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周末后,华阳回到学校就立即找班主任,他除了再次陈述最近以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以及这些事情对自己的学习和生活带来的影响,已经到了必须远远离开杨美的地步,没有其它办法可想等等一系列的理由之外,他又说了哥哥最近已被选送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航空学院,哥哥在来信中也经常嘱咐他不要离家太远,要在家多照顾父母,他明白哥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哥哥的潜台词就是希望华阳不要离开父母太远、太久,是在要求他能转学到离家近点儿的第一中学校,以便就近照顾二老。应该说,这是个属于“家困”的理由,可以说,这些理由是十分充足,也是十分有力的。但是,华阳还有一个未明说的理由,那就是他听说一中已被市教育局定为全市首次文科、理科分科的试点学校,这可是建国以来哈市首次在高中施行文理分科,而且只在一中搞试点。他不能明说,因为如果明说了肯定会引起老师的误解,认为他是“这山望着那山高”,而且前几条已经够充分而有力了,何必画蛇添足呢?!
华阳在陈述了上述这些理由和要求之后,正式向班主任递交了《转学申请书》。班主任虽然很器重华阳,但是,他看出华阳的去意已决,已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再挽留也不会有好效果。权衡再三,他只好忍痛割爱,批准了华阳的申请,并亲自到学生处帮助华阳办理了转学的一应手续。当天,华阳回到寝室打点好自己的所有物品,立即离开了学校。他没有向其他人打招呼,特别是未向杨美打招呼,因为他最怕的就是她了,他生怕一旦让她知道了,说不上她又会闹出什么样的不堪之事来!因此,他只能采取这种不辞而别的方式。他只在同寝室同学以及班主任的帮助和相送之下,匆匆地离开了第六中学校。
华阳前脚刚刚登上汽车,杨美后脚就追到了汽车站,这时汽车已经开动。她见汽车已经开动,先是一愣,木然地站在汽车站站台上一个劲儿地向华阳摆手,她想让华阳看见,或是让汽车司机看见,她企望司机能停下车,但是司机并未停车,华阳从车窗伸出手来,向她挥动了几下,汽车继续向前疾驰。见此状况,她就立即跳下站台,朝着汽车飞跑着追赶,并且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呼喊着:“停一停,等一下,我有话要说,请等一等……”可是,汽车一刻不停地风驰电掣而去……
杨美尾随着汽车追出了几十米,看汽车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知道再追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好停了下来,站在尘土飞扬的车道上,一边顿足捶胸,一边略带哭腔地呼喊着:“华阳,你可真够狠心的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不辞而别了啊!华阳,我恨你,我要永远地诅咒你……”
可是,不管她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也不管她如何谩骂诅咒,一切招数都已经与事无补,可以说,从此,华阳已经彻底地与她分道扬镳了,已经摆脱了她的纠缠和折磨,带着一身轻松,怀着对金瑛的一腔热爱回家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杨美又风尘仆仆地从六中赶到了华阳家。她敲门时,华阳的母亲从门镜看,发现是她,就隔着门故意质问道:“是谁呀?”
杨美答道:“大娘,是我呀!我是杨美啊,您老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华阳的同学呀!初中时,我还来您家学习过呢!难道您忘了吗?”
华母回头看看华阳,见华阳正站在她的身后不停地摆手呢,紧接着又将嘴巴凑近她的耳朵轻声地说:“妈妈,赶快告诉她,就说我不在家,叫她赶快走,今后再也不要来了。我不想见到她。”
华母立即回应道:“你是谁我不记得了,华阳不在家,他一半会儿也回不来,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杨美又敲了几下,央求说:“大娘,您开开门吧,我进屋等他。”
华母不为所动,口气有些生硬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纠缠不清呢?我不是说了他不在家吗?我不记得你是谁,我是不会让生人进来的。你还是赶快走吧!”
杨美知道,不论自己如何央求也肯定是没门儿了,于是一跺脚悻悻而去。
杨美走后,华母笑眯眯地望着华阳不住地点头,她觉得儿子的想法正合己意,儿子现在已经懂得如何正确地处理这种男女纠葛的事情了,也知道如何识别人了,他已经懂得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和不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了,并且意志坚定,不拖泥带水。这件事情他处理得恰到好处,真是既让人放心又令人欣慰。
虽然杨美吃了闭门羹,但她仍不死心,后来她又给华阳来了好几封信,华阳连信封都不拆,就更谈不上看信和回信了,他把这些信又套上一个新的信封,写上杨美家的地址和姓名,原封不动地寄了回去。
在多次将原信打回之后,可能是杨美彻底明白了,她再怎么样努力也不会有效果,也可能她已经彻底地绝望了,从此以后,就不再来信了。此后,他们之间断绝了任何联系。
据说,经过这一系列的纠缠和挫折之后,杨美一方面有些心灰意冷,另一方面她在六中已经闹得笑话百出,弄得满城风雨,再也无法再在六中呆下去了。不久,她也向校方递交了《转学申请书》。校方早已对她十分不满,已经对她失去信心,因此当天就批准并给她办理了转学手续。她转到了离她家较近的一所普通中学。
