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火车站血流成河

  1932年5月,上江“江桥保卫战”败下阵来的“天良救国军”【1】撤退的老五团,将二营留守鹤立镇驻防,营长张景义在漠河驻时就知道宋大姑。宋大姑正在这里建筑寺院,知道这伙是正规军,理所当然帮助。说和宋老爷,住进大院做临时军营,老爷以为然,二话没说。

  不久,孰知他们上司叛变,来通知,到火车站接收运来的物质,迎接陶指挥。

  这一天,上午十点多,火车进站。一团人在月台列队欢迎。

  呼喊着口号:“欢迎陶指挥凯旋归来……带回棉衣……!”

  呼哧呼哧的火车停了下来,释放着蒸气、白幕,跳下一个朝鲜人(翻译)狡黠地告诉张营长:“陶指挥在守车上呢。”

  随后跳下许多日伪军人,足有500多荷枪实弹,包围了欢迎的战士们。

  怀着喜悦心情的战士感觉:“不对劲,坏了,出事了。”

  没有营长命令,谁能轻举妄动,都沉着应付。

  朱中校、张营长、连长许振环来到守车前,下来的全是日本戴肩章的军人。最后的一个下车也未见到陶指挥。

  明白了。

  这时里三层外三层,裹挟着,呼呼啦啦到了站前广场开会。一个小队日本军装的倭寇分列两旁。被“招安”的几百东北军包围得水泄不通。最后下车的八字胡大佐,石井达之助开始了傲慢的训话:“满洲已经是大日本帝国的地盘了,你们不是皇军的对手。马占山、李杜、丁超统统手下败将。希望你们像他们(战友)一样跟随我建立大东亚共荣圈。”

  愤怒的军人眼睛冒出了火星,准备开枪。明知必死无疑了,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俩赚一个的信念,等候命令。

  身材高大的,很有威信的连长许振环,悄悄对战友传递出信息:“沉住气,见机行事。”然后对翻译官道:“你问他,我过去能给多大的官?”

  石井达之助本是中国通,没用翻译,懂汉话,接茬说:“很好,你现在是什么官?”

  “松北五省绥靖军三旅,混成五团二营一连长。报号许福(意思我是你们祖宗),本名许振环。”这一出缓解了紧张空气,争取了缓冲时间。

  “好——你能干过他,你就是大佐级别。这里就你说了算,武功的见。‘猪头中川’君,出来比武。”

  一脸横肉,满脸胡须的猪头小队长。晃着膀子,牛皮哄哄的出场。石井还让人在地上画出一个白灰圆圈。许振环把盒子枪交给张营长顺便対了一下,就明白了。

  比武开始。满脸横肉出手不凡,大打出手。势均力敌,许振环意在磨蹭时间,让他三分制造机会。僵持老半天不见上下,石井一帮人不断嚆、嚆喝彩。

  东北军中有认识许振环的,嚆嚆声声。

  朗朗乾坤下,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火车道上,列车那面传出竹笛伴奏。广泛流传的、悠扬的、日本民间《红蜻蜓》《樱花》歌声婉转,不断。反复连唱,还有“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号召、呼喊声。更神奇的事,两只朱鹮嚆——嚆——凌空而来。不懂事的二鬼子举枪射击,被石井痛骂:“我们的‘国鸟’怎么能用枪打呢!”啪啪两个大嘴巴,踢了一脚。

  朱鹮是为琉球送行而来,枪声一响,转头飞回北大岭。朱鹮飞走,铺天盖地的乌鸦群低空盘旋,连拉屎,不知道尿不尿尿。也是嚆——嚆——不断。

  五百多已受过降的东北军,听到车厢那边呼喊声声,先是骚动,后是溃散。许振环不知哪儿来的力量,一拳将猪头小队长毙命。便炸营了,顺便左手薅住石井脖领,右手接过盒子枪将其逼做人质。被迫投降者们乘机作鸟兽散,沿大道一直向东逃跑。火车站前空地,老五团勇士与日寇短兵相接,白刃混战一起。几十个日本兵全部消灭,逃跑一个军曹。老五团二营也牺牲10多人。血染鹤立火车站。

