被抓了现形,早已被惊得退到高板的两侧。我们相视而笑,指着对方:“都是你这个不安分的小狗!”

    爱的抚慰使我的疲惫早已不翼而飞,身体就像刚刚加满油充足电的机器,不等靳英开始的口令,我腾地跃起,双立臂撑板,敏捷地越过了高板,然后快速地冲过了其它障碍。稍事休息,我又要求测一遍全程,这一次测下来的成绩竞然刷新了以往我的最好记录。靳英看着秒表上的成绩惊异地凝视我,我说,看什么看,奇怪吗?你要问开始还是没精打采,后来却像打了激素,爆发得这么厉害,这成绩都让你不敢相信是吧?都是你的功劳,爱是最神奇的魔力,有人可以义无反顾的为爱去献身嘛;爱是力量的源泉、是不竭的动力,它能使一个人的能量倍增,我不过是跑跑障碍,比起流血献身的差远了。靳英喃喃低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说,你的严厉要求、严格训练没有白费,打牢基础、掌握基本功、磨练意志品质非得如此。但时间一长,基本功也练得差不多,老是重复练了千百遍的动作,难免会有倦怠,身体的亢奋需要一种东西来激活,你今天对我慷慨施爱正当其时,我要诚心诚意的感谢你,你是我的救主,是你把我从训练的低谷中拯救出来,是你点燃了我在训练场的激情,从今以后,有你和我在训练场栉风沐雨、同甘共苦,我不再感到艰苦寂寞孤独乏味,你让我的生活充满阳光,过去的训练场,一个个障碍是冰冷无情的,跑道上只有尘埃和汗水,如今——我指着高板——这里有你的温情爱意,我在艰苦的训练中品尝着爱的滋味,我品尝到了别样的幸福甜蜜。靳英也说了她憋了很久的心里话:我也喜欢你,你课余时间、周末都不休息,别人都上街的上街,聚会的聚会,你却一个人训练,你们领导不在场看不见你还练,说明你这个人特老实本分自觉,品质好。我是从滇西怒江大峡谷出来的,我也从来不会玩那种人前、领导面前一个样,下来另一个样虚头巴脑的东西,我俩算是惺惺相惜吧。第一次在训练场见到你,我就想向你表白我对你的好感——当兵以来我也很孤独,总希望有个相互感兴趣的人在一起说说话、交流交流感情。但看到你还是个战士,你在刻苦训练,努力提高自己,除了领导的要求、部队的期望等等之外,我想你肯定还有自己的想法,比如训练好了,参赛拿了名次,立功受奖、入党提干,我怕我对你那样,你一分心就影响训练,你练不好就害了你误了你。所以——所以你就一直把对我的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违心地装出一副恶像狠劲,悍妇恶婆一样地踢我训我——我接过她的话说。她点点头,拉过我的手,摩挲着布满手掌的老茧,心疼地说,“但是,今天看到你痛苦无助的样子,我实在憋不住忍不住了,就那样对你了。”

    肖雄见龙剑停下来不再往下说,猴急地嚷嚷:“后来呢?后来呢?你还再吊胃口,眼看到高潮了你就打住不说。”尚武更是一脸坏笑的啾着龙剑:“我看那没有遮挡的高板底下你俩都敢做苟且之事,壕沟底下天知地知你知她知,在那下面你俩故事肯定不少,老实交代这个没有。”尚武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肖雄一边附和,“肯定摸了。”龙剑说,“这都是你们说的。后来我俩互帮互助、互勉互励,共同克服困难,一起分享成功喜悦,在多次大赛中相互都取得了优异成绩,双双立功受奖提干,走进了婚姻殿堂。”龙剑草草结束了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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