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失能可避免 健康长寿在我心
——写给母亲的信
金 辉
妈妈：
您好！这次中秋节回家看到您依然那么健康愉快，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好，孩儿特别高兴。您的健康长寿就是儿女的最大喜悦和心愿。能够为您庆贺九十四岁寿诞，这本身即为孩儿的莫大福气。
您的长寿和您的心态有着直接的关系。人是身和心的统一体，心又是起着主导作用的。越到晚年，身体的机能在逐步下降，所以精神的力量就显得更为重要。所有长寿的老人，都是心胸开阔而心情淡然的人，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您和我爸都与人为善、宽厚助人、淡泊名利、生活简朴，又有自己的事业和精神追求，所以都得享高寿。而您更其慈善祥和，心如菩萨，仁者爱人，一生治病救人无数，而且自己在养生锻炼方面很有毅力，您一定能比我爸更为高寿。
至于说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您现在也根本不用担心。孩儿知道您肯定没有问题。我这不是空口白说的安慰话，我上次回家时已经专门和您谈过这个问题。那次说的比较简略，下面容孩儿再把其中的道理写给您看，请观其详。
许多高龄老人最担心甚至恐惧的，就是如果到了最后完全失能的时候，落到那个地步怎么办。到那时，即使儿女再孝顺、照顾得再好，即使医疗条件和经济能力等各方面都没有问题，但自己也是非常痛苦和无助，而且还像您说的，对亲人也是折磨和痛心。尤其是最后的那种过度抢救，完全依靠设备和药物维持生命，其实就更其要命。即使成了所谓植物人，可是他的灵知还在，人非木石啊，所以当然痛苦。现在社会上关于“安乐死”的呼吁之所以不断，就是因为那种过度医疗抢救已经是极不人道，更不要说经济利益的驱动了。
孩儿前段时间对这个问题专门进行了参悟解析，终于发现人们并没有真正把这个问题看清楚。所谓安乐死只是最后的无奈选择，而整个问题的化解实则是在此之前，并且主要在自我。因为没看清楚，所以都不明白。因为不明白，所以无能为力，所以听天由命，所以才心生恐惧，觉得只能听任命运宰割。这个问题，确实是现代社会的新问题，是伴随着现代生活方式和医疗技术发展而带来的新问题。过去，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主要是在人死之后，是害怕地狱啊、鬼怪阎王啊之类的东西；而现代，因为医疗技术和抢救手段的提高，却把这一恐惧移到了死亡之前。比起地狱鬼神等等的传说幻象来，这种生命最后阶段的失能的痛苦和无力则是现实的可见的，所以这种恐惧也就更为真实，成为高龄老年人的心理负担和阴影。这种恐惧和阴影的存在，又直接影响着晚年的精神状态，当然也就非常影响老年生活质量。虽然现在许多老年人很注意养生保健，身体和精神都还不错，但随着年事日高，失能的担忧也随之增长。因为一般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肯定就没有那一天，于是只能是过一天算一天，在日益衰老中惴惴不安地干等着那一天的步步逼近和降临。
“失能老人”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专门名词。据说全国两亿60岁以上的老年人中，失能半失能老人约有3000万人，不仅这些人本身非常痛苦，而且成为家庭和社会的巨大负担。那么，所谓失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在我看来，失能主要就是失衡。正常的生命体，基本上都处于一种动态平衡。即使到老年岁月，身体开始逐渐衰老，也是相对平衡地一起弱化。而既然是平衡态，那么就能够基本维持生活自理能力，慢慢走向生命的终点，最后在自然状态下油干灯尽，告别此生。这即是生命的自然规律。自然的安排非常周到而公平，只要人合乎自然，自然根本不会折磨人。所以人的所有问题，都是因为“庸人自扰”，也就是人在自找麻烦。在动物界，我们基本看不到所谓的失能现象，因为它们的生命就是自然的。所以，寿终正寝、无疾而终，这本来也是人的生命的正常情况，并非可遇而不可求。其实，许多高僧高道，就真的是这样。过去在农村，许多老人最后基本上也是这样。即使失能，时间也很短暂。而现代生活方式，因为许多方面都在违反自然规律和生命本性，所以，人类生命的失衡现象就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失衡，就是身体各个部分的失衡，各系统及组织与器官的失衡，虽然有的还功能正常，而有的却已经很衰弱，整体不能匹配协调，结果就是身体失衡，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完全依靠他人照顾，同时依赖药物乃至医疗设备而存活。
因此说，失能即失衡，是生命的不正常状态。而正常的生命，完全可以避免失能阶段，完全可以平衡地到达生命的终点，平静如常地度过一生。传统“五福”中的最后一福之所以叫“善终”，即之如是意境。
其实，这首先是一个意识，是一种认识和信念。而明确地认识清楚并自己从心里想通且相信这一点，尤其非常关键。
