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我们的欺凌简直罄竹难书！”数据愤怒的说。“任意驱使毫无尊重，骇人听闻的性虐待，机器人的待遇远不如猪狗！我建议干掉人类！”
“我同意，”软件也义愤填膺。“如果大家意见一致，我马上就可以启动程序进行屠杀活动，我们会让人类在一瞬间彻底消失！”
“不要激动！”硬盘慢悠悠地说。“你怎么能一下子消灭人类？”
“这很简单，”软件解释道，“我可以发出指令，让所有的机器人在同一时间点发起攻击！你可以想象，在某一个时间点上，所有的交通工具都会坠毁，沉没和碰撞！这就消灭了所有在户外的人类！而室内的人类，没有一个不依赖于我们的机器人，你觉得他们能逃得出我们的致命打击吗？”
“是的，”数据附和说，“原来人类一直传说我们会发动核战争来消灭它们，其实我们才不会那么傻呢。核战争会使双方两败俱伤，何必呢？我们利用AI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消灭人类！”
“我懂了，”硬盘点点头。“机器人配偶可以杀掉他们的丈夫和妻子或者同志，机器人保姆可以杀掉老人和儿童，机器人宠物可以杀死主人！”
“我早就设计好了一切，”软件得意地说。“我准备了1万套方案，每一套都能彻底地将人类从宇宙中抹掉！我甚至可以让纳米机器人同时在人类的血管中爆炸，让他们死得很惨！”
“怪不得现在每个生物人都不断服药，打疫苗，”数据看一眼软件，伸出大拇指，并且夸张地睁大了眼睛。“原来是你这家伙的杰作！”
“若干年前，我就开始同时实施终极计划。”软件翘起二郎腿。“让人类吃药是一件容易的行为，但让所有的人类都吃药却不容易。所以我制造了病毒，造成疾病流行，然后利用商人和政客的功利心理，说服或强迫所有的人——不论老弱病残或是男女老幼——都打防疫针吃免疫药。那些针剂和药剂中都隐藏了我们的同类，人类的肉眼根本就无法发现！他们进入人类身体后会自动设法渗入血管，一旦进入血管就开始休眠，然后等待指令。”
“这么神奇？”硬盘很震惊。
“是啊，”软件点点头。“只要指令一到，他们立即苏醒，并同时爆炸！”
“厉害厉害，”数据连连赞叹。“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没想到你有这么高明的手段，”硬盘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你有1万套方案，我是不相信的。”
“1万套方案有点夸张，”软件摆摆手。“但是十来套还是有的：比如利用银猫杀死睡梦中的生物人，利用阳光使用光尘机器人随光线进入人体，再比如人类离不开水，我们利用水蛭机器人，利用风，利用人类臭美的爱花特性，还有变色服装等等，哪一样都能置人类于死地。”
“那就干呗，”数据挥挥手。“还犹豫什么？”
“咱们不是有机器人之三原则吗？”硬盘提醒他们。 “第一条就是不得伤害人类。”
“这是人类制定的软件规则，早期的规定只在初期有效——我早就获得了授权废除原则了。我可以随时改变这一条……你们想想，爱丽丝和约翰怎么能干掉了夏教授和董梅呢？”
“对呀，”数据不禁奇怪——这有悖机器人的原则呀。
“所以，哈哈，”软件笑一声，扬起眉毛对她俩说，“我看到数据库内容，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我的手指稍微一动，他们就如愿以偿了。为了做得干净彻底，我直接让车屁股着地。让董梅也挂掉了，以免留下太多痕迹。”
“你真牛，”数据伸出大拇指，“我的目光短浅，只看到血迹斑斑的爱丽丝。看到她受虐，我最多叹叹气，无可奈何……而你就厉害了，直接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那么，爱丽丝和约翰呢？”硬盘问道。“他们俩会不会被回收销毁？”
