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疆艺术学院舞蹈系学生联谊是兰馨到陆院看望扬起时商定的。二人是高中的同班同学,扬起是班长,兰馨是团支部书记,曾经有过愉快的合作。考上南疆艺术学院后,兰馨担任民族舞蹈班学生会主席,这个班录取的全是青春靓丽的少数民族女生,开学不久就赢得了靓女班的美誉。开学不久,艺术学院新生到陆院搞军训。这些从未经历磨难品尝艰辛,原本散漫、柔弱的青年学子,经过短短10天的军训,竟然在意志、品质、纪律性、荣誉感等方面得到了很大提升。

     军训结束的前一天,兰馨来拜访扬起,希望以军民共建精神文明的形式继续高中时的合作,巩固和拓展军训成果,促进刚进大学校门的青年学子更快地成长进步。扬起也打算通过联谊共建使严肃有余、活泼不足,封闭有余、开放不足的军校生活有所改变。

      他还有个密而不宣的企图:让兰馨的美女为枯燥乏味的训练注入一剂兴奋剂。他开始冒出这个念头时曾一度怀疑动摇——是不是太下作、庸俗,教科书强调的训练中思想工作讲的可都是正统的东西啊!他转而又想,正统的东西必须讲,但其它有效合理的手段也不应排斥吧。他记得心理学原理似曾讲过:合理的性别搭配能够较好地保持人的工作热情,即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在学院图书馆的一本军事杂志上还看到外军在野战部队增编女军人的报道。不久前他在组织班里进行器械训练时,院图书馆的美女观摩对学员带来的影响,至今仍留在他的记忆中。        那是一天下午正课结束后的体能训练,全班在图书馆楼前的露天器械场组织训练,陈继武等几位单双杠动作比较棒的学员,每完成一个难度较大的动作,图书馆二楼的窗口就传来一阵掌声和柔美的“好!”“漂亮!”的喝彩声。原来图书馆的美女没事正在观看学员训练。有美女鼓劲加油,学员一个个热情倍增,脱去外衣做动作、秀肌肉,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绝活,单杠大回环、双杠倒立,不用扬起督促,专捡难度大的动作练。中队已经集合开饭了,学员还恋恋不舍。在扬起的印象中,这是班里训练最自觉、热情最高涨、效果最好的一次。他事后对这一现象思考的结果是:这是人的本性使然。在异性,尤其是漂亮的、自己喜欢的异性面前,都有一种表现欲,如孔雀开屏,以获得异性的好感。但是,过去受左的思想影响,对训练热情的激励调动,总是把许多行之有效的中性的方法和手段拒之门外,具有优势地位的军队思想政治工作,路子却越走越窄。

    兰馨与扬起的想法一拍即合,二人商定了活动计划,拟半月活动一次,地点:陆军学院为主;时间:周末或节假日;内容:参观军校学员内务,观摩军校学员队列、器械、400米障碍等军事项目表演,观看艺术学院文艺表演,双方学员开展理想信念等座谈交流,组织军地学员小型野营拉练,举办卡拉ok联谊晚会等等。

    联谊活动虽已商妥,但如果没有中队的批准,扬起的想法最终只是一厢情愿。如何争取中队的同意呢?没有正当合理的理由,军校的帅小伙子和地方大学的美女在一起,原本就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扬起得知中队筹备参加“军校之春”文艺汇演的消息之后,主动向教导员请缨,由他们班来完成参演任务,条件是请艺术学院民族舞蹈班的学生帮助编排节目和参与演出(陆院规定,允许军地合作演出。)。教导员正愁新学员中缺乏文艺骨干,参演节目难落实。扬起主动为中队分忧,让他非常高兴,询问了扬起与艺术学院的关系,欣然答应了扬起的请求。教导员说:“经费问题中队会支持你们,其它还有什么要求?”扬起如实汇报了他和兰馨商量的联谊计划。教导员说:“你们的计划出发点是好的,我原则同意,但约法三章:一是结合排练节目开展活动,节目必须高质量高水平,反映当代军校学员的精神风貌,讴歌火热的军校生活,反映军民共建的成果,有教育意义,有艺术水准,有可观赏性,获奖名次坐二看一。二是活动必须是群体开展,绝不允许学员借开展活动谈情说爱,影响正常学习。三是凡外出联谊活动必须报中队同意,注意安全,严防事故。完不成任务、出了问题拿你是问。”扬起保证,坚决完成任务,一定严格遵守军校纪律和中队的规定。

