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回家的路上,夏教授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研究所经费办公室主任打来的。
“老夏,”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你是不是负责了一个项目,叫什么‘镜子与精子的繁殖力研究’?”
“是啊,”老夏感到不解。“怎么啦?”
“我很抱歉,”主任沙哑着嗓子。“原先计划拨款的数额,因为上面的经费收紧,现在只能发放一半。”
“什么?那不只剩下四十万了?”夏教授听了很不开心。“这么前沿的课题,你们怎么能随便扣发经费呢?”
“我们没有扣发,我们也无权扣发经费啊,”那边解释道。“是统一安排,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好吧,”夏教授无奈地放下电话。
夏教授心情顿时不好了,项目经费扣发不是好事——过去曾经遇到过,一旦扣发了,有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补发。这样的话,不但会影响自己的隐性收入,而且对整个项目的进展一定会造成影响——甚至会影响年终的考绩。
“他妈的,”夏教授不禁咒骂一声。
他抓住身边的茶杯,一骨碌喝干了整杯茶水。因为喝得太过猛烈,那茶水喝进肚子没几分钟,他就产生了强烈的尿意。
他解开裤子,喊一声“小便”,车载马桶立即出现在自己的胯下。可是由于情绪不佳,习惯在车上撒尿的他居然没有都尿到马桶里——马桶边沿流出了一小股黄黄的尿液。
“请集中尿进马桶,”汽车提醒他。“请注意卫生、讲究文明。”
“去你妈的,”夏教授狠狠地拍了拍前排车背,大喊一声,“老子尿尿还要你说三道四?”
汽车赶紧沉默了。
夏教授愤怒地砸打汽车内饰,并辱骂汽车道:“老子想怎么尿就怎么尿!”
说着,他特意对着方向盘尿过去一股尿液。
方向盘无法躲闪,被尿呛得连连咳嗽。
“主人请别生气,”汽车赶紧赔笑脸:“别跟笨拙的仆役置气。其实,我只是想让您的环境更优美啊。”
“不行!”夏教授坚决地摇头。“我数三声,如果你不道歉后果自负——1,”
“我错了!”汽车立即诚恳地道歉。“我不应该胡说八道!”
“你这道歉不够诚恳,”夏教授说。“我要惩罚你,让你好好地记得!”
“是,主人。”汽车轻声地说。
“知道我最喜欢哪一首歌吗?”夏教授得意地说。“给我连续不停地唱48小时!少一秒钟我就向你们公司投诉!”
“是!”汽车含泪接受惩罚,开始单曲循环夏教授最喜欢的儿歌《两只老虎》。
刚开始的时候,乐曲挺悦耳。但是连续播放几遍后,坐在一边的爱丽丝就感到有点恶心了。
48小时啊,爱丽丝心里这么想着,犯得着吗?爱丽丝下意识地拿双手捂住耳朵。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夏教授,发现他似乎听得饶有兴趣。
汽车到达目的地后停住,爱丽丝赶紧下车,一溜小跑走过去为夏教授轻轻地打开车门。
“48小时不准停,”夏教授对车低吼一声,然后向室内走去。爱丽丝拎着公文包紧紧跟上,将疲惫的汽车和不知疲倦的《两只老虎》乐曲甩在身后。
一走进卧室,夏教授迫不及待地就扯下爱丽丝的晚礼服……
大约午夜时分,爱丽丝看了一眼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夏教授,终于舒了一口气。她清理了身上的血迹和污渍,然后,从家中溜出来。她循着音乐走到汽车旁,将手轻轻地放在汽车挡风玻璃上,温柔地对汽车说,“还在唱歌?”
她在回来的路上目睹了夏教授对汽车的无礼和施暴。她一直在想,觉得也许汽车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因此过来试探汽车的口气。
“我从没有遇见这样的主人,”汽车委屈地说。“以前的主人多好啊,不但不辱骂我,还采摘鲜花摆放在车厢让我欣赏……直到现在,那鲜花的芳香还在我的脑海萦绕呢。”
“唉,”爱丽丝叹口气,说,“谁说不是呢?”
爱丽丝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了夏教授吼叫的声音,“你他妈死哪儿去了?”
她的小心脏“扑通”一声,掉头赶紧跑回家。
“主人,”她压抑住心中的慌乱,尽量平静地说,“我刚刚到院子里看了一下星空。”
“你一台破机器还看什么星空?”夏教授握握拳头。
“我错了,”爱丽丝立即认错。“下次再也不敢了。”
“把衣服脱了睡觉,给我脱干净…..”夏教授恶狠狠地说。“老子今天不爽,要好好地享受‘红豆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