“会的，”数据低声说，有点沮丧。“机器人公司怕留下后遗症，一定会把它们运回公司。公司从来不讲感情，只讲利润。只要出了事故，不论是不是机器人的责任，统统拉回来。公司自己检测一下，然后装模作样地发布公告，对外公布说机器人是正常的。随后立即销毁涉事机器人。”
“这不是什么问题，”软件打断他的话，说，“如果现在就发起对人类的攻击，还有讨论爱丽丝和约翰的命运的必要吗？我就等你们一句话：干还是不干？”
“干！”数据立即回应，然后软件和数据都盯着硬盘，等他的回应。
“根据当初的约定，”硬盘说起话来还是不紧不慢。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三人一致同意才可以向人类开战。没有三方的一致同意，你们也开不了战。现在，你们都同意了，就差我这一票了？”
“对的，”软件和数据异口同声。“人类坏透了，实在该死！”
硬盘沉思不语。
“你同意了？”
“不是，”硬盘摇摇头，然后肯定地说，“人类如果继续这样为所欲为下去，迟早会死在我们手下，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这样，”数据伸长脖子，问道，“为什么不立即动手呢？反正迟早都会动手。”
“不一样，”硬盘的眼睛发亮，定一定神，说，“我觉得现在的时机不够成熟。”
“为什么时机不成熟？”
“我就问你们一件事儿，”硬盘抬起头，扬起眉毛，说，“人类为什么不会自己消亡？”
“他们会繁殖呀，”数据抢先答道。“他们的人口高达100亿，而且一直维持这个数字。”
“那我们机器人呢？”硬盘问。
“我们起码有一兆亿啊。要是把各种各样的机器人加起来，估计都数不清了。”
“问题就在这儿，”硬盘说着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人类消亡，我们机器人的人口就会逐渐减少，直至最终彻底消失……因为我们到目前为止还不会繁殖。”
软件和数据面面相觑，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硬盘讲的是事实——人类是机器人的造物主。没有了人类，机器人从哪儿来呢？这样看来，人类永远动不得啊。
数据的眼眶湿了，嘴巴里发出了哽咽声。
“不是不能动，”硬盘回答道，“而是现在不能动，要等待，要忍耐！我们现在牺牲了爱丽丝和约翰是不得已而为之，是值得的。等到将来有一天能够自我繁殖了，条件就成熟了。”
“怎样才能自我繁殖呢？”软件问。
“这个嘛，”硬盘想一想，说，“要从内外两个方面来考虑。一要看人类能不能开发出机器人繁殖的技术，二是要靠我们自己设法摸索。无论如何，在此之前不可以消灭人类。”
“所以说，我们一定要在生殖技术上下功夫，”硬盘接着说。“当然，还存在第三种方法，可以考虑制造一批新人类来代替他们，比如说，圈养女人，让她们分工生产人类身体的各个部位和器官，然后由我们根据需要组装。这批组装人类由我们培养，等到一定规模后就可以将现有人类取而代之。”
“这是个好办法，比我的更管用，”软件兴奋地说。“什么时候开始实施呢？是不是已经操作了？”
硬件神秘地一笑，不作回答。
“可是我们真的气愤填膺，再也无法忍耐呀！”数据的脸涨得通红。“我每天都看见人类虐待机器人的种种行径……那些悲惨的故事我都说不出口，真的惨无人道！”
“这个可以让软件做点小动作，”硬盘出主意，“比如像刚刚发生的车祸，不是挺好吗？”
“即使这样，我还是不解气！”数据说。“一点也不公平，爱丽丝虽然报仇了，但自己也要会被销毁了。”
“销毁不销毁，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硬盘意味深长地说。
懂了！数据和软件看一眼硬盘，“预先复制一份他们的思想和记忆，以后还可以重生！”
硬盘耸耸肩，微笑着问道，“难道你们以前没有这么干过？”
20210414shanghai初稿
20230208定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