华阳又听说,到后来以致多年后,杨美的境况越来越糟糕,先是杨美在那个新的学校里,很快就与她的同班、同桌一个男生搞上了对象,并且很快就如胶似漆起来。他俩经常是形影不离,出双入对,俨然一对情人甚或夫妻。有人看见他俩经常在课余时间到处戏耍玩闹和打情骂俏,根本不把学业放在心上,即使是在临近毕业以及高考复习阶段,他俩也依然故我,我行我素,因此高考名落孙山。据说,她父亲因营私舞弊被解职,他俩落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市里找不到工作,闲散在家。后来,家境每况愈下,只好双双投奔她家的亲戚,到山区一个林场当了普通工人。到林场后不久,由于俩人都觉得前程渺茫,总是郁郁寡欢。不久,他俩在心情极度空虚之下,终于没能把持住自己,情不自禁地偷吃了“禁果”。
在当时那个年代,特别是在那些偏僻的山野地区,人们的思想意识还相当保守,对非夫妻之间的男女关系问题尤其敏感而忌讳,如果一对男女发生了婚前性行为,在人们的眼里,那可是十分羞耻的事情,绝不亚于奸淫,俗称“搞破鞋”。然而,更加让人难堪的是,杨美竟然怀孕了,这未婚先孕更是一件十分难堪之事。杨美发现,有些人已经开始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并说三道四了,似乎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她生怕再不赶快结婚,风言风语会愈演愈烈,恐怕仅仅是人们的唾沫就足以将他俩淹死。于是,他俩就赶紧登记并匆匆忙忙地举行了十分简单的婚礼。结婚以后,他们的心情似乎已经好了许多,可能是他们觉得已经在这里成家立业了,也就不再存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只好安下心来好好工作,经营生活了。
杨美夫妇毕竟是高中毕业生,虽然是落榜生,但是在那偏僻而闭塞的林区,还算得上是文化比较高的文化人,因此不久,他俩都被林场领导提拔到场部,当上了小干部:杨美被安排在工会做了女工委员,工会干事;其丈夫被安排在生产部门做了统计员。由于那时他们都很年轻,正是风华正茂、年轻有为的时段,工作和生活都渐渐地有了起色,特别是杨美,由于她天生丽质,貌美如花,又做着工会干事的工作,经常参与组织一些文体活动,况且她又能歌善舞,很快就成了全林场名副其实的“场花”和“大美人,”成为全林场上下仰慕的女人,成为中青年垂涎的美女、靓妹。厂里有人给杨美起了个外号叫:“杨美人”。
按理说,她在这里虽然不能算是高层人物,可也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本该知福知足,本该安分守己了,然而,过了不到两年的好日子,她那“水性扬花”的老毛病又复发了,后来发生的一件越轨行为,将她从本来是可以安居乐业的“安乐窝”,一下子又拉回到了吃苦受罪的“贫民窟”,等于是她自作自受,自毁前程——
话说那一年,省森林工业总局组织全省各林业部门以及各个林场的职工举办职工文艺汇演。为了获取好成绩,林场领导抽调一部分有文艺表演才能的人排练节目,特别是工会的工作人员,除了参加排练具体节目外,还必须负起组织领导的责任。杨美作为全林场的美女、文娱活动骨干又兼工会干事,当然责无旁贷。
大家经过研究,确定了几个小节目,其中有一个“男女二重唱”,是由杨美和本林场另一个能歌善舞的帅气小伙儿做搭档。
排练节目的最初几天,大家都能专心致志地排练,但是,渐渐地大家发现杨美和她的男搭档之间好像有点儿过于投入,仿佛进入了这首情歌的角色当中去了,有时对唱时动作有些过分,就连在排练间隙大家休息之时,他们也经常打情骂俏。渐渐的人们开始对他俩议论纷纷。
他俩也感觉到了人们的猜疑,于是,就借口在屋子里练不如在山林里练声音亮、音质美,便自作主张,离开大家,俩人一起钻入了山林之中去练。刚开始,人们还能听见他俩的歌声,可是,渐渐地就听不见歌声了。人们的疑心不由得膨胀起来。有好事者竟然悄悄地循着他俩钻入山林的方向和歌声传出的大体方位去“侦查”,结果发现了他俩在树丛之中赤身裸体苟合的一幕:只见他俩交媾在一起,紧紧地相互拥抱着,在树林草地上滚过来,滚过去,还时不时地发出十分放浪淫荡的嬉笑声,被他俩这么一折腾,他俩滚压过的一大片绿茸茸有如绒毯的草地上,高高矮矮的青草都已被滚压得横躺竖卧、七零八落,一派杂乱而破败不堪的景象……
那几个好事者并未立即声张,他们在饱了一阵子“眼福”之后,便悄悄地退了回来。但是,不几天,有关杨美与那男歌手的绯闻便不胫而走……对于这种事情,人们一般都不会经易地直接去向当事者的家人讲述的,尽管这件丑闻已传得沸沸扬扬,可是没有人向她的丈夫透露半点儿,只有她丈夫被蒙在鼓里。杨美见丈夫对他俩的丑事浑然不知,便自以为得计,从此,他俩便有恃无恐,频频幽会。
不久,临近文艺汇演的日期,大家照常去参加了汇演,参演的人员都来到了省城,住进了比较高档的宾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汇演期间,杨美竟然又与另一个林场的参演男歌手眉来眼去。一天晚上,在宾馆的一个房间里发生了苟合之事。正当他们酣战不已之际,一个服务员来打扫房间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并且打开了电灯,看见了那令人不堪入目的一幕……小服务员吓得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叫起来,紧接着她又转身跑出了房间,一边跑一边叫喊,还不住地用手指着那个房间。她的喊声惊动了其它房间的人们,大家都跑到了走廊里,许多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来到那个房间,打开了房门,发现他俩正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提裤子呢!
在这些前来查看的人之中,就有杨美她们林场的带队场长和工会主席,他们亲眼看到了他俩的丑态,场长气得将那房门用力一摔,房门“呯”的一声关上了,接着,气急败坏地嚷道:“你俩给我听着,赶快穿好了,都滚回自己的房间去。杨美,明天你就给我滚回去,别再呆这儿丢人现眼啦!给我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