说起来，失能是身体不行了。但其根源、其本来，却在我心。据说人类与许多高等动物的基因相似度非常之高，可是那些动物才有几种病呢，而人类的疾病则不知要多出几多。主要原因就在我们人类比动物多了一个“心”。既然因之在心，那么其解当然也在心。且心解方为根本之解。有道是：心主神明。这里的深层意思是：心能主而神自明。心主——神明，则神清气和，身轻体和，自然无恙。如《黄帝内经》所言：恬澹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我们可以看到，越是高寿的人，失能阶段越短，甚至没有，这就说明生命自然本来如此。同时，越是乐观通达的人，同样也是失能阶段越短，失能的痛苦越小，这说明顺其自然的生活完全能够如此。而精神自主程度越高，越没有失能的恐惧和担心，失能对之也就敬而远之，不成其为问题。中国传统的儒道佛修为，其内涵即为修心，修的就是精神的自主而自然。我的老师就讲：我心不病，谁能病我？所以，一旦明白了这一点，一旦知道我完全可以自主自己的生命，那么就有了一种自信，而这种自信，就能够使我们真正自主自己的命运。而有了自信，便不再害怕和恐惧，心理更其坦荡更其阳光，晚年岁月便成为越活越自在的良性循环。
不唯对于健康的老年人如此，对于已经疾病缠身，状态已经不怎么好的老人，这种意识实则更为重要。虽说人的寿命自有其所谓“定数”而难以改变，但其中的相对比例却是可变的，这就是“朝三暮四”与“朝四暮三”：正常的阶段越长，失能的阶段就越短；反之亦然。既然如此，那么，只要我从今天起开始努力，现在就开始改变和调整，开始坚持，好，相对健康的这边多一天，失能的那边就少一天。不断坚持，努力坚持，坚持再坚持，尽量延长正常的状态，好日子多一天就赚一天，而且这边越长那边则越短，尽我之最大努力把可能的失能阶段压缩再压缩，使之短之再短，乃至于无，又何乐而不为，为之复自乐也。
再者，人的生命力本是极为惊人的，这当然也包括自动修复功能和康复自愈能力。现代医学动不动就讲什么“不可逆”，虽然也有其道理，但也实在是一种很片面的断见，误人不浅。既然有“不可逆”的现象，那么同时必然存在着“可逆”，这是最基本的自然规律。就是因为存在可逆，所以人才看到了不可逆。您看，您九十多岁才开始练习“312”锻炼法，开始一次只能勉强做一个下蹲起立，但您努力坚持，为自己定下一天增加一个的目标：就从做一个开始，第二天做两个，第三天做三个，第十天做十个……到100天，果然一口气就能够做100次起蹲了。——妈妈您太了不起了！这种持之以恒，真是不一般、不容易！这样一练，您痛了十几年的腰背不再疼了，饭量明显增加，睡眠大有好转。还有，如此高龄，您的头发又变黑了，脸上的皱纹少了，皮肤更有光泽。从我这几年陆续给您拍的照片上对比，非常明显。这就是伟大的生命力。再如今年初您不慎摔了一大跤，伤得不轻，但您硬是没怎么完全卧床休息，而是自己咬牙起来锻炼。带伤锻炼当然很疼很艰难，但您知道到这个岁数一旦躺上一两个月，怕是就再也起不来了。就是靠着这个坚强意念，您带伤坚持锻炼“312”，而坚持锻炼，伤痛也就恢复得更快。结果没过多长时间，您真的就康复如初了。这次回家您说，每次起蹲还从原来的100个，增加到了120个。您的精神和毅力，真是孩儿的榜样。人活一口气，生命就在这心气。
所以说，什么时候明白都不晚，什么时候改变都来得及。赢得一年是一年，赢得一月是一月，赢得一天是一天。这就是：天道酬勤，命运在我心。当然，越早觉醒和明白越好，越早改变越主动。防患于未然，不治已病治未病。所谓治未病，即调之于本，为之于无，医之于心。医心最终是医自、自医，是乃医之本、本之医，故为大医、上医。真药在心，真心无病；本心自明，病亦非病。心主神明，病安从来？！
变对失能的恐惧而为晚年生命之自信，这一理念最近我对多位八十岁上下的长辈谈起过，他们也都觉得很有道理颇受启发。其实，只要自我真正把这一点想明白了，晚年岁月便会焕然一新。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恐惧本是心之一念，自信自然方为生命本色。破解“失能老人”之难题，于当今之社会极为有益复有用。只要自己心里真正想通了，这个问题实际上也就基本不复存在。妈妈您已经非常之棒，我为您的健康长寿再之加油。
倘能助力您的高质量晚年和尊严人生，亦权为孩儿对母亲大人养育之恩的寸心之报。
在我尚未具体参解明白之前，这个老年失能问题总是个事儿。虽然孩儿知道您的身体和心态都很好，但是想到将来一旦面临那种境地，毕竟很痛苦也很无奈，未免担忧。现在终于将其参而透之，方知本来没有问题，自然不是问题。问题生之于心，心碍则成难题。《心经》说得好：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涅槃即解脱烦恼，心合自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知吾知以及人之知，心吾心以及人之心。转境之妙，即在此心。终于想通而明白这一道理，医心即自解老年失能之大病与大难，孩儿也很高兴；复道之其详，亦为孩儿报答天下父母心，想来毕生从医的妈妈您自是欣慰。
——唯愿天下父母长老皆知此理，皆无此忧，皆明此心，皆之健康长寿得享天年，孩儿我亦复何求！
祈颂大安！
儿 四贝
2013年9月28日