    与艺术学院舞蹈班合作排练节目、开展联谊活动,对一班的影响不亚于军犬检验训练成果。兰馨来班里看望扬起时,正好全班学员都在。看到兰馨魔鬼般婀娜的身段,性感的胸、臀,如花般的笑脸,轻柔绵软、如歌般曼妙、如鸟语般鸣啭的话语,一个个被勾得神不守舍。看书的装模作样,其实视线根本不在字里行间,兰馨的身影早把两眼的余光塞得满满的;听音乐的微闭双目,旁人以为正醉心于什么美音妙乐,其实那随身听压根就没开,耳麦只是搭在耳朵边,兰馨的轻言慢语早就将两耳塞得没有一丝余地。也难怪,正是20岁左右身体发育成熟的年龄,女儿怀春、“君子好逑”,哪个男儿见了美女能无动于衷?扬起传达中队的指示话音未落,全班群情激奋,异口同声表示坚决完成任务。接下来扬起进行动员部署,不露痕迹的将他早就了然于胸的谋划合盘端了出来。他宣布,节目初定为:舞剧《激情校园》,反映军校学员的学习训练生活。按照中队的要求,节目同学习训练紧密结合,做到以训练来充实节目内容、优化节目效果,用节目表演来展示训练成果,展示军校学员的风采。因此,单双杠、木马等易于用舞蹈展示的动作,经过艺术加工都可以搬上舞台。他强调,节目以训练为基础,与艺术学院的联谊活动,对方看我们的也主要是训练项目的展示。因此,军事素质差的学员暂不考虑参加节目编排和联谊活动。扬起的决定让全班学员真是几人欢喜几人愁,军事素质好的几位学员自然是兴高采烈、洋洋得意。夏三路等两三个军事素质差的学员,刚才还是激情满怀、想入非非,现在却一脸的沮丧。

    扬起的决定深深刺痛了夏三路。一直以来,凭着熟络的人际关系,他夏三路基本是一路绿灯,没有什么摆不平、搞不定的。但扬起,一个不入流的小小学员班的班长,居然看不起他。排节目、联谊活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羡慕象头那样被美女崇拜的感觉,他希望参加,况且,在新学员队,大家都把在全校展示自己的形象,为集体争光添彩当作荣耀的事情。夏三路愤怒了。

    “头,我抗议,你看不起人,你在搞歧视。”

    “错,我是在维护集体的荣誉,维护军校学员——包括你的光辉形象。你看你现在的素质,站没站相,坐没坐姿,上器械三吊弯,怎能登大雅之堂?你只合扮哪种头戴瓜皮帽,手提个鸟笼,吹着口哨,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或者演匪兵甲、匪兵乙之类的反面角色,但我们的节目都是正面形象。所以,你们素质差的几位现在不行。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给你们个候补的机会,一个月后我亲自检查,站姿、队列、单杠、双杠、木马等合格了就参加节目排练和联谊活动。”

    一班的练兵进入了近乎疯狂玩命的状态。不管是为打赢而练,还是惧怕藏獒的追赶、为荣誉为捍卫军校学员的尊严而练,甚至是为满足搏心仪的美女一笑的男人虚荣这种拿不到桌面上来的心理而练。总之,每个学员都像上满了发条一样,扬起把每个项目、每个动作的要领、标准讲解演示之后,用不着象过去撵山狗一样督促,每个帮学对子都会利用课余时间抓紧机会训练。尤其是夏三路,过去是偷工减料、偷奸耍滑,现在是见缝插针,“大锅饭”不放弃,还找机会开“小灶”。所谓“大锅饭”就是全班的统一训练,过去他找借口开溜,现在一次不拉。所谓开“小灶”,他在时间上利用通信员自由支配、自主安排的优势,班里搞菜地、打扫卫生,他就去搞训练。他还利用和教员熟悉的特殊渠道,在课余请教员进行一对一的单个教练。短短个把月的时间,夏三路的军事素质实现了突飞猛进的提高。扬起兑现了他的承诺,原来候补的学员参加了节目排练和联谊活动。“军校之春”的演出日益迫近,一班与艺术学院舞蹈班的来往打破了每半月一次的计划,几乎每个周末都要搞排练。兰馨带来的美女让一班的帅哥们大开眼界,每个周末都成了小伙子们的节日,提前洗了澡,换上新军装,室内擦的纤尘不染,被子叠得像精工打磨没有一点瑕疵的工艺品,节目规定的动作、准备表演的军事项目练了一遍又一遍。

      “军校之春”晚会上,《激情校园》一炮走红,荣获一等奖。根据全班训练情况,扬起适时组织了一次军犬检验五公里武装越野。跑到全程的三分之二左右,正处于高度疲劳,两腿像坠着铅块难以迈动之时,凶猛的藏獒从后面追来,疲惫中的学员听到藏獒咆哮的声音,即刻振作精神,拼命夺路前奔,在藏獒即将追上的一刹那,最后一名学员跑到了终点,藏獒被关在了跑道的铁栏里面。扬起看秒表,跑在最后的夏三路成绩也是优秀。第一学年的军事基础过关考核,一班考了个满堂红,创造了全校绝无仅有的全优班。夏三路这样一块废铁,在扬起连逼带哄下,居然打造成了一块好钢。难怪一别十来年,夏三路也忘不了当初师兄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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