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七的哪天,赤脚医生郭旁西的两个女儿郭英和郭莉从浙江宁波回来了。听她们的感叹,这情路人生是如此坎坷,仿佛人生就是一场场变换不定的爱情。郭莉先是和老板互动了一年,后来被发现的老板娘不应该的折散了她的幸福的要命的初恋;后来又和一个北京来的大学生同居了半年,想不到这个京油子在吃完了她的钱花完了她的钱,发现她并不是很多钱之后就在一种轻轻的挥手,作别了西方云彩的徐氏浪漫姿态中告别了她;郭莉回乡之前是和一个四十左右的车间主管呆在一起的,她本来深深的相信,他是最纯洁的男人,可是他也仿佛在回家这个问题上叫她失望了。此生茫茫,情归何处,是郭莉出门漂泊几年最大的感慨。她妹妹郭英也比她快乐不了多少,因为她在外面漂了多少年,就堕了多少次胎,每次那冰冷的手术器械伸进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就在一种等待死亡的绝望中等待时间的流逝。

  那来来停停歇息在刘四爷茶馆回乡过年的游子们,在这个一年一度的春节,怀着一颗想念家乡的心情回来了。不管以一种什么样的行为表现自我,只要他们回来,他们就是这片土地主人,就是这片土地的儿女。那表示他们还在把这故乡当做他们出发的根,把故乡当做温暖他们记忆的灵魂。刘四爷那台沾满了灰尘颜色发暗的录音机里,正播放着一首新出来的流行歌曲《常回家看看》: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那怕给妈妈涮涮盘子洗洗碗;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

    一辈子总操心就图个团团圆圆;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相信那些回乡过年的游子们听完之后一定是心情为之共振吧,这是张林特地叫刘四爷在茶馆放的。

  油菜花这几天有事没事总爱往刘四爷的茶馆和小商店跑。有时候买个打火机,跑一趟;有时候称二两瓜子,也跑一趟;有时候拿着一双干干净净的鞋子也在石碾子桥的桥洞下洗半天。

  这天她又端着个小盆子里面放几双袜子到石碾子河去洗的时候,刘四爷叫住了她。

  “雪花,你就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吧。你家就你一个人做事情,不要到处跑,争取多丢两梭布出来。莫雷回来了我会叫人来叫你的,你那么想他干什么?”

  油菜花羞的脸通红。说:“我才不想他呢、、、、、、。”

  说完就慌慌忙忙的走了,看也不敢看刘四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