  应验了陈明义那一卦箴言:老百姓管鹤立的鹤字不念鹤,习惯念成‘嚆’【2】的由来自此。沈老爷又引发了“嚆矢”的传说;贤达于世。

  有记载的鹤立岗抗日战争第一枪打响,从此四周便有了青山、占中央、占中海、忠厚、阎王、吉胜、德胜、傻子、中侠、南侠等诸多绺子,自称反日山林队,盘踞小兴安岭南麓。

  那么隔着火车厢西边的日本民歌声咋回事呢,不用细表。原来是陈明义送刘俅到段宝坤私邸【3 】刚好从此路过,随机应变信如神,搅乱了敌人军心。这一枪比1934年3月8日的震惊世界的“土龙山暴动”还早了半年。


  3.24 到鹤立招降纳叛的,跑掉的日寇军曹,逃回长春找到关东军司令部。武藤信义听到报告,明白了一切。大发雷霆,司令抄起电话大骂佳木斯日寇指挥官:“刚建立起的帝国一支武装开拓团军部【4】,在你地面全部消失。破坏了我大农区计划,该当何罪!”命令要铲除“俄界”共产党。此时伪满三江省还没建制,指挥官叫苦:“你派的军队都干不过,我有啥办法。”

  “混蛋、撤职的给。”

  于是从间岛调派来金东汉。

  金东汉纠集起朴治浩、孙友松【5】之流开始到佳木斯兴风作浪,指使一伙人混入朝鲜民会【6】,以李广镐、李元晋、赵昌龙为爪牙成立棒子队,有的还发了枪。谋划对付裴治云为首的中共汤原中心县委,撒下了派争的种子。先是宣传瓦解,恫吓、暗杀,制造白色恐怖。大收捕,过筛子,对坚定不移者下了毒手。1933年10月4日县委召开扩大会之际。民会特务引领,佳木斯金东汉特务机关行动。朴治浩、孙友松等报仇的机会来了,一举抓获裴治云、金成刚、崔圭复等人。严刑拷问:李春满、崔石泉在哪里?

  这12人宁死不屈。

  崔圭复斩钉截铁的说:“不知道!”

  金成刚:“知道也不告诉你。朴治浩孙友松你等着,我做鬼也不能让你得好死。”

  裴治云:“我是中国共产党党员!你干爹金东汉还是‘朝共’一回。你拍拍良心。大骂不绝口——”

  ……

  面对12位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县委成员、党、团员。敌人黔驴技穷,无地自容。残忍的活埋进枯井。

  鹤立岗十二烈士事件多书讲解,起根发酵。前因后果明明确确。并有质疑1937年以前鹤立地区尚未设立宪兵队。是佳木斯金东汉特务机关的行动,同时还暗杀了准备继任的县委书记高庆云。

  佳木斯特务机关,干了日寇军队暂时还干不了的事。


  注释

  【1】“天良救国”马占山部老五团官兵佩戴红袖标上书“天良救国,誓死杀敌”。马占山曾说“值此国家危急存亡之秋,凡我文武官吏,既受国家设官分治之重托,爱国热心,定不后人,总希望在可能范围内,无论对于财政军务积极消极,本诸天理良心,竭力赞助。”一句“天良救国”成为老五团的抗日口号。

  【2】“嚆”,鹤立岗的老人,多数将鹤立的鹤念作嚆。又是鹤立岗贤达沈松年引领,牵强附会,融会贯通,流传之久。

  【3】杜宝坤私邸,北洋军阀统治下杜宝坤的家本来在莲江口小红楼,多妻制的社会又在鹤立火车站附近建立一处日式宅院。刘俅经常暗藏在此修改文章。

  【4】帝国一支武装开拓团军部,关东军伸手老长。策划莲江口左右大农区,军部(民间说红布)设在火车道东。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火车站。(现在莲江口农场造纸厂遗址)在乡武装军人在莲江口老票房子登火车,会同已收编了的东北军。包括陶指挥,没露面而已。全部被歼灭,故推迟了好几年。

  【5】朴治浩、孙友松,原来吴俊升“福丰稻田公司”二房东。农民暴动被吓跑了的人,怀恨在心。

  【6】民会。朝鲜流亡的人越来越多了,少数民族侨居的自治组织。福丰稻田公司解体后,第一次土地革命时期涌入大量朝鲜难民。不几年便产生了上百多朝鲜屯,